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 單幹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遺忘之志字數:4168更新時間:24/06/27 03:04:44
那件事現在如何了——這不僅僅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夢竹所關心的問題,聽說過和正在趕赴帝都雷德卡爾的玩家們同樣對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甚至不惜發動力量開始尋找起了有關昨夜發生的奇蹟所牽引出來的每一處線索。名叫普爾家族的歷史記錄官與自稱與此次事件無辜的帕繆爾家族隨後也被一衆人等迅速拉到了臺面上,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他們昨晚所經歷的一幕幕經歷的每一處細節,而他們堅稱此次事件與他們毫無關系的聲明,最後也被玩家與其他帝國的貴族們一臉唾棄地甩到了一邊。
當然,詢問這兩方的語氣與態度,看上去似乎也有很大的不同。
“諸位史官閣下,雷德卡爾最近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難道早就已經被預言所預示到了嗎?”
“這個嘛……我們也不知道這些究竟預示着什麼,我們只是忠實地將這些曾經流傳在帝都之中的流言記載下來而已……”
“這與你們昨晚被抓有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早就已經被那些不法人士覬覦在心?”
“這個這個這個……我們也不知道究竟爲什麼被抓啊,要不是有那位好心人士搭救,我們現在的下場究竟爲何也無法得知……”
“菲爾德!是不是你們僱人下的手?”
“怎,怎麼可能?我們與普爾家族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什麼要去找他們的麻煩啊?”
“那昨晚的襲擊事件你又怎麼說?你也是那些妄圖造反刺殺皇帝的一份子對不對?”
“冤,冤枉啊!我們昨晚只是想帶着人去報復安福利特家族而已,根本就沒想到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啊不對,我的意思是說……”
接二連三的問詢聲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不停地出現在了這兩個家族的居住地周圍,並且隨着自由世界796年火2月29日陽光的升起而變得愈演愈烈了起來,圍在財政大臣周圍的聲討玩家羣後來甚至都有了幾分暴動的苗頭,想要使用痛打落水狗的方式來逼出一些有用情報的想法也被帝國的士兵們急忙攔下——雖然已經經歷了此般大風大浪,但存留在此地的帝都衛兵們依然秉持着各自守衛的職責而維護着這座城市內部的秩序,其中一些已經經歷過昨晚戰鬥的士兵們此時也以高度的自律性維持着與以往一樣的普通情緒,用平等的目光對待着已經亂成一團的城內貴族們。
在他們的眼中,這些往日裏不可一世的帝國貴族們,此時已經成爲了一羣團團轉的熱鍋螞蟻了。
“怎麼會這樣?卡爾德拉宰相怎麼會做出這等不智之舉?至少……至少他們應該稍微找我們商量商量吧?”
“伊達家族居然也是主使人之一?崔裏克難道已經不顧他兒子的死活了嗎?不,不對……難道伏拉沃斯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是對昨晚這次事件的預演?”
“如果用這樣的方式來考慮的話,那當日在朝堂上所發生的一切說不定是一場演給皇帝看的大戲啊,怪不得當時審判伏拉沃斯的時候宰相如此三緘其口,伊達那個老家夥連出面都沒有出面……”
“快!把我們派去安泰爾家族的人收回來!既然他們也把腳伸了進去,我們就不能再跟他們起任何的關係!”
“殺害芙蕾帝國皇帝的罪,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帝國貴族能夠擔負得起的啊。”
嘆息着收起了自己手上的羊皮紙卷,坐落在帝都中央區域的律法部大廳內隨後傳來了特裏斯坦·羅姆利亞的聲音,而此時坐在這名帝國新晉檢察官對面沙發上的,也只有朝日東昇與格德邁恩這兩個他剛剛從士兵手中領回來的玩家:“此次事件過後,想必又有一大批帝國貴族要落馬吧。”
“看來這一次真的是攤上大事了呢。”強忍着自己疲憊的驚聲,摩挲着下巴的格德邁恩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本以爲這一次他們還是在爲了之前的事件小打小鬧,結果最後居然捅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不錯了!至少比我們死回去來的強!”朝日東昇卻是發出了一陣釋然的大笑:“至於他們願不願意再把這口鍋送給我們打鐵,我本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反正自從我進入這個遊戲以來,我朝日東昇就一直行走在背鍋的路上……”
“行走並不代表就一定要接受,至少這一次不行。”打斷了對方刻意拖長了語氣的話,格德邁恩鬆開了一直摩挲着下巴的手:“就算我們真的成爲了刺殺皇帝的通緝犯,想要逃出帝國的版圖也是需要花費很大的時間與精力的。”
“在我們檢察官的面前討論這些事情真的好嗎?”
