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傅尋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乃敢予君決字數:2231更新時間:24/06/27 03:34:08
    靳子躍瞪了他一眼,質問道:“你怎麼來了?”

    青年嘴角的笑容愈發冷冽,探手成拳,比劃開手勢,說道:“爲了把你的骨灰搓成四喜丸子,追到這裏,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

    “16區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靳子躍皺眉。

    “吶,沒事,我過來幫你收屍。”青年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做唸咒狀,命辭的能量開始涌動,周圍流動的運勢高速朝着青年身上匯聚。

    靳子躍眼眸壓低,神色嚴肅。

    “馬上離開這裏。”

    “怎麼,怕我折在這裏對沁不好交代?”青年搓了搓鼻子,笑道,“那你對我就好交代了嗎?嗯?混蛋?”

    他質問:“我把沁交付給你,結果你呢?”

    青年雖然笑眯眯的,但是那種滔天的殺意卻像洶涌的洪水,朝着靳子躍一浪一浪席捲而來。

    靳子躍面容沉毅,沒有說話。

    “我三年修行完回來,聽到的就是這些?沁死了,你跑了,好好的生活成了這幅模樣?”

    青年冷笑:“我可真是謝謝你哦。”

    靳子躍瞪着他,卻沒有任何言語。

    “你就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嗎?”青年看着他的瞳孔,問道。

    “尋,回去吧。”男人的語氣滄桑了些,“比起你的援助,我更希望你離開這裏。”

    傅尋跳腳:“誰說我要幫你了?”

    “聽着,不要以爲只有你能爲沁報仇,我也一樣!”青年說道,“我可不會原諒你的失職。”

    靳子躍沒有答話,關於少女的話題,男人一直三緘其口。

    “我大致猜到了你要做什麼。”傅尋瞪回去,說道,“小爺千里迢迢趕過來,可不是來找你撒氣的,你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靳子躍依舊默默地注視着他,男人的眼瞳中似乎幻化出無數的場景,但是仔細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有,柔和而又空洞。

    “你餓嗎?”

    “草。”傅尋恨恨地啐了一口。

    他收斂了自己的命辭能量,閉着眼,揉着太陽穴,一副忍耐的模樣。

    “豚骨拉麪。”

    男人點頭,絲毫沒有防備,轉身從樓梯出去。

    傅尋半睜着眼瞄向他的位置,男人正好打開了通道的地門,雙手撐地走上去,遠遠聽見他的聲音:

    “上來吧。”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拉麪擺在矮幾上。

    金紅的蛋黃鑲嵌在蛋白中,半剖的雞蛋似乎隨時都會冒出油汁,蔥白末和香菇碎撒在表面,濃濃的豬骨香從白湯的水霧中飄蕩開來,白嫩的醃蘿卜絲掩蓋了兩口醬牛肉。

    傅尋皺着眉,一臉嫌棄地把空蕩蕩的碗擺在矮幾上。

    還沒喝乾淨的湯底被他的動作震得晃了兩晃。

    “難吃。”他嘀咕。

    靳子躍沒有說什麼,默默地注視着他,眼角難得出現一絲弧度。

    “現在住哪?”

    “哼,要你管?”

    “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在這裏暫住一陣。朋友的房,他暫時在9區不回來。”

    “誰要住你挑的房?”傅尋盤腿坐着,扭過頭說道。

    “你是怎麼找到這的?”男人沒有理會他的彆扭,起身把餐具端回廚房。

    傅尋說道:“我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好歹我也是天才馭命者。”

    “我不僅知道你在這,我還知道——”傅尋拖長了聲音,“你想對【百六陽九】那個男的下手。”

    靳子躍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你在收集百年以上的命辭。”

    水流的刷刷聲中,靳子躍嫺熟地洗着碗筷。

    “不打算對我講講你的計劃麼?”

    “我改變主意了。”靳子躍說道,“他們似乎招惹了一羣真正嗜血的勢力。”

    “哼,我還以爲你這些年變化真的多大,還是改不了這種臭毛病。”

    靳子躍低頭,沒有馬上回覆他的話。

    “女人死的時候,我也在場。只是難免會想起一些回憶。”

    傅尋頓了一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所以那對苦命情侶讓你放棄了原本潛伏到底的想法,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殺死那只渣滓嗎?”

    “你得到的情報似乎也不比我少。”

    “我只是好奇你在做什麼,花了點時間瞭解那個叫有動龍馬的男人,這種事情對一個偵探大家來說易如反掌。”

    傅尋亮了亮自己的司法證書:“兩個月前剛考的,不顯擺顯擺豈不是浪費了。”

    靳子躍沒有理會他的炫耀,瞥了一眼他的命辭,在他的視野中,淺藍色的能量從傅尋背後幽幽地散發出來。

    “【逢考必過】,用這種命辭獲得的證書,沒什麼好驕傲的吧。”

    傅尋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毛。

    自己尚未與他有任何接觸,更沒有動用命辭的能力,甚至除了一開始自己收斂氣息隱藏起來之外,男人幾乎隨時隨地都可以瞭解自己的命辭。

    怪物。

    自己切換命辭用時不到一分鐘,辨別命辭只要接觸,出現波動,十有八九都能猜出來,更是在【逢考必過】的加持下一往無前。

    但是男人幾乎什麼都不做,自己的命辭毫無還手之力暴露在他眼前。

    提及實力,是自己的尊嚴,也是別人的隱私,自然沒有什麼好講。

    傅尋岔開話題:“既然準備插手,那你準備怎麼做?”

    “把我掌握的情報交給他們。”

    “然後?”

    靳子躍沒有回答,因爲他知道傅尋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質疑。

    “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靳子躍俯下身子,默默擦拭着自己的餐桌。

    “你竟然要去幫異鬼,要是老家夥們聽到,非抽了你的筋不可。”傅尋瞄着他,說道。

    “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切。”傅尋不置可否,“可不是每一次利益都站在道義這邊的。”

    “我向那個叫有動的男人提起過你。”

    “我知道。”靳子躍手中的抹布沒有停歇,“我在他身上裝了竊聽裝置。”

    “歹毒的男人。”傅尋輕笑。

    他望向窗外,斜陽慢慢沉落,這座城市又要迎來黑夜。

    “罷了,就當做是這碗麪的工錢吧。”傅尋站起來,懶洋洋地,像一把歸鞘的刀。

    “記住你的承諾。”他看着廚房裏,男人忙活的背影。

    “我可不是在幫你,我只是在滿足她的夙願。”

    洗碗池裏的瓷碗磕碰在鐵皮上,咚地一聲響。

    男人沉默了片刻,一動不動定在原地。

    隨後,才響起水流和抹布擦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