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獲救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言戈夕字數:5677更新時間:24/06/27 04:11:44
    不知過了多久,向言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到張三激動的聲音:“你們看,那是什麼?”向言忙睜開眼睛,往張三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見黑沉沉的海面上,出現了一點星光。胡鐵花喜動顏色,大叫道:“那是燈,有船來了。”向言大喜,心道:“果然有救了,我就知道只要跟着楚留香,就肯定死不了。”

    在海上,淡水十分珍貴,船上的水手洗澡的機會自然不多,這艘船上的水手的身上卻很乾淨整潔,對五人更是彬彬有禮,無論是誰都可以看出他們受過很好的訓練。

    甲板上飄揚着清韻的琴聲。向言上次聽到如此悅耳的琴聲,還是在絕情谷聽小龍女彈琴的時候。但他們還未走到艙門外,琴聲便戛然而止。彈琴的人已站在門口含笑相迎。

    那人是個少年,笑容溫柔而親切,但一雙眼睛裏,卻帶着說不出的空虛、寂寞、蕭索之意,向五人長長一揖,微笑着道:“佳客遠來,未能遠迎,恕罪恕罪。”胡鐵花本來走在最前面,但他卻沒有說話,而是落後胡鐵花一步的楚留香對着少年一揖到底,微笑着道:“劫難餘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已是意外之喜,主人若再如此多禮,在下等就更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少年再揖道:“不敢,能爲諸君子略效綿薄,已屬天幸,閣下若再如此多禮,在下也置身無地了。”楚留香也再揖道:“方纔得聞妙奏,如聆仙樂,只恨來得不巧,打擾了主人雅興。”少年笑道:“閣下如此說,想必也妙解音律,少時定當請教。”

    胡鐵花不耐煩,忍不住插口道:“妙極妙極,琴旁有酒,酒旁有琴,不但風雅之極,如能早聞雅奏,實是不勝之喜。”艙內擺着一桌酒菜。楚留香忍不住笑道:“敝友不但妙解音律,品酒亦是名家……”胡鐵花瞪了他一眼,截口道:“實不相瞞,在下耳中雖然無琴,眼中卻已有酒矣。”

    少年也忍不住笑了,道:“聞弦歌豈能不知雅意?胡大俠固酒中之豪也,在下也早有耳聞。”胡鐵花剛想笑,又怔住,失聲道:“你認得我?”少年道:“恨未識荊。”胡鐵花奇道:“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姓胡的?”少年淡淡笑道:“彩蝶雙飛翼花香動人間——能與楚香帥把臂而行的,若不是‘花蝴蝶’胡大俠又是誰?”

    聽到這話,楚留香也徵住了。胡鐵花道:“原來你認得的不是我,而是老……”少年道:“香帥大名,早已仰慕,只恨始終緣鏗一面而已。”胡鐵花愕然道:“你既然也沒有見過他,又怎麼知道他就是楚留香?”

    少年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句話,只是微笑着道:“風急浪大,海水動盪,諸位立足想必不穩,此船船舷離水約有兩丈,若是一躍而上,落下時難免要有足音。”胡鐵花道:“不錯,若在陸上,一躍兩丈倒也不算什麼,在水上就不同了。”

    少年道:“但五位方纔上船時,在下卻只聽到四位的足音。在水上一躍兩丈,也能落地無聲的,輕功之高,當世已無人能及。”他笑了笑,接着道:“楚香帥輕功妙絕天下,已是不爭之事……”

    胡鐵花搶着道:“但你又怎知那人就是他,他就是楚留香?”少年笑道:“怒海孤舟,風雨將臨,經此大難後,還能談笑自若,瀟灑如昔的,放眼天下,除了楚香帥又有幾人?”他轉向楚留香,三揖道:“是以在下才敢冒認,但望香帥勿罪。”

