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釣魚

    “你好，博瑞斯警長，歡迎做客，快請坐。”

    吳恆看着對方額頭的微微汗漬，笑着問候。

    看來這是個喜歡錢的人呢。

    “你好，迪恩先生。我接聽到電話後，就立馬趕過來了，沒有時間換禮服，真是失禮了。”

    博瑞斯坐在沙發上，帶着絡腮鬍的笑臉期待的盯着吳恆。

    像一隻憨態可掬，等待投食的北極熊。

    “不礙事的，博瑞斯警長，這樣我反而更感覺親切呢。”

    博瑞斯有些欲言又止：“那個...。”

    “哦，事情是這樣的，今天坐車回來的時候。竟然被一羣黑人混混堵了，

    我的車後蓋都被砸出了痕跡，深感警備力量的緊張，所以決定資助一筆錢給警局用於改善。”

    說話同時，吳恆從桌子上五張寫好的支票裏，拿出了一張推給博瑞斯。

    “迪恩先生，你沒有受到驚嚇吧？這羣偷渡的黑猩猩，就像汽車公路上的風滾草一樣。”

    “每天都會消失幾個，但是總會滾來更多，根本清理不乾淨。”

    “你放心，回去後，我會在您附近的區域加強安排巡查，保證這羣該死的雜碎，不會再次出現在你的眼前。”

    博瑞斯拿着支票，他心裏清楚，只是幾個黑人，與這個支票上的數字根本沒有相比的可能性，絕對還有其他要求。

    “博瑞斯警長，這些都是小事，今天邀請你來主要是想拜託幫忙查幾個人的蹤跡，這是他們的名字，一個人10萬英鎊，如果今天之內就有消息，每人再加10萬。”

    吳恆說着遞出寫好的紙條。

    紙條上寫着四個人的名字：克里斯汀.科頓、萊瑞.科頓（父親）、弗蘭克.科頓（叔叔）、馬庫斯.愛姆斯（某座教堂的神父）。

    克里斯汀的後媽朱莉的姓氏，吳恆實在想不起來，不過有了她父親的名字，足以確認是他要尋找的那個克里斯汀。

    馬庫斯第一部裏沒有出現，但是他在漫畫裏，是克里斯汀成立的“幹涉者”組織中的一員，也是吳恆計劃的一部分。

    如果馬庫斯存在，也就確認了這裏不只是第一部的世界，更是電影和漫畫混合的龐大世界。

    “迪恩先生，我能問一下，你調查這幾個人的原因是什麼嗎？”

    博瑞斯接過紙條看了看，這件事對他來說非常簡單，但是作爲警長，他還是職業習慣的詢問了一句。

    “放心吧，我既然邀請你來，自然不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

    博瑞斯點點頭，有些不捨的盯了桌上剩餘的四張支票一眼：

    “那行，我最遲晚上給你消息，那我就先回去了。”

    管家在送博瑞斯出門後，返回吳恆面前：“先生，你需要的偵探已經聯繫好了，查這麼幾個人根本不需要這麼花費，百分之一都足夠了。”

    “我當然知道，只是這很重要，它值得花費這麼多。”

    吳恆當然明白，但是只有快速找到這幾個人的位置，確定劇情，才能讓剩下的兩件事繼續進行下去。

    馬克爾看到吳恆的態度，他明白剩下這件關於包裝宣傳吳恆的事情，必須全力監督辦好。

    傍晚的時候，吳恆已經收到了警長的回覆。

    克里斯汀和她的爸爸後媽，目前就在隔壁的布魯克林市。

    弗蘭克兩天前在哈頓機場，乘坐上午的飛機，去了非洲的摩洛哥。

    更重要的是，馬庫斯神父找到了，確實存在。

    他就在距離莊園600公里外的格拉斯教堂任職，叫馬庫斯的有很多，但是神父身份只有這一個。

    看來第一部的劇情還沒有開始，但是也快了，等到弗蘭克回到鷹國的時候，就是劇情正式開始的時候，一切得抓緊了。

    吳恆心裏將能記起名字的各路仙佛都唸叨了一遍，希望一切都順利，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一定要活的精彩，絕不可能就這麼結束。

