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7 九指神丐

    簡單的一場人力搜索隨後在新的一天即將開始的時候提前開始了，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帝國的隊伍當中，以段青爲首的這支小小的搜查隊隨後也在無數玩家詫異的目光裏走遍了帝國營地的每一個角落，與蒼雲壁壘等人一起檢查着調查團隊伍裏每一位玩家的身份。藉着嵐山的威勢與旗號，這場檢查的過程中也並未發生什麼不配合與不和諧的情況，就算是對這場盤查擁有牴觸心理的其中幾個刺頭，最後也在蒼雲壁壘的威脅下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段青的問題。

    當然，最終毫無所獲的結果，也是令在場的幾個人非常無奈的。

    “好像一個虧字都沒有見到啊。”

    重新聚集在了一起，由青靈冒險團與嵐山小隊所組成的混合隊伍此時也正站在法爾斯要塞的中央廣場附近用無奈的目光互相望着彼此：“怎麼回事？我們堂堂帝國冒險團這麼多隊伍，居然連一個名字裏帶虧字的傢伙都找不出來嗎？”

    “又不是爲了湊兇手而找兇手的，不要搞錯了方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作爲嵐山首領的蒼雲壁壘用好笑的目光望着段青的臉：“而且我一開始也說過了，我印象中就沒有見到過起這麼不吉利名字的傢伙。”

    “我們已經轉遍了所有的玩家隊伍了嗎？”將段青依舊不甘心的臉推到了一旁，雪靈幻冰聲音低沉地問道：“會不會還有遺漏之類的？”

    “就算是有遺漏，大概也是不在我們統計名單上的傢伙了。”抖了抖自己手上的一塊魔法記錄石，蒼雲壁壘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這可是蕾娜長公主殿下給我們的調查團清單，沒有能比這份清單更有權威的東西了吧。”

    “話說……長公主殿下現在在哪裏？”一旁的格德邁恩捏着下巴說道：“她知道這件事麼？”

    “怎麼可能不知道，不說明原因的話，你以爲人家會把這塊石頭輕易交給我們？”蒼雲壁壘挑着眉毛回答道：“她只是忙着接見公國的諸位大佬，所以沒有時間管這件事而已。”

    “這麼說來，我們還是秉公行事嘍？”朝日東昇嘿笑着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要不要去別的地方翻箱倒櫃一下？”

    “別鬧，咱們現在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呢。”嵐山的趙六安急忙將這個話題按了下去：“就算咱們懷疑是那邊的人做的，咱們也查不到別人的頭上啊。”

    “我看就是公國的人做的。”

    振振有詞地說出了這句話，名爲朝日東昇的巨斧戰士隨後跳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咱們這邊查不出結果，那就只有在對方陣營裏這一個可能了！那個什麼帶虧字的傢伙，絕對是公國的人！”

    “不要說出這麼沒有根據的話。”按了按自己的眉頭，已經恢復了情緒的段青隨後聲音低沉地說道：“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公國的人應該也會生出類似的懷疑的，更何況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們理應和我們一樣先徹查一下己方陣營的情況才對……”

    “斷山嶽大概也會去做這件事情的吧。”點了點自己的頭，一旁的蒼雲壁壘同意似的說道：“只要不算太傻的話，他們首先也應該會想辦法排除他們自己的嫌疑……”

    “他們知道我們追查的線索麼？”雪靈幻冰卻是忽然擡起了自己的頭：“那個虧字的提示——”

    “有人告訴他們麼？”

    順着她的目光，幾個人將視線的焦點齊齊地聚集在了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千指鶴的身上，似乎心事重重的後者在一段時間之後才察覺到了其他人匯聚而來的目光，用驚詫而又慌張的表情擺起了自己的手：“我，我我我我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們呢。”

    “算了，不告訴他們也有不告訴他們的好處。”扁了扁自己的嘴巴，段青隨後也收回了質問的眼神：“至少他們會從不一樣的角度追查這件事，反倒不會和我們一樣受到什麼手腳的束縛。”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手裏的這條線索不可信？”蒼雲壁壘轉身望着段青的臉：“難道是這位千指鶴小姐看錯了？”

