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6 系統投影，元素海洋

    “說起來，有關莫爾納的那些祕密，我們一直都沒有搞明白。”

    虛空的世界彷彿隨着眼前這抹詭異景象的出現而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青靈冒險團諸人齊齊盯向那抹空無一物的法袍飄落的時候眼中顯現出來的驚奇，就連作出了致命一擊的迪斯特亞大笑的聲音此時也隨着飄落的寬大魔法袍而突兀地停止在了半空中，一時間只有段青的低沉分析聲隱約響起：“莫爾納是否真的具有瞬移到大陸上的能力？他的能力又是否與他的說辭相違背？他究竟是不是我們先前在大陸歷史中聽聞過的那個人？他是否欺騙了我們？”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他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向我們展示過自己的真面目？”說到這裏的灰袍魔法師眼中閃過了一絲領悟的光輝：“現在一切彷彿都有了答案了。”

    “不是他害怕我們認識以前的莫爾納，從而擔心我們拆穿他的把戲。”直勾勾地盯着穿過那些無盡的黑刺逐漸飄落在地的黑色魔法袍，雪靈幻冰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明悟的臉色：“而是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真面目，所以根本就無法示人。”

    “他是——屬於這座高塔裏的一個投影嗎？”

    爆散的空氣隨着光線的紊亂而向着周圍的虛空空間中不斷壓縮噴出，帶着屬於迪斯特亞的瘋狂大叫而將周圍的一切都吹飛開來，化作黑色濃煙滾動的他隨後也在氣憤的大喊聲中逐漸升騰，彷彿是在這個不可置信的景象中不斷尋找着周圍：“你！遠古的卑賤者！居然用這樣的方式愚弄吾等！”

    “不要再遮遮掩掩的了！”他舞動起了沒有實體的虛空煙霧，不斷噴涌的泥漿此時也在狂亂的揮舞中緩緩向下滴落：“給吾等出來！使用這種伎倆是沒有用處的！”

    “哦？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依舊毫無反應的結果中，還是段青的聲音率先在這片空蕩蕩的空間中響起：“一個分身和魔法投影的虛像就把你給壓制成了這副模樣，要是他的真身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恐怕也只剩下了落荒而逃這一個選擇了吧？”

    “落，落荒而逃？怎麼可能？”猶豫的話音在那道還未成型的黑影中央一閃而過，屬於迪斯特亞的咆哮隨後也在充斥在了段青等人的耳邊：“吾等是虛空的主宰！終將降臨在此地的命運代言者！吾等的面前還從未出現過無法臣服之人，從未出現過吾等懼怕的生物！”

    “先給吾等去死吧！你們這些膽敢反抗吾等的卑微生命！”

    似乎是再也無法忍受幾名玩家依舊存活在自己面前、同時還在大放厥詞的事實，這位漂浮在虛空之中的黑影再度爆發出了漫天的煞氣與黑色的濃霧，大量的泥漿凝聚成型的黑色尖刺隨後也如同漫天的細雨一般，向着段青等人所在的方向轟然灑下。不知是因爲沒有躲避的方法還是因爲沒有躲避的必要，聚集在下方中央區域的這幾名玩家此時也沒有做出絲毫反抗的動作，宛如白晝一般的光輝隨後也在這些黑色尖刺的洪流即將到來之前突然擊破了虛空的界限，由左至右地從段青頭頂上方的視線裏飄了過去：“——代號。”

    【代號：ERROR00X023，杜爾素體已確認非法消滅。】

    【使用防衛指令，正在生成新的素體。】

    【查詢生成條件……生成要素確認中……】

    【發現非法能量集聚，能量代號：VOID494884，個體數量：1。】

    【個體身份確認爲非法，啓用排除程序。】

    後面的這一系列的聲音，只響起在了段青的腦海當中，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種系統提示聲的他此時也將驚奇的目光轉向了雪靈幻冰所在的方向，然後從她的眼中收到了同樣驚奇的感覺：“難，難道那個莫爾納也是——”

