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條(順便聊聊原大綱和對本書的反思總結)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布丁三分甜字數:8957更新時間:24/06/27 03:16:33
    抱歉,今天感覺還是狀態很差,枯坐了很長時間寫不出來,還是得請個假,請大家再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後續劇情(因爲當初一時衝動改了女主,導致我給自己挖了個大坑,自從第二卷開始,一直寫得很艱難,卡文嚴重)。

    ……

    順便說幾句題外話——

    今天坐在電腦面前實在寫不出東西,就開始翻自己以前寫的章節,一邊找思路,一邊反省問題(從第二卷開始,追訂掉到了以前的三分之一,連APP首頁推薦都沒能救回來)。

    不得不說,作爲一個撲街作者,寫書的時候還是不夠自信,很容易受到外界影響。

    我很久以前寫過一本西幻文,主角的金手指是一個邪神的神格,但主角並不知道自己的邪神身份,所以跟邪神信徒、以及對立的光明教會之間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它最早的賣點,可能比較像《我真不是邪神走狗》那種迪化文,利用信息差製造爽點——主角一些普普通通的行爲,在信徒眼中就會有很深刻的含義,信徒們瘋狂腦補。

    上架前,這本書成績在同期之間一騎絕塵,編輯都預感它要火起來了,所以一路給了很多推薦,到三江沒斷過。

    但後來就有很多人在評論裏吐槽,主角智商太低,居然這都不知道自己是個邪神……balabala

    於是二十萬字左右的時候,我一衝動,就讓主角繼承了邪神的全部記憶,然後開始率領信徒大戰光明教會。

    然後那本書就變成了正神教會和邪神教會之間的鬥爭,變成了一本正經的史詩奇幻。

    寫書最忌諱的,顯然就是中途轉風格。

    如果一本書最初的定位就是史詩奇幻,那麼問題不大。但一本輕鬆風迪化文突然風格變嚴肅,那麼讀者肯定都跑掉了。

    幾天以後,編輯發消息告訴我:你怎麼搞的?最近幾天追讀斷崖式下跌?本來有機會能首訂精品的書,怎們被你搞得只有六七百首訂?

    因爲當時我是個純小白,根本不知道“賣點”是什麼,也不知道我那本書是因爲“迪化”火起來的。

    我一臉茫然,還以爲是自己請了一天假的緣故。

    於是就悶着頭繼續寫,越寫越裂開。

    別人的訂閱都是越寫越高,我的訂閱越來越低,從三位數掉到兩位數,也讓我那段時間情緒狀況出了很嚴重的問題,覺得自己的努力完全沒有意義。

    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寫書最痛苦的事情,其實並不是“我火不了”,而是“我本可以火”……

    ……

    這本書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不過比那本西幻稍好一點,問題沒出在根基上,如果努力一下應該是能救的。

    《長生》這本書最早的靈感,大家可能想不到,是我在看《東京食屍鬼》的過程中找到的。

    自從那本西幻高開低走,生活中又遇到很多不順利的事情,我的心情一直鬱鬱不樂(後來發現是中度抑鬱症),感覺對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興趣。

    疫情期間,一個人宅在宿舍裏看動漫。

    最早就是純粹打發時間,不管什麼劇情,心裏都毫無波動。

    看《東京食屍鬼》時,也覺得它有些劇情不太合理。

    直到看到它第一季最後一集。

    主角在絕望中爆發。

    我莫名地被那股情緒抓住了。

    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非常強烈的衝動,想要把這股情緒在自己的故事中復刻出來。

    於是就有了第一卷卷末,顧旭在空玄散人面前破境那段劇情的雛形。

    然後以這段劇情爲原點,我開始查閱各種資料,構思這本書的世界觀、力量體系,然後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寫大綱和人物小傳。

    可以說,本書的情緒基調,是“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大家在第一卷,尤其是前一百章,感覺應該很明顯,甚至主角的名字也是來源於此)。

