第84章 假隊長現世

    耳畔聲音依舊，老式收音機仍在工作。

    “本場在埃比茨棒球場進行的比賽太精彩了！”

    “費城人隊把局面控制在四比四平手，而道奇隊還有三人在場上。”

    “投球，真是一記好球！”

    播放的記錄很逼真，但金髮男人卻皺起眉頭，他腦海中的記憶同樣出現紊亂，甚至舉起雙手捂住自己的太陽穴，表情十分痛苦。

    簡易板房外，監控室內，觀察員連忙請示尼克·弗瑞：“局長，隊長醒過來了！他看上去很痛苦。”

    尼克·弗瑞立馬把時刻待命在旁的醫生拎過來，板着臉問：“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隊長各項指標全部正常嗎？”

    人體解凍技術是一項很複雜的技術，也是現實中的人類尚未掌握的技術，這可不是從冰箱裏拿出一塊豬肉、牛肉放在水池裏解凍。

    衆所周知，冰的結晶是水分子呈六角形規則排列的結構，加熱之後，首先是一個水分子從結晶脫離開始自由運動，這個水分子並不會回到原來的位置，這就導致結晶出現歪曲。結晶一旦出現歪曲，就會逐漸擴大，最終整個結晶分解，變爲液體形態。

    真正被冰封的肉體，體內會出現無數細小的冰晶體，深入血液、器官乃至細胞中。

    解凍過程中，歪曲的結晶體會擴散、會運動，從而割裂肉體內的細胞，變成一灘死肉。

    解凍後的冷凍肉之所以口感很差，就是因爲在冷凍、解凍的過程中破壞了細胞結構，導致水分流失，肉變得又幹又柴。

    神盾局能把美國隊長成功解凍復原，屬實是一項黑科技。

    被尼克·弗瑞拎着的醫生湊到屏幕前，仔細觀察一陣，斟酌道：“應該是記憶出現短暫紊亂，畢竟隊長已經沉睡了六十多年。”

    專家們把不準，他們以前也沒接觸過這樣的病例。

    尼克·弗瑞沉思片刻，下令道：“艾琳娜，進去，注意言行，不要刺激到隊長。”

    一身復古打扮的艾琳娜推開了門。

    “早上好。”

    職業裝、大波浪、深紅色的脣膏，看上去是個精英，可一開口就犯了錯。

    “注意時間！”尼克·弗瑞小聲提示。

    聽到耳麥傳來的聲音，艾琳娜順勢擡手，看了一眼手錶，佯裝鎮定：“或者該說，下午好。”

    牀上的金髮男人慢慢坐起來，皺着眉頭問：“我在哪？”

    “你在紐約的一間術後恢復室。”艾琳娜恢復鎮定，記起了排練多時的臺詞。

    恰在此時，收音機裏又傳出一聲。

    “道奇隊以八比四領先了，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金髮男人腦子裏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或者應該說在某人爲他準備的記憶庫裏這一段被特殊標記過。

    於是，他的目光帶上一絲銳利。

    “我到底在哪？”

    再次有些慌亂的艾琳娜尷尬一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這場比賽是在1941年5月，我知道，因爲我在現場。”

    艾琳娜悄悄吸上一口涼氣。

    監控室內的尼克·弗瑞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轉身怒斥負責準備道具的探員：“白癡，你們爲什麼不覈實一下？”

    “我們又不可能知道隊長當時在現場……”道具組十分委屈。

    “你們不會覈對時間嗎？”看到手下找藉口，尼克·弗瑞更憤怒：“1941年5月隊長根本沒有注射血清！”

    道具組成員這才不再說話。

    六十多年前的音像資料，你當是網上隨便能下載的新歌嗎？

    “我再問伱一次，我到底在哪？”金髮男人出於本能，站起身來。

    看着壓迫感十足的男人，艾琳娜連忙按下警報器。

    於是，兩名全副武裝的神盾局特工走了進來。

    金髮男人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砰！

    兩名特工撞碎活動木板，摔了出去。

    金髮男人跳了出來，環顧陌生的現代倉庫，帶着一絲驚慌衝向大門口。

    尼克·弗瑞一直仔細觀察着屏幕上金髮男人的表現，包括他所有的表情和動作。

    “特工之王”永遠帶着懷疑一切的態度，儘管這個金髮男人是軍方潛藏從深海打撈並且在衆多將士眼前破開冰層從飛機駕駛艙內切割出來，但他還是沒有完全消弭戒心。

    所以，他想最後觀察一次。

    “行動隊跟上，可以慢一點。”尼克·弗瑞特意下令。

    金髮男人從倉庫一路闖到大廈前廳，撞開幾名西裝男，衝出玻璃大門，來到大街上。

    大街上，車輛往來不絕，金髮男人邁開步子跑起來。

    一路衝到紐約最有名的時代廣場，看到了幾分當年的印記，卻有着更多的迷茫。

    街道兩旁的高樓明顯比記憶中多，大廈外牆到處都是彩色電影，女孩子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比記憶中更短，讓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尼克·弗瑞故意讓手下壓低速度，坐在商務車內端着平板通過天空的無人機觀察着金髮男人的反應。

    一切都很正常，他的疑心漸漸散去。

    “加快速度，別讓他再跑了。”尼克·弗瑞改變命令。

    於是幾輛黑色商務車從不同的方向包圍了正迷失在人生十字路口的金髮男人。

    尼克·弗瑞推門下車，朝着金髮男人喊了一聲：“別緊張，大兵！”

    穿着黑色皮夾克的光頭獨眼龍讓金髮男人產生了更多的迷茫，看着他身邊一羣西裝革履的手下，金髮男人意識到：這是個大人物。

    ‘黑人現在也可以成爲大人物了嗎？’

    這是金髮男人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

    “我爲剛纔那場表演深感抱歉，但是我們認爲最好讓你慢慢接受這些。”尼克·弗瑞走上前來。

    “接受什麼？”金髮男人茫然，眼光中閃過一絲對未知的忐忑。

    “隊長，你一直在沉睡，睡了將近六十五年。”

    這一回答讓金髮男子的記憶再次紊亂，呼吸都變得急促，他茫然環顧四周，抓住了記憶中又一個被特殊標記過的點。

    “我好像錯過了一次約會……”

    神盾局特工分散開來，將圍觀的人羣隔開，卻擋不住他們的手機鏡頭。

    吃瓜羣衆熟練開機，有的拍照，有的攝像。

    “這個男人……”

    有人認出了金髮男人，大叫起來：“他……他長得好像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開什麼玩笑？”旁邊的人懟過來：“羅傑斯隊長早在六十多年前就死了。”

    “不是死了，是失蹤！”剛纔喊話的人立即大聲反駁：“隊長博物館就在布魯克林區，不信自己去看。”

    “偶買噶！”又有人冒出來，驚歎道：“他真的好像史蒂夫·羅傑斯。”

    尼克·弗瑞立即環顧四周，獨眼放光。

    聲音消失，但人羣已開始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