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銜尾蛇（4K）

    吳恆感受到「問名」生效，將手槍收起，轉手從口袋掏出一疊美鈔，遞給了眼前這個身無分文的朋克女孩，當做精神補償。

    “這是我的號碼，回來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泰莉此時已經被這一連串的變化搞懵，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接過了金錢。

    “我我知道了，他明天就會回來！”

    “行，這裏沒你的事了。”

    吳恆說完後，泰莉如蒙大赦，卻不敢表現出來，一邊試探的慢慢倒退了兩步，一邊細心觀察吳恆的表情。

    這種先故意說放走對方，又突然在背後放冷槍的橋段，

    她可在電影裏看過不少。

    直到倒退出七八步，她身邊出現了一輛停放的汽車時，才猛地彎腰，躲到汽車後面，低頭便跑。

    吳恆並沒有理會泰莉那神經般的表演，自己轉身離開，打算在紐約的街道上轉一圈，欣賞一下異國風情。

    走出五十米的距離時，

    他卻豁然回頭，臉色冰冷，鷹視狼顧，並且猛地伸出左手。

    嘭~！

    一聲狙擊槍響，從五百米外的地方傳來，吳恆攤開手掌，一枚12.7毫米的子彈正躺在手心裏，彈頭已經變形。

    吳恆視線收縮，看到了持槍的狙擊手，是個神色呆滯的青年。

    面對他手捏子彈的離譜行爲，青年不但沒有慌張逃跑，反而不慌不忙的裝彈，打算繼續射擊。

    而且吳恆沒有從這個青年殺手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恐懼。

    手掌翻轉，子彈自由落地，

    彈殼但剛離手一寸，便化爲了鐵粉，一條黑紅相間的毒蛇，從掌心竄出，穿過飛揚的鐵屑，消失在空氣中。

    噗！

    正在繼續裝彈的少年，頭顱猶如西瓜爆裂般炸開，身體不斷地浮現出血洞，直到最後剩下一副骨架，

    骨架的腹腔，有一條毒蛇漸漸消散。

    吳恆卻將目光轉向了青年殺手的右邊百米的地方，那是一棟影視娛樂辦公樓。

    他剛剛感受到的，在注視他的目光，

    不是一道，而是兩道。

    一道就是那個明顯被人控制了的呆滯青年，另一道則來自這棟辦公樓的四層。

    在他扭頭看過去的瞬間，東邊第二間的窗戶，被瞬間拉上。

    吳恆化爲一道黑煙，直撲而去，撞碎玻璃，落在了室內。

    裝飾奢華的辦公室內，其中一側牆壁的暗槽被打開，猶如展覽櫃一般，擺放着大大小小的各種火力武器。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金絲眼鏡的微胖中年，正將粗大的手掌，摸向其中一柄rgp火箭筒。

    聽到窗戶破碎的動靜，

    他轉頭看向突然出現的吳恆，原本冰冷的臉色，立刻帶上了溫和的笑容：

    “先生，您出現的方式還真是離奇，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我不喜歡打啞謎，說說你動手的理由。”吳恆面無表情的淡漠道。

    “什麼動手，我不明白，不過您要是願意講講其中過程的話，我很樂意聽您的經歷。”

    眼鏡中年說話之間，露出了一絲洗耳恭聽的姿態。

    只是他的眼睛中，瞳孔卻在細微的轉動，在中心有芝麻大小的黑點，在不斷的旋轉。

    吳恆從其中感受到了微弱的精神控制力，雖然微弱，但這種控制已經超出了催眠的範疇，不屬於普通人。

    他左手伸平，一條毒蛇蔓延伸長，

    吳恆控制長蛇，如縫針過線，

    蛇軀先是穿透了眼鏡胖中年的左小腿，扎出一個血窟窿，又穿回另一條右小腿，再次來回穿透過兩條大腿，將雙腿以蛇軀爲線，縫合在了一起，

    然後蛇身蔓延，

    纏住其腰部兩圈後，順着中年的脊椎，爬上後頸椎，再爬過他的後腦勺，

    最終，

    蛇首落在了胖中年的額頭處，蛇嘴中的刀刃化成利鉤，死死的鉤住了中年的額頭骨。

    “啊痛痛痛，饒命，我還有悠久的壽命，不能就這麼死。”

