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龍虎觀的門神

    落霞峯，龍虎觀。

    清晨，山間雲霧繚繞。

    秦洛在廚房給小師妹熬粥，他聽到外面有動靜，眨眼間出現在後院。

    一隻跟紫月差不多高的小猴跳進院子裏，棕黃的毛髮，烏黑的大眼睛，它手裏捧着荷葉，裏麪包着剛摘的新鮮水果。

    小猴看到秦洛嚇得雙腿打顫。

    “誰讓你來的？”

    “道爺，是熊王派我來的。”

    小猴張嘴說着人話。

    “熊王？”

    秦洛想到山脈深處的熊山。

    “替我謝謝他的好意。”

    “遵命。”

    小猴把裝滿水果的荷葉放在道臺上，它高高躍起，眨眼間消失不見。

    “會說話的小猴，有意思。”

    秦洛覺得很有趣，他把水果清洗乾淨後用籃子裝起來，裏面有一串葡萄，如同翡翠，晶瑩飽滿，他摘下一顆品嚐。

    “還挺甜。”

    “老大。”

    “我來啦！”

    小糰子落在秦洛的肩膀上。

    “你來的真早。”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這裏沒有蟲子，葡萄吃不吃？”

    “吃。”

    “我不挑食。”

    小糰子傲嬌的挺起胸膛。

    秦洛把一顆葡萄遞到小糰子嘴邊，它啄破葡萄皮，一口吸出裏面的果肉。

    “好吃。”

    “老大，還有嗎？”

    小糰子對着秦洛眨眼睛。

    秦洛繼續拿葡萄喂小糰子，原以爲它只能吃幾顆葡萄，然而小糰子的胃跟無底洞似的，很快吃掉一半的葡萄。

    想到小師妹還沒有吃，秦洛用手指輕揉小糰子的腦袋，“吃飽沒？”

    “沒有。”

    “沒吃飽自己抓蟲子吃。”

    “好吧。”

    “抓蟲子去咯。”

    小糰子撲騰着翅膀離開，它雪白的羽毛在朝霞裏泛着紅光。

    秦洛取出在紫府洞天裏獲得的金色葫蘆，裏面的空間能容納江河。

    金色葫蘆打開後，秦洛施展神通，樹上的露珠相繼飛進葫蘆。

    咕嚕咕嚕。

    秦洛大口飲着朝露。

    餐霞飲露是他的日常生活。

    “師兄，早啊。”

    紫月穿着寬鬆的道袍來到後院。

    秦洛收起金色葫蘆，他指着桌上裝滿水果的籃子，“小師妹，這裏有水果，廚房裏有米粥，想吃什麼你自己選。”

    “師兄，這些水果哪裏來的？”

    “山裏猴子送來的。”

    “真的假的？”

    紫月以爲師兄在開玩笑。

    “當然是真的，小師妹，你慢慢吃，吃飽以後來正殿。”

    “好的，師兄。”

    紫月不喜歡喝粥，她選擇吃水果，籃子裏的水果有很多種，葡萄、山楂、荔枝、獼猴桃，紫月先吃葡萄，後吃山楂，“嘿嘿，酸酸甜甜的，跟吃糖葫蘆一樣。”

    秦洛來到前院，他拉開道觀大門，接着在大門左右貼上武玄天的畫像。

    一道金光落在龍虎觀。

    武玄天出現在秦洛面前。

    “秦爺。”

    武玄天抱拳行禮。

    秦洛拍着他的肩膀，“老武，你在紫雲山脈逛這麼長時間，有什麼收穫？”

    “經我調查，紫雲山脈的百姓大多居住在山脈外圍，有九百三十五戶，其中五百多戶比較困難，家裏有老弱病殘。”

    “山裏的百姓都不容易。”

    “地府鬼門剛關上，有不少惡鬼滯留在山脈裏，最近容易出現禍事。”

    “你有辦法解決嗎？”

    “秦爺，惡鬼分散在各地，我能力有限，只能庇佑貼着門神的百姓。”

    秦洛明白他的難處，“老武，我會幫你宣傳，以後要麻煩你守護千家萬戶。”

    “那是末將的榮幸！”

    武玄天眼神炙熱。

    守護對他來說有特別的意義。

    秦洛回到正殿。

    武玄天走近門神像，最後跟畫像融爲一體，他的神魂坐鎮龍虎觀。

    紫月端着一盤水果來到正殿，她把沒吃完的水果放在貢臺上。

    “道祖爺爺，您可別嫌棄哈。”

