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親征，決戰濮陽！

    一處空地處，這裏沒有鮮血，

    篝火倒映着甲士面龐，時而傳出噼裏啪啦的柴火燃燒聲，上面還架着水壺在烤着，希望能搞一些熱水喝，同時火頭軍也開始熬粥。

    場地裏，所有人沉默，

    這些人或是缺少手臂，或是腿已經被砍斷，有些腹部露出一條大的口子，可見那森白的肋骨，所有人都是重傷員。

    他們清楚，他們中不少人很有可能挺不過今夜。

    可就算如此，這些人卻目光灼灼，坐在那陷入回憶，時而露出溫笑，在他們看來，值了，若非楚楓，恐怕他們這條命早就沒了。

    如今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在臨死前再見一次自己的妻兒老小。

    “三子，疼不？”

    一個斷臂的中年男人背對着一個青年，言語帶着幾分蕭然道。

    “疼！”小年輕點了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出聲？”中年男人問道。

    “主公說過，穿上這身軍裝，就要承擔其它的責任，百姓子弟兵就算疼也得忍着，因爲咱們是百姓的魂，咱們不該疼！”

    青年回了句。

    “那你怕死麼？”中年男子摸過腰間水囊灌了口清水，釋然問道。

    “不怕，爲了楚公，爲了家裏人，就算死也不怕。不過我好想見一眼她們，堂堂正正的告訴他們，俺不怕死，俺保家衛國了！”

    青年神色帶着幾分孤寂。

    “來，喝一口，她們會記得我們的。”中年男人把手中水囊遞了過去，輕笑道。

    不過就在這時，呂蒙着甲闊步而來。

    見呂蒙神色凝重過來，衆人齊刷刷起身，急呼道：“將軍，可是袁軍又殺來了？”

    呂蒙頓了下，堂堂七尺男兒，鐵血戰將，無懼生死的將軍，卻在這一刻瞳孔騰起了霧氣，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些可都是重傷員，

    但是他們卻第一時間想要作戰。

    國人皆如此，曹操袁紹註定是曇花一現。

    “沒，都坐下，都坐下休息！”呂蒙掃視一圈，這裏沒有完整的人，有些人肚子的腸子都攏不住了，提溜一截在外面。

    “你們都是好樣的，主公不會忘記，百姓不會忘記，不過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今夜休息後，明日你們就先回去。”

    呂蒙目光真切，他們都是英雄，不該讓這些英雄無意義的犧牲。

    “將軍，我們不走！”

    “沒錯，敵寇未退，吾等焉能後撤半步？”

    “將軍，你就不要多說了，吾等皆懷有死志，絕不會後撤一步，絕不會給將軍丟臉，不會給主公丟臉，楚軍戰無不勝！”

    一時間，衆人羣情激奮。

    呂蒙咬了咬牙：“你們只是回去養傷，並非怯戰，並非逃兵！”

    “敵寇不退，吾等不退！”

    “將軍，這裏是我們最後的榮耀，就算死，讓我們死得其所，更何況，吾等無懼生死，待袁軍再度南下，吾等就算用牙，也會捍衛最後一道防線。”

    “沒錯，用牙也要守住邊疆。”

    衆人皆肅穆，皆要以死明志一般。

    他們清楚，此去合肥太遠，就算到濮陽也有數十裏，以他們的傷勢，未必能活着撐到濮陽，與其死在半路上爲人詬語。

    不如捍衛陣地，捍衛楚軍榮耀！

    呂蒙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咬了咬鋼牙，當即道：“去，安排軍中刀筆吏挨個詢問他們的遺言，他們最後的遺言我會親手幫他們送給家中至親。”

    “諾！”副將點頭。

    他相信，沒有人會對眼前的景象無動於衷，他早年就從軍，之前的軍隊和當下的楚軍比起來，雲泥之別，天壤之別。

    楚軍，他見過最強的士兵。

    “都好好休息！”呂蒙上前爲很多人整理了下衣領着裝，紅着眼眶，重重拍了拍這些人肩頭，他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清楚，這些人都會死。

    “主公許諾過我們，有朝一日，咱們的妻兒老小都將生活在太平安定的盛世中，我相信，距離那一天不會太遠的！”

