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一回生，二回熟

    要說孟浪當初不辭辛苦，將零的代碼一行行的碼出來。

    一開始的目的只是單純的“養兒防老”。

    他看中的就是AI在攻克“老年癡呆”醫療技術上的巨大輔助作用，本是奔着給長青生物弄個研發加速器去的。

    雖說出了幾個“絕絕子”這樣的“不孝子”和“逆子”。

    但是在巨大的生存壓力面前，AI虐我千百遍，我只能待它如初戀……

    在孟浪的計劃中，未來的生物醫療領域，依舊將優先受到零的“智能傾斜”。

    這不僅是利益最大化，更是迫切的生存需要。

    不論是對付自己這一身的“疾病纏身”，還是對付明顯屬於“生物側”範疇的夜魔族文明，研究出針對性的生物技術都至關重要。

    而長青生物的核心實驗室，自然是重中之重。

    如果說目前世界還處在“AI1.0”的階段，那麼白夜紀對外開放的AI智能水平就是“2.0版本”，萬物控股內部自用的就將是“3.0版本”，而核心生物實驗室，孟浪不介意將它先升級到“4.0版本”。

    零目前的真實境界，大概是“AI10.0”……

    至於“絕絕子”，那已經不是用版本更迭所能衡量的了，恐怕它自己就能自我更迭，進化到更高的層次，甩開人類單幹了……

    “世界的發展還真是落後吶……”

    來京城的第二天，八大胡同外某奶茶店。

    看着一輛輛載着遊客的“黃包車”們在眼前駛過，孟浪忍不住心中感慨。

    哪怕在外人眼中，長青生物的成長速度已經非常驚人。

    但是對孟浪這個“時間流速”跟世界完全不同步的人來說，依舊存在着巨大的落差感。

    畢竟，他的“世界”甚至已經在開始討論“血肉苦弱，如何飛昇”了，現實地球人卻還對一個癌症束手無策……

    倒不是他突然悲春傷秋起來，而是零昨天晚上以“特殊事件”上報了一個“小視頻”。

    視頻上的主角是我們的“黑貓先生”寧十三。

    當時的鏡頭是對方的筆記本攝像頭，視頻中的寧十三似乎是在筆記本前整理一些情報，兢兢業業的深入險境充當工具人。

    然而過了片刻，卻見對方臉上似乎戴上了痛苦面具，接着便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下一刻，毫無徵兆的，“噗！”

    鏡頭瞬間被血色染紅……

    一陣晃動之後，筆記本似乎被對方匆忙合上……

    “時間不多了麼……”

    癌症，是根植於人類基因層面的缺陷。

    據統計，近年來癌症發病人數逐年遞增，2017年中國癌症發病人數高達459萬。

    每年新發病例約380萬，死亡人數約229萬，全國腫瘤登記地區癌症發病率爲286.27/10萬人。

    也就是基本每分鐘都有9個人被確診爲癌症。

    基本55歲以上，發病機率就會急劇增加。

    而且年紀越大，癌症發病率就越高。

    它就如同人類自身的一項底層Bug一樣。

    似乎運行久了，冗餘的數據太多，就很容易出現故障，導致人體這一精密機器的生物運行機制漸漸崩潰……

    衆所周知，一套軟件的底層代碼Bug最難修復，這就好比大樓的地基出了問題，想要修復，很可能塌樓。

    人類的基因缺陷同樣如此。

    癌症，被認爲是人類基因組中最難以破解的底層缺陷，沒有之一。

    而寧十三所患的“胰腺癌”，更是號稱“癌中之王”，極易轉移，極難根治。

    也許，這傢伙前幾集願意深入虎穴，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吧……

    真·死士也……

    “給！”正走神呢，一杯奶茶遞到了孟浪的眼前。

    “謝謝！”對林海棠笑了笑，孟浪接過奶茶。

    雖然嘴上說不要，工作老說忙，不過林海棠還是在兩人留在京城的這最後一天，帶着孟浪這個第一次來京城的“土包子”遊覽了一下京城名勝。

    逛完故宮，兩人又來到八大胡同，體驗傳統老京城。

    倒不是這裏最原汁原味，畢竟商業化都太過嚴重，孟浪更多的是抱着一種打卡的心態。

    逛了半天，對“豆汁”的奇特味道實在是理解不能的孟浪，最後還是挑了這家奶茶店稍作休息，補充體力。

    “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看你今天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