    【發現玩家素體。】

    就像是升起在黎明東方的太陽，耀眼的白色光輝一瞬間將佔據着整片空間的虛空黑暗與黑色的尖刺之雨徹底取代，與先前的莫爾納相同的一抹高大魔法袍籠罩的人形虛影此時也在遠方迪斯特亞的嚎叫聲中再度浮現在了段青等人的正上方，於充斥着白色光亮的背景下伸出的長手臂此時也在向下遙望的動作裏停滯了一瞬間：“發現玩家素體，違反R系列條例第十一項協議，開始對所有選項進行過濾……過濾完畢。”

    “啓用元素法則。”

    無盡的白色光輝在這道宛如機械一般的聲音中陡然化作了大片七彩的光點，將原本正在抹消着周圍虛空黑暗的擴展光芒整個替換成了令人眼花繚亂的繽紛景象，洪亮的鐘聲隨後也在這些憑空出現的彩色光點裏驟然響起，如同宣告一樣將原本佔據着段青周圍的黑暗擠壓到了看不到的遠方。感受着自己身邊的突然出現的元素能量如同精靈一般歡唱的氛圍，張大了嘴巴的段青半晌之後才收起了與周圍玩家一樣不停環視着周圍的瞪大雙眼，熟悉的感覺也隨着那些歡脫的各類元素盛開的煙花同時升空，逐漸彌散在了整個元素世界降臨至此的周圍：“是那個世界嗎？”

    “沒有看到鎖鏈，但應該沒錯了。”同樣察覺到了這份熟悉感，曾經進入過那個世界的雪靈幻冰贊同的聲音也響起在了段青的耳邊：“這個莫爾納，他居然將整個裏世界替換到這裏來了。”

    “雖然不知道裏世界與元素世界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這個莫爾納究竟是什麼人？”如同撥水一樣伸手撫拭着環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元素的光輝，段青的眼神也在眼前這副衝擊性的景象中不斷來回尋找：“不會是整個遊戲世界的創造者之類的存在吧？”

    “如果真的是這種身份的話，我們之前所測試的一切問題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了呢。”搖了搖自己的頭，雪靈幻冰隨後卻是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這片元素的海洋中心依舊顯現出來的那道僅剩的黑暗上：“稍後再研究這個問題吧。”

    “這個傢伙怎麼辦？”

    她指着那道黑暗中隱約蜷縮顯現的模糊人影輪廓，提醒的聲音彷彿也叫醒了在場的其他人，與先前的莫爾納相同的平靜話語隨後也流落到了其他玩家們的耳邊，將他們剛剛想要發出的驚聲大叫聲徹底掩蓋了下去：“發現殘餘的虛空能量，執行清除命令。”

    “吾等……吾等……”七彩的光輝在迪斯特亞最後的掙扎中緩緩響起，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他最後依然還在發出的不可置信的嚎叫：“吾等……怎麼可能……吾等是……虛空的……命運的……”

    “警告：殘存的虛空能量具有生命體特徵。”

    與先前的莫爾納相同的高大魔法師形象隨後驟然出現在了這抹黑色能量堆的面前，籠罩在魔法師身上的魔法袍此時也呈現出與虛空能量相同的黑色：“代號：ERROR00X234，無法執行清除命令。”

    “查詢備選方案——查詢完成。”魔法袍下的一雙長長的手臂緩緩擡起，帶着四周的元素能量向着模糊人影所在的中心緩緩一拍：“將生命體放逐回虛空。”

    “……啊。”

    望着那道模糊的人影驟然消失在白色光芒之間的景象，伸出手臂的段青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可惜的感嘆：“糟糕，還是把這個BOSS給放走了。”

    “放走了就放走了吧，反正本來也不是我們現在能夠對付的傢伙。”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雪靈幻冰的表情卻是變得釋然了起來：“想必觸發了什麼規定和機制的系統，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我們利用這個情況白撿一個大便宜吧。”

    “我倒覺得莫爾納放走他是因爲別的什麼理由。”豎起了自己的眉毛，段青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如果我對他身份的猜測沒有什麼錯誤的話，眼前這個類似虛擬世界管理員一樣的傢伙，說不定根本就無法對任何活着的單位進行過多的干涉呢。”

