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 黑暗的盯視

    “你們……咳咳，你們竟敢……”

    “不好意思啊強哥，這也不是我們想要做的事情啊。”

    “放開我！”

    “那可不行，你們最好在這裏老老實實待着……”

    現實世界，華藍市市中心區域的某座豪華賓館內，幾名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在兩三個人的帶領下，突然闖進了其中一間房間的內部。正在房間中與某名女子共同酣睡的短髮青年隨後被迅速地扯到了房間的角落，七手八腳地按在了地上，他眼睜睜地望着扯着自己女友頭髮的那些混亂的人影，眼角彷彿都要撕裂開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竟然敢——”

    砰！

    沉重的一腳隨後踢在了他的腦門上，將他想要繼續說出的話統統踢了回去，而將他們放進來的那名領頭的傢伙，隨後也將自己宛如小混混一樣的打扮遮在了他的眼前：“不要着急嘛強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而且我們也不是想要來找你麻煩的，我們也是受人之託……“

    “受，受人之託？是誰？”

    “這種問題……我們怎麼可能回答你？”

    又是一拳打在了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男子臉上，小混混打扮的人影朝着旁邊揮了揮手，然後在後方同樣正在掙扎的女子驚叫聲中，發出了兇狠無比的警告聲：“這一拳是警告你的，以後對我們家東皇哥放尊重點……”

    “東、東皇哥？”被按在地上的男子掙扎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激烈了：“就那個藏在東塘站裏面不敢見人的傢伙？你們這羣王八蛋居然敢找到路家頭上，是不是活得……”

    “東皇哥已經不是原來的東皇哥了。”

    毫不在意地回答着對方的話，黑影的話音中逐漸帶上了些許的笑意：“我們東皇哥已經傍上了大人物，以後也不會在華藍市的道上繼續混了，這一次也算是借路家之手，跟你們這些所謂的家族人物通知一聲。”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們家的保鏢一個都沒有出現嗎？”那人影的雙腳在地上的男子面前晃動了一陣，然後開始越拉越遠：“算了，我才懶得跟你說這麼多的廢話，反正……”

    “這一次來，也不是來找你的。”

    短髮青年愈發強烈的掙扎與嚎叫中，打扮怪異的身影吊兒郎當地走到了同樣被兩名大漢按在牀上的女子身旁，先是用充滿讚賞的目光上下掃動了一陣，然後才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不愧是路家的強哥啊，玩女人都玩得這麼有水平……”

    “你，你不要過來！”

    “喂喂，不要喊的跟那些老電影裏面的臺詞一樣，我們現在可沒那麼地位低下了。”蹲在了那張大牀的牀邊，混混模樣的男子將自己的視線與女子掙扎喘息的視線放在了同一高度上：“不過……就算是不混黑道了，玩一玩至少還是可以的吧？”

    “你，你……”一雙透露出驚恐的眼神隨後由女子因爲掙扎而打溼了的波浪長髮之間露了出來：“不，不要……你們不能這樣……”

    “別玩了九指，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用來挑起下巴的手指隨後停在了半空中，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屬於後方某名壯漢隨之響起的聲音，因爲戴着墨鏡而顯得凶神惡煞的那抹彪形大漢的形象隨後卻是成爲了發號施令的一方，對着蹲在他面前的那名混混低聲警告道：“完成我們的任務，這裏不能久留。”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於是那被稱爲九指的混混收起了自己一臉不正經的模樣：“那麼……陳紅小姐。”

    “我們接下來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希望你能夠誠實地回答我們。”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張擠壓在牀上的女性臉龐，眼中的光芒也變得越來越認真：“你……認識一個叫做段天峯的人嗎？”

    “……段天峯？那是什麼人？”

    咬着牙的女子又掙扎了兩下，然後氣喘吁吁地回答道：“放開我！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姓段的……”

    “……看來我們的小野貓猶豫了啊。”

    望着身後同樣沉默下來的那名短髮青年男子的身影，問話的男人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兩聲低笑：“我們可是附近最專業的地頭蛇，像你這種之前生活不怎麼守規矩的傢伙……沒有人比我們更加瞭解了，你的名字，你的過往，包括你在過去坑蒙拐騙的那些男人們……你以爲你跑來路家當了少夫人，這些過往就能一手抹掉？”

