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城譽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嘯寂字數:1958更新時間:24/06/27 04:08:58
有些人,相伴一生,都彼此不能“真正認識”;而有些人,只需要一夜的“功夫”,就是“一生”的知己。
這天下,有多少“知己”不是一起度過過“漫漫長夜”的呢?哪怕只有一夜。
魯國公主與前宋卿夫人的“這一夜”執手共眠,便是這樣的一種。
“夫人,今後,如若有合適之人,吾自當許你更好未來;但,倘若,你與吾志氣相同,今後不再與男子做‘糾纏’之勢,吾欲將委重任於你,可否?”
魯國公主這番話,是在試探前宋卿夫人,心底是否已經“涼透了!”:對這浮生,對這男子爲主的世界。
“自然!吾當用餘生俾公主一個交代。”
“仲話‘公主’?”
魯國公主已在心底,拿她當是自己的“姐妹”一般了。
“吾當用餘生俾‘姐姐’一個交代:生爲女子,亦當自強,不任憑他人擺佈,俾自己的未來一個屬於自己親手選嘅路!”
前宋卿夫人幾乎是咬着牙齒,字字砸地似的,說出這一段話來。
“妹妹,如此心意,吾亦明了!但問一句,今後,你意欲以何爲業,渡此餘生?”
魯國公主雖然心裏已有安排設想,但還是先問問她的意願。
“吾識做羊湯,女紅亦可,可開食肆或者織作以謀生。”
前宋聊夫人能想到的自己擅長的領域,也就是這“吃穿”二樣,想必是個人,都會需要的吧!
“此議雖也不錯,但終是辛苦之事,況且要於市井謀食,免不得要與衆多俗氣之人交往,日久之後,怕妹妹高雅之氣受損,於身心也有損。吾有一業,未算辛苦,客主非富即貴,無案牘之勞,有高雅之閒,未知妹妹可願嘗試下?”
魯國夫人這麼一說,前宋卿夫人第一個想到的,會不會讓她去給那些“資容高雅女子”去說謀談親,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就有些遲疑,問道:
“唔知,姐姐所講系咩種營生呢?”
“就係:‘琢玉閣’主使。吾有富玉礦石,已請吳國巧工前來雕琢成器,而此‘琢玉閣’即爲吾爲此所設之作局:後堂爲手作,前廳爲玉器店售賣,平常亦唔會多忙,只需管好原料進入、成品售出即可。吳工之工費,亦無須你承擔,只管得進出即可,所獲收益之下,妹妹可落三成純利,頂麼樣?唔知妹妹意下如何?”
一聽是這樣,前宋卿夫人深感這是對她的厚愛,當即施禮拜謝受命。
“妹妹,可願俾自己一個新名,吾有個主意:‘琢玉閣’主使,可否妹妹就改名叫‘玉知’,可好?意爲‘得遇知己’,我諗着。”
“玉知感謝姐姐賜名!”
從這一刻起,之前那個給人端茶倒水的侍女、前宋左師華皋比卿夫人、售賣羊湯的小攤販老闆娘、給羊斟一家做飯的廚娘……全都“埋”進了歷史的塵埃裏;而“琢玉閣”的主使“玉知”,就此獲得了新生。
“快快請起!玉知妹妹,隨吾啓程吧!吾即刻就帶你去眙一下花山玉礦———吾之所領,靚嘎!妹妹你一定會中意噠!”
兩輛花車一前一後,扔下昨日的種種,一起向着“繁花似錦”的未來,奔去。
有着“陽光”一樣的信念,即使是跑向“日落”的西方,依然是充滿着希望。
心裏不那麼“陽光”的人,就算是成天站在日光最早初升的“東方”,依然心底裏佈滿着“不安”的荊棘。
鹿苑女就是這樣。
她手下的眼線回報說,那個替她完成了“文書造假”的守臣,雖然成功地把“侍女”給擋在了城外,可是卻招惹了更大的麻煩:在他的眼皮底下,城旗居然被人射下來了!
這可是重大“政治問題”!
本來,羊斟或者都根本沒有機會知道“侍女”曾經有回來過郯國這一趟的事;現在,他不僅知道了,還知道了城旗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看不見的人,射了下來;並且,派出去搜尋追查的一隊兵卒,居然在朝西的路上,莫名全部被“炸死了”!
人命關天,城譽關天!
更何況,這人命是官府的“公務人員”,這種事雖然是發生在他的封邑裏,可是,畢竟這也是郯國的天下,郯君不可能對此事當作看不見,完全不來處理。
更重要的是“百姓的民心”———沒有安全感,是民衆心中最怕的。
而現在,連官兵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全,官方又有什麼理由可以說服“百姓”,請大家儘管放心,如常一樣生活、工作,不會有事———怎麼可能?
這種惶恐,很快讓民間的“輿情”被攪動了起來。
“‘平安伯’下無‘平安’;‘召將軍’裏無‘卒完’。”
“如此兒戲,吾等唔能再託命平安伯;請郯君將此城另託其他得力之人!”
這些民間怨言,很快就隨着“兒歌”唱進了朝廷。
郯君聽到這些傳言和下面人呈報上來的報告,不得不相信,是自己所重視的“召將軍”所管轄下的城,出了亂子了。
當羊斟被一紙公文召回了朝堂去問話,而不是以往郯君動不動就親自擺駕登門,羊斟就知道,這一次,捅了大“漏子”了!
出了問題,必須要抓一個人來“平民憤”,如果不讓那個“守臣”來墊背,羊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次的“困局”。
而守臣當然不是一個輕易肯認輸的貨色,他要是逃不掉,也一定會把城主夫人鹿苑女拉出來,用“祕密”換命的。
一旦流氓把自己所有的“僞裝”都扯乾淨了,那麼“流氓”的本色,足以滅了這世上的一切“道理”。
守臣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在他還沒有被正式“拘捕”之前,連夜收拾行裝,同時,也不忘把鹿苑女是如何買通他,去“篡改”公文,以防止侍女再回到羊斟身邊的事的前前後後相關信件、證據,全部用桐油紙包好,並自擬一份“供詞”,將事件全盤托出,放在了一起。作爲他的“護身符”和“保命傘”,隨身縫好在內衣裏襯內部,以確保到關鍵時刻,可以救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