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卦的威力

    那廂篝火晚會熱熱鬧鬧，另一頭，有一個人，正在籌謀不可告人的事情。

    李大膽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混子，名號說出去那是響噹噹，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今天是篝火節，十里八村的人都聚在一起。

    李大膽歪心思一動，就想着趁現在人都去看篝火晚會了，不如偷摸着上山，借點香火。

    借香火的地兒，就在陶源山後面，那裏有一片坡地，是附近村鎮最常用的祖地，大大小小都是青墳。

    前兩日，李大膽沒忍住手癢，去賭場摸了兩把，不僅本錢賠了進去，還欠了一屁股債。

    在賭場的人面前，李大膽那就是只小白兔，不論如何，日子到前，他都得想法子湊錢。

    一轉眼就盯上了來的快，又不會馬上被發現的死人財。

    ……

    埋屍地白日裏看着還好，青天白日，山清水秀的。

    夜晚就一片漆黑，連蟲鳴聲都稀稀落落的。

    只提着一盞紙燈籠照路的李大膽，站在一堆堆山包前，只覺冷風陣陣，身上汗毛直立。

    心臟砰砰跳，李大膽連忙就近摸了一個無主的青墳，摸了兩把東西到懷裏，就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

    這是他第一次幹這事，到底缺德，還虧心。

    李大膽身後，被摸了的青墳，在幽幽的月光下緩緩飄起一縷青色煙霧，虛無縹緲的淺淡身影靜靜浮在墳頭。

    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先是木然的一動不動，隨後猛的張嘴，發出一道無聲的利嘯，飄飄蕩蕩的朝着快不見背影的李大膽而去。

    在桃源觀打坐修煉的何處易，以及在屋頂數星星喝酒的老道，都轉了轉頭。

    不過何處易皺眉疑惑，老道則是搖了搖頭，一臉唏噓。

    今日因，他日果。

    ……

    山路上，快步離開的李大膽隔着衣服，隱約覺得自己摸到的是首飾，再想到摸出來時反射的一點點金光。

    當下就是一陣欣喜涌上心頭，金首飾好啊，到黑市裏能賣個不錯的價格。

    還了賭債，還能再玩兩把，還能去花樓喝幾壺酒。

    光是想着，李大膽就笑歪了嘴，之前的害怕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了，就連身上的寒意都不是很在意。

    陶源山上的小路岔路不少，可是從半山腰開始，路只有那麼一條。

    李大膽懷裏揣着金疙瘩，下山的時候，那叫一個健步如飛。

    不過到底做了虧心事，也不敢大咧咧走在路中央，只敢沿着大路旁邊的草叢小道下山。

    到了半山腰，已經可以聽到山下稀稀落落的人聲。

    聲音已經很小了，看樣子篝火晚會已經結束了。

    李大膽不由的更加加快了腳步，他得趕緊溜回去了。

    免得大家都回村了，他晚回去就顯眼了。

    走着走着，李大膽突然搖了搖頭，兩手第一回離開懷裏。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剛剛還露臉的皎潔銀月不知什麼時候躲在了雲後。

    陶源山上樹木茂密，一陣風過，窸窸窣窣都是低沉的聲音。

    不遠處，一道紅色身影猶如那一陣風，眨一下眼睛，隔了十米，再眨一下眼睛，隔了五米。

    李大膽抖着手，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再睜眼，那紅色身影已經飄到了跟前。

    是的，飄……

    李大膽只看見昏暗的夜晚下，一雙紅豔豔的嘴脣，歪頭垂下的黑漆漆的長髮，無風自動的紅色裙襬，以及，離地數寸的紅色繡花鞋。

    離地數寸……

    紅色繡花鞋……

    李大膽腦海裏浮現無數小時候聽過的鬼怪故事，懷裏疑似女子首飾的冥器，這時候分外冰冷。

    原本賺大錢的喜意完全拋到九霄雲外，李大膽渾身打了個哆嗦，只覺得自己好像抱着冰坨子，全身上下涼颼颼的。

    這時候，就見那紅色繡花鞋靜靜的飄在那，一道低低的，細細的女聲響起，“呵呵……”

    “啊！！！”

    “有鬼啊！！！”

    李大膽一把扔掉手中的紙燈籠，微弱的燈光在土地上滾了兩圈，噗嗤熄滅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看着壯實的男人就已經跑到了十米開外，再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見了，只餘下一聲尖叫。

    靈初訕訕一笑，尷尬的放下舉起來打招呼的手，“……呵……你好呀……”

    這人大晚上的去了墳地？

    靈初遠遠就瞧見了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陰氣環繞。

    她之前在後山見過幾個，老道說，那是執念，人死後的一點執念，通常會繚繞在埋屍的地方，也就是墳地。

    而執念，在民間的說法，就是，鬼。

    大晚上去墳地做什麼？祭拜嗎？

    靈初疑惑了一下，也沒有追上去。

    執念並不算真正的鬼魂，一般來說，只有與執念有關係的，才能讓執念跟着。

    莫名其妙。

    搖了搖頭，靈初繼續使用輕身術，飄忽着往桃源觀回去。

    回到桃源觀的靈初，再次恢復了三點一線的日子。

    每天修煉，做飯，睡覺。

    雖然修煉會讓身體很輕盈，但是一整夜修煉，還是會精神疲憊。

    所以靈初每天晚上都會睡上三個時辰。

    迴歸隱居生活的靈初自然不知道，就在那日篝火節之後，山下開始流傳一則傳言。

    傳言說，陶源山上有女鬼。

    那女鬼一身紅衣，面目恐怖，有着一張血盆大口。

    傳言愈演愈烈，連帶着陶源山上的道觀生意都一落千丈。

    當然，桃源觀還是老樣子，完全沒有察覺任何不同。

    後來在陶源觀力挽狂瀾的挽救下，傳言變成了，陶源山後山上有女鬼。

    在傳言裏，十裏八鄉有名的混子李大膽，就是因爲撞見了女鬼，才死的慘不忍睹。

    那日，賭場的人尋上門，一腳踹開李大膽家的門。

    撲面而來就是一股難聞的氣味。

    賭場的人藉着光看向牀上，原本身材高大壯實的李大膽，骨瘦如柴，面色青灰，眼窩深陷，嘴巴大張着，兩眼瞪得滾圓，死死盯着眼前的空氣，彷彿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着實駭人。

    李大膽被嚇死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就有人聲稱看到過李大膽半夜偷偷摸摸的從陶源山跑下來。

    還一路喊着“紅衣女鬼”。

    流言越演越烈。

    沒幾天，就又冒出了好幾個人，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也曾經看見過陶源山上的女鬼。

    一身紅衣，青面獠牙，兇殘無比，專門吸男人的陽氣精魄。

    一時間，陶源山附近大小村落城鎮的男人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