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降職,入獄,絞死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玉枕書眠字數:2298更新時間:24/06/27 03:37:57
    喜桃看到燭光來到上房時,屋內只有紀舒一人,她坐在牀上,手裏卻拿了個大紅色的帖子,厚厚的一本。

    “小姐醒了,怎也不叫奴婢?晚膳備好了,大少爺和少夫人等您呢。”

    “把我的匣子拿來。”

    喜桃應了聲,去外間抱了個朱漆雕花上了鎖的匣子進來,紀舒從枕下摸出小鑰匙,打開匣子,裏面是滿滿一疊印着趙家錢莊票印的銀票,還有些略陳舊的首飾和小玩具,這匣子是紀舒的百寶匣。

    她小心把紅冊放進去,喜桃站在一旁,瞄到冊子上的字,驚道:

    “小姐,這冊子是?”

    “是將軍備的聘禮單,他方纔拿來的。”

    喜桃嚇得合不攏嘴,那厚厚一冊禮單,得記多少東西上去?將軍是把全部身家都押上了嗎!

    喜桃意識到將軍和她家小姐,不是一時衝動,可正是如此,事情才棘手。

    紀家百般阻撓,就是有紀乘風和溫娉婷在其中遊說,一個孝字壓下來也是沒有辦法,和離就很難,何況是和將軍廝守呢。

    “……小姐,夜深了,先去用膳吧。”

    喜桃不忍心給紀舒潑涼水,溫聲勸她。

    紀舒鎖好匣子,慢悠悠道:“不急,你先幫我拿些紙筆來。再叫人給老師傳個話,讓他暫時把淵哥兒留在國子監上,這幾日他正巧考試,別讓人在他耳邊胡說擾他分心。”

    “奴婢知道了。”

    喜桃找了人去國子監,又把筆墨給紀舒拿到了廂房裏。

    紀舒已經換好了衣裳,她坐到書案後,藉着燭光快寫了一封家書,她放下筆吹乾墨跡,折起來交給喜桃。

    “明日就把信遞到宮裏,給姨母,就說我好久不見她想她了,跟她請安。”

    紀舒的姨母只比她大了幾歲,六年前殿選入宮,如今已是妃位。

    喜桃仔細收好信件,應了聲是。

    另一邊紀府中,遲遲等不到紀乘風和紀舒的紀父,在堂屋內大發雷霆:

    “反了!通通都反了!十幾年的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裏了!竟連家都不回!趕緊叫人去找!讓他們給我速速滾回來!”

    管事無奈的給紀父作揖請他消氣,跑出角門讓護院拎了燈去街巷尋。

    紀母氣得坐在一旁直哭,“一個女兒家,夜不歸宿,傳出去叫旁人怎麼想紀家,舒兒是越發任性了!”

    “怎麼回事!大半夜折騰的鬧哄哄的!”

    紀老夫人拿着龍頭柺杖走進屋內,身後擁着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是紀家的小姐。

    紀母上前扶她坐下,哭着說:“老夫人,舒兒、乘風和娉婷,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啊?馬上就宵禁了,人怎麼還沒回來!”

    紀老夫人追問,隨即搖頭,“不對啊,舒兒在武定侯府,你怎知她沒回家?”

    此話一出,紀父紀母的表情都僵硬起來,紀母想含糊過去:“老夫人,沒事兒……”

    “別瞞我!是不是出事了!”

    紀老夫人一眼看出有鬼,柺杖往地上一敲,“說!”

    武定侯府的事太大了,賓客並不敢往外說,流言暫時還沒傳開,紀府的姑娘們也很納悶。

    三房的五姑娘擔憂不已:“難道大姐姐出事了嗎!”

    “大伯母快說呀!”

    紀母手指卷着絹帕抹眼淚,看了眼紀父,哭着說:“是、是舒兒鬧着要和離呢!”

    堂屋衆人都驚了,紀老夫人拉着紀母坐下,讓她好好把事情說了一遍,紀母說的只字不差,紀老夫人聽着聽着就捂住了心口。

    “母親!您沒事吧!”

    “嗬、嗬……武、武定侯府——欺人太甚!!”

    “母親您別激動!那祁承序定跑不了,就算祁野在,皇上也定輕饒不了她!”

    紀父喊了府醫過來,折騰了一刻鍾,把紀老夫人扶進了暖閣炕上躺着,她才緩過氣兒來,發紫的脣有了血色。

    但表情仍是十分難看,“歲歲受太大委屈了……”

    “話雖如此,可如今祁二爺已經悔改,會遭嚴懲,那賤人也留不下。舒兒受的委屈有紀家出面,有一件委屈就給她討一件,也不會讓她白受委屈。至於祁老太太,我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人死債消,和一個老婆子有什麼好置氣的呢,真折騰到和離,日後受苦的可是舒兒啊!”

    紀母在老夫人牀前哭個不休,“我都是爲了她好,她怎麼就不聽呢!”

    紀老夫人眼睛發直,突然恍惚起來,耳畔也有一道聲音響起,和紀母的話交疊。

    ‘敏敏!娘可都是爲了你好!’

    紀老夫人驀地擡手往胸口抓去,隔着衣裳,溫熱的佛公玉佩被她死死抓在掌心。

    紀母還不曾覺察到她的不對,仍在哭紀舒不懂她的苦心,紀父在一旁長吁短嘆:

    “舒兒性情太野!自小就如此!好不容易扳過來了,誰知道——哎!”

    “都別說了。”

    紀老夫人捂着頭,打斷了他們二人。

    紀父忙擔憂的上前扶住母親,紀老夫人抓着他手腕,“此事先別鬧得太大,舒兒不是還沒寫和離書麼,你們夫妻倆也別急着罵人家,逼人家。這事兒……慢慢說。”

    老母親都開了這個口,紀父紀母自然不敢說什麼,乖乖應了聲是。

    紀老夫人下了榻,拄着拐站了起來,牽住五姑娘的手,對紀父紀母說道:

    “我先回去了。這事先別往族裏說,知道麼?”

    “是,母親。”

    紀老夫人領着人慢慢離開,不知爲何,一向挺拔的背脊竟有些佝僂。

    紀父腦中好像閃過什麼,卻沒抓住,他揉了揉山根,叫來管事。

    “馬上宵禁了。把人都找回來,先別尋他們了,明日再說。”

    “是,老爺。”

    紀父本想着明日早朝,紀乘風一定會去,到時再細細打探他們的去處。

    誰知紀乘風直接告了假,紀父氣得不輕,朝堂上憋了一口大氣,直接站出來參了武定侯一本!

    紀父已經是內閣次輔,僅次於趙首輔,平日他安分守己朝堂上幾乎不參與任何爭鬥,這次卻突然站出來參人。

    皇帝看了摺子,勃然大怒,“武定侯何在!”

    祁昌閉了閉眼睛,立即走出隊列,“陛下,臣在。”

    “混賬!你次子祁承序私帶軍妓出逃!藏匿蹤跡!事情可否屬實!”

    “陛下……這都是誤會,其實——”

    武定侯還沒狡辯完,祁野閒庭信步出列,微微垂首,淡淡道:“皇上,微臣有證人。”

    皇帝眼神一閃,好一出內鬥,他巴不得如此,欣然同意召證人上殿。

    武定侯臉色徹底白了,待陳萬裏等人講述完事情經過,皇帝當場下詔:“武定侯官降兩級、祁承序革職下獄,先關押十日再定後罪,私逃的軍妓絞刑處死,十日後行刑。詔書就由紀愛卿代朕擬定!”

    “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