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歪打正着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躍千愁字數:2489更新時間:24/06/27 03:06:22
    看熱鬧被問話的人,見他們是從內城走出來的,又像是捱過收拾的樣子,不知什麼行情,不敢多說,只隨口提了下,“說是在內城偷東西,被獄主親手斬殺了。”

    又一個偷東西的?師春和吳斤兩面面相覷,皆有不寒而慄感,他們就是被扣了偷東西的罪名抓進去的。

    女屍死因所帶來的關注度,令大多人沒太注意內城出來的二人。

    來往執徐城的人大多都是進進出出的狀態,之前見過二人被抓的,早就走了一波又一波,少有人會守在這裏一直等兩人出來,在這裏的也不是爲了等他們。

    “喲,師大當家出來了,沒事了?”

    有人詫異發問,一副很關切的樣子。

    師春瞅着面熟,想不起來是誰,聳肩給了個很無奈的手勢,便領着同樣破破爛爛的吳斤兩離開了現場。

    他看到了人羣中的蘭巧顏。

    被博望樓幾人護在中間看熱鬧的蘭巧顏也看到了他們兩個,先轉身帶着人走了,師春二人跟了去。

    等兩人走了,方有人對旁人道:“居然活着出來了,幸好咱們之前沒當面幸災樂禍,不然以這倆貨的尿性,非得找咱們麻煩不可。”

    旁人:“既然沒事了,以後怕是很難再有機會見到了,他們應該不會再回東九原了吧,執徐城解封後,兩人應該是要離開流放之地了。”

    前者摸着下巴頷首,“也是。”

    博望樓,蘭巧顏一行剛進去,師春二人便尾隨着登了門。

    穿堂而過時,坐在角落裏守着一堆賬簿沒心思的少年郎眼睛一亮,蹭一下站起,快步跑到二人跟前上下打量。

    吳斤兩嘿嘿道:“沙糖,想我們了沒有?”

    邊說邊卸下了身上的包袱,塞手進去掏啊掏的,摸出了一塊層次分明的五彩石遞給對方。

    這是兩人的老習慣,每次來見苗姑娘,都會蒐羅一些奇石當禮物送給這少年郎。

    當初能接觸到苗姑娘,就是先把這少年郎給“賄賂”到位了。

    “沙糖”是苗姑娘給少年郎取的外號,因少年郎姓沙,愛吃糖,師春他們就跟着喊了。

    看到一層層顏色如此分明的石頭,極具視覺衝擊力,少年郎握在手裏很是喜歡,再次打量二人道:“沒事就好。我就知道老闆娘進了內城後,你們肯定會沒事的。”

    此話出,師春目光一閃,之前審訊的畫風一變,他就有所感覺,有點懷疑是不是老闆娘出手了,畢竟被抓走時,他拉着吳斤兩鬼哭狼嚎的喊娘,就是抱了那期待的。

    現在無異於肯定了他的猜測。

    “小沙。”老譚的聲音傳來。

    幾人看去,只見已經進了後堂的老譚又轉身冒了出來,正以警告意味的眼神盯着少年郎,顯然是怪他亂說話。

    對博望樓這邊來說,他們除了在這裏做買賣,是不會干預流放之地任何事情的,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少年郎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吐了下舌頭,倒也沒見多怕老譚,反正趕緊跑回了案後翻賬簿。

    師春則快步走到了老譚跟前,剛要開口請求通報一下,老譚已略點頭道:“來吧。”

    師春忙拱手謝過,吳斤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硬着頭皮跟了去。

    經後堂轉樓梯,在二樓的廳堂內見到了端坐泡茶的蘭巧顏,那份優雅享受,流放之地的人看了只有羨慕的份。

    “謝老闆娘救命之恩。”師春上前拱手便拜。

    蘭巧顏翻手隔空一託,便令對方無法再拜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盜竊的事情查清了?”

    見對方不肯受禮,大概也能猜到點原因,恩情記在心裏便行,當即作罷,搖頭道:“沒查清。”

    此話一出,蘭巧顏和老譚都愣住了。

    老譚插話問了句,“沒查清怎麼就放你們出來了?”

    “唉。”師春很是無奈地一嘆,旋即又保持斯斯文文的風度道:“那個誣告者被我打死了。”

    他覺得蘭巧顏能救自己,跟自己一貫展現的斯文風度多少有關,自己跟那些大老粗明顯是有很大區別的,否則一直以來人家也不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啊?”吳斤兩失聲,傻眼,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不過現在終於明白了給自己備案的城衛說的失主死了是什麼意思。

    另兩位也愣住了,老譚驚疑道:“你在內城把那失主給打死了?”

    話裏明顯有另一重詢問,你如此妄爲,內城那些個怎麼沒把你給打死?

    師春當即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決鬥,說是上面發話了,一點屁事懶得囉嗦,讓我和誣告者決鬥,輸的處死,贏的放走,結果我贏了,然後我們就被放了出來。”

    靜,廳堂內靜的落針可聞,蘭巧顏皺着眉頭嘀咕了一句,“這麼任性的嗎?”

    心裏也在嘀咕,鬧了半天,原來自己的出面並未派上多大用場,是人家自己殺出來的。

    又聽師春語氣變得惆悵道:“不過案子並未就此過去,說是因我把控告者給打死了,此案無法了結,故而先把我們放了,將來若發現什麼新的線索,還會把我們從外界提回來再審。”

    說到這,忍不住唉聲嘆氣,感慨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人家離開流放之地得自由,自己離開卻留了個尾巴在這,這無異於留下了一個隱患,鬼知道哪天會發作出來。

    也留下了個心病,搞的要離開也高興不起來。

    “還有這樣的事?”蘭巧顏驚訝了,回頭又問老譚,“老譚,生獄放人還能這樣搞的嗎?”

    老譚驚疑搖頭,也是一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樣子。

    堂內又安靜了一陣後,此事也只能暫時這樣作罷,有什麼疑問也只能是留待後面慢慢弄清。

    蘭巧顏岔開話題另問起,“祁月如偷東西被獄主打死是怎麼回事?”

    師春雖對祁姓有些敏感,可壓根不知道祁月如是誰,從‘獄主’二字上反應了過來,反問道:“那個吊在城門上的嗎?”

    蘭巧顏意味深長道:“她是申尤昆的母親,你們不知道?”

    “啊?”吳斤兩失聲在先,兄弟兩個再次面面相覷。

    這次輪到師春驚疑道:“申尤昆的娘怎麼可能跑到內城偷東西?”

    看出兩人不像是裝的,好像是真不知道,蘭巧顏也就不問了,端起泡好的茶品了口,放下茶盞後,徐徐道:“祁月如跑到執徐城,因爲偷東西被如坐雲端的獄主親手給打死了,我是不信的,肯定另有他事惹怒了獄主。

    兒子死了,弟弟又死了,祁月如自己也死了,那一幫子,可能跑到流放之地做了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捲入的有多深、知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祁家應該是知道的。

    你們得罪了申尤昆的事也不是什麼祕密,現在好了,獄主親自出手殺了祁月如,心知肚明的人知道獄主在追查什麼,心虛的祁家最多隻敢就事論事在表面上討公道,卻不敢與那見不得光的事再有任何能看得到的牽連。

    尤其是你們兩個這次被抓又被放了出來的過程有點模糊,祁家應該是不敢再與你們有任何牽連。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懂我話裏的意思,總之,獄主這次強勢出手,對你們來說算是歪打正着,算是幫你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