    本書原定的女主是雪女(跟主角正好是冰與火)。

    其實從第一章開始,就埋了很多伏筆了。

    最初的靈感,來自於《褻瀆》的風月,《我有一座冒險屋》的張雅,《上品寒士》的陸葳蕤,《魯路修》裏的.,還有《白夜行》那種一明一暗相互依存的關係。

    當初我渴望寫出來的感覺,是兩個孤獨的人,在黑暗中找到彼此,從試探,到理解,到相互扶持。

    但後來因爲一時衝動——

    好吧,其實必須得承認,也受到當時評論的影響,讓我覺得小寒這個角色可能塑造得很好我把女主改成了時小寒。

    當然,本質上還是我劇情設置得有問題,因爲時小寒出場更早,容易先入爲主(就像當初看《擇天記》的時候我就比較喜歡落落)。

    本來以爲修仙文主打劇情,感情線改一點問題不大。

    但是蝴蝶效應發生了,後續劇情產生了一系列連鎖反應。

    “陸氏凶宅”那段劇情,是本書追讀數據的巔峯,當時催更特別多,也是我個人至今最滿意的一段。

    但從“陸氏凶宅”回來後,我腦子一衝動寫了“她好像喜歡我”那一章,然後就開始卡文了。

    這段劇情本身可能沒有問題,甚至還讓時小寒的人物形象比原本更豐富了。

    不過放在這本書裏,導致情緒基調一下子脫離了原本的路線,味兒就開始不太對了。

    然後編輯就告訴我,最近追讀數據差了一些,三江沒有競爭成功,準備存稿上架吧。

    上架後,我漸漸感覺自己寫書的狀態不對勁,不再是最早那種充滿激情,反而有點像是應付工作一樣。

    一方面情緒開始不連貫。

    另一方面,脫離了原大綱,導致後面一段劇情需要邊寫邊構思——當時還沒有離職,是在做996程序猿的同時兼職寫書,爲了應付日更不得不寫了很多日常劇情,比如顧旭和時小寒父親時磊的初次見面就強行寫了三章,“神機營”的人物互動日常又寫了三章(唉主要是因爲沒想好後續怎麼寫)…

    這些日常劇情的存在,導致這本書在第一卷後期情緒上很割裂。

    “召集令”、“開戰在即”那幾章,出現得非常突兀,就好像前一秒還在戀愛日常,下一秒就要去拯救世界……當時也是追讀狂跌。

    原大綱裏,時小寒戲份不多,第一卷後期會是類似“陸氏凶宅”的、節奏比較緊湊的懸念反轉式寫法,人們在空玄散人引導下,以爲雪女是製造陰氣的罪魁禍首,包括顧旭也以爲雪女已經徹底失去人性,對她懷有提防的態度。

    驅魔司向沂山進軍的過程中,會被雪女的冰雪生物大軍阻攔。

    他們以爲雪女對他們懷有敵意。

    不過事實上,雪女只是想阻止他們進入沂山——因爲空玄散人在裏面搞事情,進去必死無疑。

    包括雪女自身,也受制於空玄散人,畢竟她是空玄散人的造物,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把衆人攔在外面。

    而且她也在暗中準備着對付空玄散人。

    但我現在寫的,雪女騎冰鶴救人那段,就遠不如原大綱那麼絲滑。

    我最初想要的感覺,是“我雖然成了鬼,但我的人性永遠存在”,是“受制於大boss,被整個世界誤解,也不想傷害別人,不願有愧於心”,是“隱忍中的反抗”。(必須得承認,當初構思這段劇情,是想到了《哈利·波特》的斯內普,所以想寫一個“從黑到白”的反轉)

    甚至“雪女只抓走有罪之人”,要到卷末才會揭曉,而不是在顧旭趕路過程中就直截了當地寫出來。

    雪女的“慧眼”神通,本來也算是一個隱藏的伏筆,一直要到卷末大家快忘了它的時候,才會重新提起來

    可現在就寫得很刻意,純粹是爲了塑造角色而寫,簡直就是明擺着告訴讀者“雪女是個好人”。

    非常高調,甚至有點崩人設。

    時小寒原本也不會出現在黑色祭壇旁邊。

    她會像陳濟生一樣,去沂水縣救人。

    陳濟生會死在這場災難中。

    他的死亡會成爲顧旭破境的情緒衝擊。

    時小寒會繼承陳濟生的“無愧劍”,發現劍柄上寫着“俠之大者,爲國爲民”幾個字,從此真正領悟了“女俠”的含義,明白“俠”不是嘴上的一句簡單口號,而是以實際行動守護蒼生,變成真正的“時女俠”。

    時小寒的“女俠”自稱,陳濟生名字裏的“濟生”,“無愧劍”前主人鄭譽的故事……

    還有第七十章的一段對話——

    陳濟生說:“雖然在我們驅魔司的綱領裏,救人是第一要義——但你也要記住,做任務時一定要量力而行,最重要的還是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時小寒說:“可是,陳大人,您以前一直說,鄭大人是我們的榜樣,要學習他先己後人、公而忘私的精神……”

