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5 前往扎拉哈

    “……情況就是我剛纔所說的那樣。”

    “不，事到如今你說什麼我都不信了，你這個傢伙身上的祕密實在是太多……”

    “好了好了，不就是多了一個瑪姬女王嘛，愚者冒險團在公國與地下勢力有勾結……啊不，是有合作，不是人所共知的祕密嗎？”

    “但我們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好啊！連這麼大的誤會都能輕易化解……按照正常的狗血套路發展，我們這些意外路過的玩家早就應該被當成兇手追殺，然後觸發一條新的劇情線了。”

    情不自禁地與那名依然還在檢查着屍體的女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後退到那片兇殺現場一旁的烈焰傳說小隊很快就將段青拽到了同樣的路邊，一邊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那位看上去實力高強、打扮卻異常火辣的黑紗女人的動靜，一邊展開了對段青的另一場審問。簡單地說明了一下與那位npc之間的關係，苦笑了半天的段青費了很多的脣舌才將胖子盜賊與土豆劍士對他的各種羨慕嫉妒恨打發到了一邊，然後才將被突然出現的那名女子轉移掉的話題，重新扭回到了衆人之間的對話裏：“輕易的信任只是你們看到的表象，那幾名死者的身份……才是導致她如此輕易地相信我們的主要理由吧。”

    “對，對啊。”於是再次回過頭去的飛天奇俠小心翼翼地注視着依舊模糊不清的那幾名死屍的面部：“沒想到自由世界這樣的地方，居然也有易容這樣的技能……”

    “不管這樣的技能是否真的存在，他們肯定已經不再是平民了。”土豆沉吟着迴應道：“普通的平民可不會閒着沒事把麪皮貼在臉上，也不會在逃亡的時候使用這種本應拿來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技能……”

    “所以你想說那些人實際上都是盜賊嗎？”捏着下巴的烈焰傳說轉頭望着對方的臉：“跟類似陰影會有關係的那類？”

    “不，他們是我的部下。”

    接着烈焰傳說的對話，自稱卡莎的束衣女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衆人的身後，似乎已經檢查完畢的她臉上也重新露出了微笑，只不過那隔着黑紗的貴族式笑容在衆人的眼裏變得模糊了許多：“還有一些是陰影會的人，不過……以現在的關係，說成部下應該也不爲過了。”

    “陰影會？”於是段青面露疑惑地問道：“他們跑到這裏來做什麼？現在又爲什麼……”

    “自從塔尼亞變得和平了許多之後，我們這些人就一直在爲分割地盤忙裏忙外。”

    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女子轉身走向了道路的另一邊：“因爲缺乏競爭的關係，這樣的過程沒有經過很長的時間，只不過片刻的壟斷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多好的生意，更何況那些剛剛從夢境中驚醒過來的貴族們……對我們的信任程度是很有限的。”

    “爲了生存，我們也不得不跑到外面來接單。”她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似乎是想起了之前某段時間裏幫會裏遇到的艱辛：“送貨，護衛，打理家產，還有各類物品的收購與販賣……我們也是向着你們冒險者學習了很久，才學會了這些普通的賺錢方式呢。”

    “很抱歉這段時間裏我不在這裏。”察覺到了對方言語中的艱辛，段青略顯歉意地搖了搖頭：“不然的話……我應該能夠幫上一些忙。”

    “你手底下的那些小家夥們也算是幫了我們不少。”瑪姬卻是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比如那個名叫千指鶴的魔法師……之前一起行動的時候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還有冒險者協會會長費里斯通閣下，在那段時間裏也算是給予了我們不少的幫助……”

    “所以說這與今日發生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隨着這句話的出現，名爲烈焰傳說的大盾戰士兩步走到了段青的身邊：“我不是很想打斷你們之間的敘舊，不過……能不能先把重要的事情說清楚呢？”

    “……這位是？”

    “烈焰傳說，你面前的這支冒險者小隊的隊長。”