    少年請五人入席,五人都通報了姓名。少年聽到向言的姓名時臉上露出驚愕之色,旋即又笑道:“原來各位都是名人,大駕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胡鐵花搶着道:“若說像閣下這樣的人,會是無名之輩,我第一個不信。”少年道:“敝姓原,草字隨雲。原來如此的原。”

    楚留香笑道:“關中原氏,聲望本隆,‘無爭山莊’,更是淵源有自,可稱武林第一世家,卻不知原東圓原老莊主和閣下怎麼稱呼?”原隨雲道:“正是家父。”這句話說出,楚留香、胡鐵花和張三三人都是一怔,胡鐵花忍不住又喝了三杯酒。原隨雲淡淡一笑,說道:“各位佳客光臨,在下方纔卻未曾遠迎,各位現在想必已能恕在下失禮之罪了。”

    向言心中有些不舒服,心道:“他是說他身份高貴,我們不配他親自迎接?”胡鐵花忽然道:“你方纔判斷的那些事,難道都是用耳朵聽出來的?”原隨雲道:“正是。”胡鐵花嘆了口氣,道:“原公子目力雖然不便,但卻比我們這些有眼睛的人還要強多了。”向言一愣,心道:“什麼意思?難道這原隨雲竟然是個瞎子?”心中一動,又忍住沒有開口。

    原隨雲突然問道:“張三兄固乃水上之雄,香帥據說也久已浮在海上,以兩位之能,爲什麼會有此海難?”張三和楚留香還沒有說話,胡鐵花已搶着道:“船若要沉,他們兩人又有什麼辦法?”原隨雲又道:“前兩日海上並無風暴,各位的座船又怎麼會突然沉沒?”胡鐵花揉了揉鼻子,答道:“我們若知道它是爲什麼沉的,也就不會讓它沉了。”原隨雲笑了,慢慢的點頭道:“不錯。災變之生,多出不意,本是誰都無法預測的。”

    楚留香突然又問道:“原公子久居關中,怎麼會遠來海上?”原隨雲沉吟着,道:“對別人說,在下是動了遊興,想來此一覽海天之壯闊;但在各位面前,在下又怎敢以謊言相欺?”胡鐵花搶着道:“原公子是位誠實君子,大家早已看出來了。”原隨雲道:“不敢……只不過,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在下此行之目的,只怕也和各位一樣。”

    楚留香道:“哦?原公子知道在下等要到哪裏去嗎?”原隨雲笑了笑,道:“這兩條海上冠蓋雲集,羣雄畢至,所去之處,也許都是同一個地方。”胡鐵花又搶着道:“原公子也要到那號稱‘海上銷金窟’的蝙蝠島去?”原隨雲道:“不錯。”胡鐵花大喜道:“好極了,好極了……我們正好可以搭原公子的便船,那就省事多了。”

    張三瞪了胡鐵花一眼,冷冷的道:“你先莫歡喜,原公子是否肯讓我們同船而行,還不一定哩。”胡鐵花道:“我看原公子也是個好客的人,絕不會趕我們下船去的。”原隨雲撫掌笑道:“在下與各位萍水相逢,不想竟能得交胡大俠這樣的義氣知己。”他再次舉杯,道:“請……各位請。”

    酒席結束後,各人返回自己的房間。向言剛回房,楚留香、張三、胡鐵花陸續進入向言的房間。

    胡鐵花先開口道:“你們怎麼都來向兄的房間了?是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要揹着我商量什麼事嗎?”楚留香道:“沒有事商量,我就是提醒向兄要小心原隨雲。”胡鐵花皺眉道:“小心原公子幹什麼?原公子這人不但說話客氣,對人有禮貌,而且又誠懇,又老實,有什麼好小心的?”

