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想得到惡魔的力量嗎？

    如果不算林浩的到來，這只是舊金山的一個普通早晨。

    艾倫是一位白人中年婦女，她的家庭普普通通，酗酒的丈夫、叛逆的兒子以及銀行每月不間斷的催款賬單徹底消磨了她全部的耐心。

    “碧池，隔壁的尼哥竟敢嘲諷我不懂垃圾分類，遲早有一天我要拿槍打爆她的人造胸！”

    一大早，丈夫戴恩就聽見了妻子的咒罵聲，宿醉未醒的他的迷迷糊糊，在臥室內不耐煩的吼道：“想殺就去殺，或者你可以報警讓警察幹掉她！”

    “別吵老子睡覺！”

    “法克！”來到廚房的艾倫一刀剁在砧板上，切斷了一根胡蘿蔔。

    如果不是缺乏謀生技能，又上了年紀，身材走樣，沒有繼續找飯票的資本，艾倫恐怕會先殺了這位經常酗酒的丈夫。

    正在廚房忙碌的艾倫突然發現隔壁屋子冒出濃煙，於是計上心頭，眼前一亮。

    她立馬跑到電話旁，撥打“911”。

    “我要報警，我家隔壁着火了，好像有人在縱火。”

    “是的，沒錯，是個黑人。”

    “好的，我家在科爾尼街……”

    放下電話後，艾倫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迅速闖入臥室，翻箱倒櫃找到一臺老舊的攝影機。

    她要拍下隔壁那個碧池被打死的場景。

    光是想想，就特別開心。

    很快，警笛聲從遠處傳來，一輛警車上走下兩名全副武裝的舊金山警察。

    “嘿，喬治，剛纔報警人說的是哪一家？”身材壯碩的傑克·布萊恩將手放在腰間的槍套上，詢問已經掏出了槍的同事喬治。

    “是個縱火案，哪裏冒煙，哪裏就是案發地。”

    喬治剛纔其實沒仔細聽，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冒煙的地方。

    “瞧，在那裏。”

    這是一棟聯排的公寓，艾倫所說的那個黑鬼鄰居住在她東面，但此刻正有微微西風從海邊吹來，鄰居家已經倒掉了引發濃煙的燒焦漢堡，不再冒煙，反倒有絲絲縷縷的煙霧飄向更東邊的那間公寓。

    於是乎，兩名舊金山警察來到了最東邊的這間公寓。

    很巧，這間公寓也住着一位黑人，乃是年僅二十三歲的空軍飛行員威爾·福特森，他今天正好輪休回家。

    兩名警察已經掏出了槍，身材壯碩的傑克·布萊恩走在前面，同事喬治在後面一點的位置掠陣。

    咚咚咚，傑克敲響房門，手裏的槍卻舉了起來。

    屋內的威爾·福特森聽到敲門聲，大聲問了一句：“是誰？”

    兩名舊金山警察沒有回答。

    心生警惕的威爾·福特森走到櫃子前，取出自己合法持有的配槍，小心翼翼來到門前，先是從貓眼往外看一眼，卻看到了兩位持槍的警察。

    嚇得他連忙後退兩步，大聲喊話：“你們是什麼人？”

    外頭的警察眼見他膽敢不立即開門，槍口又擡高了幾分。

    “開門，立即開門！”傑克·布萊恩大喝。

    門內的威爾·福特森想起曾經同在軍中服役的黑人前輩對他的“友情提醒”。

    打仗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要小心的是美利堅警察。

    年紀不大的威爾·福特森頓時慌了。

    “你們要幹什麼？”威爾在房門後着急大喊：“我是空軍飛行員！”

    “就你，還飛行員？”門外的傑克樂了：“立即開門，否則我們將採取進一步措施！”

    威爾·福特森驚慌失措，做出了一個讓他後悔終身的決定。

    他居然上前傻傻開門，而且沒有將手槍舉起，只是拎在手上。

    門一開，傑克·布萊恩以敏銳的目光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膚色和手裏的槍。

    於是乎，槍聲毫不意外的響起。

    啪啪啪啪啪啪，竟一連開了六槍。

    威爾·福特森頓時倒地不起，鮮血溢出，染紅地板。

    直到這時，傑克·布萊恩才大聲警告：“放下槍，立即放下槍！”