    “管他是不是什麼系統管理員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同樣有些無奈地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將精神由驚訝中掙扎出來的格德邁恩隨後也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正在逐漸降落靠近的莫爾納身上：“這傢伙不會——”

    “正在查詢儲備的數據。”

    依舊平靜的聲音在高大的魔法袍降落的過程中重新響起在了所有人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莫爾納的那抹看不見面目的兜帽深處再度顯現而出的昏黃光亮：“查詢完成……正在恢復——”

    “讓你們受驚了，各位造訪此地的冒險者。”

    七彩繽紛的世界隨着莫爾納溫醇語氣的再度顯現而驟然失去了原本的白色背景，宛如褪去了幕布的光輝一般消失在了段青等人的面前，幾名玩家隨後急忙向着左右望去，映入眼簾的卻還是風雨飄搖之下的高大燈塔頂端所具有的閣樓模樣：“剛纔出現了一些……意外，不過我已經將入侵的敵人擊敗，請不用擔心。”

    “呃，呃，這個嘛。”不知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回答眼前這位大魔法師的話語，撓着臉頰的段青半晌之後才停下了自己的乾笑：“莫爾納先生還真是厲害，簡簡單單幾下就將那位來自虛空的敵人幹掉了呢，哈哈哈哈哈！”

    “雖然敵人已經被擊退，但是這裏的虛空能量還沒有完全清除。”似乎發現了什麼令人不悅的事情，宛如無事發生一般的莫爾納隨後也擡起了望向天空的頭：“虛空世界與現實世界的交融還沒有完全結束，我需要繼續對殘餘的法則進行修補。”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們先自行休息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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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虛空的入侵所引發的這場最大規模與最大型危機的戰役，隨後便是在這樣的結果中落下的帷幕，位於避風港上空空間破裂的詭異景象隨後也在莫爾納的清理下逐漸恢復了原狀，將原本應當屬於天空的湛藍重新顯現到了所有人的眼底。似乎是清除虛空的力量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原本持續在這片海域之上的晴朗天氣也隨着這次大戰之後雨過天晴的結果而延長了一段時間，就連原本因爲發覺了異常折返回避風港、曾經使用魔法火炮支援過段青等人的鋼鐵號海盜們，此時也指着避風港東方同樣呈現出萬里無雲的天空嘖嘖稱奇了起來：“我們老不死的那些老海盜們曾經說，暴雨之後的天空一定會比大海還要寬闊，看起來果然不假呢。”

    “雖然說不定只是假象，不過……老大，我們要不要往更深的海域裏看一看？”

    “看個頭，剛纔的傷亡還不夠我們忙的嗎？趕緊給我靠岸！順便……嘿，去瞧一瞧避風港內怎麼樣了。”

    “是，是！”

    海帆在無盡的海浪中上下不停搖曳，與恢復了正常世界的斷橋所在的位置漸漸接近，正在收拾着高塔閣樓的段青等人自然也是發現了這些風帆的到來，原本正在高塔內不停忙碌的動作也變得遲滯了幾分：“怎麼辦，接下來應該怎麼向他們解釋呢？”

    “解釋？我們爲什麼要解釋？看到了什麼就說什麼，剩下的讓莫爾納去解釋不就好了？”

    “這可不行，剛纔所發生的一切明顯超出了正常的遊戲世界所設定的範疇，要是我們把事情都說出去的話，想必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吧。”

    “混亂什麼的倒是不一定，畢竟剛纔莫爾納的反應你們應該也看到了，NPC與NPC之間的規則自然有系統作爲制約的手段，我現在反倒是更擔心我們自己——”

    “諸位。”

    就像是在應驗着段青此時的這句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這裏的莫爾納此時也出現在了正在不停收拾着殘存戰場的衆人面前，依舊披着寬大魔法袍的他隨後也朝着青靈冒險團的成員們各自打掃空間的動作頷首示意了一下，轉向段青的兜帽內卻是閃爍起了莫名的昏黃光輝：“我有一些緊急的話想要與諸位說明。”

    “不知諸位現在是否有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