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 章 血色公寓18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林星子字數:4979更新時間:24/06/27 03:14:16
    房間裏曖昧火熱,外面的人卻是心生戾氣,神情陰沉的可怕。

    深綠的觸手試圖擠入門縫,陸誠冷冷地看着門,漆黑的目光似乎透過門落在了屋內的兩人之中。

    該死,這人不是早就跟公寓的人和事沒關係了嗎,現在牽扯進來是想幹什麼。

    觸手已經試了無數次,毀掉門是不可能的。

    門被一片強大的磁場所隔絕,即使再怎麼攻擊也不受影響。

    或許這是他的能力。

    某種領域隔絕……陸誠心想,這種能力觸及了他的盲區,自己並沒有應對的經驗。

    再說這個男人……他就是一個強大的怪物,他不一定能贏過他。

    可……就這麼看着不做些什麼,他真的很不甘心。

    灰白到處都是霧茫茫一片的街道上,死寂冷清到看不到其他人,只有他們帶着一絲活人的氣息。

    風似乎是靜止的,玩家們也不敢出聲,現在的場面不是他們能應付的來的。

    那個老闆看起來也是一個大bOSS,玩家們根本不敢招惹他。

    副本bOSS這會兒沒殺他們,已經夠幸運了。

    本來玩家們還想要離開,畢竟,萬一這幾個人爭風吃醋的時候傷及無辜,自己中傷躺槍了怎麼辦。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這裏會有副本的線索。

    經歷無數副本的玩家們對於這種狀況很熟悉,在逃遊裏,有時候突如其來的直覺,反而能救人一命。

    想了想,他們就和這幾人留了下來。

    屋裏聽不見任何動靜。

    就好像陷進深淵的泥沼。

    方鈺害怕屋內的少女的出事,低垂着眼,一絲薄灰的火焰從指尖冒出,往門口掠去,這次,火焰並沒有被吞掉。

    門倏地燃起來。

    在男人陰沉的神情中明明滅滅,直到最後火焰滅掉,門還是完好無損。

    啊……不對,也不是完好無損,門柄那裏有着淺淺的灰痕,是被火焰炙燒過的痕跡。

    好像摸一下,這灰痕就會掉了一樣。

    顯而易見,對門的傷害小到不能再小了。

    方鈺攥住手,俊秀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溫度,雙眼黑沉沉的可怕,爲什麼……毀不掉門。

    只要一想到男人的話,而少女可能就在屋子裏被他索求着親吻……他就心情煩躁的要命。

    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只能聽到人體的呼吸聲,細細地,沉沉地……不安地顫抖着。

    在灰沉沉的街邊,數不清的黑沉骯髒的門店緊緊閉着,牆屋上說不清是什麼的血紅輪廓在逐漸扭曲,變形,玩家們本來以爲是顏料……但現在一股濃重的腥氣衝了出來。

    牆身在不斷膨脹,似乎有一個怪物要從裏邊爬出來。

    甚至能聽到沉重的,嘶啞的,帶着貪婪垂涎意味的吐息。

    血腥的氣味竄進了每個人的口鼻肌理之中。

    “啪嗒——”

    一滴冷汗滑過,他們臉色發白,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你們聽見了嗎……有東西在呼吸……”

    玩家們當然聽見了,神情警惕地注視着扭曲起來的牆。

    上面的血紅色越來越大,風突然開始流動,劇烈到像是抽搐。

    風速太大,玩家們的臉都被颳得生疼,可他們沒有心情管這些,牆上佈滿了血紅的紋路,像是發光的血瘤,噁心又詭異。

    “這玩意是什麼……”

    玩家們忍不住顫着身體,往後退了幾步。

    “這裏,”突然,有玩家指尖指着牆,驚恐地喊,“裂開了!”

    —

    瑟爾沒有騙她。

    確實把房卡還給她了,雖然是以一種羞恥的方式。

    “不許拿出來哦。”

    想起男人的話,周粥的耳朵就止不住地發熱。

    身上一陣的痠痛,周粥蜷着手指,擡起雪白的小臉,睫毛眨動間像墜在白玫瑰間的蝴蝶羽翼。

    “我可以走了嗎?”

    她看到對方伸着手,似乎還想要做些什麼的樣子,一下嚇到快要暈倒。

    “你、你幹嘛?!”

    男人低着頭,揉了揉她的腦袋,“……別這麼怕,我可沒想做什麼的。”

    “既然沒想做什麼……那,那你讓我先離開,好不好……”周粥身體退後了幾步,聲音有點乾澀。

    她真的被這男人搞怕了。

    “哈,別着急啊。”瑟爾笑了一下,拽住她的腰抱了回來,“你不想知道那間公寓的事情嗎?”

    “……之前不是說過要保護你嗎,現在給你提供一些線索,”他眼裏有一絲笑,薄脣微勾:“怎麼不想知道嗎?”

    周粥面上一怔。

    公寓的……線索?