    傑克上前一步，踢掉威爾手裏的槍，槍口依舊對準仍有呼吸的黑人。

    喬治迅速進屋搜查，很快便帶着一絲驚慌返回，他悄悄湊到傑克耳邊，小聲說話：“該死的，他真是空軍飛行員。”

    傑克愕然，看到屋外已有不少居民圍過來，臉色鐵青收回槍。

    “叫救護車！”

    說完便快速離開威爾的公寓，回到警車旁，立即給上司打電話。

    “頭兒，有麻煩了！”傑克老老實實彙報：“我開槍打了一隻尼哥，他居然是空軍的飛行員。”

    “人死了沒？”上司連忙追問。

    “現在還沒，但情況不妙，我……”傑克弱弱道：“我開了六槍。”

    “混蛋！”上司雖驚卻不亂，顯然有着豐富的類似經驗，他連忙吩咐：“你立即回來，記錄儀的畫面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

    “好吧……”傑克非常鬱悶，這下他肯定要被“強制休假”了。

    原地的威爾·福特森氣息變微弱，瞳孔正在渙散。

    他聽到自己的鄰居艾倫大媽在一旁小聲抱怨：“愚蠢的警察，竟然找錯房間！”

    威爾循聲望去，看到艾倫正用仇恨、懊惱的目光盯着隔壁鄰居，一位僥倖逃過一劫的黑人女性。

    這下，他全明白了。

    “我……我無法呼吸！”

    這是先後被美利堅警察“跪殺”的非裔男子喬治·弗洛伊德和弗蘭克·泰森死前所說的一句話。

    然而威爾·福特森比較幸運，就在他即將死去的那一刻，一團黑色將其籠罩。

    “你想復仇嗎？你想得到惡魔的力量嗎？”

    “桀桀桀，把你的靈魂交給我！”

    彌留之際的威爾·福特森先是一愣，繼而毫不猶豫的開口：“我願意！”

    漆黑的身軀、彎曲的犄角、猩紅的大眼，以及這囂張的臺詞，和傳說中的魔鬼一模一樣。

    人都快死了，就算把靈魂出賣給魔鬼又如何？

    何況，威爾·福特森感覺自己實在太特麼冤了！

    要是被人陷害還好說，偏偏警察竟找錯了人，這特麼就算上了天堂也找不到人說理啊！

    賣，必須賣！

    同意的瞬間，一張漂浮的羊皮紙出現在威爾手掌邊，他用盡力氣在上面按下血手印。

    籤訂契約後，惡魔手上多出一顆五顏六色帶着七彩花紋的蘋果。

    “吃下去，你就能獲得惡魔的力量。”

    蘋果直接出現在威爾嘴巴上方，他張開嘴將其吞下，忽略那股噁心的味道，威爾很快便感覺體內涌現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他的四肢被拉長，身體變細，體表出現大量黑毛，腦袋變成了一個碩大的豹子頭，屁股後面還出現一根長長的尾巴。

    “咦。”通過小惡魔的視野看到這一切的林浩露出一絲意外：“沒想到這個批次的完成率這麼高。”

    吃下“smile果實”的威爾·福特森除了肚皮還保持原樣外，全身都變成了豹子，還是一隻黑色的豹子。

    肚皮本來就是黑色，有毛無毛沒區別。

    “有意思，看來這個工具人可以多用一陣子。”看到這只黑色的豹子，林浩有了一些新想法。

    “去吧，我的僕人，盡情發泄你的憤怒吧！”

    “從今天起，你將信奉偉大的惡魔之主，大魔王殿下。”

    “遵命，偉大的惡魔之主。”威爾·福特森恭恭敬敬，特別虔誠。

    此刻，他拋棄了上帝，轉而信仰這位偉大的魔王。

    從這一刻起，他的生死將操控在林浩這位大魔王的手上。

    黑色退去，在外人看來連一瞬都不到，是肉眼無法捕捉的一道黑光。

    重新恢復人形的威爾·福特森等到了救護車，雖然他身上的傷口已被驟然獲得的力量癒合大半，體內的彈頭亦被肌肉擠出，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的救護車會放着上千美金不賺嗎？

    這太不資本主義了！

    於是，正打算立刻去報仇的威爾·福特森硬是被熱情過頭的救護人員生生綁在擔架上，押進了救護車。

    “法克，我的傷……”正要掙脫的威爾·福特森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偉大的惡魔之主，需要一個閃亮的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