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顧長生

    離開幽冥谷。

    秦洛他們繼續往南走。

    周圍是崇山峻嶺，山路狹窄，很多山峯高聳入雲，秦洛沒有從山腳繞行，而是帶着石頭翻山越嶺。

    石頭揹着黑鍋，他扛着沉重的包袱，經常摔跟頭，卻沒有吭聲，每次摔倒，很快就會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秦洛來到山巔。

    小糰子看着無邊的雲海，扯着嗓子喊道：“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

    雲海泛起漣漪。

    秦洛笑着點了點頭。

    當石頭氣喘吁吁的爬上山巔時，迎面而來的大風差點將他吹倒。

    石頭搖搖晃晃的站穩，他擡起頭，看到明媚的陽光，看到金色的雲海，山的那邊還是山，晴空萬里，彷彿擡手就能摸到天，這是在南潯城看不到的美景。

    “喝點水，歇會兒。”

    秦洛把金色葫蘆遞給石頭。

    “謝謝大哥哥。”

    石頭感覺葫蘆很小，裏面裝的水應該不多，他不敢多喝，每次只喝一小口，不多時，疲憊的感覺消失不見。

    秦洛收起金色葫蘆，他看着遠方，輕聲道：“石頭，你以後想做什麼？”

    石頭以前沒有想過這問題，“我只想吃飽飯，穿暖和的衣服。”

    “格局小了。”

    小糰子搖頭，她挑起眉，“你要有夢想，要御劍乘風，做逍遙的神仙。”

    石頭迅速搖頭。

    這些是他不敢想的。

    秦洛看着石頭，想到很多跟他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小師妹相對來說要幸福很多，呂小寶生活很苦，但還有姐姐，姐弟倆微笑着面對生活，叫圓圓的小姑娘比石頭還可憐，她被凍死在山神廟的角落裏。

    欣賞完山巔的風景，秦洛朝着山下走去，石頭連忙跟上。

    傍晚。

    山林被染紅。

    秦洛他們在河畔休息。

    石頭撿來柴火。

    他再次嘗試鑽木取火。

    這一次，草絨被點繞，石頭臉上帶着興奮的笑容，河畔燃起篝火，爲了把黑鍋架在篝火上，他想了很多辦法，搗騰半天，最後想到用石頭搭起簡易的竈臺。

    秦洛沒有教石頭，看着他不斷犯錯，他必須學會獨自應對各種情況。

    石頭把饅頭和糉子放進鍋裏，沒多長時間，饅頭就烤糊，聞到糊味，他連忙把燙手的饅頭拿出來。

    呼呼呼！

    石頭把烤糊的地方撕掉，把饅頭上面的黑灰吹乾淨，最後把烤熟的饅頭遞給秦洛，眼神明亮道：“大哥哥，給。”

    秦洛接過烤熟的饅頭，他細細品嚐，有股焦香的味道，味道還不錯，他笑着提醒道：“饅頭和糉子要隔水蒸。”

    “嗯嗯。”

    石頭重重的點頭。

    “嘿嘿，萬物皆可燒烤！”

    小糰子把饅頭撕成小塊串起來，架在火上烤，當烤成金黃色以後往嘴裏塞，她小臉得意道：“還是烤饅頭香！”

    石頭撕開烤糊的糉子葉，他聞到很香的味道，連忙把糉子遞給秦洛，露出純真的笑容，“大哥哥，這個應該好吃。”

    “我吃飽了，你吃吧。”

    秦洛笑着拒絕。

    石頭吃着烤熟的糉子，他忽然發現裏面有塊肉，他捨不得吃，小臉激動道：“糰子姐姐，這裏有塊肉，給你吃。”

    “還真是肉！”

    小糰子用竹籤插起五花肉，她吃着五花肉，咧嘴大笑：“過癮！”

    秦洛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其實幸福很簡單，吃飽喝足就行。

    夜裏。

    石頭將黑鍋刷洗乾淨。

    小糰子窩在秦洛的口袋裏休息。

    寧靜的夜晚，樹林裏連蟲鳴都沒有，秦洛盤坐在篝火旁冥想，石頭學着秦洛的模樣盤坐冥想，他跟着秦洛的呼吸節奏呼吸，聆聽着內心深處的聲音。

    石頭身上泛着淡淡的火光。

    三天後。

    秦洛他們走出深山。

    周圍有四通八達的道路。

    清晨，秦洛他們走在路邊，小糰子在路邊摘貓爪刺的葉子，她將三角形的葉子堆在一起，然後放進嘴裏嚼爛。

    石頭吃着貓爪刺的葉子，笑容憨厚的點頭，“酸酸甜甜的，這個好吃。”

    平時，秦洛沒怎麼跟石頭說話，大多時候是小糰子在教他，山裏什麼是能吃，什麼有毒不能吃，她是戶外求生的專家。

    路邊有客棧。

    客棧不遠處有茶棚。

    秦洛帶着石頭走進茶棚，他笑着說道：“老闆，來一壺茶。”