    張三冷笑道:“這就叫:王八瞧綠豆,對了眼。”胡鐵花搖搖頭,喃喃道:“這小子大概有毛病,說話就好像吃了辣椒炒狗屎似的,又衝又臭,也不知人家哪點惹了他。”張三道:“他當然沒有惹我,可是我卻總覺得他有點討厭。”胡鐵花跳了起來道:“討厭?你說他討厭?他哪點討厭?”張三道:“就憑他說話那種文縐縐、酸溜溜的樣子,我就覺得討厭,就覺得他說的並不是老實話?”胡鐵花瞪眼道:“人家什麼地方騙了我們?你倒說說看!”張三道:“我說不出來了。”

    向言道:“張兄說得沒錯。我學了一種特殊的功夫,能夠察覺別人對我的惡意,而原隨雲心中對我可是惡意滿滿。”胡鐵花一愣,道:“世上還有這種功夫?”楚留香道:“從來沒有人能夠暗算言淑仙子,想來也是因爲這種功夫的緣故。”胡鐵花道:“他根本就沒有在江湖上混過,和向兄你更是認都不認識,他爲什麼要對你不利?”向言一愣,道:“我不知道。”胡鐵花笑道:“我就說吧,他根本就沒有對你下手的理由。”

    楚留香道:“說不定有理由。李玉函用李觀魚的名義請了幾個人去殺向兄,被向兄反殺了幾人。李玉函請的人都是江湖中大有名望的人,而無爭山莊在江湖中也大大有名,興許死在向兄手上的人中就有原隨雲的親友。而且你沒有注意到嗎?原隨雲聽到向兄的名諱後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事很奇怪。”胡鐵花道:“向兄在江湖上並無名氣,他沒聽說過向兄的名諱很正常吧!沒反應有什麼奇怪的?”

    楚留香道:“不,很奇怪。言淑仙子曾拜託原隨雲的父親原老莊主尋找向兄,原老莊主一直到了十年前才停止找人。十年前,原隨雲的年紀超過十歲,已經能夠記事了,而他又生來聰慧,不可能不記得向兄的。”張三道:“原老莊主跟言淑仙子是忘年交,依彼此關係看,原隨雲應該叫向兄一聲世叔。結果你看原隨雲這個說話客氣、又有禮貌、又誠懇、又老實的人見了向兄這個世叔居然就當沒有看到,毫無反應,難道不奇怪嗎?我看他是把向兄當成了死人,懶得跟向兄客氣了。”

    楚留香又笑道:“況且我們大劫餘生,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能小心總是好的。”張三忽又道:“這條船倒很規矩,既沒有祕道,也沒有複壁,我已經查過了。”

    次日,衆人吃過早飯,來到甲板上觀看風景。突然有一羣魚從船底穿過,胡鐵花喃喃道:“好多魚!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魚。”張三也喃喃道:“奇怪。據我所知,現在還沒有到魚羣參加的時候,不應該有這麼多魚聚在一起才對。”胡鐵花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這事發生。”

    原隨雲突然道:“久聞張三先生快網捕魚,冠絕天下,不知今日是否也能令大家一開眼界?”張三還在猶豫,已有人將漁網送了過來。船行已漸緩,船艄有人在呼喝:“落帆,收篷……”船打橫,慢慢的停下。張三手裏的漁網突然烏雲般撒出。原隨雲笑道:“好快的網,連人都未必能躲過,何況魚?”

    張三的腳,就像釘子般釘在甲板上,全身都穩如泰山。他的眼睛閃着光,一個本來平凡的人,現在卻突然間有了魅力,有了光彩,就好像忽然間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胡鐵花嘆了口氣,喃喃地道:“我真不懂,爲什麼每次張三撒網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可愛多了。”楚留香微笑道:“這就好像王瓊一樣。”胡鐵花道:“王瓊是誰?”楚留香道:“是多年前一位很有名的劍客,但江湖中知道他這個人的卻不多。”胡鐵花道:“爲什麼?他和張三又有什麼關係?”楚留香道:“這個人又髒、又懶、又窮,而且還是個殘廢,所以從不願見人,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肯拔劍。”