    她怎麼可能不想知道,只是怕這個男人騙自己而已,不過……周粥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騙的。

    反正聽他說一下也無妨。

    “……你說,”周粥抿了抿脣:“我聽着。”

    “這是一座只對罪人審判的公寓。”

    瑟爾一邊說着,一邊又低着頭咬住她的耳垂,不輕不重的力道,弄得人渾身發麻。

    “嗚……”

    周粥的耳邊一片濡溼。

    聽到男人的話,她心中閃過一個想法,罪人?

    他們中什麼人能稱得上罪人?

    男人突然舔了一下她粉白的耳朵,周粥一下子僵住了身體,腦子變得懵懵的。

    “你搞什麼,不是在說公寓的事嗎。”

    周粥垂着眼睫,聲音小小,又可憐又可愛:“……你說過不對我怎麼樣的。”

    “我騙你的哦。”瑟爾低低笑着。

    俊逸的男人完全是那種喜歡看別人笑話的惡劣存在。

    “你快說正事好不好,別/舔了。”

    耳朵一陣發癢,周粥雙眼又溼又紅,可憐兮兮的望着他。

    男人近乎憐愛的凝視她:“好了,言歸正傳。”

    “這棟公寓裏,”瑟爾哼着聲,吐出殘酷的話語:“人人得下地獄。”

    瑟爾的眼瞳是很深的色澤,透不出一丁點的光,就像是地獄裏的漆黑火焰,他脣角似彎非彎的勾着,“能活到最後的只有無罪者。”

    “你們將在這間公寓接受最恐怖的審判。要麼屈辱的活下來,要麼悽慘的死去。”

    “只要進了這棟公寓,就不可能再逃出去,即使白天外出,晚上也一定會被強制送回來。”

    “而且……”

    瑟爾正想要說些什麼,房間的牆身“咔”地一聲,裂開了一個小縫。

    血紅的污漬不斷暈染扭曲,像是滴落在水面上迅速擴散的紅色墨水。

    該死。

    有東西來了。

    瑟爾把剛反應過來的少女死死摁入懷中,神情冰冷。

    周粥不安地從男人懷中探出小腦袋,眼睫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像一隻破殼的小企鵝,奶裏奶氣。

    雙眼溼紅,臉蛋還泛着粉。

    不過下一秒,她就驚恐的瞪大了眼,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想要尖叫的聲音死死卡在喉嚨,被嚇到失聲。

    “……”

    下體粗壯的類人怪物,撕開牆壁爬了出來。

    它們的眼睛沒有瞳孔,是全白的存在,臉上是血紅的紋路,爲首的怪物五官薄冷昳麗,高挺的鼻尖抽動着,只能嗅到空氣中甜美至極的雌性氣息。

    好香……怪物們的嘴張合着,鮮紅的舌頭從尖銳的齒間探着,渴望地豎着小怪物們。

    這就是它們要殺掉的對象嗎。

    “這、什麼東西啊……”

    周粥又怕又反胃,腦袋趕緊縮進人懷裏,連脣都在顫。

    看着……又粉又軟。

    “小家夥,”瑟爾箍住她,聲音嘶啞:“用不着怕,我不會讓這東西傷到你。”

    周粥這時候沒去計較男人對自己的稱呼由小朋友變爲了小家夥,她實在對這種怪物實在害怕,懶得再去掰扯一些有的沒的。

    瑟爾張開巨大的羽翼,雪白中又隱隱透着一絲薄紅的血色,恍如墮天使降臨於世。

    周粥瞪大了眼睛,在懷中離的這麼近,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羽毛的紋路。

    潔白蓬鬆,無比的美麗。

    抱着她的這個男人……又是什麼東西啊。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怪物們畸形扭曲的身體靠近,周粥的身體冒着汗,水意浸溼手心,眼睛因爲害怕也變得溼漉漉的。

    難以言喻的不安中,如同墮天使一樣俊美的男人聲音嘶啞冷酷:

    “雜種們——去死吧。”

    深黑的瞳孔微擡,一陣颶風“轟”地撕碎了無數個怪物的身體,剩下的也全都受傷,鮮血流了一地。

    “……嘶——!……”

    傷殘的怪物們頓時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

    氣極的它們不顧不顧地襲來,漆黑的爪子都快要抓到周粥了。

    “嗚……”

    “你怎麼不跑?”

    周粥抖得不行,感受到有風來襲,她死死閉着眼,瑟爾也絲毫沒有要跑的意思。

    “誒……?”她的聲音急了,忙推着男人抱的死緊的強壯胳膊:“你不跑就放我下來,我要趕緊跑……”

    “哈,膽子就這麼大點啊。”瑟爾手指柔柔掐住周粥下巴,“睜眼看看,他們傷不到你。”

    怪物們不甘地嘶鳴,轟地在快要抓到少女時變成了漫天玫瑰花瓣。

    驚悚的怪物們消失,上演的是一出浪漫的喜劇。

    玫瑰的花瓣像無聲的雪花簌簌而落。

    “喜歡嗎?”俊美如墮天使的男人羽翼合上,笑了一聲。

    周粥沒回答,她已經愣住了,看着飛舞的粉白花瓣:“這、這……怪物不見了?”