    “看錯的可能性當然有了，不過也存在着其他的可能。”擡頭望了望遠方不斷遮掩着天空的陰雲與風雨欲來的景象，段青聲音緩慢地回答道：“比如說……存在着不在名單上的玩家，一直潛伏在我們隊伍裏之類的。”

    “你指的是隕夢？”驚訝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千指鶴一臉驚異地叫道：“怎麼可能？他看上去不像是與復辟者相勾連的人啊，而且他的名字裏也沒有虧字——”

    “這正是我想要說的第二種可能。”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對方的話，段青隨後聲音低沉地笑了笑：“也說不定是你看錯了。”

    “……啊？”

    “比如說看錯了字之類的。”

    面對着其餘幾個人齊齊露出的疑惑神色，段青笑着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還是嵐山的會長之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用‘虧’這個字來充當自己的名字實在是太過奇怪了一些，所以……有沒有可能是小千看到了其他的字，然後錯認成了虧字呢？”

    人員複雜的隊伍裏出現了一瞬間的沉默，與之相伴的還有幾個人同時露出的思索表情，手指在空中書寫了半天的蒼雲壁壘隨後也緩緩地低下了自己的頭，用懷疑的目光在自己手中的那枚魔法石上來回巡視着：“虧……虧……唔，以那個時候的狀況，看錯也的確是情有可原的，所以——”

    “還有什麼字與虧字相類似呢？”

    幾個人一起湊過來的視線裏，他的目光不停地在那塊魔法石呈現出來的細密名單上下來回掃視：“難道是雲字？一個左拐一個右拐，看起來也比較像……”

    “帶雲字的玩家有多少？”

    “應該有那麼一兩個吧，一個叫雲天河的，我記得是落雲九天的一個戰士，還有一個叫白雲朵朵開的，是個女性玩家，但是沒有所屬行會……”

    “你看，線索還是不少的嘛……唔，等一下，你之前看到的‘虧’字，是他名字裏的第幾個字啊？”

    “我，我記得大概是最後一個字吧？當然我也不太確定……”

    “最後一個字？那剛纔找到的這兩個人也就都不符合條件了呢……還有與虧字相像的字嗎？最好是最後一個字之類的……”

    “雲字已經不合適了，但是帶虧字的其他字倒是也能找出一大堆，比如這個污字……唔，這個叫做血污的人怎麼樣？”

    “不可能的，那家夥我認識，他就是一個擅長寶石鑲嵌的工匠型玩家而已，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他了。”

    無數嘈雜的聲音不斷響起在這片空地周圍的景象中，還是屬於段青的聲音率先伴着他的手指落在了那片不斷滾動着的魔法光幕前：“這傢伙我們之前沒有查過是吧？我們就先從這個人的身上入手吧。”

    “這個叫做九指神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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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指神丐人如其名，雙手加起來確實只有九根指頭，據說是這名玩家在現實世界中也是九根指頭，所以就一起帶到了虛擬世界當中的人物設定當中來。沒有時間探究這個人放棄重塑手指的原因是什麼，屬於段青幾個人五大三粗的身影隨後也很快將這個玩家圍堵在了帝國調查團的營地角落之中，所以這位看上去頗爲無辜的傢伙，大叫起來的聲音也顯得格外可憐而又無助：“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我已經戒賭很久了！我身上現在什麼都沒有！”

    “所以這就是你被砍掉了一根指頭的理由麼？”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坐在這所營地邊緣處的段青一臉無奈地望着被架到他面前的這位衣衫襤褸的男子：“真是可憐啊，到了虛擬世界裏面也混得這麼慘。”

    “你，你管我那麼多。”臉上依舊是一副慌慌張張的表情，名叫九指神丐的玩家扯着眼睛斜望着對方：“你們是幹什麼的？敢不敢先報上名來？”

    “我是臨淵斷水，名字就在頭頂上顯示着。”蹲在他面前的段青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至於幹什麼的……我現在是替青靈事務所看大門的，就是個看們的大爺罷了。”