    伸手向着身旁示意了一下，段青笑着將烈焰傳說介紹給了面前的女黑幫頭目：“目前受我的僱傭，也算作是我的同伴。”

    “……我們接到的委託當中，也有將遠隔千里之外的難民接送回來的任務。”於是瑪姬女王重新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同時指了指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幾具屍體：“一般都是已經逃亡回首都的家人委託給我們的，希望我們能夠將扎拉哈城裏的其他親人帶回來……”

    “連塔尼亞的地下勢力都開始爲了拯救難民而開始出力了，真是令人感動。”一旁的烈焰傳說卻依然抱着自己的雙臂：“只不過……那些剛剛失去了大部分家產的難民們，想必應該沒有多少報酬可以付吧？”

    “……不用辯解，我知道你的這位同伴在懷疑我們的動機。”

    伸手阻止了段青想要打斷對方話音的動作，瑪姬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注視着烈焰傳說的臉：“你……似乎對那些難民的情況非常瞭解嘛。”

    “我們是僱傭兵，自然也是見過這些人的處境的。”烈焰傳說不置可否地回答道：“無論是起初的扎拉哈城，還是後來的風花鎮，我們都曾經與那些窮困潦倒、毫無生存之機的人羣打過交道，不是我看不起那些難民們，但當初我們在風夜森林裏做任務的時候領到的那些報酬連我們自己都咽不下去，所以我也不認爲你們這樣的傢伙會有足夠的慈悲心，去理會這些根本不能給你們帶來什麼好處的羣體們。”

    “……你說的沒錯，他們給出的報酬非常低。”眨着眼睛望了烈焰傳說一陣，瑪姬輕笑着承認了這個事實：“如果不是因爲其他理由的話，我們也實在不怎麼想接受這種廉價的委託呢。”

    “如果……沒有這些人存在的話。”

    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些被揭露出真面目的屍體，段青聲音低沉地說道：“他們是混入了這批逃亡難民裏面的臥底？現在被帝國發現了撤離的意圖？”

    “答對了。”

    對着段青打出了一個漂亮的手勢，瑪姬轉身朝着扎拉哈城所在的方向走去：“如果不是爲了將這些混在難民隊伍裏的同伴接出來的話……”

    “我也不會親自跑到這裏來的。”

    凜冽的寒風中，她回頭望了段青一眼，然後帶着依舊悄無聲息的腳步與滲透向四周的殺氣，緩緩地向着西邊的方向移步而去：“但現在……他們都死了。”

    “雖然是一羣我眼中的失敗者，不過……我依然很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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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我們真的要跑到扎拉哈城去麼？”

    一段時間之後的海拉亞郡邊境，隆德爾山峽谷的邊緣，幾名跟隨在段青身後不遠處的玩家一邊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一邊低聲討論着他們現在的去向：“那位青山兄弟不是要去海拉亞找什麼任務線索嗎？這說放棄就放棄了？”

    “人家都已經同意我們家隊長在安德森放飛了一次自我了，放飛一次自己又能怎麼樣？”

    “而且這是他自己的任務，他自己不願意做，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可是那是扎拉哈啊！那裏現在是什麼模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總不能因爲那個危險女人的一面之詞……”

    “不用再說了。”

    聲音低沉地打斷了幾個人之間的竊竊私語，烈焰傳說輕輕地揮了揮自己手上的盾牌：“咱們領了人家的錢，咱們就聽人家的安排，僱傭兵要有僱傭兵的樣子，不然的話……傳出去對咱們的名聲也不好。”

    “之前在安德森獨立州的時候是有利可圖，所以我才能勸得動那個傢伙，現在……雖然那個女人看上去很冷血，不過我們應該還是在做好事的。”他斜着眼睛望着其餘的隊友，最後聲音低沉地說道：“若是那個陌上青山真的要帶着我們當強盜打砸搶，你們沒有意見我也會有，但是現在……”

    “喂喂，你不會已經信了那個女人的說辭了吧？”

    “人家都這麼輕易地相信我們了，我們信她一次也沒什麼，更何況……唔，這一點估計青山兄弟也已經想到了。”