    陳濟生說:“那是我說給外人聽的。”

    這些都算是伏筆。

    這段對話會在卷末陳濟生臨死的時候出現,它會變成——

    時小寒說:“可是,陳大人,您以前說過,救人時一定要量力而行,最重要的還是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陳濟生說:“但在這個世界上,總存在着不少像鄭大人一樣的傻瓜。今天我忽然發現,我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

    原大綱的破局之法,也跟現在不太一樣。

    顧旭會在黑色祭壇見到雪女。

    雪女最初很饞顧旭的靈魂。

    但她的人性,還有“陸氏凶宅”的那段記憶,讓她壓制住了本能衝動。

    她與顧旭通過“驚鴻筆”溝通,開始合作。

    因爲“驚鴻筆”是九境強者留下的“名器”,兩人通過“驚鴻筆”進行的神識交流,是不會被空玄散人發現的。

    顧旭也是從她那裏,瞭解到了事情的一些真相。

    (但我現在寫的,是空玄散人直接把記憶塞進顧旭腦袋裏,親自告訴顧旭全部的謀劃……大家是不是覺得,這有一種“反派死於話多”的降智感?而且這反派直接把自己的社死經歷都塞進主角腦子裏……)

    (哪怕用了“人格分裂”做補丁,我自己也不太滿意這種寫法,感覺還是很彆扭。像《詭祕之主》的008處理得就要絲滑很多。)

    然後雪女爲了對付空玄散人,也出於內心的負罪感(畢竟她變成鬼後還是吃了很多靈魂的),燃燒自己對付空玄,給顧旭拖了時間。

    但雪女並沒有死,而是變成了“驚鴻筆”的新器靈。

    (之前顧旭久久無法喚醒器靈,就是一個鋪墊,然而現在這段劇情改過後,我現在一時都不知道“器靈”該怎麼寫了……)

    …………

    其實大家應該已經看到,就拿第一卷來說,在情緒連貫,在伏筆鋪墊,在謀篇布局,在前後呼應方面,原大綱都要比現在更完善、更精緻(畢竟花了很長時間構思的)。

    但爲了給時小寒女主的戲份,再加上那時候定了她單女主,自然就不可能再讓雪女變成器靈,會顯得很曖昧。

    我強行讓雪女去救人,然後把時小寒塞到了黑色祭壇,讓她衝上去送人頭,然後暈掉(她的人物設定只能做到這些),成爲主角破境的契機。

    當時我爲了想出一個“空玄散人不把她乾脆利落直接殺掉”的理由,簡直絞盡腦汁,以至於現在我都還覺得我給反派降智嚴重,畢竟空玄散人獻祭十萬人都是不眨眼睛的。

    陳濟生、“無愧劍”、“時女俠”、“器靈”、“慧眼”神通、甚至汪陽的成長……全部都因爲我的一個改動,變成了無用的鋪墊。

    第二卷卡文就更厲害了。

    原大綱的京城劇情,顧旭是孤獨的,他在各方勢力間的旋渦中如履薄冰(第一卷鋪墊了很多,皇子、世家都想招攬他),甚至對司首也不是完全信任,但逐漸憑着智慧和手段在京城紮根。

    雪女器靈是他唯一的同伴。

    其中有幾段特別想寫的劇情(我個人寫書的習慣是,腦子裏先靈感迸發地冒出幾個場景,幾個片段,然後把它們連接起來,變成一個故事)——

    顧旭初至京城,去街邊小店打包了一碗漿麪條,說“這麪條是酸的”。

    陸詩遙很想嚐嚐。

    生前她在陸府的時候,就一直對全國各地的市井小吃充滿好奇。

    但她發現,自己對人類食物失去了味覺。

    一切人間美味,再也體會不到。

    ……

    然後某個元宵或者七夕,顧旭去看花燈,也看到了很多牽手走在河邊的年輕情侶。

    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陸詩遙突然現身,然後問起,像他們那樣兩個人手牽手,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這個時候兩人關係已經熟悉了一些)

    兩世單身狗顧旭:“或許會很暖和?”

