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利維坦的算計（4K）

    穿着軍裝的斯賓塞，說話之間，

    他的身體從閃爍着波紋的電視畫面中，眨眼睛便挪到了房間門口的位置。

    穿好T恤的喬安妮，迅速拎起門角衣架上的橘色風衣，

    邊打開房門向外走去，邊疑惑的問道：“什麼惡鬼，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根本聽不懂。”

    她走出屋外，看向西南的19大街位置，

    瞧着那，幾乎將天空照亮數個度的火光，傾聽着爆炸的聲音。

    猶豫了一下後，

    沒有繼續前往19街採訪，反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斯賓塞的幻象，不斷地跟隨着喬安妮，開口道：

    “那是一個真正來自地獄的惡魔，你腦海中關於你父親‘巴雪戴爾戰役’的畫面，讓我發現了你。”

    “那個惡魔正在追殺過來，一旦我被他清除，將再也沒有人類能阻擋他的殺戮，紐約、乃至整個國家，都會生靈塗炭。”

    “聽着，喬安妮，伱必須誘騙他進入你的思維。”

    “然後我會和他融爲一體，將其帶入地獄！”

    喬安妮聽到這話，頓時大驚失色，她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記者，怎麼突然間就和拯救世界掛上關係了。

    “真的有惡魔存在？！”

    “那我應該怎麼做？聖經、聖水，還是禱告，又或者有沒有什麼驅魔人組織，我想我需要幫助！”

    “對了，手槍能打死惡魔麼？或者火箭筒也行？”喬安妮震驚的問道，她父親可是軍人，自身多少也懂這些。

    斯賓塞聽到這話，沉默了一下，這些驅魔東西的存在，不過是伊甸園搞的噱頭，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作用。

    “去哈頓市，也許有一個女孩能夠幫助你，她曾經也幫助了我。”

    “你的動作必須得快一點！”

    只剩善良面的斯賓塞，想到了克里斯汀，也許只有克里斯汀和那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能夠幫助他。

    喬安妮立刻邊攔着出租車，邊查看起了地圖。

    作爲一個專業的外訪記者，出門帶一份詳細的摺疊紙質地圖，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啊——！’

    “救命，誰來幫幫我們”

    “啊，聖母瑪利亞啊，這是世界末日了麼。”

    街道的尾端，突然傳來了一陣汽車翻滾爆炸，乘客受傷的雜亂聲音。

    兩側居民樓內的住戶，有些正睡的昏沉，有些遠處被動靜吵醒，正在驚惶不安。

    但在這一刻，

    他們房子的天花板上，突然不約而同的落下了數根鎖鏈，利鉤刺穿他們的身體，

    臨街的一道道落地窗上，伴隨着慘叫聲，全都默契的濺上粘稠的鮮紅污漬。

    “法克，他好像更快一些！”

    喬安妮聽到動靜後回頭，看到了以無可匹敵的姿態來到街尾的釘子頭，立刻下意識的咒罵了一聲。

    隨即回頭，撒腳便跑。

    “該死的，這就是你的另一面，恕我直言，你們可長的可一點都不像。”

    “他現在的身體，是被迷宮之主改造後的形象，我目前是純淨的靈魂體，自然長的不一樣。”

    “所以，你有什麼辦法麼，他好像要追上來了！”

    喬安妮驚慌的伸手，想要攔住駛過的汽車，但已經將油門踩死的司機，直接飛馳而過，女人只會影響他的逃生速度。

    面對喬安妮的詢問，

    卻沒有斯賓塞的迴應，好似消失了一半。

    只因爲邪惡面釘子頭，這會已經過來了，並且大致鎖定了範圍，所以斯賓塞必須在喬安妮的思維中隱匿起來，爭取時間。

    釘子頭在殺戮的過程中，

    同時也在不斷的將符合的靈魂，不斷地改造成「次品地獄修道士」。

    他已經確定了，善面靈魂就在這裏，並且在移動，

    隨後將冰冷的目光，鎖定到了街道的最前端，

    那裏，

    喬安妮正在快速拐入另一條街道。

    來到第七街的喬安妮，一眼就看到了街道中段，猶如一座鐘錶般的建築，那是佔地超過一千平米的耶穌大教堂。

    頓時內心一定，有了方向。

    ‘不管了，反正教堂在電影中，一直都是驅魔、淨化的地方，說不定有用！’

    四輛奉命趕往19街支援的警車，從街角拐出，看到狼狽逃跑的喬安妮，立刻在寬闊的大街上，

    原地漂移90度，停了下來，詢問道：

    “女士，你爲什麼要逃跑，前方發生了什麼？”

