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 章 血色公寓19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林星子字數:4474更新時間:24/06/27 03:14:16
那些畸形昳麗的怪物們流着涎水,陸誠在見到這東西的一瞬變了臉色。
怪物們是衝着少女來的。
陸誠無聲擡眼,形狀柔和的黑瞳閃過一絲幽幽冷光,地上倏地衝出無數條粗壯可怖的詭綠觸手,“噗”地一聲撕碎了向前匍匐來的幾個怪物。
鮮紅腥臭的血液迸地濺到玩家們身上,有人顫着聲,嘴脣張合了一下,兩瓣脣肉不安地抖着,像是抽搐着一般,最後硬是從口中擠出個笑:
“哈……這東西的血和人一樣啊。”
剩下的怪物們發出嘶吼的聲音。
它們手腳粗壯,又特別長,一下子跳到了玩家們的跟前。
“滴答——”
豔紅的舌尖探出,幾滴涎水滴落下來,玩家們大多數身強體壯,血肉的氣息直沖沖地竄入鼻間,讓它們垂涎欲滴。
怪物們死白的眼瞳像凍僵的雪魚。
又冷又詭譎。
“呼……”
它們粗重的喘息聲在這片空蕩的灰白街道裏顯得異常清晰。
“靠。”方鈺罵了一聲,直接踹飛了跑他面前的怪物,“噁心死了。”
蘇慕言帶着耳機冷冷看着,不知道有意無意怪物們都避開了他的方向,朝其他人掠去。
它們的速度很快,像是跳又像是爬一樣,匍匐着想要吞掉這些冒着熱氣的血肉。
他收回視線,手指緊緊攥着,有一縷黑霧爬向牆縫,逐漸擴大像硫酸一樣侵蝕着牆身。
牆縫越裂越開……
快一點,再快一點。
蘇慕言死死盯着鮮紅骯髒的牆身,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
黑霧蝕掉了牆身,正在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要崩塌,他終於勾起脣,一腳踹向晃動的牆壁。
“轟”地一聲,牆倒塌了!
可他什麼也沒有看到,就像屋裏沒有人一樣。
但少女一定還在裏面,他能嗅得到的,即使見不到人,也四處溢散的甜蜜香氣。
無聲無息的……勾魂攝魄的,沒有看到她也一定會被吸引的味道。
他迫切地盯着空蕩蕩的香味最濃的某處,睫毛烏黑如墨,手指攥得死緊。
是這裏嗎……?
可什麼也沒有啊。
蘇慕言下意識的想到瑟爾的能力。
是他隔絕了外界嗎。
突然,玩家們尖叫了一聲。
“啊——!”
有玩家被怪物咬斷了半截身體,還有人被咬着腿,發出痛苦的慘叫。
血、到處都是血。
玩家們看了一眼,就趕緊收回恐懼地視線,生怕引起了怪物們的注意。
畢竟這東西可是……吃人。
“呼……”
颶風呼地變大,畸形怪物們的身體閃過一絲幽藍的光,沒有黑色瞳仁的眼睛興奮地繃成線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如同澆灌一層厚厚面具的怪物們流着口水盯着他們,就像是看可口的獵物垂死掙扎。
“呼……”
風颳得肌膚越來越疼,玩家們喘着粗氣,強撐着心神,與緊追不捨的怪物們纏鬥起來。
身邊傳來“咔嚓咔嚓”的像是堅硬骨骼被咬碎的聲音,怪物們正張着血淋淋的嘴巴大口正咀嚼着,倏地被塌倒的牆壓下,又鼓動着想要爬出來。
方鈺看了眼,往口袋裏摸出個打火機。
【系統,把酒精澆上去。】
系統:【收到。】
方意按了一下銀白的打火機,火騰地燃起來,還挺好使。
幽暗的火星襯得他的臉格外俊美。
男人隨手扔進了被牆壓下的怪物堆裏,酒精遇火則燃,幽暗又炙熱的火焰騰地躥高,怪物們發出被炙烤的刺耳嘶吼聲,有幾隻怪物想要逃竄。
方鈺嗤笑了一聲,掌心一絲冰藍火星墜去,引子般讓火勢大了起來,覆上支着腿想跑的噁心物種。
“下地獄吧,怪物們。”
下一秒,扭曲的怪物們被大火“轟”地一聲,吞噬乾淨。
它們在烈火中尖銳的痛苦叫聲。
耳朵像是被噪音污染一樣嗡嗡作響,從耳根到頭皮的每一根神經都在作痛,身體裏的血液像是沸騰的汽水,轟地一聲炸開,讓整個人都忍耐不住地痛叫。
精神污染。
“哈……”
渾身都是血的玩家們捂着耳朵,冷汗從青筋跳動的額角流下來,表情極其痛苦。
好、刺耳——
【請玩家注意,你已收到精神攻擊——】
【精神值下降中——】
【精神值過低將受幻覺影響,請玩家儘快遠離污染源】
好痛啊……
“……真難聽。”
陸誠厭惡地瞥了怪物們一眼,無數條深綠觸手直接無視了燃起的火焰,像深淵張開巨口般吞掉了怪物們。
玩家們喘着氣,驚恐地看着來不及反抗就被吞掉的怪物們。
大火也被觸手吞下,似乎感覺不到一點痛苦。
一切重歸寂靜。
只有玩家們粗重的喘息聲。
火焰漸息,明滅低矮的火光中,露出一張漂亮至極的溼紅臉蛋。
“……這,是什麼……?”
