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吳殺神

    初春，陽光明媚。

    山林裏，樹上有很多花骨朵，含苞待放。

    秦洛穿着白淨的道袍，長髮披散，仿若謫仙，當他經過樹林的時候，樹上的花骨朵相繼綻放，轉眼間百花盛開。

    小糰子窩在秦洛的肩膀上，它剛開始很興奮，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現在睡得很香。

    秦洛準備前往臨江鎮，他沒有坐過船，想體驗一番。

    臨江鎮在落霞峯西南方向，秦洛走在山林裏，偶爾還能碰到在山裏耕種的百姓，他們會打招呼寒暄幾句。

    主要是問他從何處來，到哪裏去，要做什麼。

    走出山林，秦洛經過一個小村莊，村子裏養着很多大狗，它們看到有陌生人就開始叫喚，叫的很兇。

    都是看家護院的土狗。

    秦洛沒有理會。

    小糰子被狗叫聲吵醒，扯着嗓子啾啾叫喚，“再狗叫試試！”

    一羣土狗被它的氣勢鎮住。

    秦洛用手指敲打它的腦袋。

    “老大，你打我做什麼？”

    “你自己悟！”

    小糰子歪着腦袋，它想不明白，“我悟不到啊！”

    離開村莊後，秦洛走上鄉村小道，路上能看到放養的雞鴨，有孩童在路上玩泥巴，有孩童在田邊撿螺螄，還有膽大的孩童拿着木棍掏蜂窩。

    “你不怕被蟄嗎？”

    秦洛詢問道。

    聽到年輕道士的聲音，準備掏蜂窩的孩童被嚇一跳，他沒有回答，神情慌張的轉身跑遠。

    小糰子豎起呆毛，“還好不是掏鳥窩，不然要他好看！”

    秦洛點了點頭。

    熊孩子是需要教育的。

    中午，他看到遠方山裏有很重的煞氣，秦洛決定過去看看，山腳的村子異常安靜，秦洛找到一位在田裏耕地的老者。

    “老人家這是什麼地方？”

    地裏的老者擡起頭，他看着秦洛的打扮，恭敬道：“道爺，這裏是牛角山，黃巖村。”

    “我看村子裏很冷清，最近是不是有妖邪作亂？”

    老者唉聲嘆氣，“道爺，牛角山上有狼神，經常吃孩子，導致很多百姓搬走，只剩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老東西。”

    “我去山上看看。”

    “道爺，你要小心，那狼神可厲害，前些年我們請的一位老道長就被狼神吃掉。”

    “我會注意的。”

    秦洛朝着牛角山走去。

    在山上有座破敗的山神廟，周圍遍地白骨，秦洛皺着眉頭，有些骨頭一看就是孩子的，“孽障！”

    廟裏的狼妖察覺到危險。

    轟隆！

    一道劫雷落在山神廟。

    山神廟被夷爲平地，狼神被碾爲齏粉，山腳耕地的老者聽到山裏的動靜，嚇得雙腿打顫。

    不多時，秦洛回到山腳，“老人家，那狼妖已經除掉，我在山上佈置有法陣，以後這裏不會有妖怪靠近。”

    “多謝道爺！”

    老者想要跪拜，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

    傍晚。

    夕陽西下。

    秦洛走在“刀片”山上，整座山的形狀如同長長的刀片，山巔很窄，最窄的地方只能容納一隻腳，他卻如履平地。

    山巒起伏，層巒疊嶂。

    秦洛放眼望去，洛水蜿蜒曲折，如同細長的游龍，一直蜿蜒到天邊。

    前面是臨江鎮，青磚黛瓦，如同水墨畫。

    臨江鎮很熱鬧，有往來的商人，俠客，遊子等等。

    秦洛來到鎮上，他出塵脫俗，肩頭站着火紅的山雀，四周的百姓卻很少注意到他的存在。

    穿過臨江鎮，秦洛來到渡口。

    渡口外有很多商販，還有百姓圍在一起看熱鬧，小糰子喜歡熱鬧，它撲騰着翅膀飛過去，秦洛閒來無事也湊過去。

    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在舞刀賣藝，他單手舞出漂亮的刀花，動作瀟灑，他拋起旋轉的長刀，一腳踢在刀柄上，長刀高高騰起，在空中旋轉，驚呼聲此起彼伏。

    當長刀落下的時候，黑衣中年轉身一腳踢出，長刀飛得更高。

    “好！”

    圍觀百姓紛紛鼓掌。

    黑衣中年接住下墜的長刀，一陣揮刀，最後收刀入鞘，動作瀟灑流暢，引來一陣歡呼，就連秦洛都爲他鼓掌。

    “各位爺，有錢的捧個錢場！在下吳殺神，先謝過大家！”黑衣中年抱拳行禮。

    吳殺神捧起草帽，圍觀百姓很快散開，只有少數百姓掏出一兩枚銅板給他，還有人把銅板直接扔在地上。

    在吳殺神彎腰撿銅板的時候，秦洛拿出兩枚銅板放在他的草帽裏。

    “多謝道爺！”

