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節 戰逍遙門（16）

    隨着七人的成長，生活的艱辛已經難不倒七人，七人自己種起了糧食，而伍柳也很少在下山，七人專心練武。

    付出總會得到回報，七人的刻苦總算是小有所成。

    一次偶然，伍柳下山做苦力，打算換一些布料，卻不巧救了一個被山賊打劫的車隊，但自己也受了重傷，而這個車隊是一個富家商人的車隊，由於各種原因，商人便將伍柳帶了回去，並且醫治好了伍柳，想要聘請伍柳保護自己的車隊。

    伍柳原本不想答應，但是自從明華真人去世之後，七人在也沒有人教導，所以心思很單純，在商人三寸不爛之舌的勸說，以及那“大俠”二字的稱呼之下，伍柳也漸漸心動了，以爲自己的功夫，已經達到了大俠的水品，是時候與六兄妹在江湖上闖一番名頭，完成明華真人的期望了，於是伍柳答應了商人的請求。

    七人終於下了山，在商人的安排之下，七人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在也不用爲生活而奔走，不過這個商人並不是什麼善類，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土豪劣紳，做的也並不是什麼正當的買賣。

    多姿多彩的世界，總是充滿着無限的誘惑，那高高在上的感覺，總是會讓人沉陷其中，所以嘗到了甜頭的蒼山七俠，也如同許多人一樣，忘記了本心，忘記了明華真人的叮囑，開始飄飄然，開始目中無人，蠻橫起來。

    當時蒼山七俠的功夫，雖然不及武林高手，但對付江湖中的小人物已經不在話下，商人有了七人的傾力相助，簡直是如虎添翼，生意越做越大，而蒼山七俠在江湖中也有了一些小名氣，但因爲商人的緣故，以及七人自身的原因，所以名聲也並不怎麼好聽。

    織恬和裳霞年方二八，蒲柳之姿，小家碧玉，褪去了那樸素的打扮，帶上綾羅綢緞，少女初成的模樣，着實招人喜歡，而且織恬性格溫順，長相甜美，善解人意，更是讓人惦記。

    商人有二子，其中一子頗爲好色，人品極差，不學無術，整日沉迷於煙花柳巷之間，心中對織恬垂涎已久，想要納織恬爲妾，在遭遇幾次拒絕之後，在旁人的慫恿之下，其子假借父親的名義，將織恬騙至花街柳巷之地，將織恬迷暈，侮辱了織恬。

    織恬憤怒之下殺了商人的兒子，商人因此勃然大怒，買通殺手，想要替自己的兒子報仇，幾番較量，雙方已然勢同水火，不死不休。

    由於蒼山七俠在跟隨商人之時，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在七人落難，更是有人落井下石，欲置七人於死地。

    七人受盡了屈辱，但終究齊心協力度過了難關，而商人所作所爲也被衆人知曉，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蒼山七俠的名聲也從此刻迴歸正道。

    經歷了這件事之後，蒼山七俠也算是見識到了江湖，於是決定回到道觀之中，繼續勤學苦練。

    織恬雖然無數次的想要一死了知，但都被勸阻了下來，而隨着七人的長大，情絲也漸漸生根發芽，蔡朗對織恬雖然心有愛慕，但道觀十誡之中，有情慾之誡，在加上蔡朗平日話語很少，所以也就一直藏於心中，但織恬此事之後，蔡朗也表露出一些，不過那件事在織恬心中早已成了永遠的傷疤，所以因爲各種原因，在織恬的要求之下，蔡朗答應織恬，終身不在提及此事，只做兄妹，不過感情之事，身不由己，那份情感藏於心中，越來越濃，雖然從未提起，但也從未忘記。

    七人的功夫越來越高，憑藉滄浪劍法和滄浪心法，以及滄浪劍陣，在江湖中的名聲漸漸響亮，當年的小道觀也漸漸變成了赫赫有名的蒼山道觀，在武林中也算是闖出了一番名頭，不過由於七人的性格，做事有些偏激，就連挑戰七人的江湖高手，七人也毫不客氣的下重手，所以在江湖中，七人的名聲也一直不是特別好，就連七人下山扶危濟困，也有些霸道蠻橫，所以七人也不怎麼招人待見，只是因爲七人的功夫着實太高，也並沒有做什麼大奸大惡之事，才一直被江湖中人稱爲蒼山七俠。

    ……

    一切的一切，都還在織恬的眼前上演，只是年華易逝，歲月流轉，眨眼間，當年的七個孤兒，如今已經成了這番模樣。

    望着死去的五兄妹，望着在自己懷中奄奄一息的蔡朗，織恬心痛得不能言語，眼淚滾滾滑落。

    蔡朗滿身鮮血，口中大口大口鮮血涌出，雖然身體的劇痛，讓他的臉頰抽搐，但他卻依舊帶着一絲溫柔的笑容，眼神如三十多年前一般，閃爍出那一絲深藏的情誼，艱難的說道：“答應你的，我…我都做到了，如果…如果有來生，我…我一定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織恬強擠出一抹淡笑，點點頭，頭上的那一支朱釵輕搖，發出“鈴鈴”聲響，左手輕掩嘴脣，心痛不已。

    蔡朗嚥下一口氣，深深喘息，隨即露出一陣痛苦的神情，咬牙問道：“我，我…可以最後在叫你一次恬妹嗎？”

    織恬的眼淚，滴滴落在蔡朗的身上，悲痛中，猛點兩下頭，伸出左手將蔡朗擁入懷中，等了一輩子，終於還是等到了。

    “恬妹…”一聲幸福的輕喊，卻帶着那訣別的嘆息，訴盡了今世的情話，蔡朗在織恬的懷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聽見那一聲耳畔的情話，想着今生的種種，那最後的訣別相擁，一等便是一生，織恬也忍不住，哭泣出聲，訴說今生的遺憾。

    織恬百般感慨，心已死，活着也不過是軀殼。

    “今世已去，只待來生，立誓於此，嫁你爲妻！莫忘，莫忘…”織恬撿起身旁的長劍，一劍抹過脖子…

    人生不過百來年，本就是一場束縛，而慾望則是牢籠，辛苦掙扎的不過是自己的不甘，待到悔時已然成殤。

    緣起緣滅，聚散離別，或有因果，或有註定，多少遺憾，是曾經的痛悔，執念若是害人，又何必執念待來生，何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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