    紫月小聲嘀咕。

    秦洛坐在桌前畫門神，“小師妹，宣傳門神的任務交給你，一文錢一幅門神，若是捐過香火錢，可以免費送一幅。”

    “好勒。”

    “交給我吧。”

    紫月自信的拍着胸脯。

    把道觀打掃乾淨後，紫月拿着竹罐子走出道觀，她在山裏抓蟲子。

    紫月答應過給小糰子抓蟲子，山上有很多毛毛蟲，很快裝滿竹罐子。

    山腳傳來說笑的聲音。

    “師兄，有生意了。”

    紫月興奮的跑回道觀。

    秦洛搖頭輕笑，“小師妹，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們是正經道觀。”

    “嘿嘿。”

    紫月尷尬的撓頭。

    “清兒，這道觀好偏僻，好破舊啊！”身穿紅裙的年輕女子皺着眉頭。

    趙清兒俏臉含笑，“菲菲，你別看龍虎觀破舊，這裏的仙師很厲害的。”

    “清兒，你可能被騙了。”

    “或許吧。”

    趙清兒沒有多說。

    她和好友謝菲走進道觀。

    趙清兒的家僕還擡着貢品。

    “趙小姐。”

    秦洛和紫月來到前院。

    趙清兒躬身行禮，她俏臉含笑，眼裏帶着敬仰，“清兒拜見仙師。”

    “拜見仙師。”

    趙清兒的家僕跟着行禮。

    謝菲和她的貼身丫鬟沒有行禮。

    紫月聞到香味，她發現趙清兒的家僕擡着一隻烤乳豬，忍不住咽口水。

    秦洛帶着她們到正殿上香祈福。

    趙清兒來過幾次，每次都購買道觀最好的香燭，她站在道祖的畫像前祈福，左手包右手，閉着眼，輕聲呢喃，“請道祖庇佑趙家平安，保佑我爹健康長壽。”

    “菲菲，這裏祈福很靈，你不試試？”趙清兒看向她的好閨蜜。

    “能有白鹿觀靈驗？”

    謝菲的眼裏帶着質疑。

    “清兒，這裏的環境遠不如白鹿觀，香燭價格卻比白鹿觀貴好幾倍。”

    受到質疑，秦洛沒有介意，他很有耐心的解釋，“女施主，祈福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在龍虎觀購買香燭，代價會轉移到我師尊身上，你們付出的錢越多，我師尊替你們承受的代價越大，其他道觀的香燭或許便宜，但付出代價的是你們自己。”

    聽到秦洛的話，趙清兒想起一件事，她眼裏泛起漣漪，“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久病不愈，我娘不吃不喝，替我祈福，不久後，我病好了，我娘卻走了。”

    紫月揉了揉眼睛。

    她容易被感動。

    謝菲將信將疑，她不差這點錢，高傲道：“好吧，給我一對香燭。”

    紫月遞給她香燭。

    謝菲躬身作揖，“道祖在上，你若靈驗，請保佑孫郎高中功名。”

    離開前。

    趙清兒往功德箱裏放了銀票。

    紫月看到後，她遞給趙清兒一幅門神像，小臉帶着甜甜的笑容，“趙小姐，感謝你捐的香火錢，這幅門神畫像送你。”

    “謝謝小仙姑。”

    趙清兒接過門神畫像，她打開畫像，裏面的門神栩栩如生，“小仙姑，這門神畫像多少錢，我能不能再賣幾幅？”

    紫月伸出一根手指，“一文錢一幅，不過一個人最多買兩幅。”

    “我能再買兩幅嗎？”

    “可以啊。”

    “麻煩小仙姑再拿兩幅。”

    “不客氣。”

    紫月笑靨如花。

    這樣很快就有錢喝羊肉湯。

    聽到門神畫像只需要一文錢，趙清兒的家僕紛紛掏錢購買畫像，他們見識過秦洛的厲害，所以相信龍虎觀的門神。

    就連謝菲的貼身丫鬟都購買一幅門神畫像，準備帶回去貼在門上。

    “菲菲，你不要嗎？”

    “畫的還行，不過我家門是金絲木做的，貼上去不好看。”謝菲瞧不起門神畫像，覺得貼在自家門上很掉價。

    “我感覺還好啊。”