    陸詩遙非常小心翼翼地、努力裝作不經意地碰了碰他的手。

    顧旭:“你的手有些冰冷。”

    陸詩遙:“我感覺不到你的溫度,但應該是暖和的。”

    ……

    再次回到青州府的時候,兩人來到沂山腳下。當初陸詩遙跳崖後的屍體,如今只剩下骸骨。

    陸詩遙撫摸着骸骨,說了句:“我好想念它。”

    顧旭困惑。

    陸詩遙:“如果它還在,那我還能品嚐到漿麪條的酸味,嗅到墨汁的香氣,觸碰到雪花的冰冷……以及你手的溫度。”

    ……

    大家可能已經意識到,之前的《昭冥禁術》能夠變成《冥昭禁術》,並不是閒筆。

    它是幫助陸詩遙找回知覺的關鍵。

    ………

    但現在女主改了,所以這些劇情自然也全部作廢。

    時小寒跟着顧旭去了京城,顧旭的“驚鴻筆”上也沒有雪女器靈,劇情無疑需要大規模重新構思。

    尤其九月底爲了爭推薦位,還不敢請假。

    所以就是邊想邊寫,每天卡文,被編輯催促“你上推薦了怎麼不爆更”、“再不爆更就不給你推薦了”。

    唉,其實如果可以,我也想日更萬字啊……畢竟都是錢,還有曝光(畢竟上架爆更期間,也衝進過仙俠暢銷前十)。

    而當時缺乏思路時,應付日更的方案是:寫擂臺賽、寫符師的比試、寫日常……在網文中,此類劇情有着很成熟的套路,有裝逼有爽點,幾乎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去詳細構思。

    但問題也很明顯。

    整本書劇情節奏處在嚴重停滯狀態。

    -主角打擂臺賽爲了什麼?

    -爲了錢。

    -獲得了什麼?

    -錢和名望(這些是主角原本就有的東西)。

    -主角去龍門書院參加符道大賽又爲了什麼?

    -爲了錢和丹藥。

    -獲得了什麼?

    -一個職位,錢,資源,大人物的欣賞,衆人的驚歎,一個小弟(除了小弟之外,其他也是主角原本就有的東西)。

    不論是主角自身,還是周圍環境,包括瞭解到的信息,都沒有發生質的變化。

    反觀當初陸氏凶宅劇情,就有很大程度的劇情推進——主角獲得了驚鴻筆,獲得了雪女的友誼,發現了皇帝存在的祕密,得到了《焚天七式》,解除了陳濟生身上的詛咒,鋪墊出了皇子們的奪嫡,引出了赤陽子……

    所以第二卷就被反饋說,節奏慢,無趣,追訂也下滑厲害。

    龍門書院這個勢力,最早並不存在於原大綱,大家可能也覺得它出現得很突然,沒什麼鋪墊就冒出來了。它也明顯沒有四大門閥那麼設定豐富、有懸念感,顯得有些俗套且無趣。而且驅魔司本身也能培養人才,這書院好像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啊。

    不瞞大家,龍門書院是我當時爲了應對日更,要給主角製造一些障礙,順便解決時小寒的實力太弱問題製造出來的。

    而與此同時,時小寒也因爲跟顧旭待在一起,導致我沒能寫出她該有的成長,讓這個人物重新又變得臉譜化。

    第一卷很多地方我已經鋪墊了她的成長。

    但第二卷大家可能感覺,她經歷了很多事情後,家鄉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也遇到生死危機,仍然是個戀愛腦傻白甜,很多事情都得依賴主角來解決。

    當初破境時那句“我要保護你們”,以及度過“奈何橋”的情緒衝擊,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再加上她最早就是女配設定,我大綱期只給了她幾個標籤“吃貨”、“中二”、“莽”、“有錢”,沒有在她身上設置懸念和衍生支線劇情。

