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三人行

    秦洛精神疲憊，他感覺意識在下墜，眼前一片混沌，無聲無色無感知。

    眼前的混沌讓他很不舒服。

    秦洛的意識想要離開這裏，深淵裏出現一點亮光，那是一縷清氣。

    瑩白透明的清氣不斷上升，秦洛的意識抓住那道清氣，他跟着清氣離開混沌深淵，外面是藍天白雲，還有明媚的陽光，原本疲憊的意識得以放鬆。

    秦洛的意識躺在草地上，眼前的世界彷彿一幅靜止的畫，他從混沌深淵回來，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這是夢境嗎？”

    眼前的夢境比內景還要真實，秦洛的意識坐起身來，他看着身旁那道清氣，幸好有這道清氣才能離開混沌深淵。

    這道清氣他感覺很熟悉。

    秦洛看着那一道清氣化爲兩道清氣，兩道清氣化爲三道清氣，緊接着三道清氣化爲無數的清氣，綠草盪漾，如同波浪，清風拂面，天外雲卷雲舒。

    “這是一氣化三清，應該是師尊留在我體內的！”秦洛恍然大悟，他盤坐在草地上，開始修煉一氣化三清。

    清晨。

    山間雲霧繚繞。

    秦洛睜開眼，雙眼如同清澈的湖水，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他恢復精神，現在神清氣爽，渾身有用不完的力量。

    昨晚他的意識墜入混沌深淵，那感覺讓秦洛很不舒服，彷彿失去自我。

    破廟外有讀書聲，褚沛然怕打擾秦洛休息，所以在山林裏讀書。

    秦洛起身整理道袍，他把小糰子的呆毛放進口袋，剛把手挪開，那根小紅毛再次冒出來，“不知道它還要睡多久。”

    小糰子醒着的時候比較吵鬧，一段時間沒聽到它啾啾的叫聲還有些想念。

    秦洛來到破廟外。

    他取出金色葫蘆喝着露水。

    歸塵在廟外的空地裏練拳，他全身放鬆，出拳很慢，看起輕飄飄的。

    秦洛知道他很不簡單。

    歸塵昨晚感覺到恐怖的力量，他想要克服心中的恐懼，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道兄，能不能和你切磋兩招？”

    “好啊。”

    秦洛收起金色葫蘆。

    “請！”

    秦洛伸手示意。

    歸塵捏拳的瞬間，身影消失在原地，秦洛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歸塵已經出現在眼前，迎面而來的是沙包大的拳頭。

    秦洛揮拳迎擊。

    轟隆！

    破廟的樑上有灰塵掉落。

    山林裏的樹木都跟着搖晃。

    褚沛然聽到動靜，他拿着書籍回到破廟外，“真熱鬧啊！”

    歸塵和秦洛不斷揮拳，他們打的有來有回，褚沛然知道他們沒有使用全力，“都是修行者，都露一手唄。”

    秦洛和歸塵分開。

    歸塵雙手結印，身上騰起柔和的佛光，佛光中出現三頭六臂的怒目金剛。

    “厲害！”

    “居然能請出法相！”

    褚沛然的眼裏帶着敬佩。

    秦洛微微一笑，他雙手結印，璀璨的金光從他身上騰起，隨後出現四頭六臂的高大女神，金色法相彷彿要佔滿天地。

    褚沛然瞪大眼睛，忍不住感慨，“居然也會借法，好厲害的道法。”

    歸塵自覺地放下雙手，他不想試秦洛的法相，秦洛緊接着放下雙手。

    兩道法相同時消失。

    “都是高手啊！”

    褚沛然拍手叫好。

    歸塵朝着秦洛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兄道法高深，小僧受教了。”

    秦洛想到宋驍，他拱手回禮，“都是朋友，不必客氣。”

    褚沛然笑着打趣道：“三人行，必有我師，以後麻煩法師和道兄爲我解惑。”

    秦洛輕笑道：“相互學習。”

    歸塵點頭贊同。

    褚沛然回到破廟收拾東西，他背起書箱，書箱上面橫着一柄長劍，歸塵拿起禪杖和金鉢，秦洛帶着兩袖清風。

    朝陽升起。

    他們離開破廟。

    一個年輕道士，一個高大和尚，一個儒雅書生，他們邊走邊聊。

    秦洛笑着問道：“褚兄，你對天人之爭有什麼看法？”