苦笑着搖了搖自己的頭,坐在桌對面的特裏斯坦撇着嘴回答道:“希望你們不要總是想着做這些法外的事情,而是在法理之內爭取解決這些麻煩才好啊。”
“法理之內?不不不,這不符合我們冒險者的美學。”朝日東昇大笑着擺了擺自己的手:“而且我們給您帶來的麻煩已經不少了,繼續添下去可不好啊。”
“即使是再惡劣的冒險者,最基本的道義還是會遵守的。”一旁的格德邁恩隨後也交叉着雙手搖了搖頭:“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將我們撈回來,已經讓你揹負了很大的壓力了吧?我們不能再繼續叨擾您了。”
“我倒不是怕這些麻煩,我本人對帝國的未來也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
咧嘴露出了一抹同樣的笑意,特裏斯坦朝着這兩位玩家坦然說道:“若不是爲了自保,我也不會按照那些大皇子派的安排來當這個律法部的小小官員,之所以選擇將你們兩個救回來,也純粹是爲了我的一些私心。”
“畢竟我可從來沒有看過那些帝國貴族們的臉色行事,也從來沒有因爲他們施捨的恩惠而輕易站在他們那一邊。”說到這裏的他微微朝着兩名玩家所在的方向湊近了幾分,臉上的笑意也帶上了幾分詭譎的感覺:“現在他們站在了倒臺的邊緣,是時候拿出我自己預留下來的幾分本領了。”
“……看來您也不是什麼善於之輩啊。”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朝日東昇一臉驚訝地回答道:“原本以爲您也是一位與我們一樣的扁舟,沒想到最後居然搖身一變當上了鱷魚?”
“只是依傍自由之城留下來的本能在行事而已。”特裏斯坦擺了擺自己的手:“帝國的貴族們也都是一羣不遑多讓的鬥權者,只不過他們之間的相互爭伐讓我有了幾分喘息之機罷了。”
“忘了你出身自由之城的身份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格德邁恩聲音低沉地說道:“比起之前王座擁有者之間的那場大戰,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對你來說應該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風浪,不是麼?”
“我回到家鄉裏來原本就是爲了享得一點清閒,變成這樣也並非我所願,只是安福利特家族之前也算是照顧了我不少,這樣做也算是爲了還他們這份人情。”沒有露出任何的得意之色,特裏斯坦微微地搖了搖頭:“不過貴族之間就是這樣的,一旦與恩怨掛上了些許的瓜葛,之後的路就會開始走得越來越偏了……嘁。”
“咱們還是回到正題吧。”他揮了揮自己的手,彷彿是想要將縈繞在自己頭上的那份無奈驅趕到一邊:“單幹這種事可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目前的我勢單力孤,所以我需要一些……人手。”
“你需要我們的幫助?”
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朝日東昇臉上的驚訝之色變得更明顯了:“真的假的?我們兩個?”
