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r.23 流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安迪警長字數:2793更新時間:24/06/27 03:10:17
    “你們兩個人認識?” 另一名士兵問道。

    “我認識她。”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顧勝蘭身邊。

    這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軍官,長方臉膛,棕紅膚色,鼻直口闊,粗發濃眉,一雙睫毛很黑的眼睛,雖然不大,卻是藏鋒臥銳,流露出一種機警、智慧的神采。莊重而冷峻,沉着而內斂,一頭短髮,配上他那種充滿軍人特色的國字臉,顯得乾淨而利索。

    “俞飛?” 顧勝蘭發出剋制激動的聲音,但眼神卻藏不住對舊愛的溫柔,對外人她永遠都高冷的像座冰山,即使在這個時刻。

    俞飛深情注視着她,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在如此艱難的歲月,能與舊愛重逢,就像海市蜃樓一般遙遠,但此刻兩個人在此地相見,感覺像做夢一樣。

    “我的天,真的是你。” 顧勝蘭有些激動地說道。

    “老天,我沒想到…在這還能見到你。” 俞飛激動地語無倫次,“你還和以前一樣。”

    “你也沒變。” 顧勝蘭說。

    顧伯和兩個孩子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他們也喜歡看到這種重逢的場面,但不知怎麼,還是有點心酸。

    ……

    “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勝蘭問道,爲了創造獨處的機會,她主動要求到院子裏進行檢測。

    “我們半個月前撤到這裏的,我們在遼東吃了個敗仗,很多人都被感染了。” 俞飛聳聳鼻子,惘然若失地說道。

    “怎麼會,你們不正在大舉反攻嗎?”

    “這完全就是在鬼扯!” 說到這裏俞飛情緒變得激動,但他還是努力壓低了聲音。

    “天吶,傳染病不會又開始擴散了吧?”

    俞飛默不作聲,他知道保密協議,不敢透露更多消息。

    見俞飛保持緘默,她也不再多問,試着轉移話題。

    “病毒由經空氣傳播了嗎?”

    俞飛面色沉重,他搖搖頭,從嘴角裏艱難的蹦出幾個字: “也許吧…”

    “天吶!” 顧勝蘭得知這個噩耗,猶如晴天霹靂,她捋了下頭髮,一時間難以接受。

    “防線還撐得住,只要我們能在一週或者兩週內找到解決的辦法,一切都還可以挽救。” 俞飛用疾快的語速安慰道,想儘可能的緩解她內心的緊張情緒。

    顧勝蘭並沒有相信他的說辭,眼裏閃爍着恐懼的淚花,說話顫抖如禪翼。

    “我聽說死人正在復生。”

    俞飛注視着她那雙滿是恐懼的眼睛,藉機解釋道: “病毒可能發生了某種變異,但是我們鎮壓住它們了,事態不會擴大,你不用擔心。”

    “你們還會在這裏繼續堅守的,對吧?” 顧勝蘭用一種既乞求,又像渴望地語氣說道,她不希望自己的家鄉淪爲殭屍的天下,也不希望與自己的舊愛再次分離。

    俞飛拿出紙巾,爲她拭去眼角的淚花,因爲局勢瞬息萬變,他不敢向她作出任何保證,模棱兩可地說: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顧勝蘭反問道。

    “上級會隨機分配我們到各個熱點街道和地區負責維穩,至於整體防禦部署我也不清楚,我隨時會被調走。”

    兩人談話間,俞飛的同伴從房子裏走出,顧伯跟在後面護送。

    “你完事了嗎?” 男人問。

    “我不能再多說了,我還有任務。” 說着,俞飛重新帶上自己的防毒面罩,“完事了,她…一切正常。”

    “很好。” 男人滿意地說,隨後又扭頭語重心長地告誡顧伯: “老伯,你家那兩個孩子回來之後,讓他們第一時間去社區做病毒檢測,這個事千萬別忘了,要不然社區下次清查的時候發現有誰沒做病毒檢測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他們回來我就讓他們去。” 顧伯斬釘截鐵地迴應道。

    “嗯,那就不打擾您了,俞飛我們走。” 男人轉身道別,隨後徑直走出了院子。

    又到了分別的時刻,俞飛跟顧勝蘭依依惜別,雖然心裏有萬般不捨,但繁忙的公務在身,他必須要履行職責。

    “有時間我在跟你解釋。” 俞飛用僅有的時間說道。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顧勝蘭壓低聲調,疾聲問。

