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兩大外星文明的降臨 第71章 父女相見

    在李默森和斯內特決定執行“藝海拾貝”行動的時候，劉翰洋已經身在一座試飛基地，這座基地是專門用來訓練往返於地月之間，駕駛空間航天運輸器的飛行員的。

    通過李默森的引薦，劉翰洋順利地找到了周芸。

    兩人在基地內的一間會客室見面了。

    眼前的周芸比在大屏幕上的她更加清秀，挺拔的身姿加上一頭整齊的短髮，顯得格外英姿颯爽。

    “我是危機計劃暑的劉翰洋。”

    周芸輕輕地點了點頭並向他微笑了一下：“我已經知道您此行的目的了。”

    “關於MR影像再建系統，我想，有必要向你說明一下。”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您需要我怎麼配合?”

    周芸的回答讓劉翰洋停了下來，他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堅毅的女性，然後輕點了下頭，說道：“MR影像再建系統也許會讓你，再一次見到你的父親，不是單純意義的影像，而是事件的重構，它會在三個時間點產生新的事件，即，過去、現在、未來。”

    她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無法理解。

    “它是基於量子力學原理，你可以理解爲，在某一個時間點，它會沿着事件的發展重建整個過程，直至未來，並以影像的方式呈現出來。”劉翰洋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當然，參與者會進行現場交互”。

    “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說，我可以與父親進行對話？”她的眼睛裏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是的，所以，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

    周芸的眼睛裏放出了光芒，她的視線慢慢地模糊了，滴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他適時地遞給她一面紙巾，她擦拭了淚水，輕咽了一下，也許是認爲自己失態了，她迅速調整了情緒，抿着嘴、面露微笑，靜靜地注視着他。

    “這個系統需要你抽出2天的時間配合。”劉翰洋說道。

    周芸仍舊靜靜地看着他，片刻後，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來：“現在訓練任務很緊張，我只有1天的時間配合您。”

    劉翰洋面露難色，但也無可奈何。

    “不過，晚上可以通宵。”她爽朗地說道。

    “不會影響你訓練嗎？”

    “軍人的使命就是高效地完成任務，我能克服的。”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周芸點了點頭。

    “好，那我現在就詳細地向你介紹一下，運用MR影像再建系統的目的，以及它是如何工作的？”

    她又點了點頭。

    “運用此系統的目的，是爲了再現和還原，周恆祥大校在那晚與外星不規則體的交鋒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柳眉舒展，靜靜地聽着。

    “MR影像再建系統需要採集行爲人的性格、處事方式、臨機應變能力、冷靜指數，行爲模式等各項參數，當然，也包括你的各項參數，還需要你在系統運行中及時修正參數數據，因爲你最瞭解你父親。”

    他喝了一口水後繼續說道：“各項參數彙總後並以此爲波函數，最後，以概率學的方式還原危機時的影像。”

    “這套系統是專門爲此研發的嗎？”她饒有興趣地問道。

    “之前是用來尋找並模擬系外行星的，通過多普勒頻移、凌日、相對速度、光譜分析、相對距離等諸多因素來再現行星的氣候條件、大氣構成、地表狀況等真實景象。”

    “準確率？”

    “95-98%!”

    “您剛說，運用這套系統可以看到我的父親？”

    “是的，設定我上面所說的各項參數，你就可以見到你的父親，不同的邊界條件下，會出現薛定諤方程所設定的不確定性的真實。”

    “不確定性的真實？”她有點不解。

    “基於量子力學所給定的初始條件和邊界的條件，會出現干涉現象和量子糾纏，繼而出現不確定的真實。”

    “老實說...我聽的有點...累。”周芸的“累”字儘量保持禮貌。

    “實話說...我解釋的也有點...累。”

    他用她同樣的語氣回答了她，惹得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周芸端詳着眼前這位物理學大咖，這才發現，他沒有想象中的死板，骨子裏透露出一種幽默和睿智。

    儘管看上去，他是一個白白淨淨的書生，1米82的瘦弱身軀穿着一件筆挺的西裝，再加上一幅黑邊高度眼鏡，儼然一幅傳統的理科男形象，但他的作風，卻有一種執着的感性思維。

    “我已經儘可能地用通俗的語言來解釋物理學現象。”他發現，她有點雲裏霧裏，打趣道，“當然，下次向你請教武器知識的時候，你也可以這麼對我。”

    劉翰洋的話又讓周芸忍不住笑了起來...