    吳殺神躬身道謝。

    他額頭上有三道猙獰的爪痕。

    秦洛面帶微笑道：“吳兄，我看你武藝精湛，爲何流浪？”

    吳殺神站起身來，朗聲道：“我不喜歡循規蹈矩的生活，喜歡漂泊四方。”

    “啾咪！”

    小糰子跟着點頭。

    吳殺神看着小糰子，很是喜歡，“道爺，你養的鳥看起來很有靈性，前些年我碰到一位高人，他養的鳥還會說話。”

    “就是有些調皮。”

    秦洛輕笑道。

    小糰子歪着腦袋。

    吳殺神轉身收拾他的行李，秦洛來到江邊，剛靠近就有很多船伕圍過來，“道爺，您是要去哪兒？我們的船馬上走。”

    “我要去江陵郡。”

    聽到秦洛要去江陵郡，很多船伕離開，大多數都是小船，很難跑那麼遠。

    一位胖婦人臉上堆滿笑容，“我們到九陽郡淮南城，那裏離江陵郡很近，只要五兩銀子，道爺可以在淮南城坐船去江陵郡。”

    “五兩銀子，有點貴了吧。”

    秦洛第一次坐船，不知道船價，但是感覺價格有些貴，畢竟是五兩銀子。

    “道爺，真不貴，你看我們的大船，還有睡覺的房間，免費提供一日三餐，真的很划算。”胖婦人指着不遠處的大船。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開口，“道爺，到淮南城只要兩百文。”

    胖婦人瞪了一眼老者，熱情道：“道爺，我們的大船住着舒服，他的小破船睡的地方都沒有，我們船上還有年輕姑娘。”

    秦洛看向瘦弱的白髮老者，“我身上只有一百文。”

    白髮老者咬牙點頭，“一百文也可以，但是要等人。”

    “好。”

    秦洛笑着點頭。

    聽到年輕道士沒錢。

    胖婦人嗤笑一聲後離開。

    秦洛跟隨瘦弱老者來到老舊的木船上，小船跟烏篷船很像，有帆，有櫓，船篷裏的空間不大。

    “老人家，如何稱呼？”

    “我叫姚青山。”

    秦洛取出兩百文遞給他，“姚老，這是給您船費。”

    姚青山有些驚訝，“道爺，你不是只有一百文錢嗎？”

    秦洛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擔心您搶他們生意，他們會不高興。”

    “多謝道爺！”

    “沒辦法，也是爲了生活！”

    姚青山有些感慨，他解開綁在岸邊的繩索，準備啓航，吳殺神揹着刀劍扛着長槍跑過來，“船家，去不去淮南城？”

    “上來吧！”

    姚青山點頭。

    吳殺神跳上剛離岸的木船，朗聲大笑，“船家，到淮南城多少錢？要是太貴，我可要游回去！”

    “不用給錢，船裏的道爺給過。”

    “多謝。”

    吳殺神抱拳道謝，他彎腰坐進船篷裏，看到秦洛，眼前一亮，“道爺，原來是你給的錢，不知如何稱呼？”

    “龍虎觀，秦洛！”

    “常山郡，吳殺神！”

    姚青山站在船尾搖櫓，他感覺沒怎麼用力，船就跑出去很遠，感覺今天運氣不錯，不僅拉到大生意，連老天爺都賞臉，“我們運氣不錯，如果順風順水，兩三天就能到淮南城。”

    秦洛眉頭微皺，順風順水都要跑這麼長時間，平時跑的時間肯定更長，姚青山只要兩百文，掙的都是辛苦錢。

    吳殺神坐在秦洛對面擦拭長刀，他咧嘴一笑，“這柄刀叫斬魔，怎麼樣，好看吧？”

    “好看，我有一柄劍，叫斬邪。”

    “道爺的劍在哪裏？”

    吳殺神沒有看到秦洛的劍。

    秦洛取出腰間的斬邪。

    吳殺神看到一指長的桃木劍，不由哈哈大笑，“你這木劍能斬邪嗎？”

    “能。”

    秦洛收起桃木劍。

    吳殺神擦完刀，繼續擦劍，“這柄劍原來叫誅仙，因爲要避諱公主的名字，現在叫無雙。”

    秦洛能看出他對刀劍感情很深。

    保養完刀劍他繼續擦槍，自言自語道：“這柄槍叫屠神，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可惜我沒有學會祖傳的槍法。”

    秦洛看到他頭上有三道猙獰的爪痕，“吳兄，你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提起這個，吳殺神握緊長槍，他熱血沸騰道：“年輕的時候，聽說山裏有虎妖行兇，跟隨師傅和一幫英雄好漢到山裏獵殺虎妖，被虎妖抓傷的。”

    “你們殺死虎妖沒？”

    “沒有，那虎妖很厲害，刀槍不入，我們死傷慘重。”

    “吳兄是怎麼活下來的？”

    “虎妖吃飽就走了。”

    “啾咪啾咪。”

    小糰子本來都困了，聽着吳殺神聊起往事，忍不住笑出聲來。

    秦洛沒有笑。

    有些佩服他們的勇氣。

    ……

    兄弟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