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意外收穫

    泠泠七絃音，靜聽竹林風。

    一個是家庭遭遇變故，流落他鄉；一個是修行路斷，無奈成家立業，娶妻生子。說不盡的落寞，道不完的無奈。

    一個是博覽羣書，包攬萬象，看盡人間繁華變遷。

    一個是經歷廣闊天地，叱吒風雲，卻渡不過人間長生問道。

    兩段不同的旅程，消散在無情的歲月中。

    最後相遇在這竹林涼廳中，化做一地斑駁的影子，在寒風中搖曳不定。

    姜師出身世家，飽讀藏書，知曉世上有修行路，可飛天遁地，直指長生不老；武者亦可力達千斤，全力飛身一躍三丈遠，摘花飛葉亦可傷人。

    無論是追求修行也好，還是練習武道也罷。當你選擇爲善時，可保一方平安，贏得一方傳名；當你爲惡時，終究逃不過世人唾棄、律法制裁。

    然而世間哪有絕對的公平。你看得見的是，仁義禮智信，世人所希望看到的，也是世家做出的榜樣；看不到的地方，多少骯髒齷齪之事，淹沒在歲月的長河中。

    就好比有正義，就有邪惡；有品德高尚，就有不知廉恥。

    名與利，世人所嚮往，世人所追求，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凡人一生大都奉獻在土地上，從哇哇落地，青春年少，再到英姿勃發，最後老態龍鍾，看得到的是一家人吃飽穿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過完樸實的一生。

    午後的陽光慚慚迷離，擋不住這冬日的寒風，絲絲縷縷的寒氣，侵襲着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一壺熱水已經見底，不經意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姜師，你還是收幾個學生，教他們讀書識字......”。易正認真的說道，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姜師低頭沉思了一會，平靜的說道：“是啊！早就應當如此。”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過去的，始終是回不來了，如今生活安穩下來，平時教教書，彈彈琴，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姜師忽在所感，然後閉上雙目，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抱元合一，靜止不動......

    片刻間，周身氣息涌動，竹林彷彿也有了靈性，紛紛向着姜師點頭致意。

    原來是姜師放下了心中的執念，一瞬間念頭通達，卡在後天巔峯的武道修爲，一下子衝破玄關，直達先天之境。

    天人合一，念頭通達。不僅僅武者所希冀，也是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不管是武道修爲，亦或者是修行境界都容易突破的多。

    在這樣的環境中，其它的人如果修煉亦是有着不小的好處。只可惜易正早年間丹田受損，現在無法修行，白白浪費了這次機緣，心中暗自懊惱不已。

    過了一會兒，姜師長長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變得更加神采奕奕，那雙寂寞的眼神如今變得深邃明亮。

    這是因爲姜師剛剛進入先天之境，境界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收斂不了體內氣息所致。爾後勤加修煉，很快就能光華內斂，歸於平凡。

    “易老弟，這次多虧有你提醒，使我邁入先天之境，而且進入夢寐以求的天人合一狀態之中，要不然這輩子恐怕先天無望，意外收穫，感激不盡！”姜師真誠的說道。

    現如今，大啓王朝崇文尚武，世家大族沒有個先天高手坐鎮，是不會存在長久的，很快便會被其它家族取代。因此，世家大族在培養人才方面，從不落於人後，先天高手從未斷絕。

    “姜師，你本身積累也早已經足夠，如果不是遭逢變故，早已經進入先天了。私下我們兩個人怎麼稱呼都可以，老爺子在場時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易正緩緩說道。

    “老夫花甲之年，能和小友你成爲忘年之交，老天待我不薄......”。姜師真誠的說道。

    忽然，前院傳來兩個孩子歡快的嬉笑聲，兩個人相視一笑。

    起身來到前院，但見兩個孩子，你踩我的影子，我輾你的影子，你追我趕，時不時的碰在一起，摔倒在地上，繼而又爬起來，耍的是不亦樂乎。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老管家枝山打開了大門。

    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人：方面大耳，身着綾羅綢緞，腰間玉帶上懸掛着玉佩，正笑盈盈的站在門口，身後跟着一個小孩和一個僕人。

    原來是隔壁鄰居錢廷富員外，大家都甚爲熟悉。

    “錢員外光臨寒舍不曾遠迎，勿怪勿怪！”姜師走過去，拱手說道。

    “易兄也在，怪不得今兒個陽光明媚，心情愉悅，適合訪友。”說着拉起身邊小孩的手，跨過門檻，來到院子裏。

    “咦......姜師你看起來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眼睛中神采飛揚，莫非是進入先天之境了？”錢廷富驚訝的詢問道。

    見到兩人點頭，錢廷富心中暗自駭然。武道先天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自己家境優厚，名貴中藥嗑了不知道有多少，也不過剛到後天後期，離後天巔峯還差了一線。別看只有一線距離，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跨過去。

    要不是自己先前見識過先天高手的風采，恐怕自己還矇在鼓裏，今天是來對地方了。

    當年把明園送給易老爺子，沒想到這波不虧，簡直是太值了。

    也不是什麼人都有幸能與先天高手做鄰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