    “明天下午三點過後我就不值班了,到時候我會來接你。”

    顧勝蘭點點頭,小聲嘀咕: “我知道了。”

    ……

    俞飛闊步走出院子,從小巷走上大街,裝甲車和卡車就停泊在這裏。車頂上的大口徑機槍,震懾着每一位從這裏經過的路人,又黑又粗的槍管猶如死神的鐮刀,然而操縱它的士兵,此時卻趴在機槍上打瞌睡。

    “嘿,醒醒。” 男人敲了敲車身,大聲呵斥道。

    士兵立即驚醒,他捏了捏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重新保持清醒。

    俞飛繼續向前,卻被折返回來的同伴攔住,他走到俞飛身邊,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張讓人看着就心生膽寒的刀疤臉,他是俞飛的長官,“高城”。高城對俞飛和顧勝蘭的竊竊私語極爲不滿,他認爲俞飛在泄露消息,試圖引起羣衆恐慌。

    “你跟那姑娘都說什麼了?” 高城頤指氣使,語氣嚴肅地問道。

    “長官。我們只是聊聊私事,絕對沒有透露任何關於疫情的消息。” 俞飛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說你透露了嗎?” 高城故意提高了聲調,反問道。

    知道自己被乍的俞飛慌忙解釋: “長官,我們就是聊聊之前的事,別的什麼也沒說。”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來之前見過嗎,她的底細你都清楚嗎?”

    “這個,我…那個。” 俞飛被嚇得語無倫次。

    “什麼這個那個的!” 高城聲色俱厲地吼道。

    他鼻孔撐得老大,眼神裏射出的目光讓人心生畏懼。他大步走到俞飛面前,先是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然後爲他整理衣領。他一邊整理,一邊將臉貼到俞飛耳邊,用一種像是吃人的語氣警告: “如果我聽到社區裏傳出一些不該出現的言論,你知道我的手段。”

    俞飛被嚇得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他的毛孔裏滲出,身上的汗毛如同豪豬的尖刺,將衣服支離了皮膚,最後支支吾吾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我知道,我…明白!”

    看到自己心理施壓起到了效果,高城滿意的笑了,他拍了拍俞飛肩膀,說: “如果舌頭還想留在嘴裏,就少說話。”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高城逐漸走遠,俞飛的心裏還在打鼓,雙腿直發軟,最後直到他徹底消失在視線內,他才肯鬆口氣。

    房間內,顧勝蘭跟父親透露了俞飛曝出的驚天內幕,她知道俞飛在隱示什麼,現在的局勢不容樂觀。

    “他真是這麼說的?” 顧伯背着手,在房間裏踱步,他還在反覆確定這些話的真實性。

    “他沒有直說,但是我可以感覺出來,局勢變得更加糟糕了。” 顧勝蘭回答。

    “呵呵。” 顧伯發出一陣冷笑,隨後說道: “感覺,我們不能憑感覺來判斷事情真僞啊。”

    見父親不相信自己的話,顧勝蘭一下來了脾氣,“您不是一直都在未雨綢繆嗎,怎麼現在連軍方透露出的消息都不信了?” 顧勝蘭很是氣憤,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們不能聽風就是雨,小道消息太多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顧伯一執己見,他還是不敢篤定消息的真假。

    “一切都完了,他們這在撤退。” 顧勝蘭繼續講道。

    “這我知道,一週前就有敗訊傳來,其中關於遼東淪陷的消息就有三四起,一片地區豈有連續淪陷三四次的道理?”

    顧伯的質疑不無道理,在他看來人心渙散是導致軍隊在淪陷區屢戰屢敗的根本原因。士兵們缺的不是武器,而是勇氣,這些殘兵潰將們總是把各類事件誇大其詞,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職。

    “他說明天下午來找我。”

    “你確定他真能來找你?”

    “他會的,我瞭解他,他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那好,想辦法從他嘴裏套出更多信息,如果消息可靠,我們也得做好逃命的準備。”

    “您覺得他們能找出解決辦法嗎?”

    顧伯走到窗前,一臉苦悶地說: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肯定有更大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