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0 第三個好消息

    不知是因爲組織上的期待對段青產生了作用，還是雪靈幻冰眨眼的俏皮動作溫暖了段青的人心，這位原本不情不願的灰袍魔法師終究還是接下了這個令人困擾的任務，於新曆796年風2月7日的清晨開始了自己新一輪的征程。不知是否是空間裂隙的存在產生了一系列連鎖的反應，屬於莫爾納的身影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也再也沒有離開過這片避風港的範圍，只不過這位段青和其他青靈冒險團的成員接下來眼中的目標，看上去着實不是那麼好親切的。

    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因爲那位整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魔法師身影實在是有些太過忙碌了。

    “先生，莫爾納先生，請問——呃。”

    “……”

    “莫爾納先生？”

    “——啊，抱歉，不過我正在修補避風港附近的空間漏洞，有什麼事情的話過會兒再說，好嗎？”

    “……莫爾納先生跑到哪裏去了？諸位海盜弟兄們有看到過他麼？”

    “不知道，沒有看到他的存在，不過先前我好像看到他在安傑那邊出現了一瞬間，給他們留下了許多食物和藥品，還附送了一大桶的朗姆酒——可惡！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他逃過這一劫了！”

    “可憐的萊比，下一次記得用更大的賭注去要挾他吧，哈哈哈哈哈！”

    “你們這些混蛋！等我把屬於我的賭注拿回來的時候，你們一個都別想喝！”

    彷彿成爲了真正的空間之主，名爲莫爾納的那道高大的神祕身影就這麼在高塔和斷橋共同組成的這片空間內來回移動閃爍，偶然被段青抓住的那一點點的尾巴此時也如同海面上的浮光掠影一般，很快就在更多的瞬間移動中消失於無形了。幾乎沒有交流和試探的機會，即使是像段青這樣比老手還要老手的玩家一時間也變得束手無策了起來，他努力地想要在高塔中發現一些有關這位千年傳奇魔法師的相關情報，但屬於那座高塔的簡單佈置與毫無花哨的魔法結構，最終還是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值得探查的信息。

    好在在這段頗爲膽戰心驚的時間裏，並不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壞消息。

    首先是羅娜的恢復——雖然並非完全是同一戰線上的人物，但這名命運編織者的甦醒還是給了段青等人以極大的信心，她再次出現的時候所表現出的強大戰鬥力，也讓來自空間裂縫與虛空襲擊的威脅變得少了幾分。用簡短的時間對這裏的情況作了一些說明，這位命運編織者的思緒與態度也隨之變得冷靜了下來，只不過在沒有人打擾與干擾、也沒有人主動與她聯繫的時候，這位外觀上看過去與莫爾納幾乎同樣神祕的女子依舊是那副不近人情、不喜歡與人交流的樣子，與段青最初與她在拍賣行見面的時候大相徑庭。

    “我不想跟你們說話。”

    這是在段青被雪靈幻冰等人慫恿、最後鼓起勇氣詢問羅娜之後所得到的答案，也讓這位灰袍的魔法師傷透了自己的最後一份心。

    其次是鋼鐵號的海盜們——在朝日東昇和青靈冒險團其他成員的共同努力之下，來自海上的這一夥聲名已久的海盜團對段青等人的態度終於開始變得好轉了起來，其中一些曾經在先前的虛空獸戰鬥中見識過冒險團成員實力的傢伙們，甚至都已經開始與他們勾肩搭背在了一起。已經習慣和適應了這種交流方式的朝日東昇自然對此樂此不疲，每日光着膀子與他們飲酒作樂，而其他被糾纏的成員各自使用的方式方法以及他們所得到的結果，看上去就顯得完全不一樣了。

    “喝啊——看到了沒有，你們要使用的是全身的力量，而不僅僅是手臂的力量！比腕力我或許贏不了你們，但用盾你們卻大敗虧輸，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位於斷橋的一側，幾名四仰八叉的海盜們正用一臉崇敬的態度望着眼前正在揮舞着大盾的格德邁恩，後者臉上的得意之色也是一閃而過，轉而顯露出的也是屬於教導者所特有的鎮定與倨傲之情：“我對你們突然跑過來想要練習盾牌使用方式的意圖完全不感興趣！但是既然你們誠心實意地問了，那我自然也要大大方方地教好你們！”