    中年的微胖身軀止不住的顫抖，發出了強烈的慘叫聲，他感受到了不可承受之痛。

    “現在可以談談了麼？”吳恆冷聲道。

    “我我.說，什麼.都說！”中年聲音顫抖的說道，他已經感受到極致的痛苦和死亡的氣息。

    全身被吳恆的毒蛇控制住，別說拿火箭筒了，他連自身的能力都無法發揮出來。

    除了眼睛的蠱惑人心能力外，他還可以通過觸摸，來控制甚至殺死一個人。

    但讓他絕望的是，吳恆根本沒給他近身接觸的機會。

    “先說說襲擊我的原因吧，我很好奇。”

    中年被痛的額頭豆大的汗水，順着臉龐滑落，他目光向四周看了一下，才顫聲道：

    “你的突然出現，破壞了我導演的人生劇場，導致劇情NG，給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我一時氣不過，才安排人動的手。”

    “人生劇場？”

    “我們打造了一款真人影視節目，以劇組的力量干擾並掌控某個人的真實生活，導演真實的故事，那些演員直到身死，也會不知道自己身在戲中。”

    “泰莉就是我們選定的一個角色，她會因爲不斷的失戀、拋棄、感情受挫、工作受挫、貧窮，最終失去存活的信念，而選擇自殺。”

    “但伱的突然出現，以及給予她的錢財，很可能會讓其重拾希望。”

    “雖然我已經安排人去半道搶劫她了，但爲了防止泰莉再找上你，以及根據監聽到的你們的對話，你大概率還會再次出現在俱樂部，因此你必須成爲悲劇的一部分。”

    “爲泰莉失去存活信念的道路上，添磚加瓦！”

    吳恆聞言笑了，這還真是有意思的理由。

    “看來還真是我擋道了，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馬吉德·亨利。”

    “很好，亨利，既然拍攝節目，那肯定就得有觀衆，有利益，你說了這麼多，是在等你的觀衆救你麼？”

    吳恆將目光看向了臥室一側的空地上，淡漠的說道：

    “你們看了這麼久，難道不打算救他麼。”

    “亦或者，你們將眼前的這一切，也當成了一場戲劇？”

    他說完之後，臥室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好似這裏只有吳恆和中年兩人。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看，那我就來導演一場戲吧。”

    “就用他來作爲開機獻祭儀式！”

    吳恆意念一動，勾住微胖中年的蛇嘴利勾，猛然發力後拽，中年的頭顱被硬生生扯了下來。

    蛇身消散，人頭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隨即從吳恆的左手心，再次竄出了三條毒蛇，這些毒蛇延伸向另一側的臥室空白處，

    蛇身凌空舞動，能夠破壞不朽不滅的毒蛇，在空氣中拽出了三道人形身影。

    這三人，在剛纔悄無聲息的換了位置，他們還是認爲吳恆在炸他們。

    噗噗噗！

    三道蛇身如同之前一樣，穿透縫合了這三人的肢體。

    他們從空氣中顯露了出來，身高約2米，身形健碩，皮膚是蜥蜴般的灰色，臉部則猶如螃蟹腦袋，額頭生着四隻螢綠色眼睛。

    “你你怎麼能看到我們！”

    原本看到微胖中年身死，還露出興奮神色的三個非人生物，

    此時，笑容已經呆滯在了臉上，然後轉爲了痛苦、不可置信的表情。

    “非人類種族，喜歡看故事，尤其是喜歡悲傷、痛苦、血腥的故事，還有導演，專門爲你們導演人間故事，讓你們有故事可看。”

    “看來你們是珈渦（Jai-Wai）一族了！”

    吳恆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來回審視着三人的外貌，結合他們的行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根據他前世看過的一些世界觀記載，這個種族是擁有‘神性’的，

    每隔一段時間，

    他們都會以不同的形態降臨人間，有時是人，有時是動物，有時是其他東西。

    他們來到人間的目的非常簡單——看故事。

    這個種族除非特殊情況，不然一般不會親自干涉人世，

    因爲根據他們的說法，

    那樣會玷污、毀掉他們。

    但卻並不妨礙他們找人類作爲工具人，至於能夠以延續壽命作爲回報，這個東西，是決大多數人無法拒絕的報酬。

    “你怎麼可能對我們種族的資料這麼瞭解，人類書籍中根本沒有任何記載，人類不可能會知道。”左邊的珈渦人強忍着痛苦，震驚道。

    “那你看我像人麼？”吳恆微笑着問道。

    左邊的珈渦聞言，脫口而出：“對了，你不是人，所以你才知道！”

    “回答錯誤。”

