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節 前塵往事（29）

    當年潘煬隨姜攸出世之後，百花宮最後的希望破滅，楚薇恨透了姜攸，姜攸因此不在理會江湖中事，潘煬也正式開始了他作爲信任天機鬼謀的歷練。

    當時新天神繼位，玄門與天上之上更是在起風波，沐籽黎等人羽翼豐滿也是欲圖天上之上，江湖風雲涌動。

    入世的潘煬，修爲尚淺，又得天神賞識，在天神設計的因緣巧合之下，與天神結交，雖牢記師命未曾加入天上之上，可是卻爲天神出謀劃策，相助天神良多，將江湖的目光引入拜月教，以此來替天神解圍，隨即拜月教之事爆發。

    拜月教覆滅之後，武林也是元氣大傷，所以天神當初能穩住天上之上，潘煬絕對算得上是第一大功臣。

    如此之後，天神對潘煬更是器重，得知潘煬心悅劉娟，更是在事後拉攏劉娟，賜予劉娟冰神，想要以此來捆住潘煬，甚至打算將劉娟許配給潘煬，奈何潘煬卻與冉素愛恨糾纏，陷入情關，最終未能遂天神之意。

    在後來，劉娟以手段嫁給了沐籽黎，卻引來了沐籽黎的冷落，神火教事起，劉娟開始謀劃沐家之事。

    神火教覆滅之後，潘煬與冉素徹底決裂，而潘煬也慢慢的認清了江湖，並且慢慢的脫離天上之上，開始與天神決裂。

    而潘煬一直傾慕劉娟，這一點劉娟自然知曉，後來劉娟與葉迅開始聯手，二人一同設計潘煬，灌醉潘煬之後，讓葉迅抓姦在牀，以此威脅潘煬不得插手神火教之事，並且答應了劉娟兩個要求，而葉迅更是從潘煬手中又要走了兩枚天機鬼謀獨有的八卦信物。

    這兩枚八卦信物，其中之一被葉迅用來給沐籽黎傳信，說霜雪冰魄現世，而另一枚則用來讓夏徵等人將霜雪冰魄之事坐實。

    沐家受難之時，潘煬在葉迅與劉娟的脅迫之下，在沉墨玉的眼皮底下，偷天換日，替劉娟易容。而因爲心中的愧疚與不忍，爲了能減輕自己的罪孽，潘煬還是決定救下沐凌風與沐凌天，原本想要將沐凌風交給唐傲霜，可是當時的唐傲霜被關在唐家堡，所以天命不敢違，潘煬只得將沐凌風交給了葉迅。

    ……

    潘煬將當年的前因後果，沒有絲毫隱瞞的告訴了沐凌天，從那一張鬼臉，以及那一雙愧疚的眼神之中，可以感覺到潘煬的懺悔。

    “事情就是這樣！”潘煬嘆息了一句，隨後言道：“雖然我手上未沾染沐家人的血，可從始至終，都是我一步一步削弱了沐盟主，沐家之事更是被迫參與其中，爲葉迅和劉娟做了不少錯事。以至於最終釀成大錯，我愧對沐盟主，愧對沐家！”

    愧疚的眼淚，從潘煬的眼中滑落，潘煬深深嘆息，右腳微微後移，跪了下去。

    莫柏雖然在於任刑和明玉閒聊，可是也時刻注意着潘煬於沐凌天，瞧見潘煬向着沐凌天跪下，莫柏頓時皺起了眉頭，將目光移至二人，想要上前，卻又不敢違背潘煬的叮囑，只低聲的默唸了一句：“師傅！”

    此時已經接近正午時分，明玉與任刑早已經坐在了地上，瞧見莫柏的模樣，明玉隨着莫柏的目光望去，驚訝中站起身來，結巴道：“呀！什麼情況？莫莫莫柏，怎麼…怎麼你師傅！給，給他跪下了？”

    任刑也隨之望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臉湖塗的問道：“這是什麼情況？莫柏，你師傅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我賢弟的事了？也不至於這樣吧！”

    莫柏沒有迴應二人，只是皺着眉頭，望着沐凌天與潘煬深思。

    不得不說潘煬雖然沒有謀劃沐家之事，可是卻直接的參與其中，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潘煬已經算得上是主謀之一。

    自此沐凌天已經將沐家之事的原委，弄了個一清二楚，沐凌天靜靜的聽着潘煬講述犯下的過錯，冷漠的面容，看似澹定，眼神之中卻深藏着殺氣，望着跪下的潘煬，沐凌天心中的殺意在沸騰，猶豫在殺與不殺之間，倘若潘煬的言語有絲毫不慎，沐凌天隨時可能出手。

    潘煬願意將這一切告訴沐凌天，自然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下跪之後，繼續懺悔道：“潘煬知錯，這條老命，就交給沐少俠，以贖此生罪孽！”

    沐凌天手中的長劍，在沐凌天握緊的力道之下，發出“吱吱”聲響，可見沐凌天心中的殺意。

    而潘煬雖然在沐家一事上有大過，可是若沒有潘煬，也不會有沐凌風和沐凌天，更不會有沐凌天復仇的機會，恩仇並在，沐凌天確實不知如何抉擇。

    沉默片刻的沐凌天，低下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潘煬，冷聲問道：“爲何今日才告知我？”

    潘煬並無半分猶豫，隨即應道：“因果未決，不敢言死，大局已定，我也可以給沐盟主一個交代，命可棄矣！以絕今生罪孽！”

    沐凌天緩緩拔出手中長劍，長劍與劍鞘的摩擦聲，輕輕的響起在潘煬的耳邊，對於潘煬而言，彷彿是來自死亡的召喚，直到“錚”的一聲，沐凌天的長劍出鞘。

    遠處的莫柏三人自然已經將目光聚集了過來，瞧見沐凌天拔劍，三人更是瞪大了雙眼。

    莫柏微微皺起了眉頭，想要上前，卻又不想違背潘煬的叮囑，心中猶豫不決，看見沐凌天拔出長劍，忍不住向前邁出一步，可是還是停下了動作，並未上前。

    明玉與沐凌天在一起這麼久，對沐凌天倒也算得上瞭解，沐凌天拔劍就代表的確起了殺心，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莫柏，問道：“這…他不會真的要殺了你師傅吧？”

    任刑對於天機鬼謀倒也較爲瞭解，加上潘煬對三人的叮囑，讓任刑有所猜測，而以任刑對沐凌天的瞭解，沐凌天斷然不會輕易對潘煬下手，既然沐凌天舉劍，必然代表潘煬與沐家之事有關，所以任刑也猶豫是否上前阻止，看一眼沐凌天與潘煬，又回頭看一眼莫柏，忍不住問道：“這…這莫老弟，你師傅他…究竟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