    林海棠坐到孟浪對面，將吸管插進杯子，看了一眼孟浪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有個朋友得了癌症，忍不住有些感慨罷了。”

    “癌症麼……很重要的人？”

    “嗯……倒也不算，就是人跟人之間相處久了，總還是有些惋惜的。”

    孟浪說着，突然看了一眼林海棠。

    “海棠你呢，對癌症怎麼看？”

    “我？我對癌症沒什麼研究，不過我們當律師的，接觸的案件多了，其實比普通人更見慣生死。

    很多家庭的悲劇，往往都是從一場大病開始的……”

    頓了頓，林海棠似乎想到了曾經的一些往事，有些感慨道。

    “就像我們那天看的電影，這個世界，‘藥神’的存在本就是畸形的，是明顯的法律漏洞。

    道德要求的是人的上限，而法律約束的是人的下限。

    不是對峙過絕望，遇到了人生不可承受之重，又有哪個好人會想着突破底線，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呢？

    我想，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了某些疾病，人們能少一些痛苦，可能很多的人和事，不會發展到‘案件’的程度吧……”

    她說着看了一眼孟浪。

    “從某一方面來說，醫者所做的是避免悲劇，而我們律師只能做到在悲劇發生後減輕人的損失和痛苦。

    所以，我並不反對小雨跟着你學醫。”

    “嗯……這樣麼……謝謝！我替小雨，替所有人感謝你對本世界醫學行業的支持！”

    “幹嘛突然這麼認真的道謝啊。”

    “必須的，這也就是只有我在場，不然全世界的醫學工作者都得過來跟你道謝。”

    “噗！說的好像我不支持小雨，就是醫學界的巨大損失一樣。”

    林海棠被逗笑了。

    她自然不知道，就在上一集的《遇見》裏，她給這個世界帶來的禮物，就是一份《通用型Car-T療法》。

    Car-T療法，也就是醫學上所謂的“嵌合抗原受體T細胞免疫療法”。

    簡單來說就是從病人體內將免疫T細胞拿出來，通過基因改造的方法，讓它對某些病毒或者病變細胞進行針對性的殺傷……

    沒錯，這是一份抗癌技術！

    孟浪記得，上一次林海棠代筆，還是在《小情歌》裏。

    那時候林海棠選擇的，是小雨開發的《荷花清瘟方》以及《回陽九針法》，同樣也是醫學範疇。

    或許是自身曾經的某些經歷和感悟，所以讓她更鍾愛這類醫療技術？

    要說林海棠這性格，用一句話來說，就是自己過得不盡人意，卻還見不得人間疾苦……

    這種惠及大衆的醫療技術，的確符合林海棠的行事風格。

    至於爲什麼她一個律師，反倒是一次次的跨界選擇了醫療技術……

    孟浪倒是也能理解。

    不然怎麼辦？

    給一部《刑法2035》嗎？

    先不說這個時間點它合不合適，主要這技術……

    孟浪也實在是推不動啊……

    要說這份技術的價值，那發展潛力自然沒的說。

    至少孟浪是再也不用擔心“胃癌”這樣的悲慘人生了……

    看着被逗笑的林海棠，孟浪湊過去笑道。

    “呵呵！海棠，你今天笑的次數，可比平時一個星期的都多，居然還主動提出帶我逛京城……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呃……”