    最初對她的塑造方法,跟楚鳳歌、上官槿一樣,借鑑了《大奉打更人》,在劇情中反復強調配角的某一個或幾個特質,從而讓讀者對角色產生鮮明印象,看到某個特質就能想到他。

    而對陸詩遙的塑造,就更偏向於“圓形人物”,很難用一兩個標籤把她的完全概括出來。

    大綱期的時候,給她寫了幾千字的人物小傳。

    就像《三體》裏那段描述——

    “一個文學人物十分鐘的行爲,可能是她十年的經歷的反映。你不要侷限於的情節,要去想象她的整個生命,而真正寫成文字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於是羅輯照白蓉說的做了,完全拋開自己要寫的內容,去想象她的整個人生,想象她人生中的每一個細節。他想象她在媽媽的懷中吃奶,小嘴使勁吮着,發出滿意的唔唔聲;想象雨中漫步的她突然收起了傘,享受着和雨絲接觸的感覺;想象她追一個在地上滾的紅色氣球,僅追了一步就摔倒了,看着遠去的氣球哇哇大哭,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剛纔邁出的是人生的第一步;想象她上小學的第一天,孤獨地坐在陌生教室的第三排,從門口和窗子都看不到爸爸媽媽了,就在她要哭出來時,發現鄰桌是幼兒園的同學,又高興得叫起來;想象大學的第一個夜晚,她躺在宿舍的上鋪,看着路燈投在天花板上的樹影……羅輯想象着她愛吃的每一樣東西,想象她的衣櫥中每一件衣服的顏色和樣式,想象她手機上的小飾物,想象她看的書她的MP4中的音樂她上的網站她喜歡的電影,但從未想象過她用什麼化妝品,她不需要化妝品……羅輯像一個時間之上的創造者,同時在她生命中的不同時空編織着她的人生,他漸漸對這種創造產生了興趣,樂此不疲。”

    “……”

    可能因爲我自己在現實中也是偏內向敏感的性格,所以我在構思她這個人物的時候,也帶上了類似的特點。

    陸詩遙是一個外表孤獨冷淡,但內心很細膩、很豐富的人。

    她生在一個從小缺愛的家庭,幾乎沒有朋友,喜歡獨處,有些自卑。

    她不喜歡麻煩別人,但卻很在意別人的感受,常常會過度地換位思考,待人接物都會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情,惹得別人心情不悅。

    她可以一個人靜靜看遠方一整天,可以從陽光的觸碰中感受到幸福,也可以望着雨後的池塘,在腦海中構想出蜻蜓與荷葉之間的對話。

    一株海棠得了“炭疽病”,樹葉上長了黑褐色斑。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了它的疼痛。

    陸家過年,需要剪窗花。當她遞給別人剪刀的時候,尖端總是對着她自己。

    她會把自己每天的心情寫在花箋上,然後拋進抽屜裏,假想抽屜裏住着一個不存在的有人,在默默傾聽她的心聲。

    像她這樣的姑娘,如果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記得他的生日,記得相遇的日期、地點和他的穿着,記得他喜歡的顏色和食物,記得他衣服鞋子的尺寸,去瞭解和適應他的生活習慣,然後在冬天最冷的那個日子,遞上一杯熱騰騰的茶。

    她的話不多,但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

    今天卡文的時候,把當初寫的人物小傳翻了一遍,感覺就像在步入社會多年以後,翻開學生時代跟初戀女友的聊天記錄,不知不覺間就悵然若失,鼻子酸酸的。

    ……

    其實吧,在寫第一卷的過程中,時小寒的形象其實也變得比大綱設定中豐富了很多,變得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就像電影裏一個普普通通的配角,由於演員突然超常發揮了,導致這個角色給了觀衆深刻印象。

    當時她人氣呼聲很高,其實是超出我意料的。

    也是我意想不到的驚喜。

    但是,到了第二卷後,由於她原本並不參與到主線中,所以我就要爲了給她加戲,編出很多主線之外的劇情。

    甚至還需要刻意安排劇情,找學院,找師傅,讓她成長起來,跟上主角的節奏。

    但是,這些劇情,本質上是脫離主線,註定會拖慢節奏的。

    甚至就是這些加戲,讓她的性格成長都消失了,重新回到了原點,變成了最初那個性格扁平的吃貨傻白甜。

    關於她的劇情,也開始變得缺乏新鮮感和期待感,變得比較讓人膩味。

    最近看了一下數據,發現提到她名字的章節或是她戲份很多的章節,訂閱都大幅下跌——

    比如第一卷128章“陳濟生的過往”訂閱8315,129章“時小寒的生日”訂閱7298,反而130章“若在暮春”訂閱回升到7782,第131章“驚鴻筆的第二道法術”訂閱7896;

    比如第二卷第2章“顧旭的選擇”訂閱有6015,但斷章在了感情戲上,第3章“餘音”訂閱暴跌到5141;

    第二卷第10章“揚名”訂閱有4045,第11章“時女俠大顯神威”只有3502,但第15章顧旭登場後,又回升到了3792(擂臺賽這段劇情訂閱掉得非常厲害);

    第二卷第101章“不愧是顧大人”訂閱602(嗚嗚已經跌到三位數了),第102章“時小寒的信”訂閱486,第103章“趙嫣的排場”回升到了632。

    (大家應該已經看到我血崩的訂閱數據了……)

    (唉一本高訂九千多接近一萬的書,淪落到了這種程度……連我朋友的周更書都沒那麼慘……)

