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節 鳳凰之戰（20）

    隨着那信中的一字一句映入葉迅的眼簾，一滴滴眼淚，也是如泉涌一般從葉迅的眼眶落下，此刻葉迅才知道，是自己害自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原來自己真的就是那個最傻的大傻子。

    模糊的眼淚，不停的落在信紙上，是愧疚，是悔恨，更是心中的思念與愛。

    此刻的葉迅，彷彿回到了當初，彷彿還能看見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的李素素，心中的痛，讓葉迅哭得那般無助，那般淒涼，忍不住低聲唸叨：“素素…素素…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騙得我好苦！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不願意的！我不想的！…素素…報應啊！報應啊！”

    大戰幾乎已經算是結束了，唐傲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緩緩來到了葉迅身邊，在葉迅面前停下了腳步，低頭看了一眼葉迅，似乎很是感慨，深深嘆息道：“倘若你不被權利矇住了雙眼，也不至於落得今天這個結局，大哥一家或許也不會因此蒙難，你所追逐的權利或許也已經落入囊中，只可惜一步錯步步錯，悔之晚矣。”

    這一戰葉迅賭上了自己的所有，如今敗落，葉迅也不得不接受現實，在加上李素素的事，倒也確實讓葉迅痛悟。

    葉迅聽見唐傲霜的聲音，擡頭與唐傲霜對視，緩緩起身，深吸一口氣，止住了眼淚，深深嘆息，似乎有所感悟：“誒！…爭來爭去，什麼都沒得到，終究失去了所有！”

    唐傲霜見葉迅醒悟，眼神之中露出些許感傷之色，再次說道：“大錯已成，二哥還能醒悟，已是不錯。”

    聽見唐傲霜這一聲二哥，葉迅心中百味，哽咽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隨後轉身向着沐凌天走去。

    沐凌天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並沒有說話，冷漠的目光盯着葉迅，深邃的眸子中雖然少了一縷殺氣，但是卻恨意難消。

    葉迅在沐凌天面前停下了腳步，衝着沐凌天淡淡一笑，愧疚的說道：“當初我鬼迷心竅，受權利誘惑，背叛大哥，爲圖大業，更是謀奪大哥家業，實乃劊子手之一，如今這般下場，倒也是罪有應得。至於沐家之事，據我所知，乃是起於新天神繼位，當時天上之上發生內戰，大哥想要藉此機會傾覆天上之上，原以爲玄門樂於所見，必將藉機剷除天上之上，卻不曾想被玄門算計，以至於功敗垂成，反受其害，而後天神穩定天上之上，卻記恨於心，分離大哥勢力，爲此謀者衆多，各得所利，各司其職！你若想要弄清楚，並非易事。”

    沐凌天靜靜的聽着葉迅的話，也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眉目之間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可是心中的恨，卻在不知不覺中蔓延，只冷聲道：“能清楚則已，若不清楚，屠了這江湖便是！”

    葉迅知道沐凌天干得出來，可是自己沒有資格勸說沐凌天，甚至連求得沐凌天原諒的資格都沒有，所以葉迅只嘆息道：“沐家之事終得有個了結，或許這便是天道輪迴，我沒臉求你原諒，更沒有臉去見大哥大嫂，我之過錯…該死！”

    說話間，葉迅看了一眼沐凌天身後的葉無雙，又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劉娟，深吸一口氣，右手凝聚一股金色內力，猛的一掌，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胸口。

    “嘭——”

    一聲悶雷般的聲響傳出，葉迅一掌擊碎了自己的心脈，猛的吐出一口鮮血，露出一臉痛苦的神色，險些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沐凌天並沒有阻止葉迅，只是盯着葉迅，小時候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彷彿就在昨天，複雜的情感讓沐凌天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微微皺眉，充滿殺氣的目光，多了一絲感情，這一刻與葉迅的仇怨消散。

    葉迅強撐着最後一口氣，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劉娟，愧疚的說道：“娟兒…對不起！”

    劉娟坐在地上，腰腹之間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透，痛苦的神情，盯着葉迅，目光有些複雜，並未言語，閉目輕嘆。

    葉迅看過劉娟之後，望着唐傲霜，囑託道：“傲霜…後山庭院之中，就拜託你了！”

    唐傲霜望着葉迅，眼神之中有些許感慨，微微點頭迴應。

    見唐傲霜答應，葉迅也就放心了，隨後將目光移至葉無雙身上，艱難的邁動步伐，向着葉無雙走去，在葉無雙身邊停下了腳步，眼淚再次滑落，艱難在葉無雙身邊蹲下，輕輕撫摸葉無雙的長髮，哭泣道：“無雙…對不起…是爹的錯，爹對不起你娘，更對不起你…爹不祈求你原諒，只希望你能放過你自己！以後的路，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說話間，葉迅深深皺眉，隨即一口鮮血從口中涌出，葉迅吸氣瞬間，再也撐不住那股劇痛，眼前一暈，險些倒下。

    悲傷中的葉無雙，聽見葉迅的話，擡頭望着葉迅，眼神中的殺氣與怨恨還在，只是多了一份悲傷。

    瞧見葉迅的模樣，葉無雙心中有怨有恨，可是同樣也有那斷不了的愛，複雜的眼神，似乎不知道應該原諒，還是應該繼續恨下去。

    葉迅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慰葉無雙，一想到這些自己做的孽，心中更是一陣哽咽，卻擠出一抹笑容，痛苦的說道：“無雙，好想…好想在聽你叫一次爹…”

    葉無雙心中的掙扎，讓自己叫不出口，只是盯着葉迅，眼眶之中的晶瑩，如流星一般滑落臉頰，眼神中的愛與恨在糾纏。

    見葉無雙猶豫，葉迅一陣心疼，深深皺眉，強行嚥下一口氣，艱難的對葉無雙說道：“無雙…別苦了你自己！江湖不是你想要的，從新活一場吧！”

    話音落，葉迅深深皺眉，口中涌出鮮血，再也撐不住，擡頭望着天空，彷彿看見了李素素的笑容映在陽光下。

    “素素！若有來生，我定不負你！”一句訣別，結束了葉迅對這個世界的留念，葉迅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緩緩閉上眼睛，在葉無雙身邊，緩緩向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