    “嗯，這個方法不錯！你剛纔說的不全是錄像...指的是什麼？”她收斂了笑聲，問道。

    “所還原的影像可能是之前發生的，也可能是此刻那個維度空間正在進行中的事件。”

    “那究竟是發生了，還是沒有發生？”

    “這是不可控的，一切都取決於量子力學想讓我們看到什麼。”

    又來了！周芸感覺到自己心中的疑問是越拉越大，如果再通過眼前這個物理學大師來解釋，將會越解釋越糊塗。

    她心裏其實有一萬句想說：你就不能給個明確的說法。

    “量子力學有時不會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劉翰洋又解釋道。

    周芸算是服了，要是再問下去，估計今天就沒完沒了了，而且還會被繞暈，索性什麼也別問，趕緊開始實驗才對！

    “那我需要準備什麼？”她揚了揚手問道。

    “在開始之前，需要你儘可能地提供生活中你父親與你的圖文、影像資料，包括通話記錄等等，還需要你來配合。”

    3個小時後，兩人到達了千里之外的一座海濱城市，劉翰洋的量子研究所就座落於該市的一處繁華地帶。

    研究所緊鄰一個大公園，繁華中卻有一絲靜謐。

    劉翰洋帶着周芸短暫地參觀了量子研究所，然後直奔其中一間由20多臺大小儀器組成的實驗大廳。

    大廳採用全密閉鋼架結構，造型類似一個烏龜殼扣在地上。

    大廳內，10多個身着隔離服的工作人員正有條不紊地傳導着周芸及軍方所提供的資料...

    當然，兩人也毫不例外穿上了隔離服等防護設備，他們坐在由衆多1米乘1米的黑色硅片所構成的約80平米的類似於屏幕的設備前，此設備直立在光滑的地面上，正面對着一堆儀器，儀器的前方是由12條柵格組成的擋板。

    周芸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個巨大的“屏幕”，憑直覺，她覺得它非常薄，僅爲一張A4紙的厚度。

    或許還沒有。

    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周芸被帶到了傳導圖文影像資料的機器旁，三名工作人員在她的身上開始連接各種電極。

    五條導線通過她的手臂、腿及大腦與終端儀器相連接。

    劉翰洋用微笑示意她不要緊張，她舉起了拳頭，意思彷彿說，自己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個小兒科。

    工作人員示意她將手臂完全伸展開來，待他們檢查完畢，她剛想合上手臂，工作人員卻讓她繼續保持這個動作。

    “總工，2小時設定，準備就緒！”工作人員說着面向劉翰洋。

    周芸一聽，一臉驚訝，難道自己要一直保持手臂張開2個小時嗎？

    劉翰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微笑着，輕輕地向她點了點頭。

    她無奈地笑了笑，但劉翰洋隨即一隻手伸出2個指頭，另一只手伸出了4個指頭，這再明顯不過了，整個過程需要8個小時。

    她從嘴裏吐出一口氣吹向自己的前額，一種無奈，也是一種爲自己打氣的動作。

    “MR系統所有設備工作正常！”一位工作人員報告道。

    “啓動！”

    隨着劉翰洋的一聲令下，5臺機器同時開始了工作，整個大廳傳來儀器的滴滴作響聲...

    “行爲人性格採樣傳導完畢”

    “行爲模式傳導完畢！”

    ...

    不一會兒，所有的參數數據全部傳導完畢了。

    “很快，你就會見到你的父親了。”劉翰洋指着黑色硅片說道。

    周芸點了點，此刻，她不知道是難受還是興奮。

    “設定初始條件！”劉翰洋命令道。

    “波函數設定Ψ（r，t)完畢、勢場設定V（r，t）完畢...”

