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滿目瘡痍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太白十九字數:4245更新時間:24/06/27 03:29:24
    話音剛落,下面就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啊哦~”胖子淡定的收回手,“好了,已經炸了。”

    剛纔嚇唬那幫孫子時,小可愛的拉捎可能讓他給弄鬆了,掉下去一摔正好炸掉。

    下方傳來一連串罵娘的聲音,過了幾分鐘,霍初十帶着人從下面灰頭土臉的爬上來,腦門上頂着一個紅印。

    他面無表情的盯着張杌尋兩人看了一眼,隨後將視線投到胖子身上。

    胖子想也沒想就罵回去,“看你老子做什麼?”

    霍初十氣的眼刀子嗖嗖飛,使勁抿了下嘴角,隨後帶着人開始在懸崖邊固定繩梯,方便霍老太太上來。

    胖子不以爲然的嘟囔了兩句,從地上爬起來,拍着土,往張杌尋兩人正在看的方向望過去,一下就懵了。

    那裏居然隱約能看見一排正在吸熱的太陽能電池板,還有立在營地中央最高的一盞大燈。

    他滿臉不敢置信的掏出望遠鏡,當即大叫起來,“他二大爺的,這什麼鬼情況?合着我們方纔哼哧哼哧走了兩個多小時,實際是繞着這破山兜圈子呢。”

    霍初十他們聞言,立即往那個方向看過去,頓時也變了臉色。

    下方的人也跟着霍仙姑爬上來,見此情況,霍仙姑扶着霍秀秀的手,走到小哥面前,喘氣很費勁,臉色有明顯不正常的慘白,“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小哥神色淡漠的望着遠處起伏的山巒,不發一言。

    霍仙姑還想再問,張杌尋直接伸手將兩人隔開,很不客氣道:“古樓又不是小哥建的,他怎麼會知道。”

    更別說他只是一個失憶的百歲老人。

    霍仙姑仔細去看小哥的表情,期翼能看出一點與往日的不同,無奈卻只能挫敗收回視線,隨即下令隊伍繼續前進。

    她想不明白這中間的步驟有哪裏出現了錯誤,所以只能認爲這條山谷也是通往張家古樓的必經之路,就像霧都的地鐵和輕軌那樣,一部分路段在地下,一部分在地面上。

    其他人也這麼認爲,總不能說那兩個小時又是開機關又是步行的,到最後卻是搞了個寂寞。

    於是隊伍重新弄好裝備,開始往懸崖下的山谷索降,一些不必要的裝備便丟到山頂,輕裝下山。

    還是張杌尋三人打頭,不過許是怕他們又跑了,這次霍初十是緊緊跟在他們身邊一起下來的。

    山谷裏的灌木雜草叢茂密的超出想象,有些地方甚至長得比人還高,一降下去便被綠色團團淹沒了。

    張杌尋他們清理出一片地方供後面下來的人落腳,待隊伍全部下來,太陽已經被遠處的山林掩住,只能看見一抹紅橙相間的霞光,像玫瑰紗巾一樣披在山巒之上。

    夕鳥歸巢,昏鴉棲樹。

    霍知止指揮着手下清理出更大的地方,安置照明設備和帳篷,點起幾個火堆,又在周邊安排了一個小隊巡邏。

    這片人跡罕至的叢林,是野獸的天堂,尤其是夜晚,危險隨時會降臨。

    八大護法明顯比霍家那些飯桶們對危機的感知敏銳一些,尤其是看到張杌尋三人又從軍火箱子裏取出了三把MP5之後,立馬就意識到了什麼,將霍老太太的帳篷團團保護在裏面。

    夜幕終於降臨,夜貓子不知窩在哪個樹枝上嗚嗚哀叫着,月亮掛在當空中,很大很亮,樹木的陰影黑白分明,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悶熱的溼氣,偶爾有涼風吹過樹葉,帶起一陣沙沙聲。

    營地裏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換班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很規律。

    火堆邊,張杌尋斜靠在揹包上,抱着胳膊,微微闔眼,槍就放在邊上,隨時能拿到手裏。

    胖子睡在他和小哥中間,呼嚕拉得震天響,不知夢見了什麼,時不時的嘟囔一句聽不清的,咂咂嘴翻個身繼續睡。

    不知過了多久,張杌尋忽然睜開眼睛,一旁的小哥也握着刀起身,兩人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今晚的風向很雜,方纔有一絲很淡的血腥氣味被風吹到了這裏,霍家人巡邏的範圍是懸崖附近一百米內,單線,很顯然,已經有人中招了,並且是悄無聲息的,半點動靜也沒發出。

