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返衛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嘯寂字數:1973更新時間:24/06/27 04:08:58
    那日,羊流兒與兒子,按照與王丹的約定,收拾好了細軟,只等他過來給樓主送金贖人,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原本說定的事,可是樓主是一個貪婪的人,看到王丹帶人趕着馬車過來接人,又臨時反悔,要求再追加一倍的金銀,才肯放人。

    想這王丹哪裏是一個能忍受得了被人耍弄的角色,把準備好的贖金拋在了樓主面前,一個縱身,已然跳上了二樓,直奔羊流兒的房間,把房門一腳踹開,把尚在襁褓中的兒子接過來,系在自己胸前,又讓羊流兒在自己身後背好,就這樣,一家三口,從二樓窗口徑直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自己帶人趕來的馬車之前。

    王丹是習武之人,倒是沒有什麼,可是羊流兒哪裏經過這樣的陣勢,人一落地,腳落地的姿勢不對,右腳踝給扭了一下,這般跌落在地,渾身發軟,半天爬不起來。

    雖說一介女流之輩,也重不到哪裏去,可是王丹前面掛着個孩子,躬身去扶,卻沒怎麼能使對勁兒,急得連拉帶喝,讓羊流兒快快起身上車。

    隨王丹一起接人的車伕,看到追逐他們的人就要趕過來了,就趕緊給馬鬆繮繩,做好往下拍打的姿勢,準備隨時起步。

    這越急越急的,羊流兒就象是突然變得全身失能了似的,硬是一時半會兒地還癱坐在地上,怎麼都拽不起來,眼看追人漸至,王丹把原來掛在胸前的兒子當成一個純包袱,使勁一轉,把孩子甩到了背後,這才得以彎下腰來,把羊流兒一把抱起。

    “快上車!”

    看到人起來了,車伕就把懸在空中的繮繩往下拍了下去,兩匹老馬一受勁兒,立即行動了起來。

    王丹抱着羊流兒,使勁一躥,衝進了車廂內。

    說時遲,那時快,車伕好水平,說話這功夫,馬車已經一溜煙地跑遠了,把罵罵咧咧、無可奈何的樓主派出的下人們給遠遠拋在了後面。

    “斟兒呢?”

    羊流兒驚魂未定,但還是第一時間掂記他們的兒子。

    “系呢度,放心!”

    王丹這才把背後的包袱再轉到正面來,這一轉了不得,孩子呢?

    只記得要救大人、救大人,誰能想到這往背後一甩的動作,猛到孩子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並且這一路,已經跑出去了幾裏開外了。

    “斟兒!你俾返吾哋斟兒!快返番,返番去!”

    羊流兒剛從一番驚魂中緩過勁兒了,這一下又被“突然失子”的意外給驚住了,瘋狂地要往車伕背後撲,想去搶奪御馬的繮繩。

    “流兒流兒!收手收手!你咁咁蹶倒傷踝,必須儘快救治,拖久就唔好了,以後走路都會麻煩。以嘎要送您到萬全之所醫治安頓先,吾自會返回搵斟兒,一定帶佢來見你!斟兒仲細,佢哋亦不能對佢做哋乜嘢,你唔塞過分擔心嚟!”

    王丹把羊流兒使勁按住,緊緊地抱在懷裏,安慰着她。

    就這樣,三人兩馬一車,拼命跑了半日,中途不帶休息的,終於回到了王丹的家鄉:衛國都城———朝歌。

    進城的時候,整個城都在歡慶着什麼,人流涌動,到處是張燈結綵、彩旗飄飄。

    車伕一打聽,才知道,是在慶賀衛國新立了太子!

    約一年前,衛國國君姬惡的夫人多年無子,於是他寵幸了一個賤妾,沒想到這賤妾就有了身孕,坊間還流傳着這麼一個神奇的說法,說懷胎十月當中,這個幸運的賤妾夢見有人對她說:“我康叔也,令若子必有衛,名而子曰‘元’。”這賤妾很是驚異,就去問孔成子這是怎麼回事。成子曰:“康叔者,衛祖也。”

    而就在昨天,這孩子出生了,果然是個男孩。姬惡很高興,認爲此乃天意,於是就給兒子取名“元”。而衛夫人既然無子,就立“元”爲太子。

    現在整個衛國都在爲姬元這個出生才兩天,哇哇啼哭的小太子歡慶着。

    同樣是才出生沒多久的小孩子,一個是衛國的太子,一個卻現在生死未卜,羊流兒的心在流血,她可歡慶不起來,一邊是傷痛,一邊是傷心,聽到車伕給王丹講外面的情況時,哭得更傷心了。

    人流阻擋了馬車的前行,兩匹老馬也確實是累得不行了,這就停下了腳步,無奈兼好奇地加入了歡樂的人羣,再也不想被人鞭策着狂奔了。

    王丹知道,再拐過三條街,就有一家專治跌打損作的醫館了,可現在的情況是,就算他下車,抱着羊流兒徒步往那邊走,人流也擠得走不動,中間表演的隊伍還在那裏進行着大型的互動式演出,實在是太亂了。

    “流兒莫哭,吾知你痛,你忍忍先啊,好快就要到嚟!”

    “早知道斟兒會丟,吾死也唔會跟你走!都怪你,都怪你!”

    羊流兒淚流滿面,用手使勁捶着王丹的胸口,似乎要把她所有的委屈和不滿,全都撒氣到他身上。

    “好好好,怪吾怪吾,都怪吾!你使勁打!”

    王丹把羊流兒抱得更緊了,這個讓他第一次“願意爲了一個人,付出一切”的美人,用她的淚,把他那彤紅的外衫浸得更是殷紅一片,就像是剛剛盛開的一大片紅牡丹,襯得羊流兒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嬌媚面容,更添幾分平常難見的別樣姿色。

    “流兒流兒,委屈你了,如你這般哋天姿國色,就算是當朝國君夫人,也不能勝你半分,可是你卻願意爲吾一介流民浪子,奔波流離,下嫁與吾,吾用性命立誓:定要用盡性命,護你一生周全!”

    聽到兩人在這種情境下,還在車廂裏膩膩歪歪、你儂我儂的,車伕是一個直男兼“單身狗”釘子戶,不由得渾身一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反正一時半會兒的,車也走不動,他乾脆就把馬繮繩拴好,扶着車廂邊緣,站了起來,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無敵的視角,與在場狂歡的衛國朝歌百姓們,一起欣賞起街中心演出隊伍的遊行表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