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節 殘殤之失（8）

    猶豫片刻的沐凌天，權衡利弊之下，心中有了決策，故作冷漠的眼神與落雪對視，隨即擡起右手，將劍鞘拿了起來，冷聲說道：“這個還給你。”

    落雪一怔，回過神來，微微皺眉，美眸之中露出詫異悲傷的神色，輕聲喊道：“公子！”

    沐凌天將劍鞘遞進一步，輕嘆解釋道：“既然你已經在玄門和我之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如此？殘殤已經不在，它或許也應該有自己的歸宿，以後你是你，我是我！”

    聽見沐凌天的話，落雪彷彿承受了萬箭穿心一般，心中一瞬間空嘮嘮的，美眸之中不由得閃爍出晶瑩，但那股堅強，卻並沒有讓眼淚落下，只是深藏在眼眶裏，不知應該如何面對這一切，更不知道應該如何迴應沐凌天。

    其實沐凌天又如何捨得如此傷落雪，但沐凌天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落雪有自己的理由，所以這是唯一的辦法。

    見落雪沒有迴應，沐凌天將劍鞘塞到了落雪手中，決絕的說道：“從今以後，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與我在無任何瓜葛，我…也不想在見到你。”

    出乎意料，明玉望着沐凌天一愣，隨即尷尬的一笑，勸說道：“勒個…好歹落雪替你拆穿了柯靈的身份，又替你挨了一劍，在怎麼說，你還是應該感謝一下落雪。”

    落雪右手輕握着劍鞘，鮮血還在不停的從指間滴落，聽到沐凌天的決絕，望着手中的劍鞘，落雪的心都碎了，但這是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爲了沐凌天，落雪也必須要走下去。

    “公子…”落雪哽咽的喊了一聲，伸出手想要將劍鞘遞給沐凌天。

    看見落雪美眸之中忍住的眼淚，看見落雪傷心的樣子，沐凌天又何嘗不心痛，可是無論自己有多麼不捨，爲了保護落雪，沐凌天只能這麼做。

    看似冷漠的沐凌天，心中的痛不比落雪少半分，只是比起落雪來，沐凌天更善於隱藏自己的情感，爲了不在落雪面前露出破綻，也爲了讓落雪少一分悲傷，沐凌天無情的轉身，決絕的樣子，大步離開。

    望着沐凌天離去的背影，落雪深皺眉心，心中那深埋感情，在也藏不住那股情緒，眼淚順着那凝脂白玉般的臉頰，溼了面巾，那眼神，那模樣，任誰見了都要心疼三分。

    明玉看見落雪傷心流淚，甚是心疼，亂了方寸，但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落雪，着急又無奈的嘆息一聲，轉身朝着沐凌天吼道：“喂…喂…你…你給我站住！”

    沐凌天沒有理會，也沒有停留，冷漠無情的背影，如同一個沒事人一樣，大步向着山下走去。

    明玉見沐凌天不予理會，雖然生氣，卻又拿沐凌天沒有辦法，只好吞吐的安慰落雪道：“勒個…落雪，你也別太難過了，我去幫你罵他，替你出出氣。”

    “明玉且慢！”落雪雖然難以抑制心中的情緒，但倒也反應過來，望着手中的劍鞘，猜到了沐凌天的用意，輕喊了一聲，伸手阻止了明玉。

    明玉一聽，停下了腳步，回頭詫異的望着落雪。

    落雪衝着明玉深鞠一功，隨後哽咽的解釋道：“公子雖然表面冷漠，但實則重情重義，此刻公子心頭必不好受，我…恐怕在不能陪在公子身旁，還請明玉替我好好照顧公子。”

    明玉一愣，倒也冷靜下來，就算自己把落雪當成朋友，但以落雪的身份的確是個大問題，猶豫片刻之後，明玉無奈的看着落雪，只得點頭應道：“好吧！只是…落雪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我…一定不會讓他辜負你的！”

    與落雪對視一個複雜的眼神之後，明玉轉身向着沐凌天追去，而落雪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劍鞘，美眸之中深情盡顯，心中的委屈，止不住那眼淚。

    雖然知道沐凌天的用意，但心中卻又擔心是自己傷了沐凌天，擔心沐凌天是真的不想在見到自己，而且落雪只能默默的堅強，默默的承受，渴望曾經的美好，渴望那幻想中的美夢。

    明玉離開落雪之後，拎着裙襬，沒追多遠，便看見了沐凌天，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喂…沐凌天，你給我站住！”明玉並不理解沐凌天爲何如此對待落雪，生氣的朝着沐凌天喊了一聲，想要替落雪抱不平。

    沐凌天如同沒聽見一般，繼續大步向前。

    明玉見沐凌天毫無悔改之意，一聲喘息，眉眼間帶着怒火，向着沐凌天追去兩步，衝到沐凌天前方，伸開雙臂，擋住沐凌天的去路，責怪道：“你爲什麼這樣對落雪？就算落雪是玄門的人，你…”

    人誰無情？其實在沐凌天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也瞬間紅了眼眶，只是沐凌天的狠，不想讓自己落下眼淚而已。

    明玉見到沐凌天紅着眼眶，心中怒火頓時全消，停下了責怪，放下了雙臂，皺眉問道：“你…哭了？”

    落雪之事與柯靈之事對沐凌天的觸動很大，一種莫名的孤獨與害怕在沐凌天的心中揮之不去，此刻沐凌天不願意，也不敢相信任何一個人，即使是明玉也不例外，而且即使是在此刻，沐凌天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情緒，冷漠的目光帶着一絲對命運的怨恨，冷聲問道：“你又到底是何人？爲何要跟着我？若是有什麼目的，我勸你還是早些離去的好，否則以後別怪我劍下無情。”

    明玉望着沐凌天一愣，確實沒有想到，表面冷漠的沐凌天，居然也會這樣心痛，着實有些出乎意料，知道沐凌天是因爲心中怨，卻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明玉的心中甚至有些可憐沐凌天，心疼沐凌天。

    而沐凌天此刻只想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來，無心無情，唯有目的，唯有殺戮，誰都不想理，所以見明玉沒有回答，無視明玉，邁出那孤獨的步伐，與明玉撞肩而過。

    明玉心中的怒火全消，見沐凌天離開，回過神來，連忙又跟了上去，隨即拍拍那青色衣衫遮掩的羞澀小胸脯，笑嘻嘻的保證道：“你放心吧，我真的沒有什麼目的，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你就殺了我，我絕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