    張杌尋能感覺到周圍暗處還藏着更多虎視眈眈的傢伙,能組起這麼大規模的野獸羣,只能是塌肩膀那個傢伙躲在暗處搞鬼了。

    塌肩膀這是打算在今晚,將他們這幾十個人一網打盡啊。

    張杌尋也沒有要單打獨鬥的意思,將胖子叫醒後,讓他去通知霍初十那些人,畢竟手裏有槍的就他們八個。

    霍初十看了眼手錶,這一班巡邏的人剛換出去就中了招,看來塌肩膀已經躲在暗處觀察他們許久了。

    他沒有懷疑張杌尋他們話裏的真實性,家主就在身後,哪怕是一丁點危險都必須排除在外。

    霍初十立即去跟霍老太太稟報,霍仙姑披着大衣被霍秀秀攙扶出來,整個營地拉響了警報,所有人都拿着武器背靠背呈對角警戒,嚴陣以待。

    暗處的獵手意識到自己被發現,索性也不再隱藏。

    幾聲沉悶的破空聲響起,帳篷外掛的幾盞燈的燈罩傳來被擊碎的聲音。

    月光下,無數褐黃色的身影在婆娑的樹叢中流竄穿梭,身形變幻迅猛如電,四面八方的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

    張杌尋放空心神,感受着周圍的動靜,忽然轉身,朝着六點鐘方向迅速扣動扳機。

    砰砰砰——這一下打響了主動進攻的號角。

    霎時間火光四起,子彈呼嘯而出,撕碎空氣,撲進叢林中,下一瞬草叢裏就傳來此起彼伏的悽慘哀嚎,後方的猞猁前赴後繼,越過同伴血肉模糊的屍體,氣勢如潮,兇猛無比。

    霍家人哪裏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嚇得驚慌失措,更有甚者直接腳軟倒地,別說指望他們反擊了,手裏的刀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

    張杌尋他們遠距離打死了一片又一片,草地都被子彈鏟得亂七八糟四下飛揚,可是後方的猞猁彷彿無窮無盡。

    飛濺的火星和叢林裏的黑影交相輝映,閃得人眼花繚亂,時不時還有褐白的線條從空中忽閃而過,撲進人羣,橫衝直撞,抓扯撕咬。

    一時間,慘叫遍野,血霧飛濺。

    “上手雷!”

    胖子大吼了一聲,翻過揹包把所有的V40小可愛都倒在地上,拔掉插捎不要錢一樣往外扔,張杌尋和小哥在邊上掩護着他。

    霍初十他們有樣學樣,護着霍仙姑靠到張杌尋三人附近,就連霍秀秀手裏都端着槍,神色半點不見慌張,時刻保護在霍老太太身邊。

    他們且戰且退,猞猁撲進營地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只能退到懸崖底下,最起碼不用擔心後背被偷襲。

    一番拼死抵抗後,猞猁羣的攻勢驟減,敵我雙方處於僵持中。

    營地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人和猞猁的血混雜在一起,血腥氣沖天,草叢中的猞猁幾乎全部出來了,個個張着血盆大口,舔舐着森白的利齒,目露兇光,放眼望去,褐黃色的斑點密密麻麻。

    這些猞猁的個頭比上回在山林裏襲擊張杌尋他們的個頭大出一倍不止,組織紀律性也高,張杌尋都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誤打誤撞進入塌肩膀的馴獸基地了。

    子彈射出的噼啪聲和粗重的喘氣聲中,一道很悠長的竹哨聲劃破了黑暗。

    小哥立即扭頭朝那邊看過去,腳下微動。

    “去吧。”張杌尋拿過他手裏的槍。

    小哥點頭,道了一句“小心”,隨後拔出黑金古刀就迎着那個方向的猞猁衝了過去,迎面就齊頭砍翻了一隻。

    那只猞猁的半個腦袋被砍掉,身體還保持着撲殺的姿勢,小哥用刀背反手一抽就將其抽得翻滾出去,和另外的猞猁撞在一起。

    小哥突然衝上來,打亂了猞猁羣進攻的節奏,兩隻猞猁下意識的想追着他咬過去,張杌尋眼疾手快幾顆子彈打出去將其撩翻,一轉眼,小哥已經閃身到了包圍圈外面,朝着方纔發出哨聲的地方急追過去。

