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源體戰爭 第64章 自殺之謎

    在教堂內，完成禱告儀式的汪博士便要離開，才發現蘇菲亞帶着一位陌生男子，在他身後早已等候了多時。

    「副院長，你怎麼會在這裏？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竟然這樣盯着我？」汪博士還沉浸在悲痛中，露出蒼白的臉色。

    「我來問你，c扇區是你監管負責的嗎？」王斌走向前，面無表情。

    「是又怎樣......」汪博士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問道：「難道你們懷疑，對撞機事故是由我來操控的嗎？你們錯了，我們都是受害者！」

    「汪博士你別誤會！麻煩您跟我們回實驗室大樓，協助我們調查以往的探測報告和實驗數據。」王斌皺了皺眉宇，神情又恢復平靜。

    「汪工程師，國超局的人只是來調查，並沒有別的意思，您別緊張啊！」蘇菲亞打破尷尬的氣氛，面帶笑容的看了看汪博士。

    「你們儘管調查吧！」汪博士在胸前畫了一個圓圈：「暗神哪，請拯救那些在地震中死去的人們！」

    樓上的楊環通過教堂中庭，目睹了蘇菲亞和汪博士的離開，卻看到王斌通過旋轉樓梯正向這邊走來。

    「二位不好意思，我來打擾你們了。」王斌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我記得你，國超局的王斌？」楊環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警惕起來。

    「大家不要緊張，我是王斌，一位環保主義者！」王斌上前，與他們一一握手，最後停在盤天一的面前：

    「先生，你就是高局長口中的盤天一吧，幸會幸會！」

    「王斌，幸會！」盤天一平靜地迴應道。

    「對於加速器事故，你有什麼樣的看法？」楊環的心在怦怦地直跳。

    「我是國超局的人，站在國家層面，我當然支持我們的民族擁有這麼先進的科學裝置，爲我們的科學輸出最優秀的物理學家。」王斌笑得十分開心，像個孩子似的。

    此刻，楊環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露出友善的目光說道：「那麼你爲什麼來這裏，還調查起了汪博士？」

    「你也知道，我十分地關心地球環境。除了海水上升，我還關心臨海地震，我懷疑舊都和秦皇島的地震都與加速器密切相關。」王斌嘴裏銜着電子*煙吧唧起來，白色的煙霧嗆得盤天一咳咳作響。

    「哦，對不起！」王斌看到他們的反應，把電子*煙收了起來。

    「所以，你和外面的大部分市民一樣，都希望拆除掉強子對撞機對嗎？」楊環詰問道。新

    「作爲環保主義者，我比較傾向於拆除這個巨大的科學裝置。」

    王斌冷笑了一下，然後看向盤天一：「或者不拆除粒子加速器，只需讓舊都與秦皇島市的居民離開這裏，去黃河綠洲建設新的城市也可以。」

    「據說，中央的南天門覓音計劃才啓動不久，另外再選址新建強子對撞機，其投資花費十分龐大，對國家財政來說，是無疑是天文數目，難上加難。」

    楊環冷冷地注視着王斌，據理力爭地分析道，「所以，在以後的二三十年內，我們應該繼續加固東海大堤，讓加速器繼續探索那未開啓的歷史使命。」

    「或許，楊環說的比較對，我贊同粒子加速器應當重新啓動，爲人類的文明再添光芒！」盤天一看着他們喋喋不休地爭論着，劇烈的頭痛實在讓人難以忍受，他選擇站在楊環的這一邊。

    「怎麼...你不同意...我的觀點...」王斌注視着盤天一，神情變得異常失落，最後耷拉下頭連連嘆氣。

    「蘭迪，我們也該離開這裏了，不如你陪我回粒子探測室參觀一下？」楊環洋溢着勝利的微笑，開心道。

    「嗯，算了吧。研究粒子以

    後時間多得是…」盤天一露出疲憊的面孔，他想找個藉口離開這裏。

    中午的陽光十分溫暖，盤天一回到高能所公寓，便掏出了幾塊水冰晶體，放在開闊的陽臺上，讓他們盡情的攝取着太陽的光照。

    然後，他又回到書房，戴上虛擬環，沉浸於源體虛擬世界。

    明月照亮金字塔的舷窗，在娥皇熟睡的面孔上灑下白色的光芒。

    此刻的她，眉毛緊皺，口中發出驚恐的夢語：骯髒的蟲子，你們不要過來......

