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其人之道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宇智波小七字數:5958更新時間:24/06/27 03:39:41
    第041章 其人之道

    陳操剛剛吃過晚飯,翁美芯便一身勁裝走進了門房,然後徑直坐到了陳操面前:“好傢伙,你殺了滋陽縣巡檢李通?”

    陳操坐直身體:“以我的身份,你覺得我有必要殺他嗎?”

    翁美芯表情一變道:“我就是詐你一下,看你反應便知道你確實被冤枉了。”

    陳操使勁拍了一下桌子:“如此看來,任城衛與兗州知府勾結的很深啊。”

    “整你的倒不是他們,另有其人?”翁美芯很是淡然的倒了一杯茶喝完:“你得罪了曲阜的孔家,是他們在整你。”

    陳操皺眉,心中對着女子打探消息的能力產生了懷疑:“翁姑娘怎麼得知?”

    翁美芯邪笑的看着陳操:“你們這等人做了什麼事情當應心中清楚,本姑娘就不提了,反正那孔天喜是打定主意要報復,現在已經給兗州府黑白兩道都打了招呼,陳大人,這回你惹了大麻煩了...”

    “孔家已經膽大包天到這個程度?”陳操冷聲說道。

    “陳大人話可不能亂說,”翁美芯打趣的說道:“衍聖公家乃我大明朝士子至仰慕,豈會做出此等齷齪事?最多也就是馭下不嚴而已,然後上一個罪己表到自家祠堂認個錯也就完事了,即便如此天下文人還是會認爲衍聖公嚴於律己...嘿嘿...”

    翁美芯話裏有話,陳操當下就認真審視了眼前這個女子,年齡也就二十多歲左右,右手有些許老繭,想來有用兵器的習慣,再加上這個略帶嬰兒肥臉,此等扮豬吃老虎的人,並不是善茬。

    陳操當下就站起身,朝着翁美芯行了個禮:“金陵陳操,見過翁姑娘,請教翁姑娘身份...”

    翁美芯一愣神,然後站起身笑道:“陳大人這般嚴肅,真是讓人不知所措,小女子已經告訴了陳大人姓名,也不圖陳大人回報什麼,僅僅看在你納蘭容若的名頭上,”說着恍然大悟道:“哦對了,還有你浙江抗倭時的壯舉,小女子很是欽佩,所以,這回幫你定然幫到底,至於小女子的身份,實在是不用說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而後許開先一身家丁服走進屋內:“大人,屬下打探到了些情況。”

    “你怎麼這身打扮?”陳操皺眉,穿慣了官府和錦袍的許開先突然穿着家丁服,讓陳操都覺得這小子是打入敵人內部的奸細。

    那一身殺氣...

    “是翁姑娘讓我們手下都換成了家丁服,然後可以出去打探消息。”許開先說着便上前,但突然發現翁美芯還在,有些欲言又止。

    “翁姑娘幫了咱們大忙,不礙事...”

    “大人,屬下去了西門渡口,城門已經封閉,只進不出,然後屬下又去了知府衙門,並未發現老趙的蹤跡,想來這傢伙要麼沒出城,要麼就被擋在了城外。”許開先說着又道:“屬下還是去了魯王府,找了溫良那廝,那廝讓屬下給大人帶一句話。”

    “講...”

    “不偏不倚,不幫忙也不壞事...”

    陳操不禁笑了笑:“堂堂藩王,居然還怕了一個公爵...可笑至極。”

    翁美芯聽完陳操的話,然後抱拳:“陳大人,你若是想要出城,小女子可以幫忙。”

    陳操眼睛一亮,自己好像蠢貨一樣待在這裏生氣也是無用功,怎麼沒想到怎麼出城,當下就朝着翁美芯行禮:“能得翁姑娘幫忙,在下實在是榮幸,那就煩請姑娘受累,想個辦法讓在下出城。”

    “好說...”

    ...

    翁美芯親自帶隊,押着十幾輛馬車朝着西門渡口而去,陳操也是一身家丁打扮,他們的繡春刀都壓在中間車輛的貨箱之下。

    “想不到我還客串了一把護衛家丁。”陳操朝着走在身旁的許開先小聲說道:“你可有調查到她們的來路?”

    許開先點點頭,正要開口,陳操示意噤聲:“出去再說。”

    “喲,這不是翁大小姐嗎?”值守在城門口的百戶官異常熱情的朝着騎馬在前方的翁美芯拱手:“天快黑了,怎的還有貨要送?”

    翁美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常百戶客氣了,這批貨要運往濟寧,你也知道,有些東西白天不能行走。”

    常百戶很是明道的點點頭:“知曉,知曉,嘿嘿,既然是翁大小姐押送的貨物,必定是重要的,來人,放行...”