    殺到最後,胖子直接在幾人的掩護下不停往外丟捆住的雷管。

    發狂的猞猁羣終於有了害怕的意思,而且因爲死傷過多,猞猁羣的戰鬥力也大減。

    張杌尋他們彈藥充足,那些霍家人除了一開始沒經驗有些手忙腳亂,被咬死拖走了十幾個人,後面的反擊組織越來越有效,場面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

    這一波進攻停歇,猞猁再兇猛也是肉體凡胎,在殺傷力強大的熱武器面前也只能壓下嗜血的慾望,它們伏低身子又退回了樹叢中。

    胖子喘着粗氣大罵,“狗日的,咱們這是捅了猞猁的老窩了?特娘的上回你們碰上的沒這麼多吧。”

    “沒有。”張杌尋沉聲回答他,“這次的猞猁狀態也不對,太瘋狂了,有人在用哨聲控制他們。”

    “啥?”胖子一轉頭才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臥槽,小哥上哪兒去了?”

    猞猁集體進攻之前,營地的燈就被人爲打碎破壞,火堆也在方纔被猞猁一擁而上撲滅了,要不是還有微薄的月光,他們簡直是兩眼一抹黑。

    “小哥剛纔追出去了。”張杌尋道,“哨聲離這裏不遠。”

    “那咱們速戰速決,快點把眼前這些畜生解決掉,然後去支援小哥。”胖子一臉兇狠道。

    “好。”張杌尋應聲,視線掃巡在還剩的三十幾只猞猁裏,想找出它們的王,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亙古不變。

    然而這只猞猁藏的很隱蔽,哪怕方纔的戰鬥那般激烈,那只王都不曾露過面。

    張杌尋閉上眼睛,將危機感知能力全部擴散出去,兩百米以內,所處的整片空間在他的腦海中以立體成像的形式展開,每一隻猞猁的身影在感知下都無處遁形。

    張杌尋微微偏了偏頭,細風吹起額前的碎髮,手中的槍口一點點移動到東偏北四十七度的方向,上移九公分,鎖定黑暗中一個伏在樹冠裏,靜悄悄的棕紅色影子。

    砰——食指下壓,槍口竄出一抹銀光。

    半秒之後,那團棕影的上端炸開一團赤紅的血霧,一聲尖銳淒厲,宛若嬰啼的嚎叫傳來,那團影子抽搐了幾下,再也支撐不住,摔落到了樹底下。

    草叢裏的那些猞猁不約而同扭頭望向那聲嚎叫傳來的方向,隨即站起身,昂着頭顱朝那個方向悲嚎嗚咽,聲聲若泣,悲切非常,彷彿冤死的野鬼在嗚嗚哭嚎,淒涼的厲害,聽的人心裏止不住發毛。

    胖子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剛要開口說話,那些猞猁忽然動了。

    霍家人罵娘了幾聲,“特娘的還來?”

    那些猞猁卻並未如他們想象的撲上來開始又一輪的撕咬,而是俯身拖走了地上早已死掉的同伴的屍體,一隻接一隻的身影消失在灌木叢中後,留下警戒的那幾隻強壯猞猁才迅速轉身,一晃就隱沒在了草叢裏。

    等了半晌,霍初十派出幾個人端着槍查看了一番,確認那些猞猁已經走遠,不會再折回來殺個回馬槍,衆人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冷汗和熱汗交織,身上單薄的衣服早已溼透了。

    撲通一聲,不知是誰沒堅持住跌倒了,緊跟着就像下餃子一般,霍家人一個接一個癱坐在地上,煞白着臉色,嚇飛的魂魄這時候才慢慢找回來。

    營地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黝黑的深土坑,彷彿被抗戰時期敵軍的戰機低空轟炸過一樣,滿目瘡痍。

    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身上不乏有碎彈片飛濺過來劃破的傷口,或者被猞猁抓到的爪痕,之前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沒感覺到疼,這會兒冷卻下來才發現受了傷,立馬痛得哀叫起來。

    霍知止的肩膀頭子被咬了一口,簡單處理後,立馬帶着人收斂地上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屍體。

    偶爾發現一兩個受傷極重但尚有氣息的,索性霍家隊伍裏帶的醫生有四五個,足夠多,外傷處理大家也都熟練。

    清理出一片地方,重新搭起帳篷,先把傷員安頓進去。

    胖子身上的皮外傷不少,有深有淺,都是些沒丟到位的彈片炸飛回來劃傷的,有的彈片卡在了肉裏,幸虧沒傷到要害。

    感謝〔妖孽禍害〕〔不念〕〔小哥的腿部掛件〕〔年少時最是天真〕等大佬的打賞,比心(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