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讚美蒸汽與鋼鐵之神（3000）

    月光清冷的揮灑而下。

    略帶猩紅的細碎海浪，輕柔的拍打着船殼。

    夏恩站在甲板上，沉默的目送【海燕號】漸行漸遠，心中卻思緒起伏。

    他先前就猜測過，作爲七海上最大的勢力，同時在名義上掌控各島嶼的七海聯邦，大概率也會知曉【血月祕境】的真相。

    而杜蘭的到來不僅證明了這一點，還帶來了一個值得玩味的信息——

    聯邦，似乎要對【血月祕境】下手了！

    想起【血月祕境】裏血族們的所作所爲，夏恩就覺得一陣噁心，不多砍上一兩個實在不痛快。

    話又說回來。

    “只要付出漫長的時間，總能培養出一兩個令人滿意的子嗣。”

    “不愧是親手砍下自己子嗣一手一腳的男人，那麼，聯邦的那些人，你又打算怎麼處理呢？”

    像是積蓄着狂風暴雨的雲層。

    “緋亞是不同的。”

    作爲族中的長老，他的語氣帶着隱隱的居高臨下和責備。

    無不說明了這艘大船配備了較高水準的蒸汽裝置。

    他依舊打算按照原定計劃，繼續按部就班的探索【血月祕境】。

    “小家夥，你還得多久才能破殼而出呢？”

    “或許，已經有一些血族，爬到了七海聯邦的高層。”

    隨着一聲嘆息，比女孩還漂亮的少年結束了自己的禱告。

    潔白光滑的古龍蛋正安詳的躺在那裏。

    他當然知道酒館裏一些人對自己的評價。

    片刻後，緋亞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銀月灣中。

    當【深海潛航】的字樣亮起的那一刻，他閉上了眼睛，低聲自語道。

    銀髮管家怔了怔，但還是繼續說道：“前段時間，少爺似乎和聯邦的人有書信來往。”

    聯邦的出手對一般尋寶者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說不定就能讓他們撿回一條小命。

    但父親的血脈，卻讓他在吃這些食物時感覺不到任何的味覺。

    正常人第一眼見到他時，恐怕都難以把他和“蝮蛇”這樣陰冷狠毒的綽號聯繫在一起。

    畢竟只是見了幾面的關係，也不能奢求對方無條件的信任自己。

    “不過，如果運氣好的話，咱們還能在【血月祕境】裏見面。”

    緋亞也不喜歡這些綽號，但他……沒得選！

    與蒸汽機關相連的肢體，正在傳來輕微的瘙癢和疼痛，似是一種焦急催促的信號。

    “小孩子不懂事，做出些自以爲是的事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主菜，則是桌上一名還在呼吸的少女。

    “原因嘛……”

    “不，你不懂。”

    他的身軀更是在輕微顫抖，像是在竭力壓抑着某種衝動。

    房間中，還有數名身份尊貴、地位較高的血族，正在享用着杯子中的“美酒。”

    他無不嘲諷的說道。

    緋亞吞下最後一口麪包，背起一個裝滿蒸汽裝置的箱子，隨後翻上窗臺。

    但他也能察覺到，這枚古老的卵，其實陷入了一種特殊的休眠狀態。

    ……

    聽着船體一側傳來的水聲，“蝮蛇”奎因臉上毫無波動。

    昨天，因爲使用了輝教護符，導致他被猩紅之主強行趕了出來。

    血月如期出現在海面上。

    【船員：古龍卵（孵化中）（未綁定）】

    看着海面上猩紅的血月，少年嘴角勾起肆意的微笑。

    “而且，再酗酒下去的話，我的腦子說不定真的要壞掉了。”

    “你們今天問題很多誒！”

    蛋殼傳來的觸感溫潤如玉，還帶着淡淡的體溫，摸起來手感極佳。

    緋亞一邊吃着，一邊打開窗戶，看向血月覆蓋的海面。

    那緊繃的身軀、一絲不苟的神態，都透露出一種隱藏在血脈深處的恐懼與臣服。

    甚至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柔弱感。

    銀月島的蒸汽科技本就相對發達，自然少不了在航船上的運用。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永遠留下，化作我等的血食吧。”

    衆多中小型護衛艦船的拱衛下。

    不多時，銀發黑瞳的管家進門，彎腰彙報道。

    夏恩一邊撫摸着蛋殼，一邊輕聲說道。

    圓月破碎，銀色與血色混雜的海浪盪漾開來。

    “島上難道還有不想和你交配的雌性麼？”

    緋亞輕易的壓下了這種衝動，走到桌前，拿起麪包和葡萄酒，開始進食。

    但對夏恩來說，卻並沒有多大影響。

    他身材高挑筆挺，穿着得體的黑色禮服。

    面板上的這條信息，也證明了夏恩的猜想。

    ……

    嘩啦！

    灰袍人冷笑道：“呵，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留下這樣叛逆的子嗣。”

    “酒精的效果，也在不斷衰退。”

    能登上這些船艙的人，都是銀月島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地位相當尊崇。

    “傻孩子，當然是因爲我不想喝別人的血啊。”

    一晃眼。

    雖然從帶上船的那一天後，古龍蛋就沒有再說過話。

    “這次【血月之夜】，無疑就是最好的機會。”