    陳操這下更是篤定,翁美芯不是哪個高官顯貴的子女就是某個豪商大戶家的人,背後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隊伍車隊行至門洞,陳操一行人剛剛走進去,身後馬蹄聲及腳步聲接連響起,就聽見身後有人大喊道:“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不許出城。”

    “你們快出去。”翁美芯策馬來到陳操邊上:“我攔住他們。”

    “大人快走...”許開先也顧不上許多,拉着陳操就往外跑。

    陳操回頭就見翁美芯很是豪氣的朝着笑了笑,然後策馬往前去。

    “翁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領頭追來的千戶嚴肅的質問道。

    翁美芯雙手環顧胸前,冷笑道:“怎麼,你也敢管我漕幫的事情?”

    千戶官被問的吹鼻子上臉,當下就怒道:“這裏是兗州,你以爲在淮安?”

    翁美芯聞言不禁笑出了聲:“你這傢伙當真狂妄,就是你們指揮使蔣萬春來了本姑娘也是那句話,你們任城衛還管不着我漕幫的事情。”

    “你...”千戶官被這句話氣的語塞,當下也不管那麼多,朝着身後道:“不用管她,速速去追...”

    “區區千戶,你要知道得罪我漕幫的後果...”翁美芯也急了。

    遠處策馬而來一人,穿着一身官服,直接朝着千戶官道:“不用管她,拿人。”

    千戶拱手,然後朝着翁美芯說道:“翁小姐,得罪了,來人,圍住她,趕緊去抓人。”

    滋陽縣乃是運河水道的要衝,來往商販無數,只進不出就造成了裏外都是人,陳操帶着人往前跑,身後有人追,展開了一場貓鼠遊戲。

    “站住...”

    陳操逃跑的速度也是可以的,當下就第一個跑出了門洞,然後朝着渡口方向去,而身後的追兵有的騎馬,速度上就佔了上風。

    “大人小心。”

    許開先一聲吼,陳操感覺被一陣疾風而來,自帶反應的便低頭朝着右側猛的來了一個滾地龍,長刀順着自己的髮髻過去,嚇得陳操一聲冷汗。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多,陳操正準備拔刀搶人死戰之時,正前方的的圍觀人羣被粗暴的推開,趙信提着刀帶着戰船上的右衛士卒齊刷刷的踏步而來,整齊的軍容讓周遭圍觀的百姓商販爲之一驚。

    “我的天,這是哪裏的軍隊?”

    “嘿,你沒看見是從操江水師的戰船上下來的嗎?”

    更有憂國憂民的道:“若是我大明士卒都是這般,何愁建奴不滅?”

    追擊的人看着對面來了一大隊扛着火槍的士卒,不明就裏,帶隊的千戶有眼識,當下就勒住了馬匹,喝令手下的人注意。

    這回陳操來山東可不是空手來的,帶了兩個百戶所的人,由張鳳年帶隊,張鳳年挎着長刀前出:“列陣...”

    唰唰唰...

    右衛士卒踏着整齊的步伐變隊,然後整齊的取下肩膀上的燧發槍,端起槍展開了戰鬥隊形。

    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任城衛士卒,千戶可不傻,火槍誰不認識,當下就慫了,立在原地不敢動。

    陳操這下算是土雞變鳳凰了,在趙信的協助下,一把穿上自己的緋色飛魚袍,從許開先手裏接過繡春刀,然後走上前喝問道:“爾等是誰,如此明目張膽的拿着刀槍劍戟對着本官,是想造反?”

    圍觀的百姓都懵逼了,這官府的人唱的是哪一出?

    追出來的千戶啞口無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怎麼辦?

    城門洞響起馬蹄聲,任城衛指揮同知王天成策馬趕來,見着眼前這一幕,當下就心驚膽戰,騎在馬上動彈不得。

    趙信跨刀前出,臉上的刀疤表明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混賬東西,錦衣衛指揮同知陳大人在此,還不下馬行禮唱名?”

    王天成不是文官,文官比武官值錢在這個時候是大明朝的共識,哪怕對方是一個八品小官,但陳操可是南鎮撫司的錦衣衛,專管大明軍隊的軍紀,這要是放在陳操那個時代,相當於部隊中的糾察兵。

    再加上陳操的官職,王天成一愣,然後翻身下馬,朝着陳操行了軍禮:“末將任城衛指揮同知王天成,參見陳大人。”

    陳操現在身份轉變了,當下就裝模作樣的問道:“你們此等行徑是想幹嘛?率兵出城不說,還大肆襲擾運河水道,你任城衛莫不是想要造反?”

    “大人息怒,請大人明鑑...”王天成見陳操隻字不提剛纔的事情,便就坡下驢道:“府城中混入了響馬盜,又襲殺了滋陽縣巡檢,是以末將得指揮使大人命,大肆搜捕,免得賊人繼續爲害。”王天成又道:“不知道大人突然來此是有什麼要事?”