    “不可能的。”他搖了搖自己的頭，同時用擡起的手指點了點身後的那道地上的身影：“現在就是下場。”

    “……有什麼問題衝着我來。”被緊緊地按在地上的路強用力地擠出了自己的話：“放她走！”

    “不不不，那可不行。”九指頭也不回地否定道：“畢竟她才是當事人，不是麼？”

    他衝着上方的那名墨鏡壯漢擺出了一個得意的神色，然後繼續低頭問道：“那麼第二個問題……段青，這個人你應該認識的吧？”

    “……”

    “別想着能瞞過我，也別想着能逃過這一次。”

    似乎對對方的沉默感到一絲不滿，問話的那人語氣微冷了下來：“剛纔我的同伴已經提醒過你們了……我們的時間不多。”

    “……我，我當然還記得他。”於是那名女子終究還是發出了帶有顫抖的聲音：“但是，但是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沒關係了？”問話的聲音猛然上揚：“那陌上青山又是怎麼回事？”

    “陌上青山，陌上青山……”女子被嚇到的聲音慌亂地重複了兩遍：“那，那是什麼？”

    “看看，看看。”

    伸手從後背取出了一枚圓筒狀的握柄，混混模樣的男子將帶有尖刺的一邊貼在了女子的臉頰上：“這麼好的一張臉，我可不想輕易破壞掉，因爲如果現在就破壞掉的話，我們就用不到這個威脅的手段了……”

    “不要……不要！”

    “不想當醜八怪就給我放聰明點！”

    再次響起的狂亂掙扎聲中，男子猶如惡鬼的聲音再度迴盪在酒店的房間之內：“又或者說……你還有想要從我們的手底下逃脫的僥倖，嗯？”

    “我，我……”

    “我們查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自由世界遊玩記錄。”

    還未等對方再次表現出自己的恐懼，混混青年宛如呢喃一樣的提醒就再度響起在她的耳邊：“你與那名名叫陌上青山的玩家，似乎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爲了解決這層威脅到你路家少夫人地位的關係，你還特意做過一些手腳……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連路強都不知道的事情？”

    將帶刺的手柄在對方的眼前搖晃了兩下，九指的眼神隨後再次劃過了後方依然保持着沉默的路強身上：“這種根本不可能得到回答的問題，拜託你就不要再問我了，我知道這很不公平，不過……這對處於現在這等狀況下的兩位是最好的選擇，明白麼？”

    “……我們與那個傢伙只是交惡的關係。”

    似乎想通了某些事，被按在地上的路強突然低聲回答道：“如果你想要知道什麼的話，我也可以統統告訴你們。”

    “……不，不應當單單是這樣的。”青年男子轉身回頭，用居高臨下的目光望着地上的路家少爺：“你們與江湖達成了協議，在塔尼亞之戰的最後擺了我們一道……你應該還記得這件事吧，赤魂的會長閣下？”

    “你……”路強的眼睛驟然放大了：“你是自由之翼的人？”

    “自由之翼？開玩笑。”

    再次飛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臉頰上，痞子青年低頭望着對方的臉：“不要將我們與那些傻瓜相提並論，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是那些傢伙的傀儡了！天天在那些傻X面前裝傻充愣，老子早就已經受夠了！”

    “咳咳，咳咳……那你們爲什麼要跑到我頭上來？爲過去的失敗與背叛找回場子嗎？”

    “雖然我對這一點也很感興趣，但現在首先要說的還不是這個。”

    用力地擰起了對方的頭顱，混混青年回手指着對面的那名女子：“最後一個問題了，也是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陌上青山……他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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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高了！你的動作太高了！重心太高雖然會讓你速度變快，但會影響你的靈活度和視覺！”

    “雙劍的節奏還是不對！劈斬的速度爲什麼都是一致的？玩了那麼多的節奏遊戲，不是讓你成爲被打的那一方啊！”