    “看門的……大爺？”

    “沒錯。”

    朝着一旁雪靈幻冰臉上露出的氣憤表情擺了擺手，段青隨後將自己臉上掛着的笑容收了起來：“現在——”

    “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這對我們很重要。”

    他打了個響指，示意在場的幾個人將他拉得更靠近一些：“你認識我旁邊的這位千指鶴小姐嗎？”

    “不，不認識。”鬼鬼祟祟地朝着紅髮少女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九指神丐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她是誰？我欠了她的錢了嗎？”

    “看來你欠的錢似乎不少呢。”無奈地發出了一聲嘆息，段青捂着臉向着自己的身邊示意了一下：“下一個問題——昨晚的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什麼地方？”

    “……”

    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問題，九指神丐的表情變得更加不自然了起來：“你，你們問這個做什麼？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們？”

    “看來是真的有問題了。”

    抓着對方肩膀的手變得更用力了幾分，一旁的蒼雲壁壘咧嘴發出了幾聲狠厲的笑：“你最好說實話，不然的話……你的下場或許會比嵐山的叛徒更慘。”

    “等，等一下！”於是這位衣衫襤褸的玩家臉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我，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們，可是我，我不敢說啊。”

    “這有什麼不敢說的？”段青吊着嗓音繼續威脅道：“或者……你根本無法說出來？”

    “什，什麼意思？”

    “在我過去的一段時間中，我曾經見過復辟者的一種可以操控精神的術法。”

    再次與雪靈幻冰對視了一眼，段青隨後壓低了聲音湊到了對方的面前：“中了這種術法的人會失去自己的意識，成爲那羣傢伙們的傀儡，雖然做下了許多喪盡天良的事，但事後卻沒有留下任何的記憶……”

    “你說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答案了。”他收回了自己的身軀，用戲謔的目光望着冷汗直冒的這位玩家的臉：“我們也不是什麼審判庭，不需要確鑿的證據來爲你定罪。”

    “等，等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啊！”那九指神丐再度掙扎了一下自己被用力按在地上的肩膀，眼中也露出了絕望的表情：“你說的那什麼祕術，我也從來沒有聽過——”

    “抱歉，你的解釋過不了關。”揮了揮自己的手，站起身來的段青手中逐漸凝聚出一枚光芒閃耀的火球：“你的復活點應該也在這裏吧？我們還有無數次讓你感受死亡痛苦的機會，這種拷問方式雖然有些反人道，但這都是你自找的——”

    “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火光照亮了這位玩家冷汗淋漓的臉，同時也將他的大叫聲變得尤爲扭曲，打斷了段青聲音的他隨後也收起了自己那破鑼一樣的嗓音，同時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頭：“我昨晚……我昨晚喝酒去了。”

    “喝酒？就這麼簡單？”

    “當，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望着四周的幾個人齊刷刷盯着自己看的景象，九指神丐急忙擡頭解釋道：“我們賭徒口中的喝酒就是開盤的意思，地點就在廢四酒館內，公國的幾名好友早就已經得到了聚首的消息，他們在那裏等我好久了。”

    “……這有什麼不敢說的？開個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我，我昨晚喝的有點多。”

    再次深深地低下了頭，九指神丐的聲音隨後也回到了悔恨的感覺當中：“本來我還想接着這個機會套他們的話來着，結果卻沒想到他們都是暗中串通好的，後來……後來我不省人事，身上的信封也被他們摸走了……”

    “信封？”幾個人面面相覷的景象中，還是段青率先將目光落在了蒼雲壁壘的身上：“忘了問你了——這傢伙在帝國調查團裏是幹什麼的？”

    “名單上的他是艾洛斯家族的成員之一，也算是帝國比較有名的貴族了，他們與蘇薩斯家族走得很近，平時偶爾也會負責一些情報方面的工作……嗯？”

    “原來如此。”

    幾個人齊刷刷地將目光移回到了九指神丐的臉上，望向他的目光裏也多處了幾分瞭然的味道：“怪不得這麼害怕。”

    “原來是帶在身上的情報搞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