    年輕小二端來一壺熱茶，熱情道：“道爺，您的茶。”

    “謝謝。”

    秦洛笑着點頭。

    石頭跟着躬身行禮。

    現在還是清晨，茶館裏生意一般，負責招待顧客的年輕小二比較悠閒，他好奇道：“道爺，您是要去渝州城嗎？”

    秦洛微微搖頭，“不是。”

    年輕小二詫異道：“最近渝州城可是有位道法高深的仙師，我還以爲道爺要去渝州城拜訪他。”

    秦洛倒出兩杯茶，笑着問道：“不知那位仙師如何稱呼？”

    年輕小二笑着說道：“那位仙師叫顧長生，他在渝州城建立火神觀，被譽爲在世火神。”

    秦洛端起茶杯時愣了一下，他有位師兄也叫顧長生，被張伏龍稱爲“胎神”，整天不幹正事，甚至在前年冬天，把牀拆了當柴燒，最後被逐出龍虎觀。

    喝完茶。

    秦洛留了兩枚銅板在桌上。

    小糰子好奇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秦洛輕笑道：“我有個師兄叫顧長生，所以去渝州城看看。”

    小糰子眉頭微皺，“老大，我聽說龍虎觀以前有很多凶神，他兇不兇啊？”

    秦洛笑着搖頭，“顧師兄還好，就是有些懶，其他師兄也很好，只有師姐最兇。”

    “那就好。”

    小糰子挑了挑眉，“老大，我想吃糖葫蘆。”

    “好。”

    秦洛笑着點頭，相比以前，小糰子聽話很多。

    渝州城。

    江南郡最大的城池。

    渝州城裏很熱鬧，街上百姓人來人往，秦洛找到賣糖葫蘆的商販，他買了兩串糖葫蘆。

    “石頭。”

    秦洛把一串糖葫蘆遞給他。

    石頭以前看街上的孩子們吃糖葫蘆，他很羨慕，卻沒有誰給他買，他抹了抹眼睛。

    小糰子提醒道：“石頭，竹籤別扔，我以後留着做生意。”

    “好的，糰子姐姐。”

    石頭重重的點頭。

    秦洛來到長街的盡頭，這裏是新建的火神觀，看招牌還是挺氣派的，他走進道觀的時候，有紅衣道童前來迎接。

    紅衣道童神情恭敬道：“請問道長是有什麼事嗎？”

    秦洛微笑道：“告訴你們的觀主，就說龍虎觀的秦洛前來拜訪。”

    紅衣道童看秦洛仙風道骨，不敢怠慢，他神情恭敬道：“道長，您先在亭子裏坐會兒，我這就去通知師尊。”

    “去吧。”

    秦洛微笑着點頭。

    紅衣道童離開後，秦洛看着火神觀裏的佈置，這裏跟龍虎觀有些相似，不久後，一位穿紅袍，帶紅冠，眉間有火焰紋路的男子從道觀深處走出來，他快步來到亭子裏。

    顧長生看到秦洛，喜出望外，“秦師弟，沒想到真是你。”

    “顧師兄！”

    秦洛笑着打招呼。

    顧長生拍了拍秦洛的肩膀，“你是不是在龍虎觀混不下去了，沒事，師兄這裏包吃包住。”

    秦洛笑着解釋道：“師兄，我準備去南天峯看看，然後前往大夏王都。”

    “你去王都做什麼？”

    “公主邀請龍虎觀前去論道。”

    顧長生瞪大眼睛，隨後哈哈大笑，“師弟。混的可以啊，師尊讓你去王都論道，看來是學到真本事了。”

    秦洛謙虛道：“一點皮毛而已。”

    這時，紅衣道童端着茶水走來，顧長生咳嗽道：“徒兒，這是你師叔。”

    紅衣道童奉上茶，神情恭敬道：“弟子姚成，拜見師叔。”

    秦洛接過茶，他喝了一口茶，然後將茶杯放在石桌上，緊接着取出那捲雲篆天書，“師叔也沒準備像樣的禮物，這卷天書送給你，希望你好好修行。”

    紅衣道童受寵若驚，他來火神觀大半年，還沒有學過法術，師叔一見面就送他如此大禮，姚成激動的雙手顫抖。

    “多謝師叔。”

    姚成想要磕頭的時候被秦洛扶起來。

    就連顧長生都有些羨慕，“可惜啊，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沒有把握住機會，沒有在龍虎觀好好修煉，現在追悔莫及。”

    秦洛看向顧長生額頭的火紋，好奇道：“師兄，你頭上的火紋是怎麼回事？”

    顧長生沒有隱瞞，“我回南方的路上，遇到大妖，差點被大妖弄死，生死關頭，我施展師尊教的請仙術，召來一尊火神，祂將力量借給我，作爲條件，我幫祂收集香火。”

    “原來如此。”

    秦洛能感覺到，顧長生體內的神靈很強，遠勝那些山神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