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釣魚佬永不空軍

    “？？？”

    夏恩心頭冒出了諸多問號。

    少女？

    喬伊原來是個女孩子？

    仔細回想一下，喬伊確實沒有表現出明確的性別特徵。

    這個名字本身是偏向中性的，加之她粗獷怪異的造型，夏恩下意識的將她當成了少年。

    現在想來，那多半是她做的僞裝，也是一種弱者的自我保護。

    畢竟，在海上，女性一向處於弱勢地位。

    甚至於，部分航船寧可攜帶母羊，也不願意讓女人上船，將其視爲某種禁忌。

    當然，也不乏有強悍的女性，能夠衝破這種不平等的歧視。

    或是成爲船上的水手，或是自己當船長，駕馭航船，揚帆起航！

    而更讓夏恩在意的是喬伊的血脈。

    塞壬……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一種神話中的海妖？

    據說，塞壬是一種人面魚身的海妖，姿容嬌豔、體態優雅，會用動聽悅耳的歌喉誘惑海上的航船，當水手們回過神時，船隻便已觸礁沉船。

    不過，看面板上的描述，喬伊似乎並非是純血的海妖，而是擁有海妖血脈的人類。

    “嘶……”

    夏恩微微吸了口涼氣。

    這個世界的人類都玩得這麼野嗎？

    又是魅魔又是海妖的，XP實在不一般。

    短暫的驚訝後，夏恩很快冷靜下來。

    喬伊是男是女，是塞壬還是人類，他都無所謂。

    只要喬伊能當一個合格的船員，爲自己工作，她有再大的祕密，夏恩也懶得追尋。

    這世上，誰還沒點祕密了呢？

    想到這，夏恩的心態瞬間平穩了，還有心思去看海面上起伏的浮標。

    忽然，他身邊的釣竿前端微微彎曲，魚線也猛地緊繃起來。

    “有魚上鉤了！”

    夏恩面露喜色，興奮的自語道：“我就知道，我怎麼會空軍呢？”

    他快步走到釣竿旁，開始提杆收線。

    不多時，看着自己釣上來的一條粗布麻袋，夏恩陷入了沉默。

    “嘿，我還不信了！再來！”

    夏恩心中的釣魚佬之魂熊熊燃燒起來，索性從船艙裏又拿出兩根魚竿。

    “三竿齊下，我就不信釣不到魚！”

    ……

    ……

    喬伊迷迷糊糊的從牀上醒了過來，腦袋還有些發暈。

    餓得咕咕響的肚子，則在催促着她起身。

    餓着肚子躺在牀上對喬伊而言是一種不怎麼愉快的記憶，在更小的時候，她曾靠睡覺來度過最飢餓的時刻，險些永遠的陷入長眠。

    自那以後，她便明白——當飢餓超越臨界點時，死亡便會在睡夢中到訪。

    搖了搖頭，將不好的回憶拋在腦後，喬伊奇怪的想到。

    “咦？船長沒來叫我嗎？”

    喬伊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她朝窗外看去，發現天色已經全黑了。

    夜晚的大海顯得愈發幽深、可怕，令她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出於覓食的本能，喬伊離開房間，向甲板走去。

    隨後，她便在甲板上看到了極爲奇怪的一幕。

    船長夏恩正坐在三根釣竿旁，雙眼發紅的盯着身前遼闊的大海，像是個輸紅了眼的賭徒。

    在他腳邊，躺着一堆亂七八糟的奇葩玩意兒。

    包括但不限於一個粗布麻袋，一大團黑色水藻，一隻破了個大洞的靴子，甚至還有一顆骷髏腦袋，空洞的眼眶正注視着前方，似乎有些幽怨。

    喬伊：“……”

    這些東西，都是船長釣上來的？

    但是魚呢？魚在哪呢？

    這時，夏恩也注意到了喬伊的到來，乾咳兩聲後說道。

    “咳咳，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其實我釣到了一條大家夥，已經放在廚房了，就是船艙最裏面的那個房間。”

    “喬伊，你會做魚類的料理嗎？我這邊暫時還走不開，要不幫我把它處理下?”

    喬伊愣了愣，接着點頭應道。

    “好的，我這就去。”

    看着喬伊的背影離去，夏恩擦了把汗，惱羞成怒的踢了一腳旁邊的釣魚竿。

    這幾個小時下來，夏恩多少也發現了，自己的釣魚天賦似乎是點歪了。

    魚嘛一條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猛猛釣。

    這也算是另一種……永不空軍？

    這些垃圾留在船上也沒用，夏恩索性一股腦把它們丟回了海里。

    “下次，別再被我釣到了！”

    剛清理完甲板，夏恩就聽到船艙裏傳出低低的驚呼聲。

    “哇，好大的魚！”

    夏恩老臉微微一紅，這鋸鯊雖是他的戰利品，但卻和釣魚沒有一毛錢關係。

    在地球上，他要是能釣到這麼大的魚，多半要在街上閒逛到天黑才肯回家。

    等夏恩走到廚房，就看到煤油燈的光線下，先前的鋸鯊已經被大卸八塊，骨頭、內臟被取出，丟在一旁。

    而喬伊拿着一把滿是血跡的斬骨刀，站在其中，衣服上沾滿鮮血。

    就這形象，完全能去《雨夜屠夫》的片場客串一下。

    夏恩：“……”

    看不出來，這小姑娘還有這一手。

    “船長，你來啦。”

    喬伊用小手擦了把額頭的汗，語氣中帶着興奮：“這麼大的魚，應該能吃好幾天了！”

    “你就等着嘗我的手藝吧！”

    夏恩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發現喬伊收拾食材的動作很是利索，一看就是在廚房裏待過的人。

    他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

    在海上航行，一個好的廚子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很快，夏恩注意到，即便在料理鯊魚的時候，喬伊依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海藻似的頭髮遮住半張小臉，讓人很好奇她是如何在這種視野下工作的。

    沒過多久，兩大碗香噴噴的魚湯被端上了餐桌。

    配上幾個島上買來的麪包，這就算是一頓不錯的晚餐了。

    夏恩淺嘗了下鯊魚湯，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鮮美。

    預想中的腥臊味很淡，在可以接受的範疇內。

    除去鯊魚本身生理結構的變異外，喬伊的廚藝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一碗熱湯下肚，連帶着身子都暖和了起來，夏恩不禁誇獎道。

    “喬伊，你這手藝可以啊！”

    喬伊有些害羞的笑了笑：“我之前在島上的酒館裏打過兩年工，從那裏的老師傅那學了幾手，略懂一點廚藝。”

    “噢，原來是這樣。”

    夏恩順口問道：“說起來，除了廚藝，你還會些什麼？會潛水打撈嗎？”

    這本來只是個尋常的問題，但喬伊的反應卻有點大，像是被魚刺嗆到一般，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夏恩奇怪的皺眉：“嗯？”

    喬伊低着頭猶豫良久，最後還是主動說道：“船長先生，我老實和你說吧。”

    “船上打雜的活我都能幹，但我的體質異於常人，不能下海游泳，也沒法當打撈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