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源體戰爭 第47章 源體矩陣

    小男孩看着劍眉緊鎖的盤天一，十分熱情地介紹起來：「看看這裏的「光之存有「科學雜誌社沒？」」

    盤天一擡頭看了看店門前的廣告牌，上面顯示「光之存有」科學雜誌社，然後點點頭，向小男孩表示確認。

    「看看店裏的老闆娘，據說她換上一顆電子心臟和一隻電子眼，她的思維與視野，隨時都可以從虛擬世界切換到現實中來。

    從20年前，這種人機混合義體的研究就開始了，現在也只有巨方體內的特殊人羣，才可自由地享有義體科技帶來的成果。

    比方說，那些進入超巨方體的軍方和財團，他們可以沉浸在虛擬艙中，體驗着真實般的源體虛擬遊戲，讓生命意識實現第二次的重生!

    還有一些科學家，他們完全接受了人機混合義體，把某項科學領域的實驗數據和理論概念，統統復制到生物芯片內，然後再植入自己的大腦內，就可以方便他們進行跨學科的科學研究。」

    小男孩帶着盤天一來到了一座巨型立方體建築腳下，他們仰望着高聳入雲的建築外牆，那裏向空中延伸出大小不一的正方體空間，在夜幕的籠罩下，閃動着明亮的線條光。

    「這裏就是天朝人一生嚮往的超巨方體，有些人在這裏生活了將近30年，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生是死，但可以確信的是，他們的意識選擇了源體虛擬世界！」

    小男孩似乎知道很多巨方城內的新聞，「真希望我自己可以加入魔方學院，參加城外的祕密任務，以賺取更多的意識積分，等我們老了也可以進入源體世界了。」

    「這真是個好想法，好去處！」盤天一環視了一下四圍密集的高樓大廈，「世界那麼大，大家爲何都想着進入巨方體呢！」

    「城外的很多人，都去了大青藏高原，那裏氣候溼潤，植物繁茂，應該更適合人類的居住。不過，也只有華夏民族才有資格享用那邊土地，那是我們的文明發源地。」

    小男孩繼續說道：「我是一位藏民，來自藏南地區，我還是比較認同東方的崑崙系文明！」

    「我看這座超巨方體城市，大概能容納二百萬的人口，爲什麼不搬遷到青藏高原呢？」盤天一被小男孩的寬廣見識勾起了興致。

    「這座海上城市，之所以在這裏發展壯大，是爲了守護天外聖人的降臨！」小男孩望向巨方體建築上的巨大數字時鐘，雙手合十，默默禱告起來。

    盤天一擡頭看向巨大的數字時鐘，上面所顯示的三維地球時間爲：2060年7月2日，夜晚。

    一段恍惚的記憶，開始像一幀一幀的畫面，讓他想起了曾經的愛人和孩子。

    「孩子，你的天真爛漫，讓我想起了一個人。」盤天一注視着那雙純淨明亮的雙眼，似乎想到了自己還在上幼兒園的孩子。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年，作爲父親的他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不知道他們身處何方，再次相見能否彼此辨認。

    「那一定是您最牽掛的人！」

    小男孩的神情變得寧靜而又安詳，接着又問起盤天一：「大哥哥，你出來那麼久了，怎麼沒看到你的家屬在找你啊？」

    「呵呵，孩子，其實我並沒有病，出來之前只是忘記了換衣服。」盤天一揚起手臂，看了看身上的病服，露出一臉的尷尬。

    「那你還記得自己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嗎？」小男孩用左手擦了擦機械右臂，隨口說道。

    「這個我當然記得啊，就住在那座克萊因大廈裏啊！」盤天一微笑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天色太晚了，我想該回去了。」小男孩長舒了一口氣，遂即在路邊攔下了一輛無人駕駛車。

    「謝謝你，善良的小孩，主神會眷顧你

    們的！」盤天一露出一臉的欣慰，他目送着小男孩和小女孩坐上車，最終消失在燈火通明的街角。

    盤天一站在霓虹燈閃爍的街道，獨自仰望起夏夜星空，開始逐一地回憶起童年往事，發現這個時空的星星竟然少了很多很多，只有幾十顆人造飛船在快速的穿過天幕，亮光在逐漸地變暗，最終消失在深空的遠方。

    經過一天的漫步休閒，盤天一的身心又恢復了原初的狀態。

    「一哥哥，你的精神狀態都恢復好了吧？」

    這時候盤天一身後響起一陣優美動人的女聲，只見阿九穿過臨近的街道，邁着優雅的步伐向他慢慢走來，霓虹燈的彩色把她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照射的異常迷人。

    「阿九，我能記得之前的事情了，請你告訴我這四十年間都發生了什麼？」盤天一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阿九的雙手，他急切地看着那雙明亮的雙眸，希望從她的口中瞭解有關魔都的變遷，以及自己所關心的家人和朋友。

    「哎呀，抓疼我了！」阿九迅速收回纖細的手臂，「往事兒說來太長，等會兒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事情！」

