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兩會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嘯寂字數:2015更新時間:24/06/27 04:08:58
    “公主,敢問此物因何機緣入得你手?”

    羊斟不能裝作對這東西完全無知的樣子,反問道。

    “此乃華氏之物,系向戌大夫俾吾嘅。今既來至‘琢玉閣’,料你能系呢度,亦會對玉器所值,心中有數吧?故問。”

    南子抽出那柄小小劍,扯出自己腰間所系絲絛的一根遊絲,試着來回有意無意地切磨,試着鋒利度,很快那截小絲,應動而斷。

    “諗唔到,此物內有乾坤,實實系一件稀罕物呢!”

    南子把小劍插回,它又恢復了成了一根從外觀看上去,平常無奇的一隻玄玉髮簪。

    “此物系與吾有些許淵源,吾幼晨在吾父果度,曾見過一枚如此一模一樣之玄玉簪,且,凡此物一出,吾父即會有一些時日突然不見。依吾眙來,此物非爲商賈所買售之價可估其價值。”

    羊斟眼睛盯着這枚被南子玩弄於手中的玄玉簪,似有所感。

    “如此,則吾今欲成人之美,贈此玄玉簪俾到你父親大人,可冒犯否?”

    南子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對她來說,玉器飾物無數,根本不在乎這一枝長短。只不過,對這個“召哥哥”,習慣性地想找個理由,與他拉近些距離罷了。

    “此恐不妥!無功不受祿,吾王家亦非貪戀他人財貨之人,盛奉公主美意,吾在此代父謝過,有心了!”

    羊斟並不想丟這個人,雖然心底裏,是想要收下的。

    “哎!寶劍贈英雄,況此玄玉簪中確有‘寶劍’,召將軍自然當得這‘英雄’二字,莫要再推辭啦!今日有緣一見,也算是曲曲一個見面禮吧,不成敬意!召哥哥亦毋需掛心,吾並無他意,只是略表下心意而矣哉!請收下吧!”

    南子再一次把玄玉簪尖頭衝着自己,給羊斟遞了過去。

    “如此,多謝公主!”

    羊斟低首行禮,雙手接過,收下了這枝對他父親來說,有可能會有些特殊意義的玄玉簪。

    “今日吾並未隨身帶任何禮物,且欠公主一份人情,有情後補!”

    畢竟,“來而不往非禮也。”羊斟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確實也是毫無準備,只好許個“空頭支票”先。

    “毋須還禮,吾倒還真不缺咩珍稀物件呢!如果有機會,能再次與召哥哥傾下謁,就好滿意啦!”

    “有心!請恕吾告退先。”

    羊斟行禮退出車轎,落回地面,回到自己馬前。

    這時,少年手託着爲“南先生”準備的新貨玉器,已在車前等候了一些時候了。

    “南先生,貨品已到,請勘驗吧!”

    少年先讓開一邊,待羊斟走過;然後衝着南子唸誦道。

    “入來吧!”

    “喏!”

    少年奉命端着玉器的盒子,上了車駕。

    侍女早已爲他掀開了轎簾,示意他進入。

    少年這次沒有戴半截面紗,更沒有穿着平常的“工作服”,一身束袖精煉打扮,這倒是南子第一次看到了另一種風采的少年。

    少年把玉盒遞上,低頭,雙手託舉,等着南子“驗貨”。

    “你親自爲吾打開,俾吾一邊講講,一邊驗。”

    南子故意不接,而是讓他來做這個動作。

    “喏!”

    少年把玉奩打開,露出了裏面一對白如羊脂、純如雲膩的玉鐲,呈送到南子面前,說道:

    “此玉料乃選用藏於‘萬山之祖’崑崙山深處,歷天地滄桑、風霜雨雪,原石破山而出,露於天地之間,後經內外,玉塊崩落於山澗中,經河道滾動打磨,使得原石棱角失去,變圓變好,亦滌去圍巖瑕疵,原石似卵石,溫潤而澤,乃爲美玉賦靈。

    公主可以眙一下:此皮呈微透明、脂甚光澤,用手捂握片刻,即見其“出汗”而顏色自然。其經河中千萬年之沖刷磨礪,自然受沁,裂處則深入肌理。皮色由深入淺,裂隙上的顏則由淺至深。呢種皮色乃純自天然的,討喜搶眼而不礙眼,且,色澤愈久愈顯親和。”

    南子很驚訝:一方面是盡顯英朗氣概的少年,和之前的長衫着穿的儒雅風采,完全不同;另一方面,對於這玉的講解,也比之前所講,更加深入。

    “喔,‘愈久’是多久?吾有生之年,仲可以眙到嗎?”

    南子故意打趣。

    “南先———南子公主———千金之軀,萬壽無疆,自然可以眙得到!”

    少年對“南先生”變成“南子公主”並沒有特別意外,回答得很順達,不卑不亢,依然高舉着玉奩。

    “如果吾要你留在吾身邊,陪吾驗證這一天之到來,你可願否?”

    南子究竟還是說出了此行的最終目標。

    “感謝南子公主錯愛!在下身份卑微,不堪爲用。今正欲隨主離衛去郯,此來交驗,亦系最後一次,俾到南子公主所購餘貨。”

    少年還是舉着玉奩,但這次把臉已經擡起來了,一雙星目,盯着南子那扇垂墜着半扇面簾的珠簾。

    他知道,南子的眼睛,正透過這細密的珠縫,在仔細上上下下打量着今天的自己;他也早都習慣了,被人直勾勾盯着的“花癡樣”,而自己可以做到,面無表情。

    “頂解你唔中意衛國呢?當今衛國之盛,小小郯國,有何資格與其相提並論?”

    “吾生於貧賤,不知咩國強,咩國弱;但只主家善,主家惡。今吾之主,琢玉閣主欲之之處,即爲吾之所去之處,並非其地‘強弱’可導。”

    少年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心志,把玉奩慢慢放到了轎底,然後再次行拱手禮,說道:

    “告辭!”

    南子還剛想再說什麼“挽留”之類的話,少年已然退身跳下了南子的車駕,向知玉的車駕走去,頭也不回。

    “哎?!”

    南子被拒,雖然有些氣惱,但又沒有什麼理由,可以硬扣着他不放。

    羊斟已騎上了白馬,只等這個少年的“到崗”。

    少年第一次做起了知玉的車伕,揮舞着馬鞭,只等羊斟帶路,就馬上出發了。

    南子的車隊比較長,把他們要出發的方向,擋得嚴嚴實實的,沒有“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