    “是，是老大……呃不，是船長要我們過來好好學習一下的，說是可能會在將來的戰鬥中發揮作用。”指了指不遠處還在舉着酒壺大口喝酒的鐵林，其中一名海盜的眼中隨後也顯露出了欽佩的神色：“當然你的本事不錯也是主要的原因啦，我們那麼多人對付那些虛空獸都顯得有些困難，結果你一個人就把他們全部都擋回去了，那手盾牌耍的，我們幾個眼睛都看直了！”

    “旋轉盾和巨盾猛擊在我們冒險者裏面都是常用技能，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揮了揮自己的手，格德邁恩眼中的神光卻是隨着他落盾低頭的動作而隱藏了起來：“倒是諸位的戰鬥身姿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看就都是刀頭舔血已久、戰鬥經驗十分豐富之人呢。”

    “哪裏哪裏，我們只是運氣好罷了。”先是嘆了一口氣，另一名回答出聲的海盜也朝着鐵林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老大之前也說過，要不是我們幾個運氣好，之前的那場戰鬥說不定就已經全軍覆沒了，以後的船上若是多幾面會使盾的兄弟，下一次的傷亡或許也不會變得這麼大……”

    “看來就連那邊也開始有所突破了。”

    百無聊賴地坐在靠近高塔旁邊的空地上，遠遠望着這邊的段青再度嘆了一口氣，原本想要再度擡起的酒壺隨後卻是被一旁的雪靈幻冰伸手奪了過來，只剩下了他眼巴巴望着這位白髮女子的可憐表情：“等下一次團隊例會的時候，沒有什麼起色的我多半就要成爲你們的聲討目標了吧。”

    “少喝一點酒，這東西對你的身體可沒有好處。”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壺，雪靈幻冰的臉上隨後也綻放出了與之前一樣的狡黠笑容：“而且你的進展緩慢又不是因爲你自己的原因，不必這麼慌張啊。”

    “要不是你對那些海盜們的態度冷淡，這會兒圍在你身邊的海盜應該更多吧。”似乎沒有找到取回酒壺的希望，段青的目光隨後伴着他仰頭的動作而望向了天空：“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肯定也會選一位美女作爲自己的指導老師呢。”

    “少來，我才不會像凝蘭一樣一直用微笑迴應那些骯髒的傢伙們。”用冷然的目光迴應着遠方的海盜們偶然遞過來的那些看待女人特有的眼神，雪靈幻冰恨恨地磨了磨自己的牙齒：“要不是因爲任務在身，我早就一刀朝着那些海盜們招呼過去了。”

    “這也是遠航的海盜船一般沒有女船員的主要原因之一。”

    作勢擡起了自己的手臂，段青又像是剛剛才發現自己的酒壺已經消失的模樣一般癱軟了下去：“都是一羣在海上憋久了的男人，露出那樣的眼神也算是正常的，不要在意，那只會說明你的魅力連NPC都無法阻擋啊。”

    “到最後不還是屬於你。”

    小聲地嘀咕着這樣的話，面色陡然變得通紅的雪靈幻冰隨後又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低聲嗔怒道：“不對啊，你這是在變着法兒的誇獎你自己吧？”

    “什麼？”

    “……算了。”

    視線的餘光在不遠處微笑應對着其餘幾名海盜的暗語凝蘭所在的方向停留了片刻，雪靈幻冰用力地咳了咳自己的嗓子：“總之在抓不到莫爾納的現在，我們的行動計劃又一次被阻攔在了這裏，如果兩邊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的話，我們就不得不思考一下更長遠的打算了。”

    “更長遠的打算？”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段青隨後像是一臉恍悟一般地望向了斷橋的遠端：“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可沒辦法帶着你們飛過去。”

    “辦法總是會有的。”搖了搖自己的頭，面色徹底冷靜下來的雪靈幻冰隨後向着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高塔方向示意了一下：“羅娜都已經醒來了，芙拉還會遠嗎？”

