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暴雨分水關II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宇智波小七字數:2972更新時間:24/06/27 03:39:41
    第316章 暴雨分水關II

    陳操站起身臉色潮紅:“當真?”

    “千真萬確,千里鏡之下可以清楚的看見鄭芝龍的旗幡...”

    陳操來回而走:“立刻讓馮中平來見我。”

    馮中平得到軍令之後火急火燎的從陣前返回,雖然攻堅戰由第八師主攻,但第一和第二兩個師都在陣前待命。

    見到馮中平,陳操便道:“本來這件事的讓警衛團去做的,但他們一走,我還擔心鄭芝龍派水師的人登岸來偷襲,所以只能調動你的部隊。”

    “請王爺示下...”

    陳操便將錦衣衛探查的消息全部告訴了馮中平,然後道:“你從第一師派一個團的兵力,攜帶各式火器從山路進軍,只要越過了分水關,直撲鄭芝龍的大營,一定要堅守待援。”

    .

    分水關佇立在白溪之上,西邊乃是南雁蕩山的餘脈,東邊是桐山山脈,山中地形複雜,僅有通一人而過的小道,還是當地樵夫砍柴打野味所踩出來的,非本地人壓根不知道地形。

    山高路陡,再加上連續六天的大暴雨,便是當地樵夫也不敢隨意進山。

    偷襲任務落到了旅長辛老三的手上,當年他僅僅是個小旗,一路升官,老上司嚴春現在已經是第八師的師長,先鋒任務便是嚴春負責。

    望着已經摔死的士卒,辛老三將那士卒的鋼盔蓋在了他的臉上,然後看了看周圍的各級軍官:“愣着幹嘛,趕緊出發。”

    山路陡峭且滑,這已經是第七個不慎摔死的士卒了,便是雁蕩山的餘脈,按照現在的比例尺,辛老三都覺得海拔至少在兩千米以上。

    黃埔軍校的教習讓他學了不少的知識,至少現在辛老三不再是文盲,當上旅長之後更是給他的兒子改了名字叫辛安國,不再是賤民。

    撕...

    辛老三前方一個士卒的軍服被撕爛,差點掉下去,幸好他就在下方,趕緊一腳踢過去,死死的抵住了那新兵的屁股,這才救了他一命,要是讓他滑下去,又得多一具屍體。

    團長徐濤艱難的登上了山頂,終於看見了分水關背後的鄭芝龍大營:“旅座,到了...”

    辛老三也不顧身上的稀泥,爬上山頂之後從徐濤的手裏接過千里鏡,然後大笑:“好...”然後看着帶路的樵夫,將兩個金幣遞了過去:“此物等同黃金重量,下山去吧...”

    .

    嚴春皺着眉頭,雖然明軍的寬檐圓盔可以遮雨,但大雨一旦有風,這頭盔便形同虛設,望着再一次退下來的前鋒團,他不禁火從心中起。

    “他娘的,你們怎麼打的,會不會打仗?連五十步也進入不了?”

    前鋒團的團長一臉的苦相:“師座,雨太大了,咱們的兄弟衝上去還未睜開眼睛城頭上的火器就響了,根本沒辦法上前。”

    嚴春也感覺到了雨好像越來越大,便是他騎在戰馬上不動也沒辦法睜開眼睛,還要不時用手去抹雨水,更別提士卒要擡槍瞄準。

    “師座,要不咱們給王爺請命,先避一下大雨,等雨勢稍微減小之後再行進攻?”

    嚴春雖然是武夫,但他也是黃埔一期畢業的,周立勳在大帳中說的那番話他就在現場,自然是聽懂了話外之意,便搖頭:“王爺指揮打仗從未失手,靠的便是麾下用命,若是咱們武將不給王爺賣命,豈不是讓那些個文官坐實了王爺打仗已經失了水準的流言?

    傳令,讓二十三旅前出接替二十二旅,告訴張廷,他只有一個任務,陣地移動到分水關前五十步,若是做不到,老子親自槍斃了他。”

    “是...”

    雙方打的熱火朝天,鄭芝豹親自在關城指揮,鄭芝龍也在城下大營內居中,自昆侖奴的火槍隊上去之後,他們居然將試圖攻城的步卒全部壓在了一百步之外,鄭芝龍知道松江藩的火器多種多樣,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敵軍靠近城門。

    “幸的媽祖娘娘庇佑。”

    鄭彩覺得自從自家叔父封伯之後對於鬼神之事是愈加的相信,他常與番邦打交道,對於媽祖是不是真的能保佑是持懷疑態度的。

    恍...

    中軍大帳被鄭芝豹掀開,他一屁股坐進帳中,那雨水從凳子上徑直流下去:“雖然擋住了敵軍的攻勢,但昆侖奴死傷也很重。”

    鄭芝龍皺起眉頭:“何故?他們不是被壓着打了?”