    “別問了，快跑，那不是你們能處理的問題。”已經見識到釘子頭殺戮手段的喬安妮，可不認爲警察能幫助她。

    “站住女士，現在你必須和我們回去，接受調查！”看到自己被無視，女警懷疑這個女孩是畏罪潛逃的表現，

    立刻將手槍對準了喬安妮的後背，警告道。

    “法克魷！”

    喬安妮頭也不回的豎起了一根中指，繼續快速奔向教堂。

    身後已經響起了鎖鏈和慘叫聲。

    她推開半橢圓形的木門，踩着教堂中間過道的紅地毯上，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站在佈教講臺前的神父，聽到動靜，轉過身體，看到闖入的喬安妮，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走近到喬安妮的身前，用褶皺的老手，握住喬安妮白淨細膩的手掌，

    眯着眼睛，微笑的問道：

    “我的孩子，你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喬安妮焦急道：“神父，有惡魔在追我，快把你的聖水、驅魔十字都拿出來，不然就來不及了。”

    神父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惡魔？”

    “惡魔是不存在的，那只是謠傳，是比喻！”

    “信仰只是爲了讓大家的心靈得到寄託，所謂的聖水，只是我採購的Dasani牌純淨水而已。”

    “這是一個科學的世界。”

    神父毫不隱瞞的說出了關於信仰和淨化的內幕，能夠將教堂開在紐約街道上，以他的關系網，已不再需要靠裝神弄鬼，

    來忽悠衆人皈依上帝，保持信仰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出了鎖鏈叮噹的聲音。

    喬安妮回首，右手食指指向門外，大聲道：

    “那麼.，那特麼的是什麼？！”

    只見哐一下，木門突然憑空大開，

    外面的路燈光，照耀在繚繞的陰霧上，讓門口佈滿了迷幻般的綠光。

    穿着黑色長袍的釘子頭，

    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在迷幻光彩的映襯下，就像是降臨人間的天使。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這將滿頭釘子的怪異外貌，錯認爲天使。

    神父臉上的微笑徹底消失，神色變得呆滯，繼而是震驚。

    “快點神父，有什麼手段別藏着了。”

    “惡魔就在你的面前！”喬安妮催促道，這聲音也驚醒了神父。

    他立刻帶着喬安妮後退，

    釘子頭則一步步緊逼，每走一步，教堂兩側窗戶上的玻璃，就瞬間炸裂，

    牆上的耶穌受難圖，被無形的力量撕毀。

    “你太放肆了！”

    第一次面對惡魔的神父，看到自身作爲根基的教堂被破壞，憤怒的舉起銀色十字架，

    想要如聖經上記載的一般，逼退釘子頭。

    “以吾之名，你不可跪拜任何雕像！”釘子頭低沉的說了一句。

    話音落下，

    神父手中的銀色十字架，瞬間溶化爲滾燙的銀水，澆在了他的手掌上，將皮肉燙的脫落。

    “哈哈哈哈.！！”

    釘子頭髮出了邪惡的笑聲，之前在舊者身上承受的憋屈，經過這一路的愉悅殺戮，已經消除了一部分。

    他又恢復了邪惡面，那極端的傲慢性格。

    釘子頭將目光看向喬安妮，他已經徹底確定了善面靈魂，就藏在這個女孩的身上，對方已經是甕中之鱉。

    這座教堂的佈置，讓釘子頭發自內心的厭惡，

    尤其是對於這些和利維坦處於同等級的生物，舊者、耶穌、初誕者.

    於是他慢慢走上講經臺，

    憤怒拍掉了講經臺中間豎立的十字架，拔出自己的腦袋上扎着的，裹纏着禍蟲的釘子，

    將兩顆釘子，扎入了兩個手掌的掌心，雙臂張開，呈環抱狀，頭顱歪向左肩，

    模仿着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姿勢，囂張的說道：

    “我才是真理！”

    “哈哈哈哈.！”

    教堂四處響起了接連的爆炸聲，將一切神聖痕跡，徹底摧毀。

    神父的神色徹底變了，

    他雖然不宣傳迷信，但正如他說的，這信仰是他心靈的寄託，

    褻瀆他的信仰，就是在褻瀆他的心靈。

    “不——！！”

    神父掙脫了喬安妮拽住他不斷後退的手，撲向了講經臺上的釘子頭。

    正在狂笑的釘子頭，突然停頓了下來，他看向教堂西南的牆壁處，那是19號街的方向，原本勾起的嘴角，慢慢落下，神色變得冰冷、憤怒。

    噌~！

    憑空出現的鎖鏈，直接穿透了神父的身體，他已經沒有耐心去調教這些普通人了。

    緊接着，數道鎖鏈，直衝向喬安妮的手、腿，想要將其穿透。

    卻在接觸到喬安妮身體的瞬間，

    被無形的力量，輕微彈開，避免了其受傷。

    但被引導錯位的鎖鏈，

    卻又瞬間變得彎曲，重新繞回，纏住了喬安妮的手腳，將其身體拉拽的離地兩尺，束縛到半空中。

    “現在，你肯出來了！”