    胡鐵花道:“拔了劍又如何呢?”楚留香道:“只要劍一拔出,他整個人就像是突然變了,變得生氣勃勃,神采奕奕。那時絕對不會有人再覺得他髒,也忘了他是個殘廢。”胡鐵花想了想,慢慢地點頭,道:“我明白了,因爲他這一生,也許就是爲了劍而活着的,他已將全部精神寄託在劍上,劍,就是他的生命。”楚留香笑了笑,道:“這解釋雖然不太好,但意思已經很接近了。”

    這時張三的呼吸已漸漸開始急促,手背上的青筋已一根根暴起,腳底也發出了摩擦的聲音。已在收網,這一網的分量顯然不輕。

    原隨雲笑道:“張三先生果然好手段,第一網就已豐收。”胡鐵花道:“來,我幫你一手。”

    漁網離水,“譁啦啦”一陣響,飛上了船,“砰”的一聲響,落到甲板上。每個人都怔住,網裏竟沒有一條魚,只有四個健康、豐滿、結實、充滿野性誘惑力的赤裸裸的女人。雖然還蜷曲在網中,但這層薄薄的漁網非但未能將她們那健美的胴體遮掩,反而更增加了幾分誘惑。船上每個男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只有看不見的人是例外。

    原隨雲面帶着微笑,道:“卻不知這一網打起的是什麼魚?”胡鐵花摸了摸鼻子,道:“是人魚。”原隨雲也有些吃驚了,失聲道:“人魚?想不到這世上真有人魚。”楚留香道:“不是人魚,是魚人——女人。”原隨雲道:“是死是活?”胡鐵花道:“想必是活的,世上絕沒有這麼好看的死人。”

    胡鐵花嘴裏說着話,人卻往漁網走去,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住腳步。不光是胡鐵花,船上無一人去將漁網鬆開,有的人甚至連頭都扭過去,不好意思再看。

    楚留香笑了笑,道:“原公子,看來還是由你我動手的好。”原隨雲微笑道:“不錯,在下是目中無色,香帥卻是心中無色,請。”

    原隨雲雖然看不到,但動作卻絕不比楚留香慢。兩人的手一抖,漁網已鬆開。每個人的眼睛都亮了,扭過頭的人也忍不住轉回。

    初升的陽光照在她們身上,她們的皮膚看來就像是緞子,柔滑、細膩,而且還閃着光。她們的皮膚並不白,已北太陽曬成了淡褐色,看來卻更有種奇特的煽動力,足以煽起大多數男人心裏的火焰。健康,本也就是“美”的一種。何況,她們的胴體幾乎全無瑕疵,腿修長結實,胸膛豐美,腰肢纖細,每一處都似乎帶種原始的彈性,也足以彈起男人的靈魂。

    原隨雲卻嘆了口氣,道:“是死的。”胡鐵花忍不住道:“這樣的女人若是死的,我情願將眼珠子挖出來。”原隨雲道:“但她們已沒有呼吸。”向言忙道:“既然是死的,那就把她們重新扔到水裏,海葬了吧!”

    金靈芝突然衝了過來,彎下腰,手按在她們的胸膛上。楚留香道:“如何?”金靈芝道:“的確已沒有呼吸,但心還在跳。”楚留香道:“還有救麼?”胡鐵花又忍不住道:“既然心還在跳,當然還有救了。”金靈芝回頭瞪着他,大聲道:“你知道她們是受了傷?還是得了病?你救得了麼?”胡鐵花揉了揉鼻子,不說話了。

    張三一直怔在那裏,此刻才喃喃道:“我只奇怪,她們是從哪裏來的?又怎麼會鑽到漁網裏去的?我那一網撒下去時,看到的明明是魚。”楚留香道:“這些問題慢慢再說也無妨,現在還是救人要緊。”向言道:“香帥知不知道她們的故意爲什麼會停止?”楚留香苦笑道:“呼吸已停止,心卻還在跳,這情況以前我以前還未遇見過。”

    向言沉吟道:“也許……她們是在故意屏住了呼吸。”原隨雲淡淡的道:“她們似乎並沒有這種必要。而且,這四位姑娘絕不會有難道深的內功絕不可能將呼吸停頓這麼久。”胡鐵花皺眉道:“這就難辦了。若連病因都無法查到,又如何救得了她們?”向言想了想,又道:“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類似的例子,或許可以試試。不過我一人做不到,需要香帥給我幫忙才行。”楚留香道:“好,那向兄你快動手吧!”