    鄭芝豹搖頭:“不知道爲何,叛軍突然不要命的往上衝,火器都打發紅了,這個天氣弓弩箭矢不起作用,到最後只能用投槍,現在叛軍在城前二十步構建了陣地,咱們的紅夷炮最近只能打五十步的位置,炮口不能再低,只能調虎蹲炮或者碗口銃來;

    咱們在城前與他們火槍對射,他們的火器先進,咱們的火槍打一發他們可以打兩發,完全把咱們壓制住了。”

    鄭芝豹太累了,從上午冒雨指揮到現在,整整過去了四個時辰,身上就從來沒有幹過:“現在該如何?”

    鄭芝龍的火器還多:“先把虎蹲炮和碗口銃調上去,壓制叛軍的攻勢,他們的猛火油罐子厲害,切記讓士卒多備沙袋用以滅火;

    鄭彩,下令調集五千人上城輪換,你親自去指揮。”

    “是...”

    辛老三帶着一個團的人馬陸續下山,但下山之路並不好走,眼看着天要黑了,雖然鄭芝龍的大營近在咫尺,但正所謂望山跑死馬,下山望陸地是一樣的道理。

    夜晚降臨,雙方難得停火,但張廷的部隊已經在關城前二十步站穩了腳跟,沿着白溪前挖掘的壕溝和盾牌製作的防護牆,二十三旅所部暫時安全了一些。

    陳操吃着罐頭中封好的紅薯,然後喝了一口熱湯:“雨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傳令給第八師,但見分水關後升起信號彈,全師發動總攻,絕對不能馬虎,等到我前出指揮的時候若是還有第八師的人在原地等待,見一個槍斃一個。”

    “是...”

    張廷和辛老三是一個等級,且在黃埔時還是同班,只不過辛老三好像運氣還不錯,一直待在了第一師,麾下全旅都換裝了新式的康星步槍,比他們第八師這個後孃養的部隊要舒服的多。

    當然了,這些話都是第八師官兵私下的說法,實際上步槍換裝首先從定武軍開始的,且還是照顧了其它部隊。

    壕溝內,張廷的位置可以清楚的聽見七八步開外的白溪流過,城頭上的明亮火把可以顯示出守軍絲毫沒有大意,整個下午的戰鬥激烈異常,全旅傷亡至少在兩千人以上,若是算上二十二旅的傷亡,第八師的傷亡已經達到了五千人。

    “張旅長,”一名傳令兵背上揹着一面大盾,在激烈的火槍聲中艱難的爬進了壕溝:“王爺軍令,待見分水關後升起信號彈,壕溝工事內的二十三旅全軍進攻,第八師全部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分水關...”

    張廷皺着眉頭送走了傳令兵,一名團長湊過來道:“旅座,面前還有一道白溪,吊橋不放下,咱們莫不是用人命去填白溪?”

    “王爺軍令說了,他陣前指揮若是看見一個第八師的官兵還在陣前不上,見一個槍斃一個,這麼說便是第一師和第二師也要參與攻城了。”說着張廷望向了不遠處的天空,大雨將他的眼睛刺激的無法睜開看清楚黑夜:“聽說是辛老三帶隊偷襲去了,這老小子運氣總是那麼好。”

    張廷依稀記得當年登陸遼東一戰,他和辛老三兩人同乘一條船,他抱着虎蹲炮,辛老三給他掩護衝鋒的場景。

    “各團長、營長傳令下去,但見關城後升起信號彈,全旅發起總攻。”

    夜深了,帳篷外能聽見的只有大雨滂沱之聲,警衛團的人都不禁暗罵賊老天不識擡舉,一場大雨能下得了這麼久,然而陳操倒是知道後世沿海的天氣,這種情況應該是颱風登陸了,七八月正是季節,福建浙江沿海年年都是颱風登陸的重災區。

    大風將帳篷刮的‘垮垮’直響,伴隨着雨聲,讓陳操都覺得有些不耐煩,奇襲部隊是重中之重,能不能打鄭芝龍一個措手不及全在辛老三身上。

    良久,快要昏睡的陳操突然見到帳篷的頂端有絲絲紅色的亮光閃爍,大帳頓時被打開,趙信一身是雨:“王爺,信號道升起...”

    按照先前的佈置,唐延年騎馬立在雨中已經兩個時辰,連副軍長都在淋雨,麾下那些個師長和旅長怎麼好意思躲在帳篷內。

    當見到分水關內升起的信號彈和似有似無的槍聲喊殺聲後,唐延年立刻命人升起了一顆綠色的信號彈,然後大喊:“傳令,第八師全軍進攻,其餘各部前出陣地,準備戰鬥。”

    炮聲和槍聲再次響起,陳操難得在曳撒服外套了一身板甲,然後騎上了戰馬:“傳令,全軍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