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類往事 第15章 收留女孩

    月夜通明，樹影婆娑。

    一滴冰涼的水滴劃過柳葉，滴在盤天一的臉上，他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柳樹下，起身站起向四周瞟了一眼。突然，他看到一位周身潔白、窈窕輕盈的女孩，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髮髻高挽，輕紗掩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向遠方的湖面，冷哼一聲：

    “你醒了……”她的面容沉靜如水，沒一絲感情似的，一動不動地就那樣靜靜地站着。

    “你是誰？”盤天一看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側影，胸口的位置傳來溫熱的光芒，伸手摸過去原來是一塊玉龍雕刻。

    那雙明亮泛着星輝的大眼睛，被這明亮的光源所吸引，她轉過身邁着優雅曼妙的身姿走向前，從自己頎長的項頸處摘下另一個泛着白光的玉鳳，遞到天一的面前：

    “仔細想想，還記得月神賜予你我的龍鳳玉器嗎？”

    盤天一從胸口處掏出那塊泛着白光的玉龍，在月光下似乎流光涌動。他伸出那塊玉石湊上她面前，一動不動地看着她，靜默無言。

    “你當然忘記的差不多了，更不知道這對龍鳳玉石的寓意！相傳這對玉石是開啓時空之門的能量之石，也是延續創造生命文明的信物。在很久很久的太古時期，地月九天相連，當地球演化出多個平行時空後，一部分神明開啓時空之門進入了另一個高維世界；伏羲和女媧神明留在人類世界，想繼續延續創造人類文明，由於人類自甘墮落，不斷地退化並陷入意識大分裂中，後來女媧神明帶領一部分人類通過時空之門進化至另一個維度空間了；對於輪迴中的人類，也不再過多干涉他們的文明了。”

    盤天一深情地看着她，發現她的眼睛在慢慢地被淚水侵溼。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又能做什麼呢。”

    “哼……”高雅如仙的她頓時面沉冷色，擡頭看向空中，“天上的月亮可真美麗啊，只可惜離我們會越來越遠了……”

    “娘說，月亮上住着一位美麗的女子叫嫦娥，你知道嗎？”

    “哼，你們的神話倒是沒有遺忘啊！”她依舊是靜靜地望着月亮，面部似乎不夾雜着一絲感情色彩，“天…天一，你想去月亮上看看嗎？”只見她緩緩地走過來，聲音由輕變強，伸手擦拭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是白天算卦時，站在一旁的那個女孩嗎？”當她走近時，盤天一才仔細地瞄了幾下，她的仙容和那雙熠熠生輝的大眼睛。

    “哼……”她微笑不語，又搖了搖頭。

    “哦，知道了……”盤天一垂下頭似乎有點失落，“我怎麼會睡在這個樹下呢？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哼……你差一點墜入‘二維’空間！”她轉起身繼續望着湖面，似乎有意不想讓他知道太多。

    “什麼是二維空間？”

    “哼……”那個女孩冷哼一聲，於是邁着輕盈曼妙的身姿，迅速向坑北的密林處跑去。

    盤天一還想在多問幾句呢，沒想到人家早就不想搭理他了，跑到了遠處。於是，他跟在她的身後急急地跑過去，想看看她到底是誰。追到老關爺廟附近時，那個小女孩跑得似乎異常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不見了。本來還想再往前繼續追去，密林裏突然響了幾聲貓叫的怪聲，嚇得他一身冷汗，掉頭就往家裏跑去。

    天氣微涼，坑邊的柳葉被秋風吹黃了一大片，遠遠望去，幾棵撥弄騷姿的柳樹像一位位金髮女郎般，在相互欣賞倒映在湖中的倩影。

    一個金色的傍晚，天邊霞光萬里。天一的姐姐穿着紅色的襯衣，推着鳳凰牌自行車，走在鄉間的道路上，開始去鎮上讀書去了。母親穿着淺灰藍色的上衣， 緊緊地跟在她身後，送了很遠才肯返回來。

    最近盤龍小學也開學了，成羣結對的小孩子揹着書包，臉上洋溢着歡聲笑語，路過盤龍村坑邊，盤天一看到後都羨慕不已。

    終於等來這一天，天一的母親帶着他在李小寨的私辦學校報了三年級班。這裏的馮校長對學生比較和藹可親，學費不是很貴而且還可以拖欠着，等家長賣了玉米大豆把錢攢夠了再交也行，可孩子的上學時間不能耽誤啊！

    後來盤亮兄弟二人、郭陽也都從盤龍小學轉到這裏來了。

    再後來不知什麼原因，盤龍小學再也招不到更多的學生了。一年級之前有兩個班將近200多個學生，現在只剩下一個班了，而且班裏才只有十來個學生了。有人說，很多學生都跑到私人學校讀書了；也有人認爲，這是計劃生育取得了顯著成就。

    再後來，盤龍小學再也招不到人了，有些優秀的老師都提前退休了。

    晚上月夜寧靜。

    天一的母親拿起掛在牆上的全家相框，靜靜地撫摸着，偶爾自言自語的微笑着。

    桌子上放着一把批好的香，把它小心翼翼地裝起來。

    “天一，走！和娘一起去關爺廟裏燒香祈福去。”