    她白色的皮衣開始像花朵般向外綻放，不大一會兒，一件嶄新的連衣裙出現在盤天一的眼前，而且還反射着多彩的光芒。

    「啊，好漂亮啊！你的衣服充滿了魔幻般的美麗！」盤天一睜大眼睛，驚訝道。

    「那當然！在超巨方體內，碳納米纖維已經應用到紡織行業，衣服可以像屏幕一樣隨意的切換顏色與圖案！」

    阿九像新時代調皮的小姑娘，對新鮮潮流的事物充滿了極致追求，她摘起胸前的粉色墨鏡，遂即戴在白皙仙美的臉蛋上，遮擋住了她那充滿星輝的大眼睛。

    啪的一聲，阿九在夜空中打了一個響指，只見一架無人機載着一個包裹，從天空中垂直下落，最後穩穩地懸停在盤天一的面前。

    「一哥哥，你的病服髒死了，趕快換上新的夏衣！」

    「啊，要在大街上換嗎？」

    盤天一紅着臉望了望四周，只見夜晚的街道清涼無比，不見一個人影！

    看來，生活在巨方體裏的居民，都厭煩了夜市生活，倒是把自己關在家裏，沉浸在源體虛擬世界中。

    「沒人會看你的！就在這兒換上！」

    阿九看着盤天一驚慌失措的蠢樣，情不自禁地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我們在超巨方體的市中心，沒經過我的允許，任何無關人員都不能擅自闖入巨方體建築，以及克萊因大廈！所以，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偷看你換衣服的！」

    「看着清淨的街道，總感覺怪怪的，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現在準備要去哪兒呢？」

    盤天一快速地穿上白色襯衫，以及深藍色的牛仔褲，緊緊地跟隨着阿九，穿過一片綠色的草坪，他們來到巨大無比的克萊因摩天大廈。

    「這個時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從物質的貪戀中，開始轉向追求精神的豐富！現在我們要去參加主神的朝聖儀式。」

    「這和我出生的年代，還真是不同，什麼房貸車貸，還有996的上班模式，完全剝奪了人們的精神世界！」

    「唉，科技倒是進步了一點點，只是人類的感知被一道道無形的程序給綁定住了，行動自由並沒有高效多少，反而更加依賴資本附加給貧民大衆的平臺架構。」

    阿九摘下粉色的墨鏡，上面的虛擬購物場景閃過一道雪花式的劃痕，表明衛星信號受到了海面颶風的影響，所以屏幕才出現了閃動。

    盤天一注視着高挑時尚的阿九，變得一言未發，彷彿若有所思起來。

    大樓外緣的電梯向高空划行，他和阿九很快來到一個巍峨高大的空間中，看到數千名

    不同裝扮的人們，圍繞着中央高臺排列成一個巨大的環形人羣。在人羣的上空，赫然地懸浮着一個巨大的球體裝置，從下往上看，它是由無數個圓環組成的圓環陣列，這就是虛擬宇宙源體矩陣！

    阿九帶着盤天一，默默地潛入人羣中，虔誠地瞻仰着身穿紅色旗袍的「赤」監察者，她莊嚴肅穆地站在高臺上，發盤後的光環把側臉輪廓照得異常柔和明淨。

    赤，她俯瞰着內圈的信徒以及參加朝拜的人們，開始誦唸起主神*教的啓示錄：

    「一切幻相，皆起興於心念；

    凡有意識參與觀測的時空，虛空就會加載文明認知的幻象，意識影響着時空多曡態大概率事件。

    吾心即宇宙，宇宙即吾心！」

    臺下人羣中的信徒，紛紛瞻仰起頭頂的源體服務器，他們虔誠地雙手合抱於胸前，臉部的透明鏡片開始浮現明亮的虛擬光影。幾乎同時，其他信徒們的虛擬眼鏡在高臺下點亮了一圈又一圈的光圈，他們的意識彷彿鏈接入虛擬矩陣，通過光明信仰塑造着那個維度的文明時空。

    主神*教的儀式進行了大概九分鐘，這些信徒的眼鏡都變得透明起來，在赤監察者的吩咐下，他們都退到了人羣外圍。

    緊接着，在球形矩陣的四周空中，彈出空氣光屏，上面顯示一組進入超巨方體的人員名單，一道柔美的電子合成女聲，響徹整個源體大殿：

    「根據超巨方體的考覈規定，所有魔方學院的義體人，只要通過城外的新世界任務，且其意識積分均達到九十分以上者，都可享有進入源體虛擬世界的權利！」

    高臺下的環形人羣，開始高呼雀躍，同伴間彼此擁抱，他們曾是來自全球各國的難民，十分珍惜留在超巨方體內的任何機會！

    「阿九......」

    盤天一望着穿着樸素的居民，眼睛中瀰漫起一絲困惑。

    「嗯？」

    一旁的阿九正挽起美麗的秀髮，紮起了兩朵長長的髮辮，她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一，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好了！」

    「這些人的樣貌好奇怪啊，他們要麼帶着高科技頭盔，要麼安裝着機械義肢，每個人看起來都很興奮的樣子！」盤天一指了指身旁的人羣，小聲說道。

    「這些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出生在這個時代的人，都渴望有一副永生的軀體，並且希望自己的靈魂可以移植到虛擬世界中！這樣就可以獲得兩個維度的生命體驗，人類對新奇未知的事物充滿了極度慾望。」

    阿九把頭拉低，整齊的劉海幾乎遮住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她提醒盤天一在這裏不易多說話，以防別人認出她真實的身份。

    盤天一會意地點點頭，他看着高臺上鮮豔的赤監察者，輕輕地微笑道：「她，還真特別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