    “芙拉的傷勢還未痊癒，她不可能帶着我們飛行，這裏的元素風暴也一直都沒有停止，空間魔法也是不可能正常運轉的。”明白對方此時意指的是什麼，段青神色鄭重地搖了搖頭：“有一個薇爾莉特的損失就已經足夠大了，我可不想繼續損失更多的人，這對我們今後可能面對的未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事。”

    “沒想到你對這幾個NPC還挺看重的。”雪靈幻冰斜着眼睛望了對方一眼：“該不會是連那些非人的生物都被你納入了狩獵對象了吧？”

    “說什麼胡話，雖然我現在無法脫離這個世界，但我依然是一名正常人。”段青苦笑不已地回答道：“看重NPC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現在的這個困局也只能靠他們來解決，總不能靠我們一己之力跨過這片大海吧？”

    “有鐵林在這裏的話，我們說不定可以搞到一條船之類的……”

    “先不論船的速度有多慢，我們有沒有自己航船的能力，你以爲無盡之海上的這些亡命之徒們沒有嘗試過繼續往東航行嗎？那邊的風暴比這裏的風暴還要恐怖，而且再也沒有任何的補給方式——咦？”

    就像是在迴應段青此時的話，位於兩個人背後的海浪拍打的聲音與掀起的高度都同時開始向外側落下，圍繞在魔法結界外面的無盡風暴也開始連同呼嘯之風的停止而逐漸趨於平息，將溫暖的陽光與逐漸變得晴朗的天空透過散開的烏雲顯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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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是我們這段時間以來收到的第三個好消息了吧。”

    透過斷橋上空的風開始變得無比清新，帶着碧藍色的波浪和同樣碧藍色的天空向着左右的方向重新鋪散開來，屬於青靈冒險團等人的身影也隨着這片令人賞心悅目的海上風景的出現而重新齊聚到了高塔的一邊，貪婪地向着這份碧藍的各個遠端不停地眺望着：“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平易近人的大海了呢？”

    “按照那羣海盜們的說法，深海裏的風暴天氣才是常態。”指了指不遠處同樣正在大驚小怪的海盜們，屬於格德邁恩的低沉解釋聲隨後也在衆人耳邊響起：“每個月裏面大概只有幾天是晴朗的天氣，有的時候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是奇蹟了呢。”

    “畢竟這裏的元素集聚程度高得嚇人，也沒有任何用來規制的魔法結構。”指了指自己所在的斷橋上下，段青的臉上也隨之擺出了一抹無奈的表情：“再加上海風的自然作用，風暴常駐也算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正常現象了。”

    “看來我們需要珍惜這段寶貴的時光。”有些依依不捨地望着這片一望無盡的碧波海原，雪靈幻冰同樣深沉的嘆息聲隨後卻是轉移到了自己的身後：“或者說——抓住這段寶貴的時光。”

    “有人能告訴我他們是在幹什麼嗎？”

    她回過頭，指着遠方正在斷橋邊相互呼喝和集聚的那些海盜們低聲問道，同樣注意到這些行動的段青也急忙回過了頭，耳邊卻是適時地響起了屬於暗語凝蘭的解釋：“他們好像要準備出海了，先生。”

    “好吧，要是我是船長，我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的。”於是朝日東昇也一臉不屑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不趁着這個大好的天氣出發，我都有點對不起自己的運氣了呢。”

    “但是他們的船員還沒有完全康復。”搖了搖自己的頭，屬於格德邁恩的低沉聲音旋即出現在衆人耳邊：“如此着急地出海，原因恐怕不止這一個……喂，你要不要去問一問他們？”

    “問什麼？問他們能不能帶我們一起走？”臉上的無奈之色變得更加明顯，段青攤開了雙手回答道：“別傻了，就算他們願意，他們也不會掉頭往東——”

    “先生。”

    還未等他說完自己的話，屬於暗語凝蘭的聲音就連同她突然出現的身影再次顯現在了灰袍魔法師的身邊：“莫爾納正在找您。”

    “他好像想與先生談一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