    趙清兒倒是很喜歡。

    一下賣出七幅畫，紫月收到七文錢，她第一次擁有這麼多錢，還親自送趙清兒他們離開道觀，用力揮着小手，小臉笑容燦爛，“趙小姐，以後常來玩。”

    “會的。”

    趙清兒頷首輕笑。

    她很喜歡這可愛的小姑娘。

    回去的路上，謝菲忍不住吐槽，“清兒，龍虎觀看起來就不行，以後跟我去白鹿觀看看，你就知道什麼是差距。”

    “好啊。”

    趙清兒沒有和她爭論。

    ……

    金陽城，珍寶閣。

    吳清流回來後就在密室閉關。

    經過秦洛的提醒，吳清流體內的靈氣從下丹田流到上丹田，運行完整的周天，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暢快。

    四肢百骸的靈氣最終凝聚在下丹田，吳清流的丹田出現泉眼，伴隨着金色靈液的出現，也就意味着他築基成功。

    “成了！”

    吳清流欣喜若狂。

    修煉數十載終於築基成功。

    吳清流的臉色變得紅潤，築基成功，他的壽元增長五十年，多出半條命，甚至有機會衝擊更高的境界。

    築基初期放在仙門不算什麼，可在金陽城這種地方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吳清流走出密室。

    門外站着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他笑着問道：“吳老，聽說你到龍虎觀跟張仙師論道數日，不知有何收穫？”

    他是珍寶閣的老闆，林乾。

    林乾聽說吳清流前往龍虎觀好幾天，誤以爲他跟張伏龍論道數日。

    吳清流嘴角尷尬的抽搐，他站在門外等候兩天，進道觀都沒有和張伏龍聊兩句，何來論道數日，“老夫沒能跟張仙師論道，不過他弟子幫我指出修煉上的問題，我今天才有幸築基成功。”

    林乾大喜，神情激動道：“吳老，你築基成功，以後我們珍寶閣在雁北郡的拍賣圈裏也能有一席之地。”

    吳清流沒有驕傲，“築基初期剛踏過修仙的門檻，算不得什麼，如果能有龍虎觀做靠山，珍寶閣才能上檯面。”

    “有道理。”

    林乾摩拳擦掌，“吳老，我們怎樣才能拉攏龍虎觀？”

    吳清流琢磨許久，“這可不好辦，我建議閣主經常到龍虎觀走動，多捐香火錢，先給張仙師留個好印象。”

    “我這就去龍虎觀。”

    “老夫陪你一起去。”

    ......

    紅月節過後，來道觀祈福的百姓逐漸變多，大多是白雲鎮上的百姓。

    “施主，門神畫像只要一文錢，就能守護一家平安呦。”

    “那給我來兩幅。”

    “我要一幅。”

    門神畫像很便宜，買的百姓很多，有不少百姓覺得上香太貴，他們沒有上香卻想買兩幅門神回去。

    張伏龍睡醒後來到前院，他發現正殿很熱鬧，走近才知道大家在買門神畫像，聽到一文錢一幅，他瞪大眼睛，居然賣這麼便宜，就算是十文錢也不貴。

    “徒兒，畫門神不比畫符輕鬆，一文錢一幅，你是怎麼想的？”

    “師尊，門神大家都能買得起，他們家裏貼着門神，路過的百姓肯定會問門神哪裏來的，也能給龍虎觀做宣傳。”

    “來道觀的百姓多了，香火錢自然能賺回來，您覺得如何？”

    “不愧是我徒兒。”

    張伏龍覺得很有道理。

    轉眼間，到午休的時候，趁着空閒，紫月把袋子裏的銅板倒出來，她挨個清點，“一、二、三、四、五......”

    “師兄！”

    “一共四十三文錢。”

    紫月的眼睛笑成月牙狀。

    “小師妹，以後賣畫的錢都是你的，把錢收好，以後想吃什麼自己買。”

    “謝謝師兄。”

    紫月決定找個本本記賬，賺的每一文錢，都要用在合適的地方。

    遠方傳來破空聲。

    紫月擡起看着天空，他看到御劍而來的吳清流，小臉滿是震驚。

    “哇！”

    “御劍飛行！”

    紫月感覺對方很厲害。

    秦洛倒沒有驚訝，厲害的修仙者都是馮虛御風，御劍飛行並不算什麼。

    張伏龍剛從茅廁出來，他看到御劍而來的吳清流，嚇出一身冷汗。

    “我就知道不能收火靈芝。”

    張伏龍還以爲他們是來要火靈芝的，連忙躲進房間，不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