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朱雀神廟

    南陵城。

    秦洛他們走到城中廣場。

    廣場中間矗立着高大的朱雀神像，朱雀神像殘缺不堪，羽翼折斷，身上遍佈裂痕，周圍還有很多垃圾。

    有老嫗拿着掃帚。

    她在神像周圍清掃垃圾。

    小糰子注視着朱雀神像，她的眼眸裏出現熊熊火光，眉間浮現火焰紋路，如同雀鳥，仰起高傲的頭顱。

    “好累！”

    小糰子突然倒下。

    秦洛伸手抓住小糰子的呆毛，沒有讓她掉在地上。

    看着小糰子閉上眼睛，秦洛提着她的呆毛搖晃，輕聲道：“人能常清淨，天地悉皆歸。抱元守一，凝神靜氣。”

    小糰子腦海裏響起清靜經，她猛地驚醒，額頭沁出細汗。

    秦洛鬆開小糰子的呆毛。

    小糰子指着朱雀神像，她皺着眉頭，“老大，這神像真邪門，我剛剛在腦海裏看到祂，腦瓜子嗡嗡的。”

    “這是朱雀，你體內有祂的血脈，看到祂會有特殊反應。”

    秦洛沒有察覺到神魂波動。

    這是普通的朱雀神像。

    “祂是我祖先嗎？”

    “朱雀是你祖先的概率不大，祂應該沒有你這樣弱的後裔，大概是你祖先得到過朱雀的些許神血。”

    “嗐！”

    小糰子有些失望。

    還以爲能跟朱雀攀上親戚。

    老嫗看到額頭有朱雀紋路的小糰子，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想要跪下行禮卻被一陣清風托起。

    秦洛輕笑道：“無需多禮。”

    老嫗看着小糰子，神情激動道：“您......您是......朱雀大神！”

    “嘿嘿，不是喲！”

    小糰子笑嘻嘻的搖頭。

    老嫗看向秦洛，她眼裏帶着敬畏，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傳說朱雀大神會和天同時降臨世間，您是……”

    “我是秦洛。”

    秦洛笑着說道。

    在劍道觀的時候，清虛道長跟秦洛說過類似的話，朱雀出世，大劫將至。

    難怪清虛道長讓他們來南天峯，這裏果然隱藏着祕密。

    秦洛面帶微笑道：“老人家，在你眼裏，朱雀是怎樣的神靈？”

    老嫗杵着掃帚，她回望朱雀神像，眼裏帶着敬畏，“很多年前，南方出現特別嚴重的災禍，導致生靈塗炭，是朱雀大神拯救我們，祂是我們的守護神。”

    小糰子看着滿地的垃圾，疑惑道：“既然朱雀拯救你們，爲什麼沒見你們供奉祂，還朝祂扔垃圾？”

    老嫗無奈搖頭，不由輕嘆，“南陵城常年乾旱，很多地方寸草不生，加上南陵城淪陷時，朱雀大神沒有幫忙，很多百姓都覺得朱雀大神將我們遺棄。”

    “這樣啊！”

    小糰子恍然大悟。

    “那你爲什麼還相信祂？”

    老嫗笑容和藹，輕聲道：“我們家族以前得到過朱雀大神的賜福，老祖宗發過誓，要世世代代供奉朱雀大神。”

    “那你們挺倒黴的，老祖宗發的誓，還要扯上你們。”小糰子吐槽道。

    “……”

    老嫗不知如何回答。

    秦洛躬身道：“多有打擾。”

    “沒有沒有。”

    老嫗笑着搖頭，她感覺秦洛他們不簡單，那個古老傳說很有可能是真的。

    秦洛他們離開南陵城。

    城外一片荒蕪。

    秦洛看到很多百姓挑着水，往田地裏澆水，很多農作物奄奄一息。

    這裏的荒蕪並不正常，秦洛看向遠方的南天峯，那附近更是寸草不生。

    這是毀滅的氣息。

    “你們看好。”

    秦洛輕聲道。

    石頭和小糰子看向秦洛。

    秦洛擡起手，身前出現八卦圖，內外兩套八卦同時旋轉起來，當旋轉的八卦圖停下來的時候，坎在上，震在下。

    轟隆！

    驚雷聲響起。

    隨後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天降甘霖，田裏的百姓們喜極而泣，他們在雨中手舞足蹈。

    南陵城也在下雨，老嫗在屋檐下躲雨，她神情激動道：“大晴天居然下雨，真神了！”

    城外，雨一直下，道路變得泥濘，秦洛碰到淋雨趕路的青衣少女。

    “姑娘，且慢。”

    秦洛喊住狼狽奔跑的少女。

    少女微微皺眉，“道長有事嗎？”

    秦洛遞給她一把油紙傘，微笑道：“這把油紙傘你拿去。”

    這把油紙傘是在煙雨古鎮，一個陌生姑娘送給秦洛的，現在碰到同樣淋雨的陌生姑娘，秦洛決定把這把傘送給她。

    少女不想被淋成落湯雞，她接過油紙傘，眼裏帶着感激，“謝謝道長。”