周粥本該雪白的兩頰泛着粉暈,睫毛一顫一顫的,透明的淚珠掛在上面,正驚恐地望着他們和灰黑的怪物殘骸。
在廢墟的殘骸上,討人憎惡的男人根本不管自己被破開的領域,捏住她的臉,腦袋轉回自己這邊,光明正大的、無視所有人的目光——低着頭親她。
“住手——!”
陸誠見到這一幕,腦子都要炸了。
風是流動的河,灰白的長影下,她落滿花瓣的髮絲飄浮半空,在或明或暗的點點塵埃裏,好像發着光。
她的脣被舔弄着,像吮吸粉糰子一樣細緻又認真,讓人能看到男人像野狗一樣伸着舌頭,標記一般把人吻得眼淚汪汪,快要窒息一樣顫着。
像一隻香/豔、垂死的雪白天鵝。
方鈺表情晦暗,他聽見男人的聲音,帶着笑意的、優美的對少女道:“多謝款待。”
“你是不是有病。”心裏的火騰地冒起,他臉冷得嚇人:“你是個變態嗎,在人面前欺負小女孩?”
瑟爾沒有在意。
這話卻讓周粥忽地清醒過來,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鳥一樣撲棱着翅膀,退了幾步,脣邊還殘留細細的豔紅色,微/腫的像蒸過頭的香糕。
“嗚……”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巨大的羞恥感淹沒了她。
—
受驚的周粥被這幾人拉回了公寓。
古怪的氣氛讓人發慌。
瑟爾因爲規則限制,不能離開自己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店。
他看着他們離開,視線裏帶着一絲晦暗的紅意。
真的……好想要殺掉他們——
然後,把她搶回來……讓人再也下不來牀。
周粥絲毫沒有察覺到老闆此時幽暗恐怖的念頭,她被兩人箍着手,直到到了公寓外才放開。
方鈺本來也想上前,卻被玩家們堵着,他實力很強,剛剛攻擊的招式是被稱作“夢魘”的災厄公會的慣用法。
得知有大佬進了副本,玩家們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套近乎的機會。
方鈺被堵得煩躁,但這會兒也不能對玩家攻擊,只好勉強敷衍着。
另一邊的周粥低着頭不吭聲,手心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意,整張臉滲着惶恐的粉潤色澤。
真的很羞恥……被人親的時候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她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能力能坦然處之。
陸誠看着不安的少女,聲音沙啞:“剛剛在房間裏除了親你,他還有沒有做過別的事情?”
周粥顫了一下,睫毛張合:“……沒有。”
她不敢說出來那種……事情。
太下流了。
“你再想想,”陸誠不信,覺得少女大概不懂這種東西:“就是舔/你,從上往下的/玩/弄你,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器官都要被/褻瀆弄/髒的那種……”
“沒有……”周粥渾身發顫,在男人擅自妄想的惡意話語裏忍不住擡頭:“我說了……沒有。”
……她的眼睛很溼,也很紅。
陸誠不說話了,心中像被貓抓了一下,有點發酸的澀意。
蘇慕言看了她一會兒,低下頭倒說回正事:“粥粥……怎麼沒有看到那東西啊。”
“拿到房卡了嗎?”他問道。
“拿、拿到了。”周粥耳朵很燙,“我放起來了。”
蘇慕言“哦”了一聲,盯着她溼漉漉的嘴巴,心裏發癢。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陸誠已經出聲:“對了,安全起見,這幾天你和我住一個房間吧。”
“你不是被怪物敲過門了嗎,”他聲音輕飄飄的,“今天晚上一個人待着,你會死的哦。”
周粥想到今天遇到的,流着涎水,大喇喇豎着小怪物們的東西,就忍不住害怕。
被那些東西逮到了會怎麼樣,反正……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去我房間吧。”陸誠聲音蠱惑。
“粥粥,別聽他的!”