    衆人將四女擡入向言的房間,又走到屋外,關上房門,房內只留楚留香、向言和四女。

    向言壓低聲音對楚留香道:“香帥,這四女對我的惡意如太陽般顯眼。”楚留香一愣,也壓低聲音道:“她們都這般地步了,還能對你產生惡意,莫非她們是裝的?”向言道:“張三也說了現在不應該有這麼多魚聚集在一起,而且張兄明明打的是魚,卻打上來四個人。”楚留香道:“向兄你的意思是那些魚是她們放的,以故意引誘張三打魚,又故意鑽到漁網裏,讓張三把他們撈上來。可他們是怎麼做到停頓呼吸這麼長時間的?”向言道:“我也不知道。”

    《九陰真經》裏的“閉氣大法”倒是可以做到這點,但這四女身上明顯沒有內力,不可能會如此高深的功夫。

    楚留香道:“不管她們是怎麼做到的,反正肯定不可能長久停止呼吸,我們就盯着她們,看看她們到底要做什麼。”

    楚留香和向言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四女的胴體,反正向言也不急——向言就不信她們能夠停頓呼吸很長時間,且看誰熬得過誰。過了一會,四女終於憋不住了,跳了起來,朝楚留香和向言衝了過來。楚留香上前一步,擋在向言身前,將衣袖一揮,將四女推倒。四女又爬起來,轉身從窗口跳入海中。

    楚留香和向言打開房門,出了房間。胡鐵花忙問道:“情況怎麼樣了?你們把人救活了嗎?”衆人都目光炯炯的盯着楚留香和向言。楚留香揉了揉鼻子,笑道:“她們本來就沒事,是僞裝來刺殺我和向兄的,現在已經跳海逃跑了。”胡鐵花驚道:“他們是裝的?可她們並沒有很深厚的內功,又是怎麼屏住呼吸那麼久?”

    原隨雲突然道:“這一點在下或許能夠解釋?”胡鐵花道:“請教。”原隨雲道:“據說海南東瀛一帶島嶼上,有些採珠的海女,自幼就入海訓練,到了十幾歲,已能在海底屏住呼吸很久;而且因爲在海底活動,最耗體力,所以她們一個個俱都力大無窮。”

    胡鐵花道:“原公子既然知道世上有這種人,爲什麼不早說?”原隨雲苦笑道:“我也沒料到她們爲了刺殺香帥和向兄會故意鑽入漁網被人撈起,還故意赤裸着身子,令人不敢逼視,更不敢去動他們。這計劃不但周密,而且簡直太荒唐、太離奇、太詭祕、太不可思議,在下事先實在沒有想到。”

    張三道:“她們又怎麼知道香帥和向兄在這條船上,怎麼知道他們肯出手爲她們醫治?”原隨雲嘆道:“這些問題也許只有她們自己才能解釋了。”胡鐵花也嘆息着道:“可惜老臭蟲沒有留下她們?”向言道:“其實本來是可以留下她們的,只是香帥心善,把她們放跑了。”

    她們的力氣要比常人大,速度自然也比常人快,但也僅僅是比常人快而已,比起向言這樣的內功高手還是有所不如的,更何況是速度令向言望塵莫及的楚留香!

    楚留香笑道:“她們幾個的威脅,也只是計劃周密、荒唐,讓人意想不到而已。如今我們已經識破了她們的把戲,她們已經對我們沒有一丁點威脅了,留不留住她們也都無所謂了,而且她們身上又滑又膩,縱然去拉,也未必拉得住。”衆人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