    在遙遠的獵戶座羣星，娥皇飄在星空，看到一位長着天使面孔的金髮女孩，正駕駛着一艘太空飛船遊弋在星環的附近。很不幸，她被太空中的飛蟲攔截住了，再次被帶回了伊美達神殿，她的眼睛泛着綠色的光澤，似乎充滿了哀傷......

    看到這裏，娥皇似乎被驚醒了，她靜靜地坐在牀上，望着月光發呆自語：

    「那雙眼睛很像自己的，難道那是高維的真我？」

    「哦，不可能，我是走不出源體宇宙的，只有人類的意識才可以往返於現實與虛擬，而我還無法升維到現實世界。」

    她離開金字塔建築，穿着時尚性感的衣服，很快來到了一個小咖啡館內。

    此刻，盤天一坐在角落，正觀望着窗外的雨夜，遠處五顏六色的街景，在匆匆人流的影響下，變得閃爍不已。

    「謝謝你，你能準時來到青鸞街！」

    娥皇在盤天一的對面坐下，那纖細的腰間上面，只圍了一圈粉紅的胸罩，而下身也穿着漏洞百出的牛仔褲，若隱若現間可以看到那白皙的大腿。

    「看着你一臉惆悵的樣子，我似乎想到了一個人，說吧找我有什麼事？」盤天一看了看眼前的女孩，沒有了之前的華麗，樸素當中卻透露着鄰家女孩的嬌美。

    「我想去你的世界看一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另一個我？」娥皇神情略顯緊張，滿懷期待地凝視着盤天一。

    「在虛擬世界，每個數字人的意識都被矩陣打上了d標籤，在現實世界很快能找到他的本體。只是你的意識d標籤似乎很難顯現，如果強行通過人機接口進入現世界，你的意識很快會被湮滅的，然後重新顯現於矩陣世界內，相當於記憶刪除了又被矩陣重新賦予。」

    盤天一觀察着娥皇的耳畔，耳後並沒有明顯的發光圈，他再注視着那雙似曾相識的綠眸，似乎想到了巫嫣.安麗娜，一位在大學裏認識的異國女孩，一位來自四維世界的星靈公主，其她的一切似乎都想不起來了。

    聽到這裏，娥皇的情緒變得低落起來：「昨夜我做了個奇怪的噩夢，看到很多太空飛蟲，在追着像我一樣的金髮女孩，然後我就嚇醒了，總覺得這件事和我有着某種的關聯！」

    「嗯，每個人都會做噩夢的，這並不奇怪，你需要安靜不要胡思亂想！」盤天一用手撫摸着那張絕美的臉頰，心中若有所思。

    ......

    楊環回到地下粒子探測室，像往常一樣打開自己的電腦，瀏覽着探測報告和其他的文檔。

    片刻之後，文檔裏那一排錯亂的文字和數學公式，讓他看着眼花繚亂，頭疼不已。

    楊環坐在皮質沙發上，不斷地回憶着昨夜的工作，懷疑自己在無意間改動了這些資料，他揉了揉太陽穴想給自己提提神，長時間的熬夜使他變得越來越憔悴了。

    幸好，楊環有手寫文稿的習慣，他瞅着地上堆滿厚厚的紙堆，在裏面翻找了一番，終於找到了最近備份的探測報告，然後又重新把電腦裏的資料更正了過來。

    現在的互聯網雖然很發達，但是隱藏在網絡深處的病毒程序，軟件工程師和高級殺毒軟件一時半會也無法把它們根除掉。

    他啓動殺毒軟件後，便習慣性地半躺在沙發上，他注視着面前放滿了文檔資料的書架，開始思考着腦海中那一閃即逝的靈感。

    或許，粒子加速器也可以應用在星際航行上。

    當飛船朝着火星快速航行時，中間航線如果碰到小行星，那麼飛船啓動加速環裝置，使真空瞬間產生超高能磁爆振動，或許能擊碎飛船前方突然出現的太空隕石，這樣可以保護人類避免出現更多的太空災難！

