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祁野找來了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玉枕書眠字數:4229更新時間:24/07/04 22:45:34
喜桃瞳孔一縮,奔到紀舒身旁磕磕巴巴道:“夫、夫人您說什麼呢!哪、哪有什麼感情!”
紀舒:“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這會兒的樣子。這話你自己信不信?”
喜桃捂着臉,手底下滾燙的驚人,她慢吞吞坐到紀舒身邊,輕聲說道:
“夫人,奴婢真沒想什麼,只是覺得他人挺好的。”
紀舒想也是,不過兩三天,說愛到要死要活不大可能,至多只是有點朦朧的好感。
喜桃跟紀舒講了這兩天發生的事,紀舒聽後,也大概能理解喜桃對顧灼產生朦朧好感的原因。
只不過,現在她並不看好這段好感繼續發展下去。
“桃兒,不管怎麼樣,他若真想和你在一起,憑他現在的身份還不夠格。”
前世喜桃被迫給祁三爺做妾,紀舒認了喜桃做妹妹,給了喜桃不少鋪子和金銀,爲她添妝。
這一世她更不想委屈了喜桃,喜桃不論是產業、能力,都不遜於京都一些官吏家的小姐,若是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實在太虧了。
喜桃紅了臉,支支吾吾:“奴婢真、真的沒想過。”
紀舒嘆了口氣,不管想沒想過,起碼她現在動搖了,動搖就代表萬事都有可能。
“不管怎樣,他若要娶你,起碼也要拿的出足夠的身家,還要有安身立命的資本。”
“唔……顧灼畫的那些畫,寫的字在松陽鎮上都很受歡迎,他已經中了秀才,可能還會去考舉人吧。”
“他若能考中進士,我就答應這樁婚事。”
“夫人說什麼呢!奴婢真的、真的沒想到這裏!”
紀舒笑而不語,眸光投向門口縫隙那兒一閃而過的影子。
喜桃可能沒想到這裏,但有些人未必沒考慮過。
她故意這樣說,一是爲了嚇退顧灼,二也想看看他到底有幾分信心,若膽怯就早些收斂了心思,等她們離開後,就再也不要相見。
入夜後,紀舒早早就睡下了,喜桃因爲下午紀舒說的那些話,還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她坐起身到窗下乘涼,卻見對面房裏還燭光大亮,心口一驚。
都這麼晚了,顧灼還在看書?
喜桃猶豫了會兒,悄悄披上衣裳,點起燭臺離開了房間。
牀上,紀舒睜開了眼睛,望着半闔的門,低低嘆了口氣。
喜桃先到廚房裏倒了杯水,然後端着水來到窗下,輕輕敲了敲窗框。
屋裏頭翻書的聲音停了下來,很快,支摘窗便被從內打開,顧灼忐忑道:
“我吵到你休息了嗎?”
“沒有,我就是看你這麼晚還在看書,給你倒杯水。”
喜桃把碗遞了過去,說道:“你以後還是別熬夜看書,容易傷眼睛,會成覷覷眼的。”
顧灼方纔大腦特別清醒,滿腦袋都是紀舒的那些話,實在是睡不着,可一聽喜桃這麼說,疲憊好像就升了起來。
喜桃頓了頓,輕聲說:“你別擔心,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的。”
下次鄉試在後年八月,離現在還有整整兩年的時間,顧灼手心發汗,很想問:這兩年你能不能等等我?
但他沉思了幾息,還是沒能說出口。
以他們現在的感情,他不能讓喜桃等他兩年,這兩年裏有太多的變數,他不能這麼自私。
喜桃轉身朝房裏走去,心口砰砰的跳。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祁野還在瘋了一樣的尋找紀舒的蹤跡,紀舒失蹤到現在整整三天,他三天沒有閤眼。
排除了又一個城鎮,祁野翻身上馬,抽出輿圖開始尋找下一個地點。
正要駕馬離開的時候,一個人影飛奔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祁野面無表情,“滾開。”
霜降牙關緊咬,啞聲說道:“將軍!您不能再找了,接下來的地方讓屬下幫您找吧,您就先休息一會兒!哪怕一刻鍾也好!”