    望着逐漸接近的峽谷輪廓，烈焰傳說的眼神變得嚴肅了起來：“以扎拉哈城目前的狀況，想要成功潛入城內……”

    “說不定必須要用到他們的力量呢。”

    順着他的目光，幾個人的眼神隨後也落在的領頭的段青身上，正在與束着緊身黑衣的女子並排行走的他隨後也放下了自己觀察對方的眼神，緩緩地吐出了幾聲笑意：“……所以說你們最近好像真的很辛苦嘛。”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本來是很胖的人嗎？”瞥了一眼的瑪姬立刻沒好氣地回答道：“就算是爲了保持隨時可以僞裝的狀態，我也一定要維持自己的身材啊！”

    “呃……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夜店的勢力似乎在過去一段時間的塔尼亞裏混得不怎麼樣。”段青一臉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鼻子：“聽你剛纔的描述，你們似乎還在議會那裏吃到了不少的苦頭……”

    “我們畢竟是出身於黑暗裏的一羣人，公國的官方是不可能承認我們的地位的。”似乎是說到了自己的痛處，瑪姬的語氣再度變得低沉了下來：“還有漢克，以及貴族派與平民派所支持的那些傢伙們……即使是在冒險者得到了重用的時代，我們這些傢伙依然無法真正地走到陽光之下。”

    “灰色人羣依舊是灰色人羣，我的願望也一直沒有實現呢。”她的語氣停頓了片刻，然後伴隨着自己向上仰望的動作而飄向了天空：“現在想來……無意間拯救了公國的我們，處境還真是很尷尬呢。”

    “……我會回去與帕米爾提到這件事的。”沉默了一陣的段青聲音低沉地說道：“比如成立一個類似陰影會的組織之類的……”

    “陰影會自己就不會同意吧？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是在合作的狀態下。”瑪姬略顯無奈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相比較於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我們這些人之間的訴求就顯得無比渺小了……對了，你又是爲什麼出現在這裏的？”

    “……之前由風花鎮離開之前，我與羅娜有過一次最後的交談。”

    同樣變成了仰望天空的狀態，段青的眼神裏也透出了回憶的神色：“因爲虛空圖書館的關係，她透露給了我很多的內容，其中就包括有關命運世界的一些記載，以及過去許多時代的強者對那個世界的追尋記錄……”

    “等等等等……你在說什麼？”

    “……好吧我只說結論，復辟者的下一個目標可能是天空之城。”翻了翻白眼的段青無奈地將中間的大堆情報跳了過去：“雖然我在呼蘭山的山腳下又與他們相遇了一次，但從最近海拉亞附近反映出來的一系列情況來看……他們應該已經在這裏經營了很久了。”

    “天空之城……呵，怪不得扎拉哈城潛伏着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傢伙，原來背後還有人在作怪呢。”

    “扎拉哈城很久之前就進入了法師議會的觀察範圍之內，但是否與天空之城有關……現在依然無法證明。既然你們現在也察覺到了同樣的狀況，那這件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否先向我說明一下扎拉哈的現狀呢？附近的情況，或者是海拉亞的情況也可以……”

    “我……”

    就像是被面前的巨大峽谷遮擋住了去路，經過這裏的寒風隨着瑪姬突然停住的話音而一同停下來了，安靜的氣氛隨後連同兩個走在隊伍前方的人一同警戒起來的模樣而開始彌散，最後漸漸地傳染到了靠近峽谷北側的那片覆蓋着些許積雪的土石巖壁上。若有若無的黑影隨後伴着瑪姬緩緩揮手的動作而出現在道路左右的陰影中，向着那片懸崖的方向迅速地撲了過去，屬於烈焰傳說的警示聲卻是緊接着響起在他們的身後，將段青剛剛聚集在前方的注意力扯了回來：“出現了！是自由之翼的人！”

    望着羣山深處隱隱約約冒出來的那幾道人影，盾戰士的高聲大喝裏充滿了濃濃的戰意：“他們……”

    “他們果然還是追上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