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7 襲擾

    “對方似乎打算不講武德了。”

    不久之後的西鳳郡，小安達契爾山脈深處的隱祕角落內，正在安排着各類戰鬥計劃的某中年男子隨後也揮退了自己身邊剛剛正在稟報的一名手下，不屑地將手中的黑色大劍丟到了旁邊：“正面騷擾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搞背後偷襲？而且還是發動自由之城那邊來搞偷襲？”

    “他們或許認爲自己在紙面實力上佔據絕對的優勢，所以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了，呵呵呵呵呵。”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名學者模樣的玩家此時也跟着發出了一陣意味深長的笑：“放在以前的時候，我或許可以稍微相信一下這個現實，但是現在——”

    “請恕我無法向你展示更多，畢竟將所有的武力都擺在面前讓大家看，本身就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拍打着自己的雙手，精神看上去無比振奮的中年男子黑色的鎧甲也在他轉身的動作中反射出攝人心魄的光輝：“我更喜歡直接甩在他們的頭上。”

    “那就好。”順着對方示意的動作，學者也笑着轉過了頭：“希望他們到時候會‘大吃一驚’，就像剛纔我剛剛看到眼前這一切的時候一樣。”

    在下方，無數魔法師橫空飛行的景象正隨着破空聲響的不斷出現而向着遠方的天邊鋪散展開，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魔法光芒也正隨着他們的飛行而在空中拖曳出耀眼的軌跡，其中還不時夾雜着不同於四大魔法元素體系之外的白色與黑色。整齊劃一的部隊也在這些魔法飛行軌跡相互交織的繁忙景象中延伸在下方的山坡上，於充滿了崎區亂石的荒野中喊着號子緩緩前行，看似與普通征戰兵士無二的他們此時最耀眼的並非他們手中的各類魔法武器，而是那不時顯露在鎧甲之外、偶爾閃耀出七彩光輝的鑲嵌魔法晶石：“——能夠量產到這個程度，看來你的董事會報告上又可以多添一筆了呢。”

    “我是打算在最後的戰爭獲取勝利之後再一起寫進去，讓報告看起來更漂亮一些，畢竟他們還不知道這些晶化後的鎧甲究竟有多麼厲害，哈哈哈哈哈。”

    “原以爲過去的接連受挫會讓段老你束手束腳、失去自信，看來是我多慮了。”

    揹着雙手轉過了身，學者打扮的玩家作勢擡了擡自己的鼻樑：“換做是我的話，坐擁如此之多的支配資源可以揮霍，看那些宵小之輩的作亂就像看小丑表演一樣，確實是根本沒有任何興趣可言呢。”

    “能讓特意前來觀望的楚家家主說出如此肯定的言論，也不枉我親自相陪了。”擺出了欣然接受頗爲受益的感覺，走向前方的黑鎧中年男子衝着下方一揮手：“令堂在戰場上的活躍，想必您也已經都聽說過，他可是我們現在手上的一枚王牌呢。”

    “那個不肖子。”沒好氣地揮了揮自己的手，雙臂抄在身前的學者作勢生氣的模樣卻是沒有透露出絲毫生氣的感覺：“聽說他在之前的一場大戰裏剛剛死了回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呢。”

    “楚家主就不要謙遜了，你的滿意溢於言表。”中年男子發出了兩聲瞭然的笑：“先前明清在戰場上的遭遇也只是一個淺顯的意外，若是沒有那個意外發生，他對戰場的統治力與支配力顯而易見。”

    “重要的是他本人願意參與這一次的戰爭，不然我也不會輕易答應他上這麼大的戰場。”向着前方的山巒盡頭指了指，這位頤指氣使的黑鎧男子繼續說道：“畢竟他之前也算是遭遇了不少的挫折，尤其是在楚家的另一位小姐的面前。”

    “她已經成爲了我們的心腹大患。”似乎是提到了不該提到的事情，學者裝束的玩家周身散發出了真正的憤怒與恨意：“待我騰出手來，我會親自處理掉這個孽種的。”