    陳操開口道:“我部來山東例行公事,剛到渡口要進城修整便聽到府城有響馬盜爲患,你們任城衛是幹什麼的吃的?不知道城中有多少藩王嗎?驚擾了這些王爺,你們任城衛吃不了兜着走。”

    王天成被陳操反將了一軍,當下就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陳操又道:“爾等食君之祿,不盡忠辦事也就算了,本官身爲南鎮撫司指揮同知,有權過問此事,帶兵前來協助,你等卻拿着武器對着本官,王天成,看來本官有必要給你送一張我錦衣衛的駕帖才是。”

    王天成嚇得膽戰心驚,當即就跪了下去:“大人息怒啊,末將也是奉命辦事啊,請大人饒命啊...”

    “何人在此高聲喧譁?”蔣萬春帶着一幫子任城衛官校趕來,卻見到王天成跪在陳操面前,他不認得陳操,但卻認得那緋色的飛魚服,便朝着陳操拱手:“下官任城衛指揮使蔣萬春,不知道大人是...”

    趙信前出:“本官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趙信,這位乃是指揮同知陳操陳大人...”

    蔣萬春明顯的抖動了一下,然後堆着笑臉朝着陳操行禮:“不知道是陳大人當面,還請陳大人恕罪,敢問大人,今日所來兗州府是否有要事?”

    陳操挎着刀,也不理睬蔣萬春,一邊往城門內走一邊道:“隨本官進去。”

    翁美芯被一大羣士卒包圍在中間,見着陳操一身飛魚服帶着大批士卒進了城,唱出一口氣,陳操朝着翁美芯點了點頭,得到迴應後便帶着人朝着知府衙門去。

    “管家,不好了,”一名家丁快步跑進包房:“那陳操帶着大批南直隸的兵入了城,此刻已經去往了知府衙門。”

    正在和孔天喜喝酒的鄭日新酒杯落在桌子上,然後起身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離去。

    孔天喜皺眉,然後惡聲道:“這裏是兗州,不是南直隸,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能鬧出什麼事情,你過來,聽我吩咐。”

    ...

    兗州知府郭彥是從四川升遷而來,如今已是在兗州知府任上做了十三年,按明朝官場的鐵律,像他這種人早已經有機會升遷到布政使司當官,卻還是在兗州做知府,想來定然有什麼好東西讓他捨不得離開。

    “陳大人,這裏是兗州,並不是南直隸,況且你南鎮撫司還管不着北鎮撫司的事情吧?”入了衙門大堂後,蔣萬春就陰陽怪氣的問道。

    陳操不與他說話,就是不想搭理,徑直看向郭彥:“郭知府,本官今日前來,是收到線報,兗州有響馬盜活動,更甚至,有倭寇潛入了兗州境內。”

    郭彥明擡眉道:“陳大人是不是誤會了,還是你們緹騎偵查失誤?我兗州府在山東境內,何來的倭寇?”

    “沒有?”陳操盯着蔣萬春冷笑道:“不可能,不僅是本官,就連蔣大人和他手下的千戶都知道城中有響馬盜潛入,還襲殺了滋陽縣巡檢李通,此等大事,郭大人作爲知府居然不清楚,難道郭大人被手下的人架空了?”

    蔣萬春陰冷着臉,本來是爲了抓陳操的藉口此時卻成爲了對手拿捏自己的把柄,郭彥更是蒙圈,被陳操以一句話將的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陳大人,”郭彥擡頭道:“本官雖然與錦衣衛毫無瓜葛,但也知道你南鎮撫司主管南直隸與軍隊,即便是我兗州府內真的混入了響馬盜,那也不是南鎮撫司的管轄範圍,陳大人是不是有些多管閒事了?”

    趙信正要上前駁斥,陳操揮手讓他退下,然後邪性的看着郭彥和蔣萬春道:“郭知府話說的很對,但郭知府怕是忘記了我錦衣衛是幹什麼的?”

    郭彥當下就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錦衣衛的事情那是給皇帝辦差,什麼事情都可以摻和,根本沒有限制:“那...那陳大人你爲何帶那麼多的兵入城,難道不知道私自調兵是重罪嗎?”

    “蔣指揮,你來給郭知府說說,我錦衣衛調兵入軍中的職責是什麼?”

    蔣萬春見陳操問自己,轉頭看了一眼郭彥,然後小聲道:“監軍..”

    陳操說着便道:“本官親自帶兵來兗州府,除卻響馬盜之外,更重要的是收到了兗州府有倭寇潛入,而且,”說着轉眼看着蔣萬春,冷聲道:“據山東緹騎奏報,任城衛有人勾結倭寇,嘿嘿,蔣指揮,先別忙着叫冤,你先想着怎麼脫身才是硬道理,待會兒我錦衣衛的駕帖就到了,好自爲之...”