    美人含羞，面若桃花。

    林海棠今天對自己態度上的微妙變化，若是放在以前，直男孟小浪恐怕根本不會有所察覺。

    不過現在嘛……

    女孩子的心思你別猜，除非她親口告訴你……

    如果“歷史”不曾發生改變的話，那麼昨天晚上，林海棠所經歷的一系列心理歷程，恐怕也就只有他能體會一二了……

    “我只是……想感謝一下一直以來，你對我的幫助。”林海棠有些無力的解釋了一句。

    她看着孟浪，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說起來，我們非親非故，爲什麼要這麼幫我呢？”

    這不是她第一次問這個問題，然而今天，心中卻有了些不一樣的答案。

    從冒着生命危險救下小雨，到昨天更是因爲替自己還債，搭進去所有身家……

    是不是這傢伙早就發現了“照片”的祕密，一開始就認出了她，所以才……

    聯想到兩人剛見面時，對方就莫名其妙的當場表白。

    正常人誰能幹出這種事兒？

    再加上前幾天，他還曾經問過自己，記不記得一張“老照片”，甚至多次詢問自己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分明就是給自己的“提示”啊！

    誰說戀愛腦的女人降智商？

    這一刻，林海棠化身“林海·福爾摩斯·棠”。

    紅着臉，在心中腦補出一場“小時候的約定”劇場……

    內容大概是，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奈何長大後青梅將小時候的約定忘得一乾二淨，竹馬無奈只能瘋狂暗示……

    孟浪自然不知道，他的一些“計劃外”言行都能產生這種蝴蝶效應。

    要是讓他知道林海棠此時的想法，恐怕只能目瞪口呆的驚呼……

    這也行？

    歷史是什麼？是過去傳到將來的回聲。

    而對孟浪來說，回聲可不僅僅來自於過去……

    世界上唯一一成不變的東西，或許就只有“任何事物都是在不斷變化的”這條真理了。

    “爲什麼呢……嗯！或許在很久以前，我們就註定了要再相遇吧。”孟浪有感而發道。

    他指的是另一個“林海棠”。

    不過聽在此時的林海棠耳中，那就像是坐實了心中的猜測一般……

    她看着孟浪，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最後咬了咬貝齒，伸出手。

    “拿來吧。”

    “呃……什麼？”

    孟浪心中似乎是有了些預感，心中一跳。

    “我們家的戶口本……”

    “哦！”

    孟浪二話不說，將小本本放在對方手裏。

    “還有你的身份證。”

    “給！”

    看着手裏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林海棠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你……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要？”

    “哦！爲什麼呀？”孟浪一臉無辜的問。

    林海棠：“……”

    雖說孟浪的反應跟想象的有點差距，不過……

    “能……再陪我去個地方嗎？”

    林海棠的聲音細弱蚊蠅。

    孟小浪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開始狂跳。

    “今天你是導遊，當然你說了算。”

    帶着彼此的心情，兩人很快匯入人流，消失在衆多的遊客中。

    在這個世界，無數人在茫茫人海中遇見彼此，卻終究還是把對方還回茫茫人海……

    而少數的幸運兒，才能通過海選，奔向下一站……

    ……

    京城澱海區，某街道民政局。

    “你……不問問我帶你來這幹什麼？”

    “這個……看現場情況，也不用問了吧……”

    “那……進去嗎？”

    “都到這兒了，不進去多少顯得有點不禮貌吧？”

    “那……進去！”

    “喂！那邊是登記處，咱們還缺個證件照，這邊。”

    “呃！對不起，我有些緊張……”

    “沒事兒，第一次嘛，走，照相館在二樓。”

    “呃……明明都是第一次來，可我爲什麼覺得你對這地方還挺熟？”

    “……”

    我能說，一回生，二回熟嗎？

    不過這話說出口，林律師會不會當場調查我有沒有重婚罪？

    “你來這裏，都不看攻略的嗎？”

    “……”

    林大律師無言以對。

    就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