三天三夜,就算是行軍的將士也禁不住這麼熬,更不要提他這三天水米不進。
“滾、開。”
祁野不耐煩的擰起眉,眸中一片陰鷙,攥着繮繩的指骨用力到泛白。
可以肯定,若是霜降不肯讓開,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駕馬從他身上踩過去。
祁野這會兒已經什麼都想不到了,他滿腦子都是紀舒的下落。
三天了,附近幾條支流流向的村落,都沒有她的身影,不少人都說,她肯定已經淹死在河裏,被河水衝進長江了。
祁野遏制着自己不去想這些,他的歲歲一定正在某個地方,在等着他!
霜降讓開後,祁野立即駕馬飛奔向了下一個地點,霜降咬着牙上馬追了過去。
他看了眼輿圖,下一個地方,松陽鎮。
翌日,早膳的時候,紀舒三人坐在一個桌上商量對策。
紀舒道:“既然趙家的人也在找我們,直接給祁野留記號是不成了,必須想其他辦法暗示他,而且還得是趙家看不出來的方法……顧公子,你會寫藏頭詩嗎?”
顧灼:“藏頭詩很容易被看出來。”
“你會寫就好。我自有辦法讓他們看不出來。”
紀舒已經有了主意,她說道:“這段時間,得勞煩你再去鎮上一趟。”
喜桃忽然道:“說起記號,夫人,我們上來的那條河,邊上的林子裏,我一路做了記號,就通向這間房子。如果那個記號先被趙家的人看見,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顧灼道:“如果那些人找到這裏來,你們可以躲進牀下的暗道裏。”
紀舒和喜桃同時愣了愣,“牀下有暗道?”
“以前附近的山頭上鬧山賊,地道是爲了躲山賊特意修的,很隱蔽也很安全。我帶你們去看。”
顧灼帶着二人演示了一番怎麼藏進地道裏。
喜桃看着房裏的東西,想了想說:“最好可以把這些生活痕跡也抹除掉,會更加安全。”
顧灼:“明日我就去鎮子上。不知夫人說的藏頭詩,打算怎麼寫?”
翌日一早,顧灼來到松陽鎮的縣衙門,遞上了一首由他本人寫的詞。
縣太爺看了以後,讚不絕口,“好,好!不愧是去年院試的案首。這讚頌皇上的詞寫的實在是太好了!說罷,你想要什麼賞賜?”
“能爲大人分憂,是草民的榮幸,不敢討賞。”
“好啊!好!不愧是秀才郎。你放心吧,本官會把你的詞隨請安摺子遞送上去的。”
“多謝大人。”
顧灼離開縣衙門以後,他寫給皇帝的頌詞也迅速在松陽鎮一帶傳開了,顧灼的文筆和才情是數一數二的,頌文寫的完全看不出溜鬚拍馬的跡象,十分流暢,句句對皇帝歌功頌德。
無數百姓傳閱,還將其當做寶貝貼在家中,既表現了對皇帝的尊崇,也是爲了讓自家的兒郎,學學人家是怎麼給上峯溜鬚拍馬的。
顧灼回到村裏以後,便把事已辦妥的事轉告給了紀舒。
喜桃不是很明白,“侯爺能注意到頌文的問題嗎?這頌文現在傳的到處都是,若是先被趙家的人看出端倪……”
紀舒莞爾,“趙家有不臣之心,這種頌文怎麼會仔細閱讀。縣太爺雖然和趙家有勾結,但頌文是顧灼寫的,他只是遞上去,既讓皇帝注意到了他,趙家那邊又可以把事推到顧灼身上,於他而言是兩邊不得罪。”
“至於祁野……”
紀舒捏了捏拳頭,“他一定會發現的,頌文的瘋傳就是給他的線索。”
已經快五日了,她沒有通過衙門給他傳遞過任何消息,祁野肯定會想到她無法給他直接的提示,那這頌文的突然出現,就很有問題了。
現在只希望,祁野快些注意到松陽鎮的問題。
至少,一定要比趙家的人快。
入夜,祁野望着松陽鎮的匾額,翻身下馬,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他腦袋一暈,強撐着走到城門下,正準備喊人,忽然間意識全無。
霜降飛身上前架住了祁野,大聲說道:“城上可有人在!我們是京城冠軍侯府的人!速速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雖說已經宵禁,但一聽是京城來的人,城門將趕緊下來覈對了路引,將幾人引到了驛館。
消息飛快傳到悅來客棧裏,趙家的幾個人面色凝重。
“祁野的動作竟然這麼快,這才五天,都已經查到松陽鎮了?”