    蔣萬春聞言渾身一癱,站立在原地就動彈不得。

    郭彥都覺得陳操有些膽大:“陳大人,這裏是兗州府,聖人的家鄉...”

    終於是拿出後臺來了?

    陳操本來都要走了,聽到這裏就轉頭笑道:“我知道,正因爲是孔聖人的家鄉,爲了天下士子之仰慕,本官也得保護這裏的安危不是?”

    ...

    “王爺,郭彥和蔣萬春都吃了大虧,陳操以任城衛勾結倭寇的名義帶兵入了城,並且在離開知府衙門後給任城衛送了錦衣衛的駕帖,蔣萬春和親兵千戶冷雲貴都被帶走抓上了操江水師的戰船;”

    溫良朝着朱壽鋐拱手:“本來他們以李通的名義污衊陳操是響馬盜想要直接斬殺,哪知道這個蹩腳的理由卻成爲了陳操反擊的藉口,郭彥怕是日後仕途上就斷了,聽聞陳操那廝依附的是司禮監魏忠賢,看來其此次是有備而來。”

    朱壽鋐哈哈笑起:“這羣人啊,管他們的,本王就是看看熱鬧而已,再說,本王又沒有職權,管他作甚?兗州府境內除卻我魯王府就是曲阜的孔家,真以爲這兗州府是他們的天下。”

    “王爺,先前陳操的手下來王府求援被下官擋了回去,陳操會不會懷恨在心?”

    朱壽鋐搖頭:“本王不想惹事,明白人都清楚。”

    ...

    會不會懷恨在心?

    當然會,陳操是睚眥必報的人,屬於小人的範疇,並不是什麼好鳥。

    “大人,”趙信手上沾着血,剛剛從船艙底部上來:“冷雲貴那廝扛不住刑罰,已經昏死過去了。”

    蔣萬春拿着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恍恍惚惚的喝下陳操給他倒上的熱茶。

    “嗯,潑醒他,讓軍醫給他醫治,回南京之後再給他上刑,對了,即刻給天津指揮使司衙門送去公文,把這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上去。”陳操也啄了一口茶,有些微苦。

    “是...”

    “大人,”蔣萬春坐不住了,站起身朝着陳操拱手:“還請大人放冷千戶一馬。”

    “放?”陳操表現的很驚訝,然後放下茶杯,示意蔣萬春坐下:“若不是我手下機智,冷雲貴那廝必定用弓箭把本官射成了刺蝟,蔣指揮就沒機會上這水師戰船來與本官一起喝茶了。”

    “大人,咱們也是奉命行事,大人也是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蔣萬春有些無奈的說道。

    陳操點點頭,很是同意蔣萬春的話:“有道理,不過本官也不是善茬,本來本官來山東是來買地的,與你們根本打不上交道,而你們偏偏要整本官,嘿嘿,所謂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想必蔣指揮也懂吧。”

    蔣萬春低頭不語,陳操又道:“不如把話挑明了,本官現在得罪了曲阜,想要善了那也是癡人說夢,不如就拿你們開刀,一鼓作氣的和他們拼上一把,大不了兩敗俱傷,這樣的後果雖然吃虧,但也能保證本官日後不會遭到報復。”

    蔣萬春身體一驚,然後顫抖起來,擡頭看向陳操:“陳大人,你要三思啊...”

    “三思?”陳操覺得好笑:“你們在給本官按上響馬盜罪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三思?堂堂錦衣衛被你們逼的走投無路,若不是本官事先有計較,想必現在已經是你們這幫人手裏的屍體了;

    蔣指揮,李維翰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蔣萬春如何不知道李維翰在南京的事情?押解途中還在兗州府城休整了一日。

    見蔣萬春不說話,陳操神祕的說道:“李維翰是神宗皇帝的親戚,不也是下獄論死?本官當時當着保國公的面直接說過,讓他勾結倭寇他必然勾結倭寇,這不,他也確實因爲勾結倭寇的事情被論死的不是?”

    蔣萬春聽聞頭都大了,這些話太明顯了,以至於蔣萬春身體出現了顫抖。

    “本官說你們任城衛勾結倭寇就一定有,冷雲貴一個千戶若是告發上級勾結倭寇,你作爲指揮使,嘿嘿...蔣指揮,就如我先前所說,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脫身,而不是想着幫着那幫人來整本官,你好自爲之。”

    陳操說完朝着身邊的許開先吩咐道:“去,拿着咱們的駕帖,把指揮同知王天成抓來。”

    “是...”

    “大人,”一名校尉來到陳操身邊:“山東都指揮使司指揮同知孔右來了,要見大人。”

    陳操轉頭看着蔣萬春道:“蔣指揮,你好好喝茶,本官去會一會你的救星,完事之後來找你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