    褚沛然神采奕奕，笑聲爽朗，“我們大夏書院的院牆上刻着八個字，教化衆生，教化天地，我們相信人定勝天。”

    “歸塵法師有什麼看法？”

    “小僧沒有看法。”

    歸塵笑着解釋道：“有一位高僧告訴小僧，不聞不問不爭不言才是真正的智慧，所以小僧不參與天人之爭。”

    褚沛然不解道：“那你爲何蒙着眼？”

    歸塵沒有隱瞞，“小僧在修心，當心中充滿光明時，小僧就能睜開眼。”

    褚沛然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在修身，道兄在修什麼？”

    “修道。”

    秦洛微微一笑。

    “道兄知道無上觀嗎？”

    “知道。”

    褚沛然笑着提醒他，“無上觀有道祖留下的傳承，天下的道士都可以去碰碰運氣，你說不定能獲得天大的造化。”

    “以後有機會去看看。”

    秦洛原本就準備去找國師。

    “你想問道可以找我們書院的院長，他老人家有大學問，聖上都是他的學生，被尊爲帝師。”褚沛然臉上滿是自豪。

    秦洛微笑着點頭，“這麼說，聖上的思想是受書院的影響？”

    褚沛然搖頭，“聖上喜歡國師提出的無爲而治，重用司天監，自從公主監國後，大夏書院的地位才得到提升。”

    “司天監跟無上觀有關嗎？”

    “國師是無上觀的觀主，司天監是大夏皇族建立的，聖上讓國師掌管司天監，司天監裏面有很多無上觀的修仙者。”

    “我懂了。”

    他們路過偏僻的小村莊，歸塵走到村頭的土屋前，“阿彌陀佛，施主能不能施捨我一塊布，只需要很小的一塊。”

    “大師，你等一下。”

    中年婦人回到屋裏取出巴掌大的破布，笑着問道：“大師，這塊布可以嗎？”

    “多謝施主！”

    “不客氣。”

    中年婦人轉身回到屋裏。

    褚沛然笑着打趣道：“歸塵法師，你不要點吃的，要一塊布做什麼？”

    歸塵收起破布，如實回答道：“小僧想做一件百家衣，百姓們給小僧贈布，相當於把家裏的福氣分給我一點。”

    “她知道應該不會給你這塊布。”

    “小僧不知道。”

    秦洛輕聲道：“這家人有福，不缺這點福氣。”

    褚沛然笑着說道：“不如我去問問，看她會不會在意這點福氣？”

    “好啊。”

    歸塵和秦洛點頭。

    褚沛然走到屋前，“大娘，你給和尚的破布相當於賜福，會損失你家的福氣，我可以幫你要回來。”

    中年婦人聽到後，先是一愣，然後搖頭，她一笑置之，“算了，瞎眼和尚怪可憐的，希望我家的福氣能幫到他。”

    “您果然是有福之人。”

    褚沛然對着她躬身行禮，他追上秦洛和歸塵，大笑道：“她是有福之人。”

    “是的。”

    歸塵頷首輕笑。

    秦洛想起在落霞峯碰到的那兩個和尚，他們身上穿的應該就是百家衣。

    黃葉鎮。

    秦洛他們抵達小鎮的時候是傍晚，小鎮冷清，歸塵來到富貴人家敲門，門裏響起粗狂的男聲，“誰啊？”

    “小僧歸塵，想來化緣。”

    聽到是和尚，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打開門，他看到身高體壯的和尚，身後是年輕道士，還有儒雅書生。

    “大師，道爺，裏面請。”中年男子看他們似乎不簡單，笑呵呵的伸手。

    歸塵躬身行禮，神情恭敬道：“施主，小僧想求一塊布就離開，不需要多大多好的布，一塊破布就行。”

    中年男子臉上帶着笑容，熱情道：“大師，別說一塊布，就是一匹布都沒問題，不過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們。”

    “施主，什麼事？”

    中年男子忍不住嘆氣，“我們黃葉鎮經常有妖怪作亂，還請大師幫忙驅妖！”

    “沒問題。”

    歸塵毫不猶豫的點頭。

    聽到有妖怪作亂，秦洛和褚沛然也感興趣，他們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