    “這就是你選擇的人間中介？實在是太平凡了。”釘子頭看向喬安妮說道。

    喬安妮原本慌張的神色，卻在這一刻，突然變得面無表情，平靜無比，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她平緩的開口道：

    “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

    “如果你想毀滅我，我可以配合你，但你必須放走這個女孩，是我牽累了她。”

    “不然我會攜帶遺留的部分魔法力量，以及地獄刑具的殘餘權限，一起毀滅。”

    “其造成的反噬，足以遣返，包括鎖鏈在內的所有地獄刑具！”

    釘子頭聞言，隱藏着眼底的憤怒，神色平靜的說道：

    “我爲何要毀滅你？”

    “你自己想好，一旦這個女孩死亡，你將失去最趁手的攻擊手段.如果”被斯賓塞接管了身體的喬安妮，正欲繼續說，

    卻反應了過來，詫異道：“你什麼意思？”

    以他對自身邪惡面的瞭解，對方絕對會徹底毀滅盒子，毀滅他，然後稱霸人間。

    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只是因爲意外才分開，我就是你，毀滅你，不就是毀滅我自己麼。”

    “我來找你，就是想要讓我們融爲一體，變得完整。”

    邪惡釘子頭說罷，用目光打量着喬安妮，冰冷的說道：

    “你既然不想這個女孩被殺死，那就和我融爲一體，你自然也就救了她，不然我必會將她扒皮抽骨！”

    “直到讓她品嚐完所有的甜蜜苦難之後，才允許泯滅。”

    斯賓塞聽到這話，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和他想到的，完全不一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按照他自己認知，原本必須得想方設法，才有可能誘騙邪惡面的釘子頭，與他融合在一起，好將其遣返地獄，避免爲禍人間才對。

    結果竟然是邪惡面，以這種威脅般的言語，主動提出了這種要求。

    這簡直就像是，原本打算電詐某個有錢人時，

    電話打通，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就直接開口了：‘卡號給我，給你打一個億，不要的話，我就弄死你’這般離譜事件一般。

    雖然不知道邪惡釘子頭髮了什麼瘋，但這明顯是好事。

    “既然.你是這麼要求的。”

    “那麼我就勉爲其難的，和你融合爲一體吧！”斯賓塞有些不太習慣的回道。

    早知道這麼簡單就能融合，

    剛纔還跑個什麼勁，憑白害死了一個神父，真是罪過。

    “我取消了思維屏障，你進來吧，在我的地方融合。”斯賓塞還是防了一手。

    萬一他脫離喬安妮，出現在現實，被邪惡面毀掉，這個世上就徹底沒有抑制邪惡釘子頭的手段了。

    而喬安妮思維中空間，是他製造的「個人地獄」空間，是他掌控的地盤。

    邪惡釘子頭聞言，沒有猶豫，直接竄入了喬安妮的思維。

    因爲他已經察覺到，

    此時已擴展到第三圈漩渦屏障的舊者，正在向他的方向追來，那是一副完全要吞噬他的架勢，

    “時不待我！”邪惡釘子頭的內心惆悵道。

    他有種創業未半，而中道崩阻的沮喪和憤怒感，這個仇，等融合爲一體，能夠返回迷宮地獄後，必須得報！

    眨眼睛，他便來到一間了封閉的倉庫之內，

    這是善面靈魂，依照還是人類時的艾略特.斯賓塞打開哀悼之盒，被帶入地獄之時的場景，所營造出的環境。

    “別耽誤了，融.！”

    邪惡釘子頭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突然感覺到一股束縛力，從整個倉庫房間的空間中傳來。

    “到底還是隨了利維坦的心意，不敢你有什麼陰謀，我只管送你回地獄。”

    看到釘子頭被禁錮住，

    人類形象的斯賓塞，立刻撲向了釘子頭，他抓住了邪惡面釘子頭的雙手，兩人的額頭，就像是相互吸附的磁石般，

    兩人的額頭，好似凝膠果凍，延伸變長，吸附交融在一起。

    兩個身體融合成了釘子頭的淡漠形象。

    不似邪惡面靈魂的濫殺，也沒有善良，只是遵守秩序，毫無感情，殺死所有開盒之人的地獄大祭司，真正的迴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