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夜晚

    “怎麼了?菜不合胃口嗎？”白石夏希見雨宮栞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問道。

    白石的父親因爲下班後還要和同事們去喝酒，所以晚飯時刻並未歸來。

    三人圍着矮桌跪坐。

    “沒有的事，飯菜都很合胃口，只是剛剛小栞沒睡醒，發呆而已。”雨宮栞搖了搖頭。

    “好久沒來看望阿姨，阿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她話鋒一轉，岔開話題。

    白石夏希捂嘴輕笑，“哎呀，合胃口就好。阿姨手藝變好，還不是因爲結衣嫁出去了，麻衣又常在東京，家裏面就剩我和孩子她爸兩個人了。平時閒着也是閒着，就琢磨起了菜譜。”

    雨宮栞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正在專心吃飯的白石麻衣。嘴上附和着白石夏希，心裏卻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不久前的經歷，臉頰泛起微微的紅色。

    白石麻衣朱脣輕啓，白嫩的魚肉蘸着汁水，泛着光澤，進入口中。

    雨宮栞不禁咽了咽口水。

    “小栞、小栞？”在白石夏希和白石麻衣眼裏，雨宮栞突然發呆，就像斷線了一樣。

    “啊，誒？”雨宮栞遲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一陣恍惚。

    “小栞你怎麼了？是發燒了嗎？”白石麻衣放下筷子，摸了摸雨宮栞的的額頭，“感覺有點燙啊，但好像也不是那麼燙。”

    又是近在咫尺，雨宮栞覺得自己的臉燒的更紅了。

    “咳咳，沒什麼事，可能是路上，吹了風，然後屋子裏又比較暖和的原因吧。”雨宮栞隨意的回答着。

    然而白石母女可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讓她敷衍過去，又是給她測體溫，又是喂她吃退燒藥。其實也就是36.9℃到37℃出頭的樣子，低燒都算不上。

    吃完晚飯，一起看了會電視。白石夏希在浴室裏放好了熱水，也是先讓雨宮栞去洗。

    脫光光的雨宮栞進入浴室。

    浴缸裏已經提前撒上了浴鹽，洗澡水呈現出如同牛奶檸檬糖一般淡淡的黃色。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白色泡沫。

    用手輕輕的試了一下水溫，稍微有點燙。

    雨宮栞先是用淋浴洗了頭，然後用毛巾擦乾溼漉漉的頭髮。緩緩的踏入浴缸。

    “呼～”全身浸泡在微燙的熱水中，舒服的長舒一口氣。

    白石家的浴缸比起宿舍房間的要大上不少，足夠她把身體伸展開來。

    用手托起一團水面上漂浮的泡沫，輕輕一吹，泡沫隨氣流在手掌中變形。手掌攥成拳頭，泡沫卻從指縫中溜走。

    用手指輕輕摩擦耳廓，雖然泡沫能夠帶來滑膩溼潤的觸感，卻無法模仿出那一刻的感觸。

    雨宮栞閉上眼睛，靠在浴缸內壁。她需要安靜。

    “小栞——”白石麻衣的聲音隔着磨砂的玻璃門傳來，雨宮栞睜開眼睛。

    “哦。”她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能聽到。

    “睡衣我放在門口的筐裏了。是我小時候的，你應該能穿的上。”

    “知道了。”雨宮栞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爲白石麻衣剛剛要進來，原來只是送衣服。

    在泡到渾身發軟之後，雨宮栞才緩緩的從浴缸裏爬出來。

    擦乾全身，穿上新胖次，換上印着史努比花紋的淺藍色睡衣。雖然是白石麻衣小時候的睡衣，穿起來有點緊，但好歹也算是能塞的進去。

    因爲白石姐姐嫁出去後，她的房間放了不少雜物，很久沒有收拾，所以雨宮栞晚上還是要和白石麻衣一起睡。

    雖然她是想打地鋪的，但白石夏希以害怕她發燒情況加重爲由拒絕了。

    吹乾了頭髮的雨宮栞，在白石麻衣的房間裏無聊的翻看着書架上的相冊與繪本。

    從襁褓裏的嬰兒，到扎着羊角辮的幼童，再到熱衷於參加祭典、皮膚曬得黑黑的小學生。一張張照片記錄了白石麻衣成長的點點滴滴。

    雨宮栞的身影，也在其中偶然出現。

    一張照片裏，雨宮栞提着魚，一臉自傲，卻又裝作不屑，一旁的白石高興的比着剪刀手；另一張照片裏，雨宮和白石在廟會上擺起了套玩具的小攤，雨宮揮舞着扇子招攬遊客，白石則拿着套環站一旁收錢。

    照片喚起了雨宮栞的回憶，那的確是一段很開心的日子。

    把相冊往後翻，一張照片裏白石麻衣全副武裝揮動球棒，另一張照片裏白石麻衣在校園祭上表演，成爲活動的焦點。

    高中生涯結束後，最新的照片，是與乃木阪成員的合照。

    厚厚的相冊，還有許多空位等待填充。

    “叔叔還沒回來嗎？”雨宮栞對剛吹乾頭髮，走進房間的白石問道。

    “媽媽已經在催了，好像是某個同事家有喜事，多慶祝了一會。”白石麻衣解釋道。

    洗完澡後，雨宮栞心情平復下來，注意力也不再被煩躁的思緒影響，彷彿下午的事只是一場夢。

    兩人玩了一會撲克牌後，關燈睡覺，保證明天有足夠的精力去周邊遊玩。

    “呃～小栞你不和我睡一頭嗎？”白石麻衣見雨宮栞不聲不響的把枕頭放到另一頭，略微感到詫異。平時她倆都是睡同一頭的，不知道今天雨宮栞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了，我想靜一靜。”雨宮栞從另一個方向鑽進被窩。

    這樣做的好處很明顯，下午那種狀況很難再發生。

    雨宮栞伸出頭望着窗外。

    白石麻衣還不能入睡，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聊着天。

    洗完澡後，兩人身上有股浴鹽帶來的蜂蜜、蘋果的清香。漸漸的，伴隨着凝神的香氣，雨宮栞終於能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