    “啓動終端！”

    劉翰洋話音沒落，另外20多臺儀器同時工作，一股藍光開始掃描初始條件下的各種圖像、影像資料，繼而傳導出一股熒綠色數據流...

    同時，另一股藍光從周芸的頭部向腳步掃描，身上的五根導線也開始傳遞熒綠色的數據流，兩股數據流彙集到脈衝離子發生器上，形成一條平行單色光，單色光通過柵格擋板，很快在黑色硅片上形成數條紋理。

    “干涉現象形成！”工作人員說道。

    周芸注意到，硅片板上的條紋明暗相間，且筆直地排列着，但並沒有她所期待的父親的畫面。

    “啓動艾爾法粒子加速器，轟擊硅片板！”

    “艾爾法粒子加速器，啓動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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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啓動！”

    一股高能離子流轟擊在了硅片板上，瞬間將干涉條紋擊得粉碎。

    “啓動終端影像還原！”劉翰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3小時成像啓動！”工作人員彙報道。

    在這漫長的三小時成像過程中，劉翰洋注意道周芸一直保持着雙臂展開的動作，幾乎是紋絲不動，一種欽佩感油然而生。

    她的這種堅毅，讓他感覺到人類的意志更具潛能，也讓他堅信：人類一定能戰勝目前的困難，從前所未有的危機中走向勝利！

    3小時後，硅片板上出現了周恆祥大校的畫面，此刻，他正站在“南川”號艦橋那寬大的玻璃舷窗前，舉着望遠鏡觀看着M國特混編隊中的旗艦“盧克斯”號...

    他的旁邊站着張躍剛參謀。

    周芸的眼睛溼潤了，她盡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劉翰洋適時向她點了點頭，也算是一種安慰。

    “所有人員撤離工作崗位！”劉翰洋命令道。

    他的舉動不是工作已經結束，而是想給周芸一個緬懷父親的空間，他很能理解，親情在此時所具有的感染力和無法釋懷的痛。

    他清楚地記得母親去世時，他正好主持一項浩大的量子工程，不能看到母親最後一眼的無奈和彷徨。

    15分鐘後，劉翰洋和工作人員相繼返回了工作崗位。

    隨着屏幕的閃爍，有關那個不尋常之夜，發生的人類與外星不規則體之間的首次接觸之戰，逐漸明晰...

    籠罩在“南川”號、“盧克斯”號、“伊諾伊斯”號、“文斯克”號等三國艦船的謎團，也隨之一一解開。

    就在姆巴頓中校所率領的M國特混編隊，以無線電靜默的方式進入Z國南部海域之時，周恆祥大校率領的以“南川”爲旗艦的編隊，也已經遊弋在外星不規則體方圓50海里之外。

    目的就是警告和驅離靠近此危險海域的一切商用、民用以及軍事艦船。

    由於“盧克斯”號太靠近外星不規則體，被它理解爲戰力威懾和攻擊的前奏，所以，遭到它所發射的光棱體武器的襲擊。

    這是人類無法理解的武器，一種暗能量脈衝輻射武器，人類無法偵測出它擁有的類似脈衝星所具備的高速、高能暗物質粒子流的特性。

    “伊諾伊斯”號、“文斯克”號兩艘核潛艇的導彈互射，其實是不規則體破譯了兩艦的火控諸元程序，以程序化導彈爲假象，企圖引發兩艦真實互射，直至相互毀滅。

    這一技倆，也同樣出現在M國與Z國編隊的互相武力鎖定中，即以程序化魚類、導彈爲假象引發的局部衝突，繼而引發兩國核動力航母編隊的火拼，直至引發全球核戰...

    幸好，具有高超軍事素養和臨戰應變能力的兩國指揮官---周恆祥大校和姆巴頓中校沒有上當。

    但令劉翰洋感到費解的是，“伊諾伊斯”號和“文斯克”號雖然互射了導彈，但兩艦的消失，並非是互射導彈造成的，而是遭到了和“南川”號一樣的命運，即被程序化了，其中包括它們互射的導彈。

    這一切都讓劉翰洋不寒而慄、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