    “我知道，你這個‘代理理事長’最近的事務很忙。”

    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光輝，按住自己面龐的中年男子隨後也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望向前方的表情遮掩了起來：“尤其是在那個‘土雞聯盟’出現以後，應付輿論上的壓力讓包括褚老在內的人都有些手足無措，天天在那裏忙來忙去的。”

    “他們還是對自己不夠自信。”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異樣，學者一臉低沉地回答道：“要我來說，這種程度的衝擊就像正在應對戰爭的魔法帝國一樣，根本就不足爲懼。”

    “重要的是人心。”站在前方的黑鎧戰士聲音低沉地迴應道：“畢竟已經爲我們的大業付出了這麼多年，心中出現幾分疲累也很正常，同爲一家之主，這種遠征已久卻毫無所獲的心情我也感同身受。”

    “我會用我的方式鼓勵他們的。”說到這裏的他回頭笑了笑：“聯盟的檢察官不日也將出手，給我們的敵人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只要董事會能夠通過就好。”點了點自己的頭，學者嘆息着回答道：“要是像之前的呂家一樣……”

    “那只是個例。”打斷了對方的話，鎧甲戰士毫不在意地搖頭道：“我會勸說其他人，正視起那個男人所帶來的威脅。”

    “畢竟也是你們家族內部的遺孽，由你們自己來處理，似乎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不動聲色地指責了一下對方，學者模樣的玩家身形漸漸化作白光消失：“那就祝你們的這份場外的工作任務也能順利了，我去看一看我的那個不肖子。”

    “……”

    沒有過多的言語，中年鎧甲戰士只是靜靜地目送着對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晚風吹拂着四周的空氣帶來愈發寒冷的感覺，似乎也讓這位沉默於山頭上的男子表情變得愈發僵硬：“……一羣蠢貨。”

    “良辰美玉還沒有找到嗎？”

    沒有了之前的輕鬆笑意，轉頭走向山坡下方的他聲音冷峻地問道：“那個廢物，還沒有解決那個蠢問題？”

    “族內的技術人員正在幫助他解決，但是現在的進展……不算順利。”一名奔上前來的屬下急忙上前回稟道：“他本人目前仍在聯盟總部內部休息，看上去好像也不急着解決登錄上的困難。”

    “哼，那家夥還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於是黑鎧中年男子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怒意：“就算他不交底，只要能把我們先前準備好的武器全部搬出來……不，一不做二不休，生死仇敵當前，憑什麼還要留手？”

    “你們幾個，去傳我的命令，就說——”

    “家主——會長大人！”

    另外一名奔上前來的玩家出現在了山腳的盡頭，穿過亂石與叢林的軌跡也帶起了打斷這位中年男子的刺耳尖嘯：“前哨發來消息，有人正在突破我們在東方的警戒線！”

    “可能是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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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冰小姐好像已經突破了警戒線，先生。”

    一段時間之後的虛空圖書館，正在忙碌不已的段青身邊浮現出一名端着茶盞的女僕玩家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昏暗之中的她站在原地守候了一陣，最後終究還是忍不住衝着灰袍魔法師正在聚精會神的樣子說道：“需要凝蘭提供一下幫助嗎？”

    “不需要，她應該有分寸。”似乎早就知道對方的到來，段青頭也不擡回答的聲音也沒有顯露出絲毫的驚訝：“只要她還記得我交給她的任務，應該就沒有問題。”

    “先生對靈冰小姐真是信任有加。”沏茶的聲音在寧靜的虛空圖書館內迴盪，舉着茶壺的暗語凝蘭笑着歪了歪自己的腦袋：“希望靈冰小姐平安歸來。”

    “謝謝，先放到一邊吧。”拒絕了對方遞茶的動作，段青依舊緊緊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陳舊坩堝：“等忙完之後，我一定會喝掉的。”

