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顧灼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玉枕書眠字數:2805更新時間:24/07/04 22:45:34
溫娉婷腦袋磕在石子上,頭破血流,皇后瞧着都心酸,連聲說道:“本宮已經讓人全力搜尋了,你放心,一定會把侯夫人救上來的!”
“找到靈慧郡主了!”
這時,錦衣衛從河裏拖上來一個人,候在一旁的婆子和太醫立即上前,半晌後,太醫垂着頭來到皇后面前。
“娘娘,靈慧郡主……靈慧郡主腦後撞擊到河邊頑石,已經……已經回天乏術了。”
趙貴妃這回是真愣住了,她捂着嘴,趔趄後退。
完了,趙嫣死了,她該怎麼和兄長解釋這件事?
溫娉婷雙眼通紅,死死盯着趙嫣的屍身,若不是丫鬟拖着,恐怕要飛上前再把她重新踹回河裏去。
溫娉婷大聲吼道:“皇后娘娘!就是趙嫣拖了民婦和侯夫人落水的!請皇后娘娘務必爲民婦和侯夫人做主!”
“你先冷靜些,此事本宮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來人,先把郡主的屍身擡回去。”
趙貴妃忍不住痛哭,以爲趙嫣殮屍爲藉口,迅速趕回崖上,拉着謝上善道:“千萬千萬不能告訴你舅舅,是你讓趙嫣去找紀舒麻煩的!知不知道!”
謝上善撇了撇嘴,她故意沒告訴趙嫣,欄杆被她動了手腳,就是怕趙嫣活着,醒了後會把她供出來。
這樣死了才最好,謝上善乖巧的點頭,“母妃放心,我明白。”
夕陽西下,圍場上狩獵已經結束了,祁野最後一個離開圍場,身後許多將士拖着一頭老虎出來,見到老虎的那一瞬,圍場上爆發出巨大的喝彩聲!
這是祁野一人獵來的野虎,和天治帝那種可不一樣。
其他人的獵物計都不必計了,這老虎出現的一刻,他們就已經輸了。
然而祁野沒有贏了的喜悅,他從方纔開始,就一直十分不安。
他冷着臉從天治帝手中接過魁首的賞賜,往高臺上看了眼,一個女眷都沒見到,忍不住問:
“陛下,其他人呢?”
天治帝笑了,“是找你夫人呢?皇后帶着女眷到後山看風景去了。誒,不過算算時辰,這會兒也該回來了。來人啊,快去讓皇后快些回來,冠軍侯獵得猛虎,這等場面怎麼都錯過了。”
祁野將賞賜給邊上的近侍,讓他暫爲保管,隨後就翻身上馬,想要去天治帝口中說的後山接紀舒。
然而他剛剛翻身上馬,就看見一個熟悉的暗衛,渾身溼漉漉的朝他跑來。
祁野心跳如鼓,攥着馬繮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暗衛跪到馬前,既愧疚又恐慌的稟道:“侯爺……夫人、夫人從後山的崖上掉下去……被河水沖走,下落不明……”
馬兒揚起前蹄,發出一聲咴鳴,祁野大喝一聲駕,馭馬飛奔而去。
險些被馬蹄踹了一腳的暗衛趴在地上,心口跳的飛快。
紀乘風飛快上前,冷着臉道:“你是祁野的暗衛?你都跟他說了什麼?是不是舒兒出事了!”
暗衛只得又把話重複了一遍,紀乘風眼前一黑,趕緊又牽了一匹馬,朝祁野追了過去。
祁野趕到崖下時,錦衣衛已經打算回去了,溫娉婷大哭着阻攔他們。
“不行!歲歲還沒找到,求求你們再找一找!誰若能找到,紀家絕不會虧待他的!我這裏有銀子,求求你們誰再下去找找吧!”
皇后都已經走了,錦衣衛無奈的看着溫娉婷。
“紀夫人,天馬上就黑了,河水只會越來越湍急,我們若是繼續找下去,恐怕找不到侯夫人,我們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
溫娉婷跪他們都跪了好幾次了,他們才陪着溫娉婷搜到現在,不過跟命比起來,銀子還是要排後面。
溫娉婷渾身燒的滾燙,意識都有些迷糊不清了,抓不住這些錦衣衛,她癱坐在地嚎啕大哭。
都是她不好,若不是她嗆了趙嫣那一句,趙嫣不會上來跟她們推搡,就不會壓倒柵欄,紀舒就不會爲了救她失蹤了。
若是紀舒出了事——她往後怎麼面對紀乘風,怎麼面對紀父紀母,又怎麼對得起她自己的良心啊!