    瑟爾輕哼:“那種垃圾哪裏值得你怕。”

    花瓣飄散在房間各處,落了兩人一身。

    周粥也被這些粉白的玫瑰花瓣鋪了滿身,臉上全是花,嬌美溼紅的脣瓣邊剛好掉落一片花瓣。

    睫毛像是快要墜落的蝴蝶,她驚魂未定,花朵弄的臉蛋和脣邊癢癢的,手臂又被男人箍在懷中,周粥張着脣,想要把花瓣舔掉。

    “別動。”

    瑟爾看得渾身都不對勁,他抱着她的動作頓了頓,啞着聲音,幫她脣上的花瓣弄掉了。

    “你知道不知道,”周粥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她眼皮顫着,粉白的肌膚泛着紅:“剛剛的是什麼東西?”

    瑟爾語氣發沉:“畸形種的怪物,公寓被敲門的人,會面臨他們的追殺。”

    “有個雜種是你的審判者,只是他放過你了,但只要你不死,還會有更多怪物來殺你。”

    男人表情莫名帶着冷意,“……這些畸形種就是。”

    “……爲什麼?”

    周粥聽到後只覺得渾身發冷,難怪這個副本通關的條件是存活,這麼高難度的副本,只要不死就會一直面臨追殺,有誰能逃脫?

    只是……爲什麼會被敲門……僅僅是副本設定,還是說有別的被忽視的線索。

    周粥低着頭,指尖蜷縮了一下:“……這是有什麼選擇標準嗎。”

    聽到少女的問話,瑟爾抱緊了她的腰,語氣冷沉的像是化不開的冰:

    “……因爲我們都有罪。”

    他臉上也帶着嘲諷的冰冷氣息:“就像我剛剛說的一樣,住在公寓的每個人都是罪惡的。”

    周粥的腦子不夠用了,她想起剛剛的疑問忍不住脫口而出:“……什麼罪?”

    “殺人說謊吹噓詐騙……很多,這些罪行都會被審判……就像西方世界中,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

    瑟爾黑瞳冷嘲,說的很清楚。

    罪人被審判者敲門後……只有反殺他們才能活下去。

    而那個雜種即使放過少女,在這種規則下,公寓也會派出無數的怪物追殺。

    “這樣啊。”周粥大概清楚了點,她抿了抿淡粉色的脣,語氣輕飄,露出一點軟綿綿的高興意味:“……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你不怕我不是壞人嗎,就開始道謝了。”瑟爾不知道她爲何如此天真,天真的近乎愚蠢。

    在心思骯髒、覬覦她的怪物面前也總是這麼不設防。

    周粥擡了擡眼:“那你是嗎?”

    瑟爾想笑:“你覺得我是嗎。”

    周粥顫了一下睫毛,不說話。

    “親吻你,觸碰你,不管不顧的上/了你,”瑟爾深邃的眼眸裏詭譎又沉冷,聲音料峭如地獄石巖:“還不覺得我是壞人嗎?”

    周粥莫名想到他的話——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

    粉白的漂亮小臉精巧如一彎尖尖的月亮,溼潤如花瓣的眼瞳懵懵的眨了好幾下,視線再次落在男人的身上。

    她的脣動了一下,聲音又輕又低,飄在房間細弱不可聞:“那你會下地獄嗎?”

    少女全身哪裏都是香的,烏黑的髮絲裏都透着甜津津的蜜一般兒的氣息,連脣齒間吐出的呼吸也是一樣的香甜可愛。

    瑟爾頓了一下,聲音虛僞又陰冷:“我下一百次地獄都不多,你不怕嗎?”

    周粥低着聲繼續:“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他毫不猶豫答道。

    少女又問:“你會濫殺無辜,傷害普通人嗎?”

    “……也不會。”

    瑟爾對殺人本就不感興趣,就算受到威脅,他也只會殺掉應死之人。

    周粥放下一半心,雖然老闆是個下流變態,但他也不算太壞。

    而且在怪物手中保護了她。

    “我倒覺得,”她溼潤的眼睛慢慢垂下,聲音很輕很輕:“……你會上天堂。”

    “哈?”

    男人虛僞陰冷的神情變了下,脣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僵。

    半晌,瑟爾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低低地笑了起來。

    天堂?

    他聲音晦澀:“你覺得我是好人?”

    “我不知道。”

    周粥眸光茫然無措,“但對我來說,你幫了我。”

    起碼對她而言是這樣。

    對她來說,瑟爾就是個好人。

    “幫你?”

    她不知道自己心裏多麼不堪嗎。

    “你可真是……”

    瑟爾覺得少女怎麼會如此天真呢。

    真是什麼?

    蠢?傻?

    “很晚了……”

    周粥低着眼,她的身體很冷又異樣的癢,眼裏似乎溢着一層水霧,什麼也看不清楚。

    “怪物沒了……我,我可以先回去嗎?”

    “不行。”男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再也忍耐不住對她的慾念,雪白尖銳如鯊魚齒的牙咬住了她的脣瓣。

    “你說我是好人?”

    “那麼——”他沙啞着語氣,獸類般眸陰氣森森,又灼熱無比。

    “好人要吃你的舌頭了。”

    突然一陣冷喝打斷了正準備繼續下去的瑟爾。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