    他回想着盤天一所說的事物具有陰陽兩面性，以及未來即將到來的太空移民潮，楊環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開始把腦海中的大膽想法總結了下來，並借鑑粒子加速器的原理，構建了一個高頻共振空間模型，命名爲：超環空震場。

    如果太空飛行器藉助它，可以製造超頻共振，實現扭曲空間，把鎖定的目標瞬間粉碎，或者轉移到其它的太空區域。

    又忙碌了一個寒夜，楊環把理論模型重新編寫成副本，在尾頁末端簽上了自己和盤天一的名字，然後把這些電子簡稿，通過郵箱發送至天梯工程的戰略實驗室。

    東方的朝陽，染紅了廣闊的海洋。

    楊環回到地面實驗室大樓，站在露天臺上，迎着金燦燦的暖陽，閉上疲憊的雙目，慢慢地呼吸起早上的清新空氣。

    突然，一個人影來到對面的天橋，然後一躍而下，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很快地從12樓砸向了地面，鮮血和一些液體組織蔓延在屍體四周，在冰冷的水泥地面很快凝固了起來。

    「汪博士，汪博士…我並沒有動過你的電腦！」

    研究生小劉聲嘶力竭，未能攔截住汪博士，只見他趴在鋼筋護欄邊上，恐懼地望向地面，眼神中夾雜着太多的自責。

    此刻，楊環快速地跑到對面，一把抱住了小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汪博士爲何選擇跳樓了？」

    「對不起，都怪我沒能攔住他，汪博士最近常常失眠，因抑鬱換上了精神分裂症！再加上對撞機出現事故，他還是選擇把靈魂交給了暗神啊...」

    小劉講述着汪博士的工作狀態，眼神流露出太多的自責與懊悔，都怪自己沒能及時分擔汪博士的壓力。

    「小劉請冷靜一下，我們儘快通知汪博士的家屬，請他們過來！」楊環注視着那雙比自己年輕的眼睛，激勵他保持冷靜，不要再做傻事情。

    「汪博士選擇自殺，實在太可惜了啊！」

    王斌看到實驗室樓外人羣噪雜，也跟隨着蘇菲亞趕往了這裏，「他真的不應該結束自己的生命，事故的原因也許還有其他的因素。」

    「什麼因素？」蘇菲亞望向樓下漸漸離去的救護車，冷冷地反問道。

    「也許，是人爲製造的事故，其背後很可能是一個龐大的宗教組織！」王斌把目光移向還在悲傷的小劉。

    「不要懷疑我，我沒有動過汪博士的電腦，他的資料都被量子加過密，誰也無法破解！」

    小劉渾身咯噔一下，被王斌瞅得發毛，他極力地辨白自己：「另外，我是無神論者，沒有參加過任何宗教組織！」

    「哎，據我調查瞭解，汪博士一家人住在舊都的西郊，他的兒子信奉暗弦教，曾慫恿自己的老婆打掉腹中六個月大的胎兒！」王斌遠望起密林上空漂浮着的霧氣，長嘆一聲說道。

    「照你這麼說，汪博士很可能也是暗弦教的忠實信徒，他以爲自殺，可以把自己的靈魂奉獻給暗神。」楊環看了看一旁失落的小劉，終於明白了他剛纔自責時所說的話。

    「既然這樣，我們高能所要過濾掉那些信仰暗弦教的工程師們！楊環弟弟，加速器c扇區的監管就交給您吧？」蘇菲亞注視着楊環，她金色的秀髮開始在風中凌亂。

    「這個，可能不太適合我，我想蘭迪是最好的人選，他來中科院也有一段時間了。」楊環提醒着蘇菲亞。

    「哦，他呀，我差點給忘記了，楊環弟弟，這件事你來安排吧！」蘇菲亞淡淡道。

    事情到了這裏似乎畫上了句號，cec粒子加速器在這半年內，對國際科學界不得不宣佈關閉。

    楊環獨自來到實驗室大樓的天台，他望着遠處大地上的裂痕，開始思考着明日的啓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