方鈺隔着老遠聽見這話就來氣。
他也顧不上什麼,直接拿火焰逼開擠在一塊的玩家們,往周粥身邊靠近。
“你說這話真可笑,”俊秀的年輕玩家譏笑道:“公寓是你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兇手,我可不放心讓人和你住。”
“所以……”
方鈺聲音有點啞,說出自己的目的:“……還是我和她住比較好。”
陸誠冷笑:“呵,如果她和你住,不用等到明天她就會死掉。”
方鈺怔了下。
陸誠看着少女,沒有一點兒玩笑的意思:“和他住的話,你可能會被怪物們一口一口吃掉的。”
周粥像被攥着命脈一般發抖,顫了下薄薄的鵝粉色眼皮。
【022……真的嗎?】
她聲音也在顫。
【嗯。】系統回道:【玩家們不能住在一起。】
“那……我和你住。”
周粥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就算那麼害怕,心底的不安像絲線一樣死死的纏繞着她的靈魂,不斷收緊……也要活着。
蘇慕言目光晦暗。
他知道陸誠的話是真的。
這棟公寓,贖罪的人不能跟非審判者的人住在一起。
—
下午六點,公寓還是暗沉沉的透不出一絲光,沈聞剛要開門,就看見沈意下了電梯往公寓門口走。
“你做什麼?”
沈意扯開脣角:“關你什麼事。”
沈聞也不想管他,只是查到那個少女的事,他警告道:“我不管你什麼想法,要報復誰,以後都別招惹她了。”
“呵,你用什麼身份這麼說?”沈意快要笑了,他濃黑的劍眉微挑,染着誇張髮色的年輕人像是個混蛋一樣挑釁看着男人:“妄想讓我別招惹她?”
“放尊重點,”沈聞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你以後可能要叫她小媽。”
沈意聽到這話就炸了,“你還要不要臉了,三四十的老男人了,覬覦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小女孩。”
“哦。”沈聞冷眼瞥他,“總比你這種一說就跳腳的人強。”
“操。”沈意砰的踹向牆壁,那裏深陷一個小窩,轉過身又上了電梯。
氣的不想出門了。
沈聞打開門坐在昨晚上少女躺過的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
這小崽子跟他鬥,還遠着呢。
—
“吃糖嗎,桌子上有。”陸誠把她摁到椅子上,把放滿糖和巧克力的盤子推到她面前。
之前買東西送的,他不喜歡甜的東西,正在考慮這東西該丟掉嗎,少女就住了進來。
女孩子大概會喜歡吧。
“好、好的。”周粥下意識地回答。
少女像是闖進某種猛獸領地的小動物一樣,顫顫低着頭,又不安又害怕,陸誠的房間色調很冷淡,簡單的黑白灰的顏色。
有種壓抑的感覺。
想到她還沒有吃晚飯,陸誠開口:“晚上想吃什麼?”
回到自己房間的男人,意外的溫和。
他聲音輕鬆,低着頭問她:“甜的,鹹的,火鍋還是什麼?”
周粥沒想到這人還會做飯,她也沒什麼忌口的,再說住在人家裏,哪好意思提要求。
她聲音低弱:“……我都可以的。”
飯菜意外的好吃。
直到周粥躺在陸誠的牀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你很怕我嗎……?”
男人在牀邊盯着她,從精緻漂亮的眉眼到顫着紅意的脣。
“沒有,”周粥很不好意思一樣,她耳根燒紅,呼吸有點重,連雪白瑩潤的脖頸都透着粉:“我、我就是有點……不自在。”
跟這樣一個成年的、陌生異性睡在一張牀上,真的很不適應。
“盡力剋制吧,”陸誠笑了一下,“你也用不着怕,這只是保證晚上不會發生什麼危險。”
他眸色沉沉,目光停留在她脣上:“僅此而已。”
————
小劇場。
陸誠:僅此而已。
周粥一臉恍然大悟(傻不愣登)的點頭。
陸誠心想:鬼扯的僅此而已,也就騙騙你這個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