    齒輪轉動、連桿震動嗡鳴，夾雜蒸汽核心低沉的轟鳴，一起構成了獨屬於機械們的祝禱禮讚，隨着蒸汽一起升騰、飄動。

    夏恩戴上了名爲【幽暗猩紅】的戒指，坐在船長室中，眼神頗有些期待。

    只是，在他身後，無論是管家還是女僕，全都極爲恭敬的低着頭。

    ……

    抱着和預定船員加深感情的想法，夏恩才會每天隨手擼上兩下。

    “按下按鈕，發動引擎……”

    說罷，他擡了擡手中的酒杯，向着海面上的血月說道。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倘若他破壞了這次狩獵，惹來族長的不滿，看你到時候如何收場。”

    “不知……會不會影響大人的計劃？”

    ……

    “奎因，伱該認真管束一下自己的子嗣了。”

    可爲什麼從前對此不聞不問，偏偏挑選這次【血月之夜】呢？

    緋亞嘆了口氣，倒也不意外。

    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習慣。

    【蝮蛇號】光是在甲板上的船艙，就有足足三層。

    “蒸汽瘋子”“腦子壞掉的酗酒信徒”“機械暴力狂”……

    “呼……”

    “別忘了，你能坐穩執政官的位置，是因爲什麼？”

    “少爺進入【血月祕境】了。”

    “他媽的，老子的路，由老子自己來選！”

    ……

    “他能比我、比你……都更接近猩紅之主！”

    收斂發散的思緒，夏恩走回船長室。

    看上去，像是在進行一場小型的宴會。

    而在二層最深處的一間艙室中。

    下一刻。

    “嗯？你問我爲什麼知道這些東西難吃還要吃？”

    好在，這樣味同嚼蠟的食物，緋亞已經吃了十多年。

    見狀，船艙裏的其他血族也一起舉起盛着血液的酒杯，齊聲道。

    緋亞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

    “嗡……嗡……”

    “嗡——”

    雖然得益於母親的血脈，讓他可以食用正常的食物維持生活所需。

    【蝮蛇號】最大最豪華的艙室。

    “光靠向蒸汽之神祈禱，早就無法完全壓抑這種慾望。”

    “齊聲頌唱，讚美蒸汽與鋼鐵之神……”

    “嗯，我知道了。”

    “而聯邦高層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

    “夏恩船長，果然還是沒聽進我的勸說麼？”

    “看來，已經不能再拖了……”

    此時的緋亞，臉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額上滲出大顆大顆的冷汗，眼瞳中隱隱顯現出猩紅之色。

    這時，叫做米利的蒸汽機械手發出一聲嗡鳴，似是在疑惑的問話。

    “大人……”

    “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

    對此，奎因只是優雅的輕笑道。

    不過，和剛纔“發病”時的煎熬相比，這種考驗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爲猩紅之主舉杯。”

    奎因拿起身邊裝着猩紅液體的酒杯，輕輕啜飲一口，露出有些享受的神情。

    船帆上繪製着一條漆黑蝮蛇的龐大航船，在血月籠罩的海面上緩緩移動。

    奎因搖了搖頭，血色的瞳孔中閃過奇異的光彩，語氣中帶着些許狂熱。

    這樣的症狀，伴隨着禱告的完成略有緩解。

    “推動槓桿，啓動活塞……”

    “但在那之前，我要徹底摧毀他的信仰和堅持，讓他心悅誠服的投入猩紅之主的懷抱。”

    那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雙眼的瞳孔呈現美麗的深紅色，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容貌，有着與緋亞完全不同的俊美。

    其中的生命氣息正在變得沉靜內斂，卻又蘊藏着猛烈而浩瀚的蛻變。

    奎因的眼底浮現出一抹輕蔑：“他們很快就會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無用功。”

    夏恩不覺得這是一個純粹的巧合。

    就到了次日夜晚。

    不只是米利，房間內的蒸汽裝置們都發出了疑惑的嗡鳴。

    這是這具身軀深處本能的渴望，只需要喝下新鮮的血液，缺失的右臂和左腿就能快速生長而出。

    浪費了大量船魂之力，一點都不盡興。

    這便是有着赫赫兇名的【蝮蛇號】！

    和一般船隻木質的船體不同，它的船身上有着爲數不少的鋼鐵構造，在月光下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感受到這番話語中的冰冷意味，灰袍人後心有些發寒。

    “果然，由於血月的出現，血脈的本能變得愈發強烈了嗎？”

    “爲猩紅之主舉杯！”

    隱約有了地球上一些鋼鐵戰艦的影子。

    “嗯？那是……黑天鵝號？”

    “哈？”

    夏恩順帶上手撫摸了一會兒。

    還別說，擼蛋擼熟練了，和擼貓貓狗狗差不多，有着別樣的快感。

    “爲什麼不和他們一樣同流合污？”

    大量帶有神聖特性的白色蒸汽，正充斥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聽到這話，站在房間不遠處的，帶着黃銅面具、全身上下被灰色長袍覆蓋的身影聲音低沉的開口。

    他需要在出發前儘可能的補充能量。

    而高聳的煙囪，嫋嫋升起的蒸汽，以及悠揚的汽笛聲……

    房間的牆角，一張鋪着厚實毛毯的椅子上。

    “誰還沒有年輕的時候呢？”

    “今晚，獵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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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