    在晚上連續拒絕了瑪麗、曼妮、勞拉...等好幾個女人的晚餐邀請後，吳恆終於好好休息了一個晚上。

    三天後。

    格拉斯教堂裏，吳恆正在和馬庫斯教父交談。

    看着眼前這個棕色頭髮和絡腮鬍，打扮得體的教父，誰能想到，在之後的歲月裏，他會變成一個喪失信仰的醉漢。

    “馬庫斯神父，我已經來了，按照之前的約定，展覽今天在教堂的門口舉辦。”

    吳恆伸出手腕，看了看時間。

    “迪恩先生，你的作品我看了，但願它能警示世人吧，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馬庫斯對着牆上的耶穌像，開始虔誠的祈禱起來，無視了教堂外面的嘈雜聲。

    ‘馬庫斯，如果你瞭解你之後的經歷，你會感激我的，也許你應該向我禱告，而不是耶穌。’

    吳恆對馬庫斯的行爲嗤之以鼻，心裏默默說了一句，轉身向門外走去。

    “迪恩先生，聽說您是夢中受到了神的啓示，才創作出了這件罕見的作品？”

    “先生，能講解下創作這件作品的初衷嗎？”

    “作爲年輕的藝術家，您最近還有什麼計劃嗎？”

    ......

    教堂旁邊搭的場地上，一羣記者將吳恆團團圍住，不停的發問着各種問題。

    一個蓋着紅布的玻璃盒被端了上來放在了展臺上，在衆人期待的眼光中，盒子被打開。

    裏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裏面有紅色的液體流淌，如同奔流不止的岩漿。

    “先生們，女士們，這就是根據我的夢中的地獄，所創作出來的‘烈焰水晶球’。”

    “裏面奔流不息的烈焰代表了地獄的真實殘酷，循環不止、永不停歇的灼傷。”

    “我今天之所以在教堂附近發佈這款作品，就是在以地獄的烈焰來勸阻世人，不要受到迷惑，以至墜入地獄的烈火中。”

    吳恆站在紅地毯鋪着的高臺上，侃侃而談。

    實際上這個水晶球，只是他花高價連夜訂購的普通工藝品而已，本身並沒有什麼藝術價值。

    所謂的記者發佈會、附近城市瞬間鋪滿的廣告宣傳，也只是金錢開道罷了。

    一切都爲將這件“烈焰水晶球”所代表的含義，傳達出去。

    隨着發佈會的結束，已經到了傍晚，記者們已經帶着各自的紅包回去自身的報社，圍觀的衆人也漸漸散去。

    場地上只剩等待收拾殘局的工作人員。

    “迪恩先生，您看是不是要結束收場了，已經沒人了。”

    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領班，來到吳恆面前，輕輕的問了句。

    “再等等，再等一下。”

    吳恆坐在展臺上，心裏稍微有些煩躁。

    ‘沒道理他不來的。’

    雖然說後面還可以繼續安排，但是浪費時間太久，等弗蘭克從印度的摩洛哥回來，劇情開始，計劃會急促很多。

    啪，一隻粘着汗液的髒手，拍在他面前鋪着紅布的展桌上。

    黑手的指甲縫裏全是黑泥。

    但是吳恆已經不在乎這些，目光微縮，聚焦在這只髒手裏的水晶球上。

    等到了！

    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裏，有着一顆乾枯的松樹。

    泛白的雪花從頂端落下，在水晶球裏飄蕩着，吳恆甚至能聽見風雪的呼嘯聲。

    這些雪花彷彿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吳恆感覺自己像是要被吸入裏面，這淺秋的暖季裏，竟感覺到幾分透骨的冰冷。

    “哪裏來的流浪漢，滾下去。”

    旁邊的工作人員呵斥了一聲，就要抽起凳子砸過去。

    “等一下。”

    吳恆伸手制止，仔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個帶着兜帽的流浪漢。

    “這真是一件特別的水晶球，多少錢，我要得到它。”

    吳恆說道。

    “它屬於你，地獄沒有硫磺烈火，只有寒冬。”

    流浪漢扔下這句話便迅速轉身離開了。

    吳恆拿起水晶球，不敢過多觀察，

    慎重的放在盒子裏，將其包好，揮手讓工作人員開始收場。

    要等的東西，他已經等到了，沒必要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