    噗嗤一聲，那個珈渦的頭顱，被蛇首扯掉，失去了氣息。

    這種變故，瞬間讓一旁的兩個珈渦被嚇了一跳，他們土灰色皮膚變成了暗灰色，這是極大恐懼的表現。

    擁有‘神性’又如何，

    他們可沒有地獄修道士那般能被利維坦復活的福利，死了就是真死。

    “我對你們的那些故事和導演不感興趣，但我卻知道你們對故事的挑剔性。”

    “一個撈女和渣男的故事，不至於吸引三個珈渦來一同觀看，哦，不，現在是兩個了。”

    “說說吧，你們來這裏是爲了什麼？”

    吳恆有些納悶，普通人的故事不會讓他們來三個人，但要是說他們能預知到吳恆會來這裏，或者釘子頭會在這裏復活，

    又或者在等着看釘子頭的殺戮表演，這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吳恆相信他們沒有這種預知未來的本事。

    “我們來，當然是爲了看表演。”中間的珈渦道。

    “看一出‘女孩經歷人世疾苦，絕望之下，以身獻祭，召喚災禍，大肆滅殺人類’的表演。”右邊的珈渦，看到吳恆表情變冷，立刻補充道。

    “你們說的災禍是指什麼？”吳恆再次詢問道。

    這裏發生的災禍，只會是釘子頭復活後大殺特殺了，

    但這事也就是他有着先知先覺，才會知曉，這三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這個劇情世界，還有這種能夠預知未來的人？

    預知未來，絕不是普通的力量能夠做到的，其中牽扯的東西太多，甚至比毀滅整個世界都困難無數倍。

    “是指艾阿德銜尾蛇的殘留部分。”

    “我的人類導演，也就是剛那個中年召喚了我們，說他在紐約地下水道內，發現了一處封印，揚言他要搞波大的，來邀請我們觀看。”

    “他想導演一場關於超凡力量的殺戮悲情劇，想以此來換取300年的壽命。”

    “我同意了他的請求，並喊來了兩個朋友，如果表演成功，我們將會每人都賜予他一百年的壽命。”

    兩個珈渦族人，一人一句，將自己的此行的目的，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吳恆聽到這個名字，卻是內心一驚。

    在這個世界，存在一個地方，它是一切事物的起始之處，萬物之源。

    其被稱爲本原，又稱夢之海。

    最初是被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發現的，被他稱爲亞特蘭提斯，並以密碼形式流傳了下來。

    本原之中，亦有着諸多生物，動植物和文明，是許多人的嚮往之處。

    但關於艾阿德銜尾蛇，

    它卻是夢之海彼岸最爲黑暗的存在，是一切腐敗，黑暗，恐懼的集合體。

    其並沒有一個具體的形態，或是具體的個體間的區分，

    它們或它，猶如一堵巨大的肉牆，能夠淹沒一切經過的事物。

    銜尾蛇的內部是無數個無限循環的環，這也是它的名字裏包括“銜尾蛇”的原因，意指無限循環，轉化，但永遠不會毀滅。

    它以不同的形態，出現在不同的文化中，擁有很多的代號。

    出現在人間的身份中，有兩個曾經使用過的名字：撒旦、舊者。

    吳恆回想着關於銜尾蛇的信息，

    他驀然記起，曾經在漫畫中，有一個人類和本原中人類結合的混血兒，對方曾將銜尾蛇的部分，召喚到人間，想要進行滅世。

    雖然最後被阻止了，但是也不能確定，人類真的將撒旦的全部殘留，全都送回了夢之海，畢竟它可是不滅的。

    “封印在什麼地方？”

    吳恆聽到這個消失，內心瞬間計算了起來。

    他一直想要進入夢之海，但是卻沒有機會。

    因爲進入夢之海的要求有些過於苛刻，目前從人間打開通向本原的道路，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獲得技藝。

    技藝這種東西，

    可是釘子頭後期背叛利維坦後才獲得的，他當時獲得技藝之後，可是變得堪比地球大小。

    吳恆就算是想要謀劃，也得等到劇情時間才行。

    但眼前藉助這個機會，不妨有個削弱進入難度的方法，

    順便，也可以給復活的釘子頭，加加擔子。

    畢竟能力越大，責任越重。

    “我們可以帶你去找地點，但請放過我們，我們可以保證，千年內都不會再來到現實世界，去製造故事。”兩個珈渦懇求道。

    “沒有討價還價！”

    吳恆瞬間控制了蛇軀收縮，他們的脖子瞬間被拽直，脖頸發出了咯嘣的聲音，再用力一些，就會頸首分離。

    吳恆以連接掌心的蛇軀，控制着兩人，就像是牽線的傀儡，讓他們不斷地指明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