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故人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夜鷹三零七字數:2573更新時間:24/06/27 03:28:17
    先來個格里安與克勞迪婭的合照,畫技一般,湊合看吧,能看出是歐洲人就行。

    至於格里安的頭髮長度,我畫了短頭髮版本,不是很喜歡,感覺沒有長頭髮符合我心裏的形象,後續劇情應該會讓格里安一直留着頭髮,達到這種長度。

    (以下正文)

    格里安接過黑德維希遞過來的杯子,爲自己倒了杯水,又給黑德維希面前的豁口杯子滿上。

    好吧,主要是黑德維希手上還拿着他的土製手榴彈呢,那樣子,就彷彿他隨時會拉開保險,跟格里安同歸於盡。

    您跟酒保挺配的,格里安想,要是酒保沒死,您二位可以組成個手榴彈小隊。

    對於酒保弗萊迪的遭遇與死亡,格里安沒有太大的感觸。

    別提僅是相處了幾小時的人,就算是幾天,幾星期,他也不會感到多悲傷。

    在格里安的思維中,人的死亡比暴風雪來得都要快。

    死亡會忽然從各種獨闢蹊徑的地方出現,在家裏,在街上,乃至牀上。人類隨時隨地都會死,因各種可笑的、滑稽的理由。

    而且,在下城區一下死了那麼多人以後,短時間內,他不會對個體的消亡感到太震驚。

    “我真是生怕您的手榴彈忽然爆炸。”

    格里安掃了眼牆壁上琳琅滿目的武器。冷兵器有匕首、長劍、短刀、弓箭、盾牌,熱兵器幾乎涵蓋了目前的全部小型槍械,令人不由產生一種敬畏之情。

    然而,這些武器掛在這樣一個破敗的小屋裏,顯得格外古怪和不合時宜。

    任誰都想不到,在這掛滿蜘蛛網,連個煤氣燈都沒有的屋子裏,每面牆上都武器,還有……

    玻璃瓶?

    僅靠着煤油燈的光,格里安不太能看清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什麼,看起來像是墨水瓶,也許裏面是空的,或者是製作武器的原材料,總不能是香水吧?講實話,跟愛河香水店的瓶子很像呢。

    “放心,它們都很安全,”黑德維希說,“它們不是普通的自制手榴彈。每個來我家做客的人都會擔心安全問題。”

    “但住在武器庫裏也令人膽戰心驚。”

    這些槍械難道也是他自己做的嗎?格里安好奇。

    “那我寧可住在塹壕中,也不願意被佐默家族的牲口們找上門。”

    “但您還是讓我進來了。”

    格里安微笑,擺弄着燒焦的髮絲。

    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怎得,他竟覺得燒焦的髮絲有股誘人的香味,好似焦香的烤肉串,混着火藥的氣味,更是給這股味道加上了碳火的氣息。

    “我不讓您進來說話,難道要讓您站在外面,然後我們跟兩個傻逼一樣吹着寒風相互詆譭嗎?”

    “您說得對。”格里安剋制笑着,“您真是一點都不像住在這兒的人。”

    他就喜歡這種成年人特有的冷靜,交流起來很令人舒適。好聽點叫冷靜,其實就是隨着骨骼的堅硬,身內的棱角被磨平,失去了年輕時的朝氣,鍛鍊出強行壓下自身不滿並忍着煩躁,跟人慈眉善目說話的能力。

    格里安相信,那個“牧羊人”也是在多方考量下,才願意跟自己心平氣和說說話。

    “所以您找我做什麼?”

    “我先聲明一下,我不是佐默家族的。”

    格里安很渴,他看了眼水杯中漂浮的雜質,覺得可以忍下嗓間的緊繃感。

    “那您怎麼證明您不是佐默家族的走狗?”

    黑德維希把玩着土製手榴彈。即便他承諾這很安全,格里安也還是有些怕他一個脫手,把手榴彈弄爆炸了。

    “爲什麼您會認爲,我跟佐默家族有關係呢?”

    格里安看着黑德維希,後者頭髮整齊地梳理着,綠色的眼眸深邃而幽靜,眼角微微下垂下巴略帶胡茬,給人一種不羈的味道。

    該說不說,這張臉跟畫像上的是真像啊。

    如果不說,格里安絕對會認爲這人就是畫像上的格里安·佐默。

    就連那腫眼泡都如出一轍。

    說起畫像,格里安其實有個疑問,爲什麼廳長給出的素描畫像跟自己長得那麼不像。如果是那經過了畫師主觀處理的千人一面畫像,格里安並不會感到驚訝,可關鍵就是,那素描畫絕對是真實的,臉上的瑕疵刻畫的栩栩如生。

    在廳長辦公室第一次見到那畫像時,格里安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是自己,仔細端詳後,才發現畫像上的人跟自己有些神似,硬要說,也可以說是一個人。

    格里安畫像與自己的差距,大概就是整容前後的關係吧。

    “傑克,您給我一種很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覺。”黑德維希說。

    “我不明白。”格里安微微搖頭,他覺得這句話應該是自己說才對,“您能說詳細一點嗎?”

    簡單說了幾句廢話後,格里安確定,黑德維希的確是“重塑者”。剛纔在外面時,他還以爲是自己的感知出了問題。

    根據西哈德·馮·施比岑貝格廳長給出的資料,這黑德維希是一個普通人,是個孤兒,之前蹲過監獄,出獄後就一直在工業區的一家工廠工作,因爲手速比較快,且做出來的東西質量過關,他已經變成了小組長。

    這是個普普通通的經歷,但,如果黑德維希是“重塑者”,這將是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經歷。

    “重塑者”爲什麼要在工業區工作呢?

    如果僅是爲了餬口,他隨便找幾個賞金做,日子都會比現在過的強上百倍。看看這家徒四壁的環境,怎麼可能是“重塑者”呢?

    難道說,是我感知人類靈魂狀態的能力出了問題?

    廳長,這人的資料您到底是從哪弄來的?

    您不會是被佐默家族下了圈套吧?

    格里安越想,越覺得廳長被人坑了。

    廳長不是本地人,是一個皇帝親自冊封的帝國男爵,更是科隆教廷的眼中釘,如果有機會,科隆大教堂那些人絕對會想辦法除掉廳長,推自己人上位。就像那針對酒保的計劃,強行讓一個人成爲下城區的王。

    況且論人脈,佐默家族絕對要比廳長要廣得多,在警察廳的線人當中插入自己人,應該不是難事。

    “您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說到這,黑德維希的語氣柔和了很多。

    人在回憶起往事的時,似乎都會收起棱角,短暫回到對應的時光當中。就像有時聽到了兒時的歌謠,任何人都會駐足停滯,短暫失神。

    “故人?方便說說嗎?”

    “我不太方便說。”

    黑德維希抿嘴一笑,眼神中盡顯溫柔。

    “畢竟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就連最後一次通信都是在一年半以前。在那以後,他沒再回覆過我的信件。不過你們長得真的有幾分神似啊,讓我恍惚覺得又回到了年輕時。”

    “也許我就是您那故人呢,只不過我失憶了。”格里安說。

    他確實算得上失憶了,有關原格里安·佐默的記憶很模糊,有些地方乾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讓他有些時候也在懷疑,自己的穿越是不是一個陰謀。

    尤其是,他到現在也想不起來穿越的原因,或者說,他想不起來穿越前自己在做什麼。

    “您真會說笑。”

    “我說真的,萬一呢。”

    格里安總覺得,黑德維希說的故人就是已經被取代的格里安·佐默。

    “不可能的,一個人就算失憶了,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不可能改變,您是左撇子,我的故人卻是右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