    “這一次的鍊金實驗，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蹲到段青身旁的暗語凝蘭捧着自己的雙頰望着同樣的方向，帶有各式魔法光芒的混合物此時也正在陳舊的坩堝中心來回翻滾搖動，中間還不時冒出反射出金色微光的沸騰氣泡：“先生又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呢。”

    “不算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至少對目前我們面對的戰爭是如此。”灰袍魔法師隨意地回答着：“只是爲了滿足我個人的一點小小的求知慾，順便看能不能解決某種世界難題而已。”

    “紫羅蘭之主閣下現在好像也在不知名的地方忙碌——羅娜和莎娜二位大人是這麼說的。”暗語凝蘭笑着回答道：“凝蘭聽說，她也在忙碌着與先生相同的事情？”

    “大概吧，我也不清楚。”段青目不轉睛地回答道：“我的那位便宜導師可是神出鬼沒得很，只有她找我的份，我可沒有時時刻刻知曉她在做什麼的本事。”

    “只要是幫上先生忙的人，凝蘭都非常崇敬。”蹲在一旁的暗語凝蘭也跟着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紫羅蘭之主是一名強大的魔法師，她一定會成爲先生的最好助力。”

    “就算你在這裏吹捧，她也不會高興的。”段青撇了撇自己的嘴巴：“還有什麼需要報告的嗎？”

    “有關戰事的情報，魔法帝國沒有繼續阻攔公國玩家的推進，通往風花鎮的三岔路口已經完全讓出來了。”直起身子來的暗語凝蘭俏然回答道：“不過各大行會與指揮也沒有繼續貿然推動戰線，而是在旅者之家暫時穩住腳步，準備萬全之後再行打算呢。”

    “也或許是等待着公國與帝國的正式進攻。”段青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畢竟等在前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他們一羣臨時野隊怎麼可能應付得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手呢？”女僕玩家一臉躍躍欲試地說道：“凝蘭聽語殤小姐說過接下來的計劃內容，凝蘭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啦。”

    “我可不想繼續伺候那些……咳咳，話好像說的有些過分了。”意識由沉浸的感覺中掙脫出來，從眼前的坩堝上移開目光的段青隨後發出了幾聲苦笑：“所以這也是我希望實驗可以儘快出現進展的原因啊，要是拖到正式開賽前還——咦？”

    翻滾搖晃的混合物在坩堝的正中心勐然發出了一陣金光，升騰的氣泡也在這一刻發出了噼裏啪啦的清脆爆破聲，那逐漸變得穩定的不明物質最後也在段青的注視下漸漸恢復成肉眼可辨的黑色膠體，最後躺在兩人的面前不再動彈了：“……呃。”

    “看來是失敗了呢。”尷尬的安靜氣氛中，暗語凝蘭率先露出了一抹清麗的笑容：“不要灰心啊先生，凝蘭覺得你一定能成功，下一次就能。”

    “我當然不會就此認輸，時間還有的是。”端起女僕玩家之前放在身邊的茶盞一飲而盡，抹着嘴巴的段青露出了一臉認真思索的表情：“但是總結歸納還是很重要的，不然想要復現之前的黑洞根本就……唔，讓我想想，是不是之前的風元素配比出現了問題，又或者是摻雜了輝光合金的緣故……”

    “啊，對了。”

    似乎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打斷了段青思緒的女僕玩家伸手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份羊皮紙卷：“這是語殤小姐整理出來的參賽名單，請先生過目。”

    “這種東西應該不需要我來過目了吧。”段青無奈地將紙卷接了過來：“反正誰來了都一樣，先前活下來的那些人，我也不是沒在天空之城上見過……嗯？”

    “等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上下掃視着名單內容的灰袍魔法師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其中的異常：“名字有些對不上號吧？難道說——”

    “語殤小姐和她背後的團隊是不可能做那種事的，先生。”義正言辭地搶答出聲，暗語凝蘭隨後也再度恢復了之前的微笑：“凝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得非常遺憾，但消息的來源都很真實，甚至在外界的網站上都能找到聲明公告呢。”

    “既然是不可抗力導致的結果，我們這邊做出一些合理的讓步，也是理所當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