“我知道你們現在處境很尷尬,但是人手畢竟多一個算一個嘛。”特裏斯坦的臉上擺出了誠摯的笑容:“只要你們點頭,你們身上的問題就由我來解決,然後……我會給你們一些符合你們身份的任務,並且給予你們合適的獎勵與回報。”
“這可是不同於冒險者協會給予的長期效益呢。”他指了指這兩名冒險者的臉:“安曼會長正遭受同樣危機的現在,這份工作可以說是比冒險者協會好上千倍的出路了,要不是看你們兩個與我投緣,我可不會向你們提出這樣的邀請。”
“……這可不是我們第一次受到您的照顧了呢。”
相互對視了一眼,一斧一盾兩名玩家的視線隨後不經意地交織在了一起:“不過像這樣的事情,我們無法輕易做主決定。”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那個叫什麼青靈的冒險團,名義上還是那個臨淵斷水的傢伙在做隊長,是不是?”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特裏斯坦推了推自己的雙手:“雖然我覺得他多半不會拒絕我們的提議,不過我還是會給你們一定的時間考慮的。”
“我知道你想要暗示什麼,但是我們也是和那個男人一起同生共死過來的人。”格德邁恩挑了挑自己的眉頭:“就算是我們也跟着‘單幹’,至少也要經過他的同意啊。”
“不愧是堅稱擁有道義的冒險者,連至上的利益都可以拋到一邊。”特裏斯坦眼中的笑意變得越來越濃厚了:“三天,我會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不然的話……”
“偵查那個流浪魔法師的任務,我大概就會交給別的手下來處理了。”
順着他示意而出的目光,兩個人的視線隨後也落在了這間房間門口的某個角落,負責看守這個地方的兩名黑衣守衛中的一位隨後也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門外。屬於帝國異變之後的殘局也隨着這個人的離開而呈現在了晴朗天空的照耀之下,融入了街頭的身影隨後也與那來回奔走的帝都人看上去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而聚集在帝都北方的某個酒館附近的一羣裝束相近的黑衣人羣,也伴着某個消息的到來而有了自己的動作:“確定了嗎?”
“確定了,應該是那個人。”
“既然不需要調查,那爲什麼……”
“可能只是一個測試吧。”
小巷的黑暗裏隨後出現了兩三名黑衣人各自離去的動作,與之相伴的還有那不知從誰口中傳出來的低論聲音:“畢竟現在的形勢不一樣了,操作得當的話——”
“我們等待已久的時機說不定已經到來。”
大街的對面,一名常年在那裏擺貨攤的老闆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一段時間之後的黃金酒館廢墟附近,一名正在打掃着地面的工人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掃帚走到了一邊,無聲的信息隨後也伴着這名工人走出街巷另一邊的身影而傳到了另一條大街街頭的某家鮮花店內,最終隨着一輛馬車的經過而朝着蘭德納爾家族所在的方向逐漸駛去,駕駛着這輛馬車的兩位車伕當中的一位隨後默默地跳下了車頭,與早早等待在那裏的另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相互打了個照面:“可以了。”
“不急,那位大人正在與另一名客人見面。”
臉上露出了幾分如釋重負的表情,那名管家隨後又搖了搖自己的頭:“等這場會面結束之後再說吧。”
“……很重要的會面嗎?”
“不知道。”
似乎不願與這名車伕有過多的交談,那名管家轉身朝着蘭德納爾家族的大門內走去:“不過聽那個小丫頭的自我介紹……”
“她的來頭可不小的呢。”
作爲帝國貴族的一員,蘭德納爾家族此時也受到了帝國這場震盪的影響,大大小小的家族成員與僕役們此時也正隨着一個個打探而來的情報與家主的命令而不停地來回出入着這扇大門的內外,中間還不時夾雜着昨晚大戰過後遺留下來的戰火餘燼的景象。臉上重新裝飾出了焦急中強自帶着鎮定的表情,成功融入了這番景象的那名管家就這麼靜靜地從這片忙亂的庭院中心穿過,一間與那些豪宅庭園相比完全不相符的小小門房隨後出現在了這名管家行走方向的盡頭,同時也將那門房內的兩道對話聲逐漸映現在他的耳中:“我只是偶然路過這個地方,小姐,我可沒有你所說的那麼高尚。”
“那你至少也知道昨晚那件事情所代表的意義吧?你究竟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認識你,自稱使者的千指鶴小姐——您真的是法師議會的代表嗎?”
“你一定認識我!”
帶有少女特徽的那道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
“我們還在塔尼亞見過幾面呢!雷克斯先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