    “不用謝。”

    秦洛繼續朝南天峯走去。

    少女舉起油紙傘，她擡起頭，看到傘面上盛開的蓮花，不由稱讚道：“這把油紙傘真好看。”

    “不知道長？”

    少女看向秦洛離開的方向，想詢問他如何稱呼，然而他們已經消失在雨幕裏。

    小糰子很聰明，她早早躲進秦洛的口袋，沒有淋雨。

    石頭雙手舉着黑鍋。

    秦洛淋着雨前行，他看着周圍貧瘠的土地，光是雨水不能拯救這些田地，他催動木之道則，給大地帶來生機。

    ……

    斜陽晚照。

    雨後的山間掛着彩虹。

    空氣中瀰漫着泥土的芬芳。

    原本荒蕪的田地變得生機勃勃，百姓們跪在田間地頭，感謝着朱雀大神，在他們看來是朱雀大神顯靈。

    南天峯腳下是朱雀神廟。

    朱雀神廟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這裏香火雖然不多，但是沒有斷過。

    秦洛帶着石頭走進朱雀神廟，廟裏很冷清，牆壁上有很多朱雀圖騰，跟小糰子眉間浮現的圖騰相似。

    正殿前站着老嫗，老嫗穿着黑紅相間的祭服，她看着突然出現的秦洛。

    秦洛笑着拱手，輕聲道：“龍虎觀秦洛，見過前輩。”

    老嫗臉上的皺紋比乾枯樹木的褶皺還多，她佝僂着身子，聲音沙啞道：“道長，來這裏有什麼事？”

    “劍道觀的清虛道長讓我來這裏看看。”秦洛如實回答。

    老嫗的眼裏出現光，她神情激動道：“是清虛道長請你來幫忙的？”

    秦洛愣了一下，當時清虛道長並沒有說讓他來幫忙，他笑着點頭，“前輩，如果晚輩能幫上忙，當仁不讓。”

    老嫗喜出望外。

    “這雨是道長下的吧？”

    “是的。”

    老嫗擡頭望着南天峯，她神情凝重道：“災禍源於山巔！若是不能從源頭除掉災禍，這些都是徒勞。”

    秦洛看向山巔，“是災禍嗎？”

    “多年前，天道崩塌，世間大亂，朱雀大神平定南方的動盪，祂爲此付出極大的代價，後來災禍出現，祂用最後的力量將災禍封印在南天峯的山巔。”

    “隨着時間的流逝，朱雀大神的封印越來越弱，加上朱雀大神的信衆越來越少，祂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封印災禍。”

    秦洛聞言朝朱雀殿走去，笑着問道：“前輩，我能上一炷香嗎？”

    “可以。”

    老嫗笑着點頭。

    秦洛走進朱雀殿，殿中矗立身材高挑的女神，身披紅色甲冑，英姿勃發。

    石頭眼裏帶着敬畏，不由嘀咕，“糰子姐姐，你以後會不會跟她一樣厲害？”

    小糰子從口袋裏探出頭來，她看着朱雀神像，嘴角揚起，小臉自信道：“我以後肯定比祂厲害！比祂強！還比祂漂亮！嘿嘿！”

    老嫗看到小糰子額頭的朱雀紋路，神情激動道：“好濃郁的朱雀血脈！您要是願意留在朱雀神廟，我們願意奉你爲聖女！”

    “不要！”

    “我要跟着老大！”

    小糰子爬到秦洛的肩上坐着，她眼神堅定道：“你們就算給我金山銀山，吃不完的美食，我都不會留在這裏的。”

    秦洛將點燃的香放進香爐。

    伴隨着金煙升起，秦洛躬身道：“前輩，我先去山巔看看。”

    老嫗點頭，她提醒道：“秦道長，山間有很強的禁制，老身不能陪你們前往，你們路上多小心！”

    “好！”

    秦洛微笑着點頭。

    老嫗送他們來到登山的路口。

    秦洛朝着山上走去，石頭揹着黑鍋走在後面，他感覺到特別大的壓力，雙腳彷彿灌鉛一樣。

    石頭的速度很慢，秦洛卻不緊不慢的走着，絲毫沒有等他的意思，爲了能跟上秦洛，他只能咬牙堅持。

    還沒到半山腰。

    石頭就跌倒在地上。

    秦洛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石頭選擇把黑鍋和包袱留在原地，勉強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去，他的速度很慢，慢到都看不見秦洛的身影。

    秦洛想要鍛鍊石頭，所以沒有鼓勵他，也沒有片刻停留。

    石頭剛走沒多遠，他再次倒下，感覺身上揹着山嶽，難以動彈，他沒有放棄，依舊在往前爬，一點點挪動身體。

    山巔。

    這裏也有朱雀神像。

    這尊神像的羽翼環抱着山巔。

    秦洛心跳加速，他看着山巔中間，那裏漂浮着血紅色天道碎片，被朱雀用禁制封印起來，即便如此，溢出的些許能量，也讓周圍的土地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