    ……

    我之前一直在反思,爲什麼她到了第二卷後,開始變得不如最初那麼受歡迎。

    並不是時小寒的人物塑造有問題。

    而是定位錯誤,她和這個劇情不適配。

    她的性格,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點螢火,或者辛苦生活中的一點甜味。作爲甜文女主,或許會很完美。

    但在這本書中,只能點綴,但不能過量。

    就像是忙碌的學習工作中,摸魚打遊戲,會讓人感覺到刺激快樂。

    但如果一個人需要從早到晚打同一款遊戲謀生,而且這款遊戲玩法內容從不更新,肯定會對它感到膩味。

    第一卷前期我對她的把控剛好合適。

    但第二卷就開始有點“物極必反”了。

    就像是《詭祕之主》中,奧黛麗的性格也很受歡迎,她的定位也是“在緊張的劇情節奏中緩和情緒”,但如果她成了女主,天天跟主角待在一起談戀愛,拖慢了主角的成長和主線節奏……想必也不是讀者願意看到的。

    ……

    而第二卷的情緒基調,也完完全全變了味兒。

    那股“黑暗中尋求光明”的味道,在重整大綱後,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二卷前中期,因爲都是一邊構思一邊現寫的,基本就是輕鬆流爽文的套路——主角打擂臺、參加符道大賽、抄詩、收小弟、泡妹子。

    懸念,伏筆,佈局……嗯,還沒想好。

    至於第一卷的很多鋪墊——皇子奪嫡、門閥的拉攏、皇帝與世家的博弈、藏在暗中的空玄散人、即將到來的“長夜”……都好像進入了一種停滯不動的狀態。

    原本的“雪女器靈”,會是主角手中一柄不爲人知的利劍。

    但現在,他底牌沒了。

    雪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能先陷入沉睡,再慢慢想。

    很多原本的矛盾,都沒法推進。

    再加上陳濟生沒有領便當,顧旭對空玄散人的復仇慾望,就沒有原大綱那麼強烈。

    除了最初的“長生”外,明顯缺乏階段性目標和緊迫感。

    我諮詢過大佬朋友的建議。

    朋友看到我的訂閱數據後,沉默幾秒,對我說是:“要不你寫多女主吧?”

    我:“但現在主線、情緒基調、伏筆佈局都被影響了……這些該怎麼辦?”

    朋友:“救不了。只能說像你這種中途改大綱就是作死。”

    我:“可我這次真不想太監掉人品,尤其世界觀真相和最大的反轉還沒寫到,我必須把它寫出來。”

    朋友:“那你就想辦法增加矛盾衝突。故事的看點,就在於矛盾衝突。但你現在寫的,主角在京城跟周圍人都處得非常融洽,跟女主甜甜蜜蜜談戀愛,反派也根本對主角無法造成威脅,整個故事沒有變化,一切人和事都處在停滯不前的狀態。”

    網文終究和實體書不一樣,一步走錯,就沒法重來。

    如果有機會穿越回到幾個月前,我應該會選擇堅持最初的構想來寫。

    但因爲我不想隨便太監,還是想完完整整寫一本書,把最初構想的那個故事寫出來,所以必須直面問題,去解決它。

    最近趙嫣的出場讓我看到了一點的希望。

    和帶有“時小寒”名字的章節正好相反。

    趙嫣的章節,訂閱數據都明顯比前後章節高很多。

    也讓我意識到自己犯下的另一個錯誤:在進入第二卷後,太過在意時小寒,總是在糾結怎麼把她塞進主線,而忽視了對其他配角的塑造。

    第一卷大家可能會對陳濟生、楚鳳歌、陸詩遙、唐薈等印象都比較深刻。

    第二卷的配角反而都比較像工具人,背景板。

    現在去彌補,應該還來得及。

    ……

    最近這段時間,身體狀況不太好,又被暴跌的數據搞得憂心忡忡,一直在努力做反思,很多朋友給了我指點和幫助。

    也感謝各位書友能在我斷更的時候,也不離不棄的支持,有人還給我了很多建議。

    這幾天更新會稍慢一點,請大家諒解一下。

    我需要一點時間去考慮後續劇情,去解決自己當初給自己挖的坑QAQ

    不過我會堅持寫下去的,爭取儘快找回狀態!

    …………

    PS:今天一晚上,寫總結寫得激情澎湃、思如泉涌,竟然一不小心寫了8650字……唉如果我寫正文能有這效率就好了(可惜卡文QAQ)。讀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