這時,有腳步聲朝她走來,溫娉婷擡眸一看,是祁野。
她眼淚瞬間涌得更加厲害,頂着燒的暈頭轉向的腦袋,含含糊糊口齒不清的跟祁野道歉。
祁野頭痛欲裂,他盯着眼前漆黑的河流,一字一頓的問溫娉婷:“她被沖走多久了?”
“快、快一個多時辰了……”
溫娉婷說:“其他暗衛還在附近找,當時掉下來的時候,喜桃抓住了歲歲,方纔有人在石縫裏發現了喜桃的衣裳碎片,但二人不知被衝向了哪裏……”
祁野聽後,立即沿着河水下流的方向跑了過去。
即便腦袋漲的快要炸開,祁野還是不斷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慌也不能急,歲歲的命在他手裏,他一定!一定要把她平安的帶回去!
……
紀舒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炸開了,鼻腔裏涌入的河水堵住了呼吸,落水後的巨大衝擊力讓她神志瞬間恍惚。
最後的記憶只剩下,她用盡力氣把溫娉婷反手推到了岸邊,如果大嫂有力氣,應該能扒住岸邊的頑石,運氣好的能被救上岸。
而她就像是浮萍,隨着湍急的河流,不知飄到了哪裏。
“夫人?夫人?夫人您醒醒啊!”
耳畔的聲音彷彿很近,又彷彿很遠,紀舒用盡全身力氣,咳出了嗓子裏的積水,努力睜開雙眼。
“桃……桃兒?”
“夫人!”
喜桃好不容易才按出紀舒胸腔裏的積水,眼看着紀舒睜開了眼睛,喜桃瞬間卸力,無力的癱坐在地,大哭了起來。
她方纔都險些絕望了,好在她會一點鳧水,成功在河水平緩的地方,把紀舒拖上了岸。
喜桃撲到紀舒身旁,這時才發現她又閉上了眼睛,嚇得喜桃趕緊探她鼻息,感覺到微弱的氣息,喜桃才安心。
她環顧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小姐飄到了什麼地方,這裏是一片樹林,若是逗留下去,不知會不會有野獸。
喜桃緩了緩力氣,將昏迷不醒的紀舒背到背上,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裏。
她撿了個石子,沿路在樹上留下了劃痕,既能避免迷路,後面侯爺若是找過來,還能給他留作記號。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間小屋,而遠處不再是林子,出現了田壟。
她找到村子了!可以想辦法聯絡侯爺了!
喜桃當下就想到背紀舒去最近的房子求助,可想了想,她還是先把紀舒放下,準備先去探探房子主人的口風,以及人靠不靠譜,再把夫人帶過去。
她將紀舒放在視線可以觸及的地方,然後鼓起勇氣敲響了眼前的院門。
許久後,才聽到院子裏傳開開門的動靜,腳步聲慢慢靠近,那人停在院門後,半晌,問道:
“誰?”
是個男聲,聲線有些冷,不太像好相處的人,主要是個男子,喜桃往後退了幾步,準備離開時,院門打開了。
喜桃猝不及防和男人四目相對,忍不住愣怔了一下。
男人看着很年輕,很俊美,長眉入鬢,鳳眸清冷,穿着一身洗到發白的直裰,身形頎長,身上散發着皁粉香和筆墨的味道。
是個書生。
喜桃判斷道,她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氣問:“我、我想打聽一下,鎮子離這裏多遠?”
顧灼冷淡的視線自上而下掃過她全身,最後落在她還在滴水的裙襬上。
半晌後,他默不作聲的放開了擋着入口的手,退後一步道:“去這裏最近的小鎮坐牛車要一天,如果你有困難,可以進來借住一晚。”
雖然這個書生看上去是個正人君子,但也是個男的,喜桃帶着紀舒,覺得很不方便。
便道:“算、算了吧,我去前面其他房子問問。”
“這個村子只有我這一戶,其他都是空的。”顧灼轉身走進裏屋,聲音淡淡道:“你可以帶那邊那個姑娘,住到邊上的小屋裏,小屋裏面帶鎖,鎖上就不怕我半夜闖進去了。”
喜桃被看出心思,咬着下脣糾結了半晌,看了看遠處黑漆漆的田壟,心一橫,背上紀舒走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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