“剩下的村落沒幾個了吧?現在還沒有冠軍侯夫人的下落,難道人真的已經淹死了?”
“大人那邊怎麼說?”
幾人看向他們中間的老大,老大坐在燭臺邊,捏着趙家傳來的信,看完後燒成了碎末。
“大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要在祁野之前找到紀舒,讓她給大小姐償命。”
“可紀舒也未必流落到這裏來了。”
“那不是咱們要考慮的。”老大走到衆人身旁,說道:“咱們要做的是確保紀舒不在松陽鎮,這樣大人才好再派人重點尋找其他村落。明日咱們再到附近的村落去看一眼。”
“我記得只剩兩個村子要找。其中一個村子因爲之前傳了疫病,只剩下一戶人家,是個秀才郎,是不是就沒有找的必要了?”
“不能掉以輕心,若是紀舒就在那個秀才家裏呢?”
幾人約定好以後,便各自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幾人各自出發到兩個村裏搜尋,與此同時,祁野在驛館裏睜開了眼睛。
他扶着額坐了起來,眼前還是一陣陣發白,頭暈目眩,他坐着緩了半晌,才有所好轉。
這時,霜降拿着早膳走了進來,看他醒來,激動不已。
“將軍!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好一些?”
“我怎麼了?”
“您在松陽鎮城門口暈倒了。”
熬了五天,鐵人也撐不住,霜降把粥遞了過去,“將軍,吃口飯吧。屬下已經派人在松陽鎮搜尋夫人的下落了。”
祁野喝了兩碗粥,填飽了肚子就馬上坐了起來,換上衣裳出了門。
霜降怎麼攔也攔不住。
祁野騎上馬,冷着臉繞過了擋路的霜降,說道:“只有找到歲歲我才能安心。你們不必管我,去做你們該做的事。”
他陸續去了縣衙門和典當鋪,都沒有什麼線索,從縣衙門離開時,碰巧有幾個小孩在長街那兒玩。
他們手牽着手,嘴裏大聲朗誦着什麼詞,祁野上馬時聽了兩句,眸色忽然頓了一下。
祁野勒緊繮繩調轉馬頭,來到幾個小孩跟前,俯身遞給了他們一個錢袋。
問道:“你們方纔唱的詞,是從哪裏聽來的?”
小孩拿着錢,緊張的看着祁野,“是,是歌頌皇帝陛下的詞,整個鎮上的人都會,是顧秀才寫的。”
“這個顧秀才在哪兒!”
“我聽我娘說,他一個人住在之前發過疫病的村子裏。在靠近樹林那裏的最後一間房。”
祁野扔下錢袋給說出信息的小孩兒,調轉馬頭衝上長街,飛奔而去。
這時,顧灼家的院門被叩響了。
喜桃和紀舒正在房裏休息,聞聲喜桃打算去開門,卻被紀舒拉了一下。
“怎麼了夫人?”
紀舒盯着大門口,那裏有個人正墊着腳尖從院門往裏看,那雙眼睛,不像是普通村鎮上的百姓。
“躲起來。”
紀舒拉着喜桃躬身拉開了牀下暗道的大門,先將她推了進去,隨後飛快收拾了屋內的東西,再跟着她一起躲了進去。
黑漆漆的暗道裏,只能聽到外頭的聲音,卻看不到任何畫面。
紀舒只希望顧灼能冷靜的糊弄過去。
她沖喜桃豎起指頭,示意她安靜。
顧灼故意等了半晌才起身去開門,和紀舒一樣,他透過窗看到那羣人鬼鬼祟祟的往他院子裏看,就意識到情況不妙。
故意多等了一會兒,給紀舒和喜桃躲藏的時間。
“來了來了。誰啊?”
顧灼捏着卷書,故作不耐煩的走上前,打開了門栓。
一開門,對上的就是幾個彪形大漢,他們不懷好意的掃視着顧灼,爲首的說道:“我們是官府的,你這裏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外來女人?”
顧灼擋在門口,問道:“你們真的是官府的?”
爲首的掏出令牌,還真是縣衙門的,他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聽鄰村的老漢說了,聽說最近你身邊多出一個漂亮的女子,是個生臉,以前沒在你們村裏出現過。是有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