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回：童年記憶

    暗門後面是一個很長很長的通道，不高，而且很窄，我和花慕靈兩個人彎着腰朝前走，雖然累，但還算沒有那麼難受。

    不過，倒是苦了熊明。

    這傢伙體格子是又高又壯，在這狹小的甬道裏面走起來那是相當的費勁，沒多一會兒的工夫，身上的衣服就被抹破了大半兒，疼的這小子在後面嗷嗷直叫。

    由於甬道過於低矮，我只能將火把儘量朝前伸，可即便如此，火把上面的火苗還是將我的頭髮和眉毛烤的有些發焦。

    但說句實話，與其在黑暗中摸索着前進，我寧願像現在這樣。

    我們幾個人就這樣聞着頭髮焦糊的味兒，超前摸索了大概十幾分鍾，原本平整的甬道突然就消失不見了，緊跟着，前方是一段相對寬敞的隧道。

    這隧道不是人工修建而成的，是純天然形成，在甬道和隧道連接的地方還對着許多磚石，似乎當初修建這裏的工人壓根就沒合計到這兒還會有一條自然形成的隧道。

    我把手中的火把舉高，想試着看清楚前面的路。

    路沒有看清楚，隨着一陣風緩緩飄過，我倒是隱隱聞見一股子腥味。

    這腥味很淡很淡，淡到不仔細聞根本就發現不了，可我對這個味道卻是十分的敏感。

    因爲，這味道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的一件事兒……

    話說，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算起來也就是我大概八九歲的時候，在我的印象裏，那時候我還是在上小學。

    那一年暑假，我跟我們家老爺子去了趟鄉下收貨。

    名義上是收貨農民手中的老物件，但實際上是去看看有沒有從墳地裏摳出來的名器。

    起初，我們家老爺子是不打算帶我去的，可架不住我死纏爛打的想去漲漲見識，再加上許二叔在旁邊幫腔，所以，最終我們家老爺子還是沒招架住，同意帶着我一起去鄉下。

    我小時候不像是現在，交通很便利，那時候想去一趟有名器的地兒，那除了綠皮車要坐很久之外，還得倒汽車，最後在坐驢車。

    總之，我們一行六個人足足折騰了小一個星期，才到了一個叫做華蓋村的地兒。

    根據華蓋村村長的介紹，這兒之所以有這麼個名，那還是因爲這地方的下面鎮壓着一條黑龍。

    據傳說，元末明初的時候，這個地方連年發大水，百姓苦不堪言，這時候一個老道路過此地，他道行高深，一眼就看出有一條黑龍盤踞在此爲禍人間。

    於是，他果斷出手，與這條作惡的黑龍鬥法了七天七夜，最終，斬下了黑龍的雙角，並利用七星華蓋陣將這條黑龍鎮壓在此處。

    後來人們爲了紀念這個得道的高人，就將這個地方命名爲華蓋村。

    我小的時候不覺得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的神話故事特別有意思，於是便在老爺子出去收貨的工夫，拉着村裏一個叫李牙子的老頭給我講關於那黑龍的故事。

    李牙子見我好奇，也就半哄着我玩兒的給我講了不少，其中，他就提到了一個事兒，那就是村子東面的一片林子裏有一個當年老道士封印黑龍的法陣。

    「法陣……？！」

    當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我整個人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可又怕白天自己出去老爺子會罵我，於是我決定自己半夜跑過去看看。

    我雖然那時候年紀小，可金家門裏「問」字訣還是多多少少學到了一點，跟李牙子聊天的過程中，有意無意的就往那個鎮龍法陣上聊。

    李牙子見我是個孩子，心裏也沒有多想什麼，時間不大就把鎮龍法陣的大致地方告訴了我，還生怕我一個人跑去，又說了許許多多嚇唬小孩子的話。

    我聽了之後，心裏不由得覺得

    好笑，暗自道：「老頭，你當我是尋常家的孩子嗎？小爺爺我可是金家門的後人，打小兒也是嚇大的，想嚇唬我門兒都沒有。」

    問到了大概地址後，我就找了一個藉口回到了村長安排的住處，並偷偷在自己枕頭底下藏了一個手電。

    晚上，大概五六點鐘的時候，老爺子和許二叔帶着手底下人回來了，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今天應該是挺順利。

    吃過了晚飯之後，外頭的天兒已經是徹底黑透了。

    在鄉下和城裏不大一樣，這地方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幾個人圍着爐子簡單的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各自回屋睡覺了。

    我跟我們家老爺子一個屋，或許是白天收貨累了，沒多一會兒的工夫，我們家老爺子就睡着了，呼嚕聲也是越來越大。

    我沒有第一時間動，因爲怕老爺子睡的不熟，我又等了大概十五分鍾左右，在確認他完全睡熟了之後，這才悄悄從枕頭下面摸出了手電，小心翼翼的溜出了房間。

    我們住的地兒是村長的家，我和家老爺子住東廂房，許二叔和手底下三個人住在西廂房，靠近東廂房這邊還有一間屋子，是廚房和柴房。

    我出門之後，一轉身便進了柴房，從裏面摸出了一把生了鏽的鐮刀。

    隨後我小心翼翼的就朝着院門走去，就在我馬上要出門的時候，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小天……」

    這一聲「小天」不要緊，差點將我的魂兒都嚇出來。

    我當即轉身，發現叫住我的是我們一元齋裏的一個年輕夥計，這人叫什麼我忘了，只是記得他也姓李，由於長了一個大餅臉，所以，一元齋裏的人都叫他李大餅。

    我平時也喜歡開玩笑的叫他「餅哥」。

    我轉過身看見是他，不由得唱出了一口氣。

    李大餅看見真是我，便好奇的開口問道：「小天，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屋裏睡覺，這偷偷摸摸的要去哪兒？」

    這小子不光臉大，嗓門也大，見他出聲，我連忙跑過去衝着他豎起了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我說道：「餅哥……你自己嗓門大你不知道嗎？這麼大動靜，你想把所有人都喊起來啊？」

    李大餅看着我，壓低了聲音問道：「行，我小點聲！可你這是幹什麼去啊？」

    我衝着李大餅神祕的笑了笑，說道：「不瞞你說，餅哥！我好像在這山上找到了一處大墓！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如果裏面真有名器，你也算是頭功一件，在一元齋的地位自然就……」

    李大餅自然不會相信我一個小孩子的話，聽我這麼說不僅沒有動心，反倒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小天，行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着吧！趕緊回去睡覺！」

    說完，這小子還不忘在我屁股上踢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