    “這裏，還有這裏……試試用這樣的方式施法如何？我知道這很奇怪，不過按照我的觀察，火焰新星的施法動作只有這兩個動作是重複的……不行？好吧好吧，這個要求可能苛刻了一點，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動作做得再連貫一些，這樣說不定就能達到合併施法的效果了……”

    “好了親愛的夢竹同學，因爲剛纔你的那一系列進攻實在是太過難看，所以……請問你想不想來一堂生動貼切的反手握匕教學呢？雖然我沒有什麼匕首作爲武器，不過這把黑色短劍應該就已經夠你受的了，只要你能夠撐得下五分鐘，我就不再提每次訓練前先跑五十圈的事情……”

    對即將降臨到自己面前的黑暗風暴毫無所覺，段青就這麼按部就班地安排着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愚者冒險團的訓練，同時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與方式，教訓着自己手底下的這羣業餘職業選手們，包括夢竹在內的幾個人的某些笨拙表現有時候也會讓這名已經保養出優秀忍耐力的傢伙破口大罵，但更多的是身爲教練的無力與無奈，所以每當自己實在沒有心情繼續操練下去的時候，他就會用登錄遊戲的方式來轉變自己的頭腦。

    雖然在另一個遊戲世界當中，他負責擔當的依然是上課的職務。

    “昨天教給你的東西都記住了嗎？記住了就點頭……你知道點頭是什麼意思吧？算了，你應該不知道。”

    “是和否，是就是同意，否就是不同意，就是不是的意思，是是的反義詞……我究竟在說繞口令還是在說廢話？”

    “來，我——跟着我念，我——什麼？這就是‘你’的意思……不是不是，這是代指詞，不是給你另起的名字……”

    “這是石頭，石頭……石——頭——！也可以叫岩石，總之你念石也可以，記得要用二聲，千萬別念成了三聲……”

    “看來傳聞中的人民教師真的很值得尊敬。”

    趁着語言教學課的空檔，抱着雙臂的烈焰傳說隨後出現在了段青所藏身的洞穴入口處，一邊毫無道德感一般的遮擋着外界的光線，一邊拍打着自己的雙手：“我在一邊看着都覺得累了。”

    “是不是很嚮往小學語文老師這個東西？”抹着汗的段青隨後放下了面前正在用清澈的雙眼注視着自己的艾依娜，轉而走到了對方的面前：“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就算是在一百年前的遠古時期，他們也不會是教你說話的那批人們。”

    “那是誰？”

    “當然是你的父母了。”

    摘下了自己的水壺，段青仰頭潤了潤自己的喉嚨：“總之語言這門學問，初期一般是不用教的，只不過爲了讓她儘快學會交流，我才在這裏當傻子而已……怎麼樣？”

    “應該是沒有什麼人。”

    似乎是回到了正題，烈焰傳說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帝國與公國之間的戰爭早就結束了，連聯軍合作都已經開始了那麼久，塔隆郡目前完全就是和平的，哪裏有什麼威脅存在？”

    “相信我的直覺，後面一定有人在跟蹤我們。”

    回頭望了一眼依然看着自己的那名女子，段青嘆息着回答道：“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是什麼，不過自從我們走出獨立州之後，這種被人盯視的感覺就從未消失過了。”

    “自由世界的原住民或許有非常強大的力量，但絕對沒有這麼強大的匿蹤能力。”烈焰傳說依舊搖着自己的頭：“要是那些神級的人物在追蹤我們……他們何必要費這麼大的力氣？直接正面找上來不就完了？”

    “限制那些NPC追蹤我們的根本不是什麼能力，而是隱匿行蹤的智商。”段青卻是低着頭回答道：“所以我懷疑……跟在我們後面的或許不是什麼復辟者，而是隸屬於復辟者的玩家啊。”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先拖着吧，等到了法爾斯之後再說。”

    “真的不去塔尼亞了嗎？如果去那裏求助的話……”

    “不去了，那裏的糾葛比較多，而且……”

    望着北方夕陽下的城市輪廓，段青悠悠然地回答道：“以我現在的身份與我對公國的瞭解……”

    “那些統治議會的貴族們，未必會同意接納現在的我啊。”