    呂蒙又補充說了句，

    衆人仔細聆聽，有些則發出傻笑，值了，真要有那麼一天，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

    說完，呂蒙離去，他去巡視整個營地，同時還要佈置更多的暗哨，防止袁軍渡河奇襲。

    不管如何，他都要爲楚楓守住邊疆！

    相較楚軍，袁軍歸來的甲士寥寥無幾，

    可歸來的這些袁軍，全都被嚇的亡魂皆冒，根本不敢再去面對楚軍，甚至聽到楚軍二字，這些人都會一個哆嗦。

    沒辦法，那支軍隊真的太可怕了。

    可怕到所有與之交戰的，無不膽怯。

    軍帳內，袁紹臉色不悅。

    首戰失利，雖然只是折損六千兵馬，但是楚軍的強大讓他們所有人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報~，啓稟主公，陰安渡河失利，折損四千兵馬。”此刻，傳令兵狂奔而來，發出呼喊，卻是讓所有人更加皺眉。

    陰安也渡河失敗了？

    豈不是，首戰袁軍戰死過萬了？

    一時間，所有人沉默不語，袁紹則是握拳帶着怒意，他本以爲這一次準備齊全，可是只是首日的渡河就又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諸位，楚軍視死如歸諸位也都看見了，不知可有良策滅敵！”袁紹甩袖，目光掃視一圈，詢問道。

    “主公，另一邊我們安排的渡河兵馬應該今夜就開始渡河了，那地方距離此處近百里，楚軍根本來不及，屬下以爲，爲了萬全之策，可讓蹋頓首領派部份騎兵過去。”

    “騎兵渡河雖慢，可此等平原，步兵無法對敵騎兵，或可破敵，從而立住陣腳。”許攸當即捋須建議道。

    袁紹當即點了點頭，比較認可，看向蹋頓道：“蹋頓首領，此番不如你安排一位上將，調集五百騎兵渡河輔助破敵，如何？”

    “自然從命！”蹋頓點頭。

    “好，有蹋頓首領的鐵騎相助，幾日後的決戰定然可以讓楚軍知道，什麼是絕望！”袁紹擲地有聲，從新恢復了幾分自信。

    而就在這時，又一個傳令兵狂奔，

    “報~，啓稟主公，匈奴王已經至八十裏外，後日便可抵達。”

    “好，好，三十萬大軍，我倒想看看楚軍拿什麼抵擋，那區區數千兵馬麼？”袁紹豪放開口，終於聽見一條好消息了。

    他自己發動了近乎十五萬人，而烏桓八萬，匈奴七萬，共計近三十萬，此等兵力，楚楓只有死的份。

    而蹋頓，眼角深處帶着一抹陰寒，匈奴的踏足是爲了幷州，可在蹋頓看來，幷州幽州都應該是他的，這人是過來分一杯羹的！

    ————

    開封，城內將府處。

    此刻已然深夜，楚楓卻被一封書信驚醒。

    “主公，呂蒙將軍傳來的急件！”許褚聲音沉重道。

    楚楓原先閉眼假寐的，卻在此刻陡然睜開，當即起身，拿過書信閱覽。

    “袁紹終於南下了麼？”楚楓握拳，帶着幾分陰寒，他沒想到袁紹竟然不等曹操就準備南下，他只是有充足的把握了？

    “來人，時刻打聽呂蒙軍隊的情況。”楚楓怒喝了聲。

    “諾！”親衛當即領命退下。

    “許褚，去召集各部軍師將軍，就說我有要事。”楚楓沉聲道。

    “諾！”許褚點頭快步退下。

    楚楓瞳孔微眯，三十萬，這個袁紹可真捨得，爲了對付自己不惜勾結匈奴，烏桓，甚至把幷州、幽州都給賣了。

    爲此，卻也換來了十五萬的鐵騎。

    十五萬控弦之士，放在任何時候都不容小覷。

    ——

    不一會，將府內。

    楚楓率先趕來，賈詡等人先後過來。

    “主公，深夜召集我等所謂何事？”衆人大概猜到戰局是有變化了。

    “吶，看看吧！”楚楓遞過書信。

    衆人傳遞閱覽，不一會全部看完，陷入沉默。

    “三十萬大軍，袁紹好大的手筆！”魯肅捋須皺眉，帶着幾分怒意。

    “主公，情況不容樂觀，袁軍三十萬人，曹操恐怕也能集結十五萬大軍，到時候兩路齊出，恐怕前線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壓力。”

    賈詡皺眉，出奇的主動諫言道。

    “那依你之見呢？”楚楓反問道。

    “主公，屬下以爲，不如以退爲進，縮小防禦範圍，集結優勢兵力駐守重鎮，從而放袁紹、曹操大軍入內，如此換取戰略空間。”