    “嗯……”盤天一穿着一個深咖啡色的休閒西服，留着長頭髮，把自己裝扮的帥帥的。

    晚上約摸八點鐘，母子倆來到關爺廟，香爐子裏只剩下一攤剛燃完的香灰，看樣子有人在這裏祭拜過老關爺了。半人高的水泥爐子上方，一個紅臉關爺捋着鬍鬚正襟危坐，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俯瞰着衆生。

    劉春蘭拿起香柱，借爐臺上的蠟燭點燃，輕輕插在香爐裏，然後母子倆祈禱平安，叩拜磕頭。

    “嚶嚶嚶……”一陣女孩子的哭泣聲從廟裏其它房間裏傳出來。

    劉春蘭仔細地聽着，然後循聲走過去，竟然發現了前天見過的那個女孩。她叫李雅芳，是許負算卦先生的孫女兒。可現在正趴在桌子上，哭得梨花帶水的，滿眼通紅，一臉憔悴的樣子，令人疼惜！

    “姑娘，這是怎麼了，幹嘛要哭啊？給嬸嬸說一下啊”天一的母親，一臉的疼惜關切，走向前小聲地詢問着。盤天一也輕輕地跟在母親身後，心裏也不停的打着問號。

    “皇爺爺他走了，不管我了，我一個人好害怕啊！”李雅芳仍在嚶嚶地哭泣着，她那長長的秀髮凌亂的搭在肩上，凌弱的身體在不停的顫動着。

    “爲什麼不帶着你啊，沒見過這麼狠心的人！”劉春蘭氣憤至極，沒想到他的封建思想那麼的嚴重。

    “皇爺爺說，讓我在這裏等個好人家來收留，他自己去很遠的地方去了……”女孩邊說邊不停的哭泣着，見天一的母親走上去安慰，她便手拉着劉春蘭的手臂，“求求嬸嬸啦，等我長大了要好好的孝敬您！”

    天一的母親頓時欣喜起來，這麼好看的姑娘求之不得呢。

    “姑娘，先到我家裏暫住一下吧，等你爺爺回來了再說，別動不動的什麼收留啊！”天一的母親順便吩咐盤天一：“天一，你帶着這個小姐姐先回家去，這裏夜裏對一個女孩子家太不安全了啊！”

    “嗯，那個她……和我一起走吧！”天一說完，順手牽着她的手臂站立來，準備往家裏走去。

    “等一等，我拿個箱子”雅芳轉身打開不遠處的木櫃子，裏面有一個紅色木質箱子。她吃力的提着，潺潺地走到天一跟前，用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期冀地望着他道：“哥哥，你力氣大，能幫我提一下嗎？”

    “哦，我來提吧！”天一心想這盒子裝的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重啊。

    李雅芳跟在他的後面淚痕滿面的樣子，心裏卻在默默地竊喜，這個小哥哥需要一點點的小懲罰，誰讓他穿得那麼帥氣呢。

    月影隱去，村犬夜吠。

    黑色的夜籠罩着一處青磚瓦房，一處低矮的院落，一座高聳的大門，金屬紅漆大門在涼風中，發着輕微的碰撞聲響。

    鐵大門吱啦一聲被天一的母親推開，三個人影走進院落。堂屋門打開，掏出火柴盒，點亮一隻蠟燭，整個屋子和院落都亮了起來。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盤天一的母親，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

    “嬸嬸，你就叫我雅芳吧，謝謝您！”李雅芳充滿感激，對着劉春蘭深鞠一躬。

    劉春蘭仔細的從下到上打量着雅芳，高挑秀氣的身材，穿着露肩荷葉袖襯衫，下身搭配亞麻淡粉闊腿褲，白皙聖潔的鵝蛋臉上，閃爍着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漆黑秀長的頭髮像瀑布一般落垂齊腰，只見她站在那裏周身似乎散發着令人難以企及的高雅與尊貴！天一的母親突然似乎有點失落，心想這麼好的姑娘怎麼肯留在這麼個小地方呢，是個仙女也會被老天帶走的啊。於是劉春蘭走進東屋，把天一姐姐住過的房間仔細地收拾了一下，讓那個姑娘先住在這裏一陣子吧。

    東屋其實是和廚房挨着的一間房，推開紅色的漆門，映入眼簾的牆壁上貼着八仙過海畫，其它的牆上零零散散地貼着那個時代特有的明星頭像畫。

    李雅芳邁着輕盈的腳步走到東屋木桌子前方，仔細地端詳着桌上供奉的一尊觀音菩薩泥塑像，雙手合十，深鞠一躬，同時手裏多了一個特製的玉石材質的小觀音吊墜。

    盤天一把那個木質的箱子提進去，對着比自己高一頭的她偷偷瞄了幾下，只見她聖潔的臉龐不泛一絲漣漪，靜靜地站在那裏，猶如空氣一般那樣的輕盈虛無。

    “你等一下！”她終於打破了安靜和他說話了，“看你提箱子這麼辛苦，這個觀音吊墜送跟你！”只見她白皙的雙手拉起一根細長的紅繩，下面吊着似乎發着白光玉質觀音，走到他面前輕輕地給他戴上。

    盤天一看着脖子上的玉石觀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用手伸進胸口無論怎麼的抹找，也找不到之前的那塊玉龍雕刻了，只是脖子下面的胸口上面多了一道龍形突起胎記，偶爾還會有點發癢。

    夜深人靜，盤天一沉睡，周身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球形意識光輝，似乎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另一個世界，和一個叫麼麗雅的公主在天宮伊甸園之城上，接待者來自其他星球的異人貴族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