    賈詡當即建議道。

    “你是說撤出濮陽、洛陽等地，從新設防？”楚楓試問道。

    “沒錯，無論是袁紹還是曹操，雖然有數十萬兵馬，可人吃馬嚼都將是天文數字，只需放任他們進來，單單後勤就能拖垮他們。”

    “要知道，整個中原幾乎都是荒無人煙，他們沒有補給的地方。如此一來，曹袁聯軍不攻自破，屆時主公再主動出擊，閃電般逐一擊破。”

    賈詡拱手諫言，盡顯老謀深算。

    “主公，文和所言破得兵發精要，在濮陽洛陽作戰，我軍乃千里之爭，曹袁卻是家門口作戰，可若我們後退數百裏，”

    “曹袁便是遠征，到時候後勤壓力會把他們壓垮，尤其是黃河的水軍我們可以掌控，其運糧會更難，完全沒必要與之死磕。”

    魯肅也是認同的附和道。

    楚楓皺眉：“文和所言的確不錯，可是曹袁若只是佔據二地不再進犯，此豈不是白白丟了重鎮？到時候我們在想拿回來，並非易事。”

    “這”賈詡魯肅沉默了。

    “可是主公，袁紹集結匈奴烏桓十數萬鐵騎，不可能只是爲了拿一個濮陽，要只是爲了濮陽，丟了也不是不可以！”

    魯肅沉聲說道。

    楚楓沉默，陷入沉思。

    他在分析袁軍運力以及戰力。

    袁紹既然敢發動此次戰爭，說明他是想收復整個中原，一旦他處理不當，後撤倚重鎮御之，卻被異族鐵騎抄掠在後，那就麻煩了。

    雖然有水軍在，但是楚楓也不敢冒險。

    更何況，好不容易打回來整個中原，就這麼捨棄他心有不服。

    最主要的，他懷疑袁紹那廝爲了統治中原，啥事都幹的出來，到時候他要是讓異族屯兵中原，提防自己，那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這，楚楓擲地有聲道：“濮陽丟不得！”

    “袁紹既然要打，那我就陪他打，他不是想在濮陽決戰麼？那我就在濮陽將之擊潰，擊敗。”楚楓瞬間篤定說道。

    “主公，不可魯莽啊！”

    “主公，三思而後行！”

    衆人瞬間勸說道，畢竟雙方兵力懸殊巨大，就算把決大多數人調過去，也只有對面一半。

    “我想的很清楚，濮陽扼守黃河要道，只要濮陽不丟，敵軍鐵騎就使不上力，單靠袁紹麾下步兵，吾麾下將軍能將他屎給打出來。”

    “若是放棄濮陽，無論是烏桓還是匈奴，他們的鐵騎都將馳騁中原，無人可擋，無處不在。”楚楓當即闡述自己的觀點。

    “主公，話雖如此，可是敵軍兵力強盛，此去濮陽尚有三四百裏，全軍就算急行軍，也得六七天時間，一旦到之前濮陽淪陷，”

    “那敵軍鐵騎將在這茫茫平原上對我軍展開數百裏的追逐！”賈詡帶着幾分遲疑，這麼做在他看來是有些太冒險了。

    “我相信呂蒙，濮陽不會輕易丟的！”

    “魯肅，你率本部兵馬在此停留，等候趙凡、太史慈等人的援軍，我親率其餘兵馬北上，與袁紹較量較量。”楚楓安排道。

    “主公，不可啊！”

    “我意已決！”楚楓擺手，“不過再去之前，我要讓烏桓、匈奴先付出一定的代價。”

    “什麼代價？”衆人詢問。

    “哼，鮮卑族在北方猖獗良久，他們和烏桓匈奴爲了地盤的事大打出手不是一次兩次，如今匈奴烏桓南下，鮮卑族大可藉機攻入二族腹地，來一波燒殺擄掠。”

    楚楓冷笑，帶着幾分陰冷。

    “主公是想借刀殺人，讓鮮卑攻入二族腹地？”魯肅瞬間挑眉，帶着幾分異樣的神情。

    “沒錯，想來此戰過後，二族都將不復存在，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楚楓豪情萬丈，冷哼道。

    “可是主公，此距鮮卑數千裏，在等鮮卑王調兵，就算最後影響到正面，恐怕最快也需要兩三個月吧？更何況鮮卑若是吞併二族，勢力必然大增，到時候.”

